—— 傅星齐回到客栈之时,纪攸和诸葛长森正在说话。 说来也怪,诸葛长森先前对自己的装扮十分不喜,这几日却是越发习惯,甚至主动和纪攸交流起来,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致。 傅星齐迎上去,笑道:“聊什么呢?” “没啥,教主今日可是有好消息?怎么这般高兴。”诸葛长森问。 “什么才算是好消息?长森,莫忘了你是天星教的人,我们和月恒派的仇还没清算。” 诸葛长森听得出来傅星齐不过是在玩笑,顺着说道:“我便是在问,是否离月恒派消亡又更近了一步?” “今日听得三长老和十长老座下弟子大吵,我瞧着也差不多了。” 诸葛长森和纪攸闻声皆笑出声来,月恒派此前攻上映月崖,说心中没有芥蒂和恨意绝对是假的,如今眼看月恒派不费他们力气就得如此混乱的形势,多少有些痛快。 “你们说,这三长老是不是另有把柄握在姓周的手上?不然为什么给他解蛊也不要?” 傅星齐摸着鼻尖,低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或许今晚能知道些什么。” 纪攸出声:“今晚?” “不错,此事不宜拖得过长,既然三长老并不想揭穿周穆文的面具,那便由我们,替他一行。” “教主的意思是?” 傅星齐的眸中映着摇曳的烛影:“今夜,是十长老的入葬之日,山上定是灯火通明。”
第六十二章 埋伏中计 入夜,傅星齐等人兵分三路上山。 温琪与元飞一路,傅星齐与诸葛长森一路,纪攸则单独行动。 十长老的入葬仪式在后山些望坡举行,由他的弟子抬棺,始于十长老大殿,经由前门至后山。 因三长老对温琪颇有信任,元飞又是三长老派系弟子,二人前去规劝三长老,为其解蛊。 诸葛长森身型出众,不适宜混迹人群,与傅星齐一道伺机而动,观察周穆文及元驰的动向,顺便把魏晚救出。 至于纪攸,他原是独来独往惯了,乔装隐于各路弟子之中都不在话下,可随送葬队伍一道前往些望坡,如若一切进展顺利,众人皆在些望坡上会和。 月恒派中的大丧仪式一向会由派中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主持,十长老一死,这个重任必定落在了三长老的身上,可三长老的殿外除了几名看守的弟子,全然没有其他的准备动静,让元飞颇为诧异。 他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温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原是底下换班的弟子到了。 这些弟子面无表情,换班之时更是毫无交流,这一片地寂静地十分诡异。 待换班结束,元飞才悄声说道:“这些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温琪来不及在意,拉着元飞纵身一跃,便翻身下到后窗处,待确认屋内只有三长老一人,才独自进了屋。 傅星齐与诸葛长森并未急着去找周穆文,而是在其他长老殿周围潜伏。 奇怪的是,像十长老丧仪这样隆重之事,竟未有一位长老出来主持大局,五六二位长老尚可说是前伤未愈,那其他长老又是什么情况? 二人留意到,每位长老殿的周围都布了或多或少的守卫,诸葛长森评论道:“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外头用得着这么多弟子看守吗?” 傅星齐抬头笑望一眼:“看守这词,用的对味。” “教主是说?” “周穆文想要掌控整个月恒派,就必须把这些长老看死了。” “可这些都是月恒派的弟子,为什么听命于那个姓周的?” “他敢单枪匹马来,必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本事在。” 周穆文的武功,傅星齐已经有所领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如今看来,这帮所谓的正派人士,学的也不都是正派的功夫。 此时,傅星齐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于是对诸葛长森说道:“走吧,此行咱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 傅星齐既然答应了会救魏晚,必然不会食言,况且魏晚已在周穆文身边待了多时,对他的了解定比他们要多的多,只是不知为何,魏晚并不在原先的房内。 傅星齐与诸葛长森毫无头绪,且四处都找不到魏晚的身影,便想着先与温琪会和。 谁料二人还未到达三长老的大殿,便与四下逃窜的两人撞了个正着,二人神色匆匆,把傅星齐二人的阵脚都给打乱了。 傅星齐尚来不及出声,温琪便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中计了,后有追兵。” 温琪扶着元飞,元飞唇色苍白,正是受了伤。 傅星齐快速判断当下的情势,只觉不能带着元飞四处躲藏,一来加重元飞的伤势,二来实在引人注目,若是错过今晚,怕是难有下手的机会了! 还未等傅星齐分析出个一二来,温琪身侧忽然开了一扇门,二人被一拖而进,傅星齐与诸葛长森下意识要出手,却被这人轻声止道:“是我!” 当下夜黑,诸葛长森不认得魏晚的声音,并未收手,幸逢傅星齐还记得,堪堪拦了下来,才避免了一场无谓争斗。 四人由此暂且躲进了魏晚所在屋内。 温琪见到魏晚自是欣喜,一时都忘了手边还有个受伤之人,幸得诸葛长森就在一旁,可靠地接过了元飞。 他问:“你们究竟怎么回事?这三长老就算是找死不同意解蛊,也没必要把你俩搭进去啊?” “恐怕不是三长老,是那个姓周的。”温琪愤然道:“幸亏我留了个心眼,让他在外头接应,那些人冲进来之时,三长老也是一脸惊慌,嘴里还说着不是他。” “是不是你那个什么粉出了问题?让这姓周的发现了!” “我……那我还说是他呢!”温琪气急下指着傅星齐道:“非要找那个廖什么英的!才叫人给知道了!” 诸葛长森更要争辩,傅星齐连连止住:“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既然周穆文已经知道我等几人的行迹,需得速战速决,阿攸一个人上了些望坡,我担心他会有事。” 诸葛长森果然安静下来,同时,傅星齐看向魏晚:“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魏晚替元飞做了简单的伤势处理,边说着:“这是周穆文的房间,他将我软禁在此。” 傅星齐怀疑地上下打量她,她手脚不曾被束缚,行动自如,还能将温琪拉进房内,哪有一点被软禁的样子? 魏晚微叹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周穆文能在此地兴风作浪,那些月恒派的弟子凭什么听他的话?” 温琪攀上魏晚的肩,一脸担忧问着:“他对你做了什么?” 魏晚一手牵着温琪,看向傅星齐的眼神却未离开,只道:“周穆文练的,是摄人心魄的邪功,他对我设了命令,我无法主动离开这个房间,否则便会心悸而死,那些追杀你们的弟子,也同样受他的命令,身不由己。” 温琪恍然:“看来他每日在这房间练的,便是这害人的功夫了?” 诸葛长森接:“难不成,他对三长老也施了此法?” 温琪摇着头:“他的神态不像,顶多就是和晚晚一样,被软禁吧?” 魏晚接着说:“周穆文的摄魂之法虽然厉害,但同时要将诸位长老全部催眠,非常耗费心力,普通弟子则不同,控制起来更为方便,越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越不容易被控制,故只是给长老们下了些使人昏沉的迷药,并派人在外把手。” “那他练的也不怎么样啊,区区几个长老就把他难住了。”诸葛长森不屑笑道。 “三长老不愿意接受解蛊的原因,或许我能猜到……”魏晚说时,神情有些悲伤和落寞。 温琪小心问道:“你觉得是为什么?” 魏晚低着头,轻声道:“为了月恒派的声誉。” “哈?”诸葛长森惊呼一声。 众人皆是不解,这周穆文做的恶事,关乎的应该是他登云门的声誉,与月恒派何干? 不久,便听魏晚解释:“杀死十长老的凶手……是元驰。” 此时的元飞与温琪似有些理解,元驰原本是月恒派复兴的希望,可却释兄杀师,若是传出去,月恒派定是众口铄金,难以立足。 诸葛长森却仍是不解:“元驰做了错事,理应他来承担,这与月恒派的声誉何干?与他三长老弃门派于不顾又何干?难道他屈服于周穆文,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吗?我诸葛长森可不管这许多!” 诸葛长森所言,亦是傅星齐所想。 三长老口口声声说着捍卫门派基业,所做之事却与之相悖,所谓声誉也不过是怯懦的借口罢了。 越是屈服于他人,才最是丢了自己立身之本。 温琪和元飞默默点头,于他们而言,也仅仅是有所理解,不能同意更多,毕竟受制于人,唯有死路一条。 在场之中,魏晚或许是最能感同身受之人。 但她并没有多言,大家立场不同,生长环境更是天差地别,所作所为在对方眼中也可能是天方夜谭。 傅星齐见魏晚沉色而不作声,问道:“魏姑娘,你知道周穆文为何要控制这月恒派吗?” 魏晚瞧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他同意来苗疆帮忙,就已经打了这个心思。” “想那么多做什么?一会儿抓到他,当面问清楚!”诸葛长森豪气道。 傅星齐略一点头,对长森说道:“长森,辛苦你引开那些弟子,包括其他长老殿外的弟子,然后在些望坡与我们会合。” 诸葛长森应声后,傅星齐见元飞尚能活动,问道:“元飞,你怎么样?” 元飞坚持道:“无碍。” 傅星齐于是和温琪说道:“温姑娘,你和元飞去接应其他长老,凡是愿意帮手的,皆一同带去些望坡协助。” 温琪立即道:“他们不是中了迷药?” 傅星齐只微微侧目,魏晚便拿出了怀中的药丸:“金瓶做缓解之用,服用后立即调息可恢复体力,但若不起作用,不可强行继续调息。蓝瓶给元兄,救心丸。” 温琪的眼神透着好奇的怪异,在魏晚和傅星齐之间游走,还是元飞接过了药瓶:“多谢魏姑娘。” “那你二人呢?”温琪问道。 “魏姑娘和我直上些望坡,接应阿攸,周穆文想必正在那儿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魏晚微微看向傅星齐,如今的傅星齐,不论叫多少遍她的名字,都不再参杂任何的柔情。 计划做定之后,诸葛长森先一步离开,温琪和元飞紧随其后,傅星齐出门之时却见魏晚没有行动,他不由回头,看着魏晚有些窘迫的神情,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有着周穆文下的命令。 傅星齐没有多想,向她伸出手:“过来。” 魏晚有些诧异和犹豫,傅星齐不耐烦地隔着袖子将她一把拉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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