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捏住了颜子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又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粗暴且热烈地亲吻起了他绵软的唇瓣。 颜子俊双目圆睁,伸手推拒着褚九殷的胸膛,省略若干字。 只是凭他如何努力,省略若干字,他将那根霸道的长舌幻作蛇信,顶开了颜子俊唇齿的缝隙,长驱直入,狠狠地在四处吮吸起来。 “唔,褚九殷,不要……” 颜子俊气喘不已,面上的红润早已淡去,苍白的面庞上,省略若干字。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要不要的,由不得你! 省略若干字,他颈上省略若干字,现出一层细密鳞片,瞳孔中的墨色正在隐去,射出了令人畏惧的碧色寒芒。 “啊啊啊啊——” 这一声惨叫,彻底唤醒了褚九殷的神志,他的身体也随着他意识的清醒,又变回了属于人类的模样。 “不要,你这条蛇,不要碰我!” 混乱中,颜子俊已全然失去了理智,他闭着眼睛,挥舞着指爪,向着那张对他一往情深,温柔眷恋的脸,狠狠划下了一道锐利的伤口。 褚九殷没有闪躲,他微偏了下头,眼神中的残忍一闪而逝后,只剩下了浓浓的失望与倦意,“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怕我了。” 颜子俊省略若干字,浑身颤抖地哽咽道:“对,对不起……” “子俊,在你心里,从不曾将我作真的男子看待,你嫌我真身是条蛇,对不对? 看他一身莹润光洁的皮肉,因自己变得伤痕累累,颜子俊痛心不已,可他也无法将自己真心话告诉他。 褚九殷说的不错。 他最怕蛇,要他和褚九殷欢爱,就是身体会因美好的皮相沉沦,他的心也会在事后不受控制的悔恨抗拒。 可这一切错误,与褚九殷并无关系,反而是他的自私和愚蠢,才是使他们陷入了难堪境地的元凶。 “别哭了,你既然不愿,我哪儿有脸真去强迫你。”褚九殷无力地说着,便是此刻,省略若干字,这番丑态,让他觉得自己卑劣极了,省略若干字,才让自己找回了些许颜面。 看他几下就穿戴整齐,几要踏出门去,颜子俊顿时慌了,他裹着外衣从床上滚下,几步跪爬到褚九殷脚边,攥着他腰上的玉带,苦苦哀求道:“大哥,是我的错,求你别走……” 褚九殷不敢回头,只将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又含泪说道:“我寿元千年,却始终不懂你们凡人的情爱。子俊,你若是爱我,我就留在你身边,将你作妻子看待,一辈子疼你爱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也请你说个明白,好让我死了这条心。这样不清不楚,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颜子俊的神志已至溃败边缘,他心乱如麻,既说不出为何不能接受褚九殷的爱意,也解释不了自己对于这份感情的无端惧怕。 他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像依赖褚九殷这样,依赖过任何人。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不能放褚九殷离开自己! 就算失去尊严,就算被褚九殷认为别有用心,他也不能放他走! 如果褚九殷伤心离开,再不肯见自己,他也会陷入到无边的苦海里。若是苍天有眼,让他痛死不成,就算走遍了天涯海角,他也要将大蛇找回来,求他留原谅自己,求他留在自己身边。 心脏仿佛被紧紧扼住,颜子俊痛苦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起身从背后抱住了褚九殷的腰身,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而下,“大哥,我是喜欢你的,可我也只能将你作兄长看待,你我都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你当我做个幼弟疼爱,难道就不成了吗?” “哪个是你哥哥?”身后心爱之人已哭成了泪人,褚九殷心里难受,却仍逼着自己狠心道,“我将你视□□侣,你却要我做你哥哥?子俊,你当真好狠的心!” 这话中已有了离别之意,颜子俊自知理亏,心里再痛,也没理由拦他,眼看褚九殷将墨袍掩住身体,顷刻就要化云而去,他扑在地上,哀声求道:“大哥就是要走,也求你告诉我,你是要去哪里?” 说话间,褚九殷已化作黑雾,散了行迹,浓雾越来越淡,颜子俊绝望之下,只听穹顶传来一道声音:“我一伤心人,就是回了洞庭,也不得开心,不若云游各地,四海为家!弟若有心,当顾惜身体,他日有缘,为兄再与你举杯共酌!” 那大蛇也是伤透了心,当真硬气了一回,只将这段狠话撂下,就不管不顾,随着夜风,飘散而去。 —— 褚九殷这次负气出走,也不说去了哪里,颜子俊以为他真不要自己了,痛悔之下,又失魂落魄地过了几日。 他如今已是公门中人,再是失意,也只能强打精神,对外只说是褚先生上南边办事去了,不日将会折返,才算将此事糊弄过去。 除了阿越隐约觉出不对,其余的人早已习惯了褚九殷来去无踪,并不对此事过于关心,不过几日,又都各忙各的,如平常一般度日。 这日,正巧赶上旬假,颜子俊连忙了几日,又不得好生休息吃饭,实在是乏的厉害,上午勉强查阅完了卷宗,到了午后就有些坚持不住。 他一回了后堂,就将大门锁了,只留几个老仆在二门上守着,其余人等一早就被他放了假,任他们各自家去。 本想着下午清静,能好好补个午觉,不料颜子俊才刚脱了外袍,还未在榻上坐定,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位白发道长前来求见。 一听是个道人来访,颜子俊睡意消散,立时警觉起来。 他犹豫片刻,又对那仆人吩咐着,叫门房上只说是自己出门访友去了,不必叫这位道长进来。 老仆应了一声,领了吩咐去了。 “早晚不来,怎专拣了今日拜访?”颜子俊小声嘀咕着,心里始终惴惴难安。 若是门房不来通报,他险些要把此人从脑子里摘干净了。 想上次与那道人在梅园相遇,颜子俊听他说话,就已对褚九殷极不客气,甚至将他作仇敌看待,这样深仇大恨,令他不得不对此人心怀警惕。 其实,那日归来之后,他本想找个机会,将与那道长相遇的来龙去脉告诉褚九殷,可不想未及说出口,又先与他起了争执,那大蛇性燥,又给他自己气跑了。 好在他已将那劳什子的破药扔了,眼下褚九殷又不知飞去了哪里,这老道就是拣了此时发难,想必也成不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颜子俊才略觉宽心,又想着门房上自有办法将那道士打发了,就又打了个哈欠,搂着枕头,躺了回去。 “咦,这是什么?”他刚躺下,就被脑袋下面的一个圆圆的硬物硌醒了。 颜子俊好奇不已,伸手就往颈下摸去。 “这,这脏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他惊叫了一声,盯着褥子上的鲜绿丹丸,忙用手将嘴巴捂了个严实。 这东西不早就被他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里? 第 72 章 眼前的这粒小小丹药,看在颜子俊眼力,仿若世上最歹毒的秽物。 他心里惶惶不安,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更觉天塌一般。只是他不肯任这东西摆在眼前,惊惧之下,紧忙将它从床上捡拾起来,顺着窗户,就将这颗药丸大力扔到了院墙外面。 那脏东西已被自己扔了,颜子俊抚着胸口,刚想喘口气,就听有人从大门方向踱步而来,且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颜大人,这颗好东西,你怎就这么不小心丢了?” 说话间,听那人脚步越走越进,直到了颜子俊寝室门口才停了下来,又随他手中拂尘一扬,房门应声而开。 颜子俊满身冷汗,他眼神戒备地看着对方,问道:“我里外锁了三道门,道长是如何不惊动门房,进得我这府衙内堂的?” 听他问话,那道长但笑不语,只捻着颌下青须,笑着问道:“我好心助你脱离那妖孽的魔爪,大人又为何辜负我的好意?”说着,他将二指从袖中掏出枚药丸,给颜子俊抛了过去。 颜子俊忙将此物接过,低头向掌心一看,见那东西正是自己才刚扔的那颗。 他本想发难,却又觉着不妥,勉强忍着,才让一颗焦躁的心平静下来,他稳住颜色,淡笑道:“是我不小心,还好道长与我捡了回来,否则我还真不知上哪儿去寻这颗宝贝。” 老道一早看出了颜子俊的阳奉阴违,他倒也不恼,只吃吃笑了两声,再不与颜子俊客套:“我且问你,那蛇妖此刻身在何处?” 听他发问,大半是不知内情,既然褚九殷此刻不在,他也就没什么可慌张的了。 颜子俊稍平复了心绪,从榻上起身,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又道:“今日赶上旬假,他随着弟兄们出去吃酒去了,想来再过片刻就能回来。” “哼,大人打量我是怕他,想拿那蛇妖压我?”老道说这话时,态度极为不屑,又向着颜子俊寝室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褚九殷的原身,乃是条墨鳞锦蛇,十数年前,他就是我手下败将。就是此刻,我与他遭遇在此,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这等祸害,不管他有何目的,决不能让他伤害到褚九殷! 颜子俊本想着尽力拖延,等阿越他们回来后,再合力给他拿下,只是想到这道长既能凭空而入,且还让门房上的人一无所知,再听他说话这等狂妄,丝毫不将褚九殷放在眼里,便也不敢低估了他的本事。 也不知这院墙内外是否被设下结界,若自己急着呼救,外人一时闯不进来,等和这道人真起了冲突,到头还得是自己吃亏! 他至今还记着胡冰清的话,明知不是对手,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颜子俊拿定了主意,准备再拖上一拖,既世人都喜欢听好听话,他也不妨顺着老道的话说上一嘴:“是啊,我原本还在发愁,想着如何才能摆脱那蛇妖的控制,不想他今日出门,道长却先一步来了,既然机会难得,道长可要救我于水火啊!” 言罢,他撩起了外衣前摆,对着那白发道人就是稽首跪拜。 老道见此,朝颜子俊睇了一眼,道:“颜大人将我先前嘱托全做了耳边风,却不知此时跪我,又是何意? 颜子俊跪在地上,又朝他拜了三拜,且仰头痛道:“道长有所不知,那褚九殷先是视我若仇雔,后又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一介凡人,怎能是他的对手?故只能虚以委蛇,任人羞辱,才保全自己活到今日,道长虽法力高强,可我与那蛇妖朝夕相伴,也是不敢妄自行动的啊,故不按道长所言行事,也实是出于无奈,求道长切勿见怪!” 老道对这二人过往如何,早已知晓了大概,只是后来他们恩怨消弭,褚九殷又对他日渐情深,这等闺房之事,却是他一介外人无从知晓的,如今听颜子俊涕泪交流,字字泣血,全不似做伪,使这道人略做犹豫,最后还是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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