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 “我再问你,若有媒人也来给你提亲,那家小姐人品相貌皆与你般配,她又倾心于你,你可愿娶她?” 自然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这样做,既能将自己的身心拉回正轨,又可断了褚九殷对自己无妄的念想,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话太过残酷,颜子俊并不想告诉他,他怕大蛇伤心,也不想让自己难过。 看他低头不语,褚九殷悲伤过甚,伤心气恨下,他一掌拍在了桌案上,竟将颜子俊身后的宝阁上的一应书籍器具震得粉碎。 “早知你是个没良心的,可后悔把你放了出来,再等你翅膀硬了,就随便往我心窝里捅刀子!” 褚九殷抹了抹眼角,将长袖一甩,化作一缕黑烟,凌空而去。 —— 自那日褚九殷负气离去,又过去了整整三日。 白日里,颜子俊埋首于案牍之中,尚觉不出什么,到了晚上,四处不见褚九殷身影,竟让他倍感落寞。 是夜天晴,窗外冷风呼啸,如人夜哭,星月孤单,洒落一地清冷。 颜子俊心里伤感,又不知向何人诉说,想着窖里还剩着一坛青梅酒,便在入夜之后,下到窖里将酒坛取了出来。他也不回自己寝室,反躲去了褚九殷屋里,就想闷头儿喝个痛快。 看那人离去之后,屋里一应铺盖陈设如常摆置,颜子俊睹物思人,心中不觉一阵刺痛,行至窗前桌案,见桌上放着的一枚小小寿山石章,乃褚九殷常用之物,他借着烛光,仔细辨认,这才知上面刻着的,竟是“重阳子”三字。 颜子俊大受触动,轻道了一声:“这东西,原来……” 恍惚间,他回忆着在羡园内生活的点滴,又想起褚九殷教自己写字时用的笔法,那些藏书中夹杂的字迹一致的批语,还有陪自己赴京考试时,那人偶尔道出的金句…… 一霎时,无数画面在颜子俊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悄然绽裂—— 原来,那位令自己倾慕不已的这位“重阳子”先生,并非是什么羊须胡子的干巴小老头,而是成日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褚九殷,你总这样戏弄我,可要我快讨厌死你了!” 他嘴上说的愤恨,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又来到桌前,执起酒坛,就给自己倒了一碗。 “你这大蛇,也不知跑去了哪里,若是我真让你伤了心,那算我不对,你可否早回来些……我实在是,有些想你。” 颜子俊越念叨,心里就越难受,又兼他酒量不好,才饮下第二碗酒,就有些醉了。 他脸上晕红了一片,醉后也不知害羞,只幻想着褚九殷已经回来,就坐在对面与他共酌,往昔里不敢说的话,到了这会儿也全没了顾忌,只想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地倒出来,字字句句都说与他听。 也不知过去多久,颜子俊仍不舍得离开,困倦时以右腕支颐,不知不觉,就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真心话,我真的想你。”颜子俊小声嘟囔着,仿若梦中呓语。 他早已身心疲惫,方才半梦半醒间,根本不知有人立在身后,正用热烫的目光描摹着他的背影。 “你个没良心的,若今日再不说句人话,我真就撇下你走了,让你再找不见我。” 褚九殷恨恨说着,却还是小心将颜子俊打横抱起,将他平放在了自己床上。 感觉到身体的悬空,颜子俊于突然惊醒,再看自己正睡在床上,半躺半靠地被褚九殷抱在怀里,不禁使他又喜又悲。 “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他仍在患得患失,仿佛自己只是他想象中的幻影,褚九殷知他是真的想念自己,赶紧搂着心上人答道:“不是做梦,我真的回来了。” 说完,他那一颗心早软成了一团,再克制不住对颜子俊的思念,翻身与他一并躺在床上,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你没醉是不是?可还明白我说的话?” 颜子俊枕在他臂弯里,轻轻点了点头。 褚九殷最喜他这样温柔听话,止不住在他唇上亲了又亲,又亲昵说道:“从前的事,咱们早已不提,我再不怨你,你也是真心放下了仇恨。如今我对你好,皆是出自真心,一是为了报答你于天劫之时救了我的性命,二是为了缠住你,只有对你好,你才会喜欢我,依赖我,慢慢离不开我……” 颜子俊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情话,他一时无所适从,又避无可避,只好将烧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看他如此羞涩,褚九殷只觉得更加心动,他笑着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这样护着你,宠着你?” 颜子俊将自己的脸埋着,连呼吸都快要顾不上了,又将身体蜷成了小小一团,恨不能让褚九殷看不见自己。 褚九殷笑着,扳过了他的身体,让他直视着自己满是宠溺的眼神,而后咬着他的耳尖,温柔地说道:“小傻子,这还不明白?我喜欢你啊……” “不只是喜欢,我还眷恋你,心悦你,爱慕你,随你怎么说……子俊,我是真爱上你了……” ——不,不要! 颜子俊轻摇着头,他的心仿若被烈火灼烧,他整个人也在倍受煎熬,连带着身体发肤,也因这样令人心动的告白,变得滚烫起来。 他手足无措,惊慌无比,哪怕是对这样的答案早已有了准备,可真当褚九殷说出来时,还是让他的身心大受震撼…… 看他这样纠结,褚九殷以为他也喜欢着自己,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才一直不能冲破心里的那道枷锁。 “子俊,我喜欢你,你心里其实也一直有我,对不对?我不娶妻,我只要你一个!别怕,让我好好亲亲你,让我好好疼你……” 眼前之人的羞惧模样,早已令褚九殷忍耐不住,他热情又粗鲁地,将自己的唇瓣辗转在对方的唇上,又将他湿滑的灵舌探入了对方口中勾缠,贪婪地索取的同时,又在倾注着自己难言的渴望。 这一吻,令褚九殷迷乱不已,他拔掉了颜子俊头上的簪子,任那墨云般的长发撒了满床,又将他衣襟扯开,任自己热烫的吻雨点般落下,恨不能将他全身上下都吻上一遍。 这人的每一下碰触,都带着难言的躁动,颜子俊畏惧不已,他浑身颤抖着,却只能用无力的双手在他肩膀上拼命抓着,嗓音低哑又痛苦:“褚九殷,住手!” 他的上衣已全被褚九殷撕开,露出的大片白皙柔润的肌肤,看在不停吮咬着自己的野兽眼里,只会刺激得他欲望更盛,颜子俊眼圈泛红,哽咽着求道:“求你了,褚九殷,你放开我吧……” “好子俊,别怕,我绝不会弄疼你,这回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褚九殷尝试着哄他,手上的动作却又强硬霸道的很,他将颜子俊的亵裤一把扯下,让他失去了身上最后的一道屏障,将□□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里。 颜子俊面如死灰,突然厉声喊道:“褚九殷,你这般对我,和之前的□□□□有何不同?” 褚九殷忙停下了手上抚慰的动作,伏在他身上不住地喘道:“子俊,怎么了,你不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是个男人,你的爱意,我虽万死,也不能接受!” 第 71 章 颜子俊方才所言,虽是在惊恐之下脱口说出,却还是太过伤人。 任褚九殷再是皮厚,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方才还醉于欲海情波中的他,只这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并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身下的爱人。 “子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醉糊涂了,还是拿我寻开心?” 褚九殷说这话时,已极为伤心,他的身体甚至因为痛苦,在不停地颤抖。 可更令他难受的是,他的原身乃是条锦蛇,恰逢此时初春,正是蛇类发性的时候,他匍在颜子俊身上,受他身上气味的吸引,省略若干字。 饶是如此,那东西还不肯受褚九殷头脑控制,他都伤心成了这样,省略若干字。 颜子俊不曾知晓这个道理,只以为是自己这样不情愿了,那大蛇精虫上脑,仍不肯放过他。 他羞恼极了,开始死命地抵着褚九殷的胸膛,后来见实在推拒不动,就脑子一热,在褚九殷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褚九殷倒吸了口气凉气,再看自己肩头,在那一排新鲜的牙印下,隐约可见皮肉底下沁出的血迹。 这点子伤其实不算什么,却还是叫褚九殷痛彻心扉,“你真就这么讨厌我?连我碰你,想要好好疼爱你,都让你这么反感?” 颜子俊从他身下挣了出来,抻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他看褚九殷伤心的厉害,又无比惭愧道:“大哥,你别这样想,我只是不想你那样对我,我实在受不了……” “为什么?!”褚九殷大为不解,“我看的出来,很多时候,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想我,你舍不得我走!既如此舍不得,为何就不能接受我爱你?难道,就因为你我都是男儿身?” 他痛的难以自抑,颜子俊却只能红着眼睛,垂首不语。 见他如此,褚九殷急忙又道:“若是这个理由,那也太荒谬了,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娶了男子为妻,除了不能生育儿女,不也和睦美满吗?怎你就这般固执,被些礼仪规矩束缚?” 颜子俊心里乱成一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矛盾的心情。 眼看着褚九殷披衣起身,那决绝的模样令他害怕极了。 他怕褚九殷真的失望透顶,负气回了墨山浦,一世都不再见他,那就真得让他难受死了不可。 “不是的,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见他要走,颜子俊忙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死抓着褚九殷不肯放手。 褚九殷心也软了,他将颜子俊又抱回了自己怀里,默默说道:“若我说的都不对,那你就还是恨我,怕我,讨厌我。” 颜子俊看他这样难过,自己的心也跟碎了一样,他忙用双手捧起了褚九殷的面颊,颤声道:“不,我不恨你,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我已经说了会好好待你,我会让你舒服,一点疼都不让你受,你怎么还是怕?” 明明是如神仙般的美人,可当褚九殷真的动怒时,他身上溢出的凶煞之气,还是使颜子俊生出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颜子俊怕他,怕的不仅是在过去的荒唐□□里,褚九殷给他留下的疼痛压抑,狂暴混乱的记忆。 他更怕的,是假使自己真的拒绝了褚九殷的爱意,这个人,是否会动怒,是否会在羞恼之下,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看怀中之人心事重重,褚九殷已能明确感受到这人的身体,正在无声地抗拒着他。 褚九殷心中闷痛,面上不自觉地闪过一道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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