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主人,醉的有多不甘心。 凌射盯着那双眼睛,又看了一会儿,确认了顾时没有要醒的迹象。 才蹲身下去,一手去扶顾时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打算把人抱回家。 谁知凌射的手刚穿过他的后背,就被人狠狠的推了出去。 也不知顾时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凌射被他推的狼狈至极,后脑磕到桌角,才不至于摔的四脚朝天。 凌射又气又无奈,他决定,以后再不会让顾时,喝一滴酒。 “小时,我们回家!” 凌射看着摇摇晃晃,体态不稳的顾时,担心他又摔倒,赶忙起身,走到他身后,虚虚的把人护了起来。 谁知顾时并不领情,又把凌射推开了一段距离。 顾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极其不耐烦的问:“吃完了?” “嗯!”凌射拿不准顾时到底要干什么,只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顾时态度冷淡的从嘴里吐出一句:“怎么才吃完,店铺都要关门了!” 店铺?凌射并不知道,顾时醉酒后,时空错乱到,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凌射没敢拆穿顾时,只跟着他,结完账后,一前一后的出了春香楼的大门。 迟胜叼着一根狗尾草,正悠闲的看着街边两个乞丐抢馒头。 突然看到脸色不善的顾时从自己面前经过,后边还跟着一个小跟班一样的凌射,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凌射什么时候这么弱小又卑微了? “喂!你们去哪?车在这呢?” 顾时瞪了一眼聒噪的迟胜,继续抬步向街尾走。 凌射觉得他这样醉酒乱跑,有些不安全,于是赶忙上前拦住了顾时:“小时,该回去了” 顾时皱眉摇头,跨步走到了凌射进前:“阿射答应了要陪我去学堂,不帮他买些用品怎么行?” 凌射看着眼前,眼神清明,脸颊微红的顾时,要不是能闻到,他周身似有若无的酒气。 他真以为,顾时是在跟他逗着他玩儿。 顾时说完,气鼓鼓转身就走,凌射无奈又好笑,这都是哪辈子的承诺了,今儿倒是被他给想起来了。 凌射对迟胜说:“你先回去。” 然后,看着快步走远的顾时,抬步追了上去。 凌射不敢去拉他,怕他挣脱时站不稳,会摔倒。 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顾时身边,试探着问他:“你想去哪?我陪你!” 顾时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眼凌射:“你是谁?凭什么陪我?” 凌射眉头微蹙,顿了一下又问他:“阿射是谁?” “难哄又喜欢压着我胳膊的,坏蛋!” 凌射:“……。”
第65章 床伴 顾时一双杏眼寖着迷蒙的水雾,瞪着凌射时,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凌射哭笑不得,黑漆漆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戏谑,嘴角荡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为什么压你胳膊?” “黏人!”顾时蹙眉。 “喜欢你,才会黏你!”凌射故意逗他。 “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四年?” 顾时捏着下巴,用反应龟速的大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凌射被他问的一愣,勾着的嘴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线。 “或许,他要去做的事情,危险重重,不能带着你!” “那他现在做完了吗?” 顾时上前一步,脸差点贴了上去,看向凌射的眼睛,安静又专注,仿佛要从里边,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还没,但应该快了,让你等着了这么久,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凌射心底揪痛一下,内里苦涩不已。 他想过,他的离开会给顾时造成伤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刻骨铭心。 顾时愣了一下,心脏好像被那句“抱歉”撞了一下,止不住的颤抖。 “呀!那阿射是不是快回来了?我得去帮他买东西了。”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仿佛想起什么大事似的,转身就走。 顾时手腕猛的一沉,迈出去的步子,又生生的落回了原处。 他不耐烦的,回头盯着,那只攥着自己的手,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观察,是什么东西钳住了自己。 那只手很漂亮,即便带着大小不一,层层叠叠的伤痕,依旧骨感修长。 只是压在顾时手腕上的触感冰凉,让他很不喜欢。 被拉住的顾时,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却被那人趁虚而入。 五指直接插进了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 “你干嘛?” “让我陪你!” 顾时没能挣脱,反倒被拽的更紧了。 “你干嘛总是跟着我?”顾时烦透了,气的脸上红晕又深了几分。 凌射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买东西,我可以帮你拎!” 顾时撇嘴,啧了一声,嫌弃道:“我可不用你拎,回家跟我要报酬怎么办?” 回家?听到顾时说回家,凌射眼睛一亮:“你想起我是谁了?” 顾时的另一只手,还在执着的掰着,那双把自己手焊的死死的,五根手指。 只能心不在焉回他:“你不就是,每天睡我旁边的,邻居嘛!快放开,阿射要回来了,我来不及了。” “走吧!再晚,店铺要关门了!” 凌射没给顾时反应的机会,牵着醉鬼,就进了一家裁缝铺。 顾时反应慢了好几拍,自己已经被拉进店铺,他才郑重其事的点了一下头,说“好”。 凌射很早就想给顾时买衣服了。 府里准备的衣服,虽然精致华美,却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甚是麻烦。 顾时每天穿脱,都要废了好大的力气,凌射看着都替他累得慌。 而他之前穿的衣服,都被刑部一同封在了顾府,根本拿不出来。 今天正好有机会,凌射就趁机帮他选几套,以后他穿着也自在舒服些。 谁知顾时一进门,就看上一件繁琐又花哨的婚服。 非要让凌射穿上,帮“阿射”试试。 “你确定,这个是给那个阿射,买来去学堂穿的?” 凌射手臂搭着顾时给他选的,艳红刺目,满绣五颜六色大牡丹的袍子,跟顾时再三确认。 “是啊!阿射平时只穿黑色,入夜很容易不见的,这个好,人群之中,我一眼就能找到他,永远不会把他弄丢!” 凌射愣了愣,眼中顿时软的不可思议,最后只好妥协的,到后堂将衣服换上。 凌射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就看到顾时唇角弯弯,笑的明艳动人。 那笑容,就像囚困地狱的大门里,突然照进来一缕阳光,让凌射肮脏不堪的生命,得到了救赎。 是他该死,让这道光芒,等了这么久,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在想什么?” 顾时一边帮凌射整理衣领,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他。 “我在想,你觉得好看吗?” 顾时捏着下巴,表情严肃的回他:“好看,但不会比我的阿射穿好看!就买这个吧!给我也来一件!” 听到这话,凌射和掌柜同时愣在了原地。 掌柜小声凑到顾时耳边,好心提醒他:“客官,这是婚服啊!你确定,要跟这位公子,一起穿?” 顾时根本不听劝,哗啦一声,就从怀里,掏出了三百两黄金的银票,拍到了掌柜面前柜台上。 “谁规定红色就一定是婚服了?两件,包起来送到我家!顾太医府。” 掌柜一看,二位出手阔绰,也不再阻拦,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他刚想去拿顾时的银票,却被凌射抢先一步,帮顾时收了起来。 趁顾时往外走,凌射悄悄指着衣架上那几件素白袍子,对掌柜说。 “那几套,也一并包起来,送到永定侯世子府,会有人给你结账。” 掌柜一听到永定侯世子府的名号,顿时吓的脸色煞白。 听说那里是个,披着世家贵族皮的杀手窝,他敢上那收钱,岂不是活腻了。 “不不不,您既然是永定侯世子府的人,这衣服我送您二位,就当是我孝敬世子的!” 早就等在门口的顾时,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忍不住冲着门里喊。 “怎么还不走?我不等你了!” 凌射丢了一锭银子到掌柜的柜台上,也不管多了还是少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没,就穿着一身杂色大牡丹红袍,出了门。 谁知一出门,就看见那个嚷嚷着着急买东西的人,正蹲在河边看人家放孔明灯。 明明灭灭的灯火,映照在顾时眼中,渴望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公子,今天乞巧节,给夫人买一个回去,准能讨她的欢心。” “一个!” 顾时听到凌射与一个卖灯的老妇人,在说要买灯,脸色登时一黑。 一把抓住了凌射要付钱的手。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 凌射被怼的一愣,说好的能讨夫人欢心呢?他家这位,不但不开心,反倒还因此很生气呢! 卖灯的老妇人,眼见着生意要黄,小心翼翼的拿走凌射手里的铜钱,又开始向顾时推荐。 “公子这位朋友是给夫人买的,您也给夫人买一个吧!” 顾时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我没有夫人!只有一个床伴。” 然后,凌射就看到顾时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对那个老妇人说:“就是他,我们买一个就够了。”
第66章 不许替我挡 “床伴”这个词,在本朝非常敏感,多半说的是秦楼楚馆里,被贵人包下的小倌。 再看凌射这一身,艳俗的大牡丹红袍,还有妖艳清冷的容颜,像极了拼命讨好贵人,又想拿乔的小妖精。 老妇人顿时一脸嫌弃的,把眼神从凌射身上挪开,转头送了一只纸折的河灯给顾时。 “送公子一个河灯,希望公子能早早觅得贤妻,别被这些小倌带歪了。” 凌射替顾时接过河灯,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妇人,嫌弃抽回手的样子,一整个尬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啪!”凌射肩头一痛,顾时狠狠的给了凌射一巴掌。 “你到底还陪不陪我?不陪,我就自己走!跟你一起走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凌射含笑,摇了摇手中的孔明灯和花灯,突然问他:“要放灯吗?” 顾时没放过灯,他挺想试试的,但又想着买东西要紧,于是违心的摇了摇头。 凌射看出了顾时眼中的纠结,直接拉着人,跑到河边。 他的右手,略显僵硬的,在水里捞起一盏河灯,点燃了手中的孔明灯,端到顾时面前。 “许愿!” “你手怎么了?”顾时歪头看他,虚虚握着河灯的右手,好奇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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