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晚故意放软身子,就是赖在牢房里,死活不出门。 迟胜一只手,拖着一个烂泥一样的世子,走的极其费劲。 眼看到了门口,胜利在望,结果一不小心,居然绊到了宁不晚的脚跟,俩人就这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迟胜手中木坯,正虚虚的扎在他的喉管上,若是倒在地上,就会像小刀一样,扎进宁不晚的喉间,要了他的命。 一旦,宁不晚没了命,迟胜就算真的生出翅膀,也插翅难逃了。 说时迟,那时快,迟胜一个眼疾手快,就把人翻转了过来。 二人倒下时,迟胜将木坯打横攥在手里,垫在宁不晚脑后。 而宁不晚垫底,仰面朝天的与迟胜的唇碰到了一起。 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两人,都同时定在了原地。 宁不晚心头一颤,当即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死死的咬住了顾时的嘴唇,直到鲜血淋漓,他也没松口。 护卫们看着地上,以诡异姿势,一上一下撕咬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把他们分开。 直到迟胜的下唇,被咬下好大一块皮肉,他才想起把身上的宁不晚打晕。 宁不晚失去意识之前,听见迟胜骂了句:“艹,堂堂宁王世子,属疯狗的吗?” 然后那人就在众人惊愣中,破门冲了出去。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轻功了得的迟胜,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人只顾着救世子,没人来追迟胜,这才让他轻松逃脱。 迟胜这辈子,打架,或是杀人,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三岁小孩打架,都不咬来咬去的了,他们两个成年男子,居然还能咬的这么难舍难分。 这放到杀手界,都是最丢人的事,没有之一。 如今宁不晚旧事重提,迟胜锐利的眯起了眼睛! 开口道:“四年了,生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那点小伤算个屁?还至于多此一问?” “还是说你想岔开话题,为你身后的女人开脱。” 迟胜将手里提着的药箱,反手递给身后的顾时,然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扔给了顾时。 顾时披上披风,褪去衣袖,在药箱里,找到了能用得上的药。 一边为自己上药,一边对迟胜说:“让他们走吧!我没什么大碍。” “时公子,你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吗?主人罚的,不会比我罚好过。” 迟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的毫无波澜。 “这个能不能不罚,算是卖我个人情,我会亲自跟他解释。” 顾时语气尽可能的卑微,就差苦求他了。 可迟胜还是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转头看着他,喉间淡淡的滚出两个字:“不能。” 若不罚宁不晚兄妹,那么没命的,可就是他身后的这帮暗卫。 “不必了,你说要怎么罚,我替楚荨。”宁不晚猛的攥紧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听到这话,迟胜牵动嘴角,勾出了一个嘲讽十足的笑。 宁不晚看着迟胜嘴角的旧伤牵起,冷漠而妥协的吐出两个字:“好啊!”
第62章 拉扯 迟胜手挽剑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将手中银剑,刺进了宁不晚的肩胛。 与宁楚荨刺顾时的位置相同,伤口却比顾时那处要深很多,几乎要贯穿宁不晚整个肩胛。 迟胜干净利落的,拔出插在宁不晚肩头的剑尖,二指抹掉剑尖上的血渍,才将剑收回到腰间剑鞘之中。 宁不晚痛苦闷哼,捂着伤口,踉跄了一步,依然牢牢的,将妹妹护在身后。 迟胜嘴角的伤疤越发刺目,勾起的眼尾,冷冷扫过宁不晚的肩头,嘴里吐出冰凉的三个字:“扯平了!” 刺目的鲜血,从宁不晚指缝间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一直隐在宁不晚身后,战战兢兢的宁楚荨,看到那记忆里,曾经搅的她夜不能眠的颜色,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不能流血,时哥哥,你不能流血,流血疯子就要来了,他看到你流血,就会把你抢走,快把血堵回去。” 宁楚荨神情疯狂,眼神空洞,说话的声音,还隐隐带着哭腔。 她双手并用,一遍又一遍的去捧落在地上的血滴,固执的往宁不晚伤口里塞。 看到宁楚荨情绪彻底失控,顾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即便上一世,宁楚荨被他杀害,最后被救回来,也没活的这么痛苦,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时还没处理好伤口,就拉上了肩头的衣服,他想过去,告诉宁楚荨。 自己很好。 凌射对自己也很好。 没有什么疯子。 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会永远对他好的人。 顾时刚想上前,就看到宁楚荨疯狂的解自己的外袍,要去堵宁不晚的伤口。 宁不晚拗不过她,那雪白莹润的香肩,已经露出了大半。 顾时大脑还没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解下身上的披风,跑到宁楚荨身边,将人裹在了里边。 顾时刚想把人扶起来,身前便笼罩了一道身影。 “主人!”迟胜和身后的护卫,见到衣袍染血的凌射,不由得双腿一软。 顾时一抬头,就看到唇角抿成一道锐利长线的凌射,正死死的盯着顾时,和他怀里抱着的人。 看着像抱着,其实顾时只是,虚虚扶着她,帮她把披风围在了身上,并未碰到她的身体。 可宁楚荨在抬头看到凌射的脸时,是真的被吓到了,她突然一下,软在了顾时怀里,崩溃的哭了起来。 坏了,这下真的说不清了。 “时哥哥,明明是我求陛下赐婚的啊!怎么就把你赐给了这个魔鬼呢?” “魔鬼来了,你快跑,快跑啊!他来抓你了。” 这一刻,顾时宁楚荨终于认出了,谁是顾时。 那个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心结,也终于在见到顾时的时候,痛苦的说了出来。 顾时死死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将怀里的宁楚荨,推到了宁不晚怀里。 他很感谢宁楚荨,之前帮了自己那么多,也知道,四年前宁王寿辰那天,凌射的行为,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宁楚荨不知道他和凌射上一世的刻骨铭心,也不知道,这一世顾时对凌射的良苦用心。 所以,她才会怨恨凌射,抢了她的夫君,顾时也表示理解。 但顾时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因为自己,而以疯子,魔鬼,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凌射。 无论凌射对别人做过什么?这一世,他都没有对不起过顾时,宁楚荨对他的偏见,并不是事实。 顾时没解释,是因为宁楚荨现在情绪不稳,说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说不通。 顾时现在只想让宁不晚,带着宁楚荨赶紧离开,以免凌射一会儿看到自己的伤,会控制不住的发火,对他们,痛下杀手。 “阿射。”顾时起身,走到凌射身边,勾了勾他的小指说:“我们回家!” 宁楚荨听到顾时亲睨的话语,固执的以为,顾时一定是被迫的。 否则,这样一个矜贵清冷的才子,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子,说出这样的话。 宁楚荨挣开宁不晚,捏在她肩头上的手,赶忙上前拉住了顾时的手腕。 顾时的手还攥着凌射的手,被她和这么一拉,顾时肩上的伤,顿时疼得他冒出了冷汗。 “时哥哥,别跟他走,危险。” 在看到顾时的手。被人拉住的瞬间,凌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眼神阴戾的,像一个不断蔓延的黑洞,要将宁楚荨整个人,吞噬殆尽。 “放手!” 凌射语气中的冰寒,冷的人脏腑一颤。 宁楚荨半跪在地上的身躯,被吓的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却依旧固执的没有放手的打算。 上次赐婚,她无能为力,这次她决不能再放开他的手。 顾时知道凌射的脾性,自己再跟宁楚荨纠缠下去,对宁王府这对兄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好狠绝的甩开了宁楚荨的手,语气疏离又冷漠的道:“我现在是永定侯世子府少君,是永定侯世子的内人,请,宁王郡主自重。” 宁楚荨被他这话,说的心口一闷,竟真的放开了拉着他的手。 是啊!他现在是永定侯世子府的少君,她害得。 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去保护他? 凌射对顾时的话很是受用,紧皱的眉头,也稍微舒缓了一点。 顾时当着宁楚荨的面,承认了他的归属,这让凌射暴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顾时看着凌射表情的微妙变化,终于松了口气。 哄病娇,他可是专业的。 “我们回家吧!我饿了!”顾时勾唇笑道。 “嗯!” 凌射跟顾时几天没见,小别胜新婚,今天不想为难宁不晚兄妹。 谁知,下一刻,一滴血沿着顾时的手臂蜿蜒而下,极不合时宜的,流进了凌射的手掌心。 顾时刚刚本来已经将伤口的血,止住了,难道是刚刚的拉扯,又将那伤口撕裂了? 凌射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顾时肩头的破洞,毫不犹豫的扯开顾时的衣领。 顾时被凌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愣。 心道糟糕,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终了。 殷红血液顺着顾时的手臂,还在不断的往下流着,被打湿衣袖上的血滴,带着凉意,一点点的落在凌射拉着顾时的手背上。 弄的凌射满手鲜血,甚是骇人。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比任何一次狠厉阴郁。 “谁干的?”凌射死死的盯着迟胜,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没谁!是我自己!不小心……”顾时急忙抢答。 “是宁王郡主!” 迟胜拧眉,实话实说。 他心想,你就是这么跟凌射解释的?他最讨厌欺骗你不知道?
第63章 代罚 顾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回头,仿佛在质问他,你怎么这么实诚,善意的谎言,你不懂? 迟胜没理会,顾时的挤眉弄眼,又补充道:“不过我已经惩治过了,郡主…身体不适,宁王世子代罚。” “好一个代妹受罚!”凌射努力的克制自己,尽量不在顾时面前,表现的太过疯狂。 顾时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缓缓走到宁不晚面前。 “凌射,你……”别冲动。 顾时话,还没说完,凌射就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砸在了花园的墙上,随即,又弹回了地面。 “兄长!”被暗卫押在原地的宁楚荨,哭的泣不成声。 凌射对宁楚荨的哭喊声,充耳不闻。 面色沉沉,平静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小时,这世上,谁都不能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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