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被他说的一脸茫然,而后才反应过来,凌射可能是吃醋了。 顾时心说,好好好,只吃你一个人送的行了吧。 然后他就极其配合的,咳嗽了两声。 哑着声音说:“对,对,对,我咽痛,吃不了甜的,这些,你拿回去吃吧!别浪费。” 顾时把他面前的两包点心包好,系上绑带,又推回了陆景闻面前。 陆景闻是个御医,顾时是否咽痛,他一听便知。 分明没病,还要配合某人装病,顾时果然是被胁迫了。 很快,陆景闻按照顾时口味点的菜,上了满满一桌。 其中不乏顾时爱吃的糖醋鱼。 陆景闻夹了一大块鱼腹上最嫩的肉,精心的剔除鱼刺后,才夹给顾时。 “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顾时看着自己面前碗里的那块鱼肉,下意识想到了凌射不能吃鱼。 但陆景闻都给他夹到碗里了,顾时总不好拒绝,于是,他夹了那块鱼,背对着凌射,塞进了嘴里。 鱼肉鲜嫩爽滑,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口味,让顾时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味道如何?听说这家换了厨子,还能吃出我们当年的味道吗?” 顾时听到他这话,差点没被这口鱼呛死。 当年顾时身体不好,一直不能吃这些荤腥之物,直到陆景闻离开那天,他才以帮陆景闻饯行为由。 在陆景闻的监督下,点了一盘糖醋鱼,或许是许久没吃的缘故,那次顾时吃的格外香,自己一个人就吃了整整一条糖醋鲤鱼。 所以陆景闻误以为顾时爱吃鱼,还故意在凌射面前,说的好像他多了解自己一样。 这不是害他吗? 顾时偷瞄了凌射一眼,凌射垂眸,掩着口鼻,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还好他看起来并未在意陆景闻的那些话,否则顾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景闻见他咳的脸色通红,神色温柔的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一盘都是你的。” 顾时抿唇接过水,悄悄冲陆景闻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说了。 可陆景闻仿佛没看到一般,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开始帮顾时挑鱼刺。 “你慢慢吃,别急,我帮你剔骨。” 顾时刚想说,不用了,然后趁机把这盘鱼撤掉,以免凌射看了不舒服。 就听凌射突然转头道:“我来吧!” 陆景闻听到这话,手上动作明显一僵,又好似没听见一样,继续挑着鱼刺。 顾时愕然的看向凌射,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能吃鱼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 顾时喉头一噎,呃!他确实没说过,是上一世,顾时自己发现的。 凌射滚动了一下喉结,强忍胃里翻滚绞痛,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自己面前的碗里。 凌射闻着被料汁掩盖的鱼腥味,胃里翻滚难受,好似惊涛骇浪,在汹涌澎湃的寻找出口。 他额角渗汗,沉沉似海深的眼眸里,满是努力压抑着的痛苦。 唉!何必呢!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顾时碗里的。 顾时叹了口气,夹起凌射那块,几乎是用生命,剔除鱼刺的鱼肉,吃了进去。 凌射勾起唇角,挑衅的看了一眼陆景闻,就又开始埋头苦干。 陆景闻输了,他只失落一瞬后,就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他又伸手夹了别的菜,放进顾时碗里。 “这个也不错,快尝尝。” 看着凌射,仿佛跟自己较劲一般,还在固执的挑着鱼刺。 顾时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 他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对陆景闻说。 “陆景闻,很感谢你,在我全家成为阶下囚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我如蛇蝎,但我父亲这案子,你还是别插手了,这事儿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将你牵连进来!。” “顾时,你说什么呢?我要是怕牵连,就不会主动提出要帮你了,你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救出父亲。” 陆景闻急了,他想帮顾家,他想帮顾时。
第51章 心里很酸 陆景闻曾因受了顾时的鼓励,想去当御医,但他兄长与忘恩负义的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并不赞同。 并且还以顾时的性命要挟,让他迅速离京。 那时,连陆景闻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顾时是种什么感情。 只是觉得,不该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朋友,所以才同意陆景川离开京都。 他被兄长困在深山两年,每天除了种药,采药,撰写医书,剩下的时间,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忆,他帮顾时疗伤那两年的时光。 平静,开心,安逸,有人懂你。 陆景闻虽然很想念顾时,但有兄长的狠话在前,他也不敢回京。 每每想到顾时在京都好好的活着,陆景闻都会既欣慰又幸福。 直到那天,他去镇上的药铺送药,听到太医院院首一家,被下狱的传闻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当天回家,陆景闻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回京。 “陆景闻,你要做什么?”陆景川一把拉住,陆景闻收拾行囊的手,冷声质问。 “回京!”陆景闻没时间跟他哥掰扯,他很急。 “你忘了我说的话吗?你敢……” “我敢什么?”陆景闻打断陆景川:“我敢回京,你就要顾时的命?那你去要啊!去大牢里杀他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牢?”陆景川一把夺过陆景闻手里的包袱,震惊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与你有关系吗?现在,我要回京帮他,你再也不能威胁我。” 陆景闻把陆景川手里的包袱,强硬的抢了回来,扛在肩头就往门外走。 陆景川长叹一声,骂了句“孽缘!”,就再不管陆景闻,何去何从了。 从那以后,陆景闻每天一睁眼,就是想办法来救顾时。 那种日日夜夜,都想救顾时出火坑的心,折磨的陆景闻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可等他回来,成功进入太医院,顾时已经从火坑,落入了魔爪。 陆景闻很抓狂,他不想跟顾时断了联系,让他孤立无援。 可怎么办呢?顾时为了保护他,居然拒绝他的帮忙了。 顾时见陆景闻说不通,语气严肃起来:“陆景闻,你以后离我远点,我已经被赐婚,我的事自然有人帮,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知道吗?” 顾时猛然起身,拉起旁边状态不好的凌射,转身就往门口走。 “顾时,以后你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想帮你的人!” 顾时很想说,我从来没怀疑过你想帮我的真心。 只是现在我成了陛下的棋子,稍有不慎就会自身难保,离我远点,是为你好。 他不想连累任何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他赔不起。 顾时一步不停,声音冷淡又疏离:“谢谢你,陆景闻,但我已是永定侯世子内宅中人,还请陆太医懂得避嫌。” 陆景闻听到这话,心口闷疼,他看着顾时拉着凌射的背影,不甘的喊了他的名字:“顾时,我不会丢下你的。” 顾时长叹一口气,没再回话,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得了他。 陆景闻看着顾时消失在楼梯口的人影,攥着筷子的手,不由一紧,筷子断裂的声音,深深刺痛了他的一颗真心。 那里鲜血淋漓,却依旧只为那一个人跳动。 凌射捂着胃里的抽痛,跟在顾时身后下楼,他脸色惨白,两鬓正虚虚的冒着冷汗。 隐忍森然的表情,看起来又凶又可怕。 他们还穿着进宫谢恩的吉服,顾时几乎是瞬间,就被人认出来。 大家对本朝第一位被赐婚的男妻,甚是好奇。 但看顾时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的凌射,大家又心照不宣的噤了声。 只是,眼睛总不自觉的跟着他们俩看。 凌射谨慎惯了,此刻,精力无法集中的他,不能确定这些人中,有没有皇宫和永定侯府派来的探子。 首先他不能拿顾时的安危开玩笑,其次,他真的心里很酸。 一想到顾时跟陆景闻有说有笑的表情,凌射就血气上涌,控制不住的想发泄 他猛的甩开了,顾时拉着他手腕的手。 顾时手心猛然一空,愕然的看着身后,倔强逞强的人。 “滚开,别碰我。” 面对凌射突如其来的怒意,顾时懵了一瞬,他看着凌射脚步虚浮的,上了永定侯世子府的马车。 连等都没等他一下,车马一阵嘶鸣,直接极速使离了春香楼。 顾时站在马车扬起的沙尘中,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他只能将巨大的衣摆提起,抱在怀里,独自一人往永定侯世子府步行。 就连跟在暗处的小雀,都觉得顾时的背影,既孤独又可怜。 顾时的衣服,很不方便走路,他走走停停,等到永定侯世子府时,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他又累,又饿,又气。 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大喊:“凌射呢?他住哪?带我去!” 世子府这迷宫,没人带路,他不可能找得到凌射。 所以他一进门,就先揪了一个黑巾蒙面的护卫,让他带路。 那护卫只轻蔑的瞅了顾时一眼,仿似没看到这个人一般。 一句话没回,也没有要带路的意思,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门旁守卫。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永定侯世子不待见他这男妻,因此,满院子的护卫,谁都没把他的叫嚣当回事。 只跟看耍猴似的,觉得可笑罢了。 顾时气的要死,可这整个的永定侯世子府的人,都拿他当空气,他有气也没处撒。 只能提着他的大衣摆,先回自己的房间,先把衣服换了再说。 这个该死的吉服,顾时烦透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它脱了,永远别穿。 顾时正要往回走,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时公子,请随我来吧!” 顾时回头,就看到早上还是丫鬟打扮的女子,此时,一身墨色直裾短衣,腰间配剑,左肩至左胸处,还配着一块,皮质护心软甲。 马尾高束的女子,走路脚下生风,显得整个人,格外的英姿飒爽。 “随你去哪?”顾时随口一问,也没报什么希望 “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小雀冷淡开口,仿佛只是专门用来回话的机器。 “我想去找世子,你也能带路?”顾时故意为难她,毕竟刚刚这府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敢带他去见凌射。 “能,主人吩咐小雀,要对时公子,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这个词,似乎让顾时,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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