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突然想起了,陆景闻说了一夜梦的话。 凌射要杀他,他让顾时快逃。 所以,凌射去哪了? 他不在吗? 顾时又重重的敲了很久的门。 依然不见人来开门。 顾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想往陆景闻家跑。 没跑两步,凌射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打开了。 顾时停步转身,他看到面色惨白的凌射站在门口,正目光幽怨的望着他。 顾时看到凌射在房间里,心一瞬便放了下来,果然是陆景闻的幻觉。 顾时相信凌射,他没有伤陆景闻的理由,毕竟当年陆景闻还帮忙救过他,顾时觉得凌射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阿射,早!” 顾时站在朝阳下笑的灿烂,凌射却冷着脸,突然走到他面前,伸手拉着顾时,往门里走。 他走的很急,拽的顾时踉踉跄跄。 顾时下意识缩手,想挣脱凌射的拖拽,却在用力后,感受到一股粘腻的暖流,滑过了自己的手背。 顾时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刺眼的鲜红,身子一僵,这是……血吗? 凌射没有让顾时挣脱,拉着他的手,进了房门。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顾时置身其中,都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凌射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顾时下意识想查看凌射的伤情,却被人一把推进了里间。 凌射关门的瞬间,顾时的心都在颤抖。 因为,顾时看到,他漆黑如墨的外袍上,渗出了大片大片水迹。 不,那应该是血。 全都是……血。 “阿射……,你怎么了?” 顾时的整颗心冰凉,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凌射的面容苍白得可怕,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生气,像极了一个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 “你等我,我去拿药。” 顾时不知道他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只想赶快出去找药箱,帮他处理一下。 见他要走,凌射眼底的冰寒,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压下心头翻滚的酸涩,垂眸问顾时:“你为什么要管我?” “嗯?”顾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凌射眯了眯眼,眼尾爬上孤寂的冷冽:“你想替我疗伤,跟你昨晚照顾陆景闻心境一样?” 顾时觉察出了凌射的反常,他一直都有派暗卫跟着自己,昨晚自己留在陆景闻家照顾,他不可能不知道。 凌射最在乎的就是,专属,所以他才会问顾时,对陆景闻,跟对他是否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 他对陆景闻是朋友之意,而对,凌射,是一辈子想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两者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当然不一样,如果你们两个同时受伤,我永远都只会第一个救你。”顾时说完又补充道:“只救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凌射眉宇间的阴沉,散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毫不费力的抓住了顾时的两只手,抵在墙上,语气有点凶:“选了我,以后就不要对别人好。” 接着他就狠狠的擒住了顾时的薄唇。 其实他想说,别对别人好,不要理会除他以外的人,他会妒忌,会生气,会控制不住,想要把那些缠着顾时的人,送进地狱。 凌射现在的样子很恐怖,像个要夺人心魄的恶魔。 可顾时不怕,那是他的凌射,是重生后,唯一想救赎,想宠着的人。 他耳边翁鸣,彻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有呼吸入肺的浓重血腥味,在时时提醒顾时,凌射有伤,他们不能再继续下去。 可凌射不依不饶,那拙劣的吻法,几乎要把两人的口腔,碰撞出血。 凌射很疼,刺骨的疼,多年来麻痹的疼痛神经,在此刻被顾时激活了。 凌射强势的吻着他。 虽然他们都很疼,可凌射没有放手,因为他知道过了这个早晨,顾时的一切,就完完全全的都属于他了。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昏暗的房间,两条影子相互纠缠,亲密又缠绵。 凌射将鼻尖与顾时相触在一起,声音寒冷彻骨。 “小时,从今天开始,谁都带不走你,因为,我不会允许。” “嗯!不走!” 顾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只是醒来时,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浑身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凌射,就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侧。 那些伤口看着骇人,其实都不深,甚至有的已经结上一层薄薄的血痂。 即便已经不再流血,可还是要处理一下。 顾时刚准备穿衣下床,就被凌射抓住了手腕。 “去哪?” 顾时看着凌射余怒未消的模样,无奈道:“回禀世子大人,顾大夫现在要去拿药,然后,留在这里,只照顾你一个人。” 凌射似乎对这句话很受用,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不用,喊一嗓子,就行。” 然后,顾时就听凌射喊了一句:“迟胜,拿药箱来。” 这个院子到处都是凌射的亲信,随便喊一嗓子,就有人来?那刚才他们的声音……。 顾时一想到,一群人蹲在房顶,吃瓜的表情,顿时老脸一红,掩耳盗铃一般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将头埋进凌射的锁骨。 真是……丢死人了! “靠,我是你俩养的狗吗?这么听话?”迟胜骂骂咧咧,把药箱放在门口。 还忍不住调侃一句:“大早上的就开始折腾,用不用给你俩,端点饭菜,补充补充体力,再继续啊?” 门里穿来“砰”的一声巨响,是凌射将枕头砸在门上的响声。 吓的迟胜拔腿就跑,连头都来不及回。
第56章 我只属于你 迟胜开玩笑归开玩笑,办事可一点都不含糊,拿来的药箱,东西齐全不说,饭菜也很快就放到了门口。 顾时帮凌射处理好伤口,训了他两句。 让他以后别再为了验证顾时的真心,而伤害自己,这样顾时会生气。 凌射垂眸点头,乖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与昨晚那个疯狂的凌射,简直判若两人。 顾时撸了一把凌射的额发,然后,到门口把饭端了进来。 凌射很自然的给他盛饭,像个犯了错误,求主人原谅的大狗狗。 顾时会心一笑,故意挠了挠他没什么肉的下颌,谁知凌射极其享受,居然,把脸又往前伸了伸,相当配合。 顾时没见过凌射这副撒娇的模样,略嫌弃的按着他的额头,把人推了回去。 笑得开朗的顾时,刚坐下,嘴里就被凌射塞进了一块小点心。 “好吃吗?”凌射撑着下巴,歪头问他。 额?顾时细细品尝了一下味道:“嗯!不错!” “我觉得,没有你第一次给我做的菜好吃!” 被他这么一说,顾时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给凌射做炒的,那盘又粗又生的土豆丝。 顾时心塞了一瞬,心想这人什么时候还会调侃人了。 然后,顾时就用筷子敲了一下他手背,嗔道:“食不言,寝不语。” 凌射得逞一笑,又往顾时嘴里喂了一个小笼包。 顾时没拒绝,凌射就一直喂他,顾时这辈子都没把早饭吃的这么饱过,完全可以用撑死两个字来形容。 俩人吃完饭,顾时不能多留,虽然这院子安全如铁桶,可外面的人知道顾时在里边久留,也难免会猜测他们的关系。 虽说,这事儿传到陛下耳中,是好事,说明顾时在努力完成,他让凌家断后的大业,但也会因此,将他跟凌射的关系暴露出来。 让陛下,多一个威胁凌射的筹码。 顾时不想当迫害凌射的筹码,处事就得格外小心。 顾时在桌前收拾碗筷,他知道凌射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 之前凌射要不就不吃,要吃就去迟胜房间吃,避免别人进这个屋子。 所以,顾时就打算,把碗筷收拾好,直接带走。 凌射端着肩,靠在墙边,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时的动作,虽然没说什么,但顾时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悦。 “怎么了?有事?”顾时停下动作,转头问他。 “一会儿回去,哪都不许去!”凌射蹙眉。 顾时一愣,随后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 “今早离开前,我答应了陆景闻,晚点帮他煎药的,我不去,总得帮他请个郎中吧!不然我不就成了失信之人了?” 顾时觉得,既然他先答应陆景闻在先,又食言在后,总得对他有个交代吧! 谁知,凌射完全不买账,语气不善道:“他是御医,不用你操心!” 他这么一说,顾时也觉得,似乎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陆家医术能使人起死回生,哪个郎中,有他自己治的好。 见顾时不说话,凌射更气了,抿唇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 是,顾时昨晚答应了凌射,只对他一个人好。 行吧,他家这位小祖宗,又吃醋了! 顾时就纳闷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头子,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跟个弱不禁风,还爱吃醋的小姑娘似的? “好好好,我不管他!”顾时把怀里,昨天买的剑穗拿出来,拍到顾时手里,无奈道:“我只回去看书行了吧。” 顾时走后,凌射才拎起手中那个剑穗,对着阳光欣赏起来。 白玉雕成的杜鹃,就像顾时对凌射的承诺。 曾经,他戴着顾时送他的香囊,有个相熟的女杀手,调笑问他:“这是哪家女孩子,送的?” 凌射只回:“朋友。” 那女杀手撇嘴啧了一声:“朋友会送你白杜鹃的香囊?” 凌射诧异:“白杜鹃怎么了?” 女杀手小声跟凌射解释:“白杜鹃的意思,就是,我只属于你啊!这你都不懂,真是难为人家了!” 阳光穿过清透的白玉,打在凌射脸上,将凌射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一点一点的照亮。 凌射眉眼含笑,对着剑穗喃喃自语:“我也只属于你!” 接下来的几个月,顾时每天早晚出现在碎影苑里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然,他们只对外宣称,是顾时每天向世子晨昏定省,但那些七窍玲珑心的老狐狸,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直到那日,凌射安排了顾时,去天牢里探望顾崇仁他们, 永定侯。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自己不可能再有后代,就指望着凌射,现在凌射对陛下赐的男妻,态度改观,这让他很是焦虑。 要知道,他当年为了将凌射带回来,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折损了大半暗卫,帮凌射除掉了迟云道的余孽,让他坐稳了无伤门的第一把交椅,凌射才勉为其难的跟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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