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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射从枕边，拿出了一个哨子递给顾时，也不知他藏了多久，那竹子做的哨子，已经被盘的光滑圆润，像一个用来珍藏的老古董。 顾时接过，感觉特别眼熟，于是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问他：“这是用来召唤雀鸟的？” “嗯！” “还是之前那只？” “不是！那只是迟胜的眼线，不适合我们！”凌射拧眉，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快的过往。 顾时我恍然大悟：“难怪当年，我写了三十多封信，你都没回，难道是被迟胜给私扣了？” “嗯！”凌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过，他也因此赔了三百两黄金。” “黄金？”顾时惊奇的问：“那钱呢？” “在这！”凌射起身，毫不避讳的走到暗格前，打开机关，从里面拿出了银票，递给顾时。 “给我的？”顾时问。 “嗯，你写信赚的！” 被他这么一说，顾时没有推辞，随手接了过来，谁让那段时间，迟胜把他害得那么惨。 顾时将银票收入怀中，把凌射按到床上，跟他道别：“今天，你身体不舒服，哪都不许去，现在就开始睡觉，知道吗？” 凌射睁着无害的桃花眼，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话的合上了眼睛。 顾时把屋里，所有烛台上的烛灯，都点亮了，才关门离开。 他回到房间，换下了裹得人难受的吉服，穿上便装，就又出了门。 刚刚吃的太少，他要出门觅食，现在他有钱了，还可以顺道再给凌射买个哨子的回礼。 就在顾时出门的同时，凌射也第一时间起身，提剑出了世子府。 某些人，他必须要去亲自警告一下才行。 夏日的黄昏，天边闷雷滚滚，灰黑幕布下的的街道，人们行色匆匆。 陆景闻背着药箱，刚去宋太师家问诊回来，就赶上了一场将下未下的雷雨。 没叫车马也没带伞的他，趁着雨还没下，绕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近路，往家跑。 这条巷子虽然看着破败不堪，却因人迹罕至，而异常安全。 陆景闻万万没想到，他经常走的路，会从天而降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听到了一声，大蛇毒牙划破空气时的“嘶嘶”声。 接着他的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那是一条被活生生剥了皮，都还没死的毒蛇。 那条毒蛇将毒牙，插进陆景闻的皮肉，完成回光返照的一击后，便一动不动的倒在了他的脚边。 大蛇死不瞑目，临死时，那闪着绿光的眼睛，还瞪的溜圆。
第54章 虐杀情敌 虽然，以前上山采药，陆景闻经常能看到蛇，他也不是很怕蛇。 但是这条蛇血淋淋的惨状，还是让陆景闻不能自控的头皮一麻。 毒液正在他的身体里，迅速蔓延，他的小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疼的陆景闻，几近麻木。 他当即拿出药箱里的绷带，将伤口上下两段，紧紧勒住，以防毒液扩散。 正当他要开始施针自救时，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沙哑邪气的声音。 “喜欢吗？” 天气低沉闷热，凌射的声音，隐在声声闷雷中，显得格外慵懒。 陆景闻顿时僵在了原地。 闷热的阴天，没有一丝冷风，，他坐在窄巷里的小路上，却感受到一股森寒的凉意，从那条酸麻胀痛的小腿上陡然升起。 沿着他的敏感神经，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他的背脊，渗进他的骨髓。 是他？永定侯世子？ 陆景闻强装镇定，缓缓抬头。 凌射坐在，陆景闻对面那堵高高的围墙之上，在沉沉的暮色下，勾唇看着他的狼狈模样。 “你这么残忍，他知道吗？” 凌射居高临下，睥睨的瞧着那个，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某人，并未回话。 陆景闻语气沉着冷静，听上去，既不愤怒，也不惊慌。 只是那只捏着银针的手，不自觉的颤抖，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凌射坐在围墙上，慢条斯理的打量了他一瞬，阴郁笑道：“这时候，还有心思管别人？” 他纵身跳下围墙，落在了陆景闻不过半尺的身侧，蹲身揪起了他的衣领。 陆景闻被迫对上了，凌射微眯的狭长黑眸，空气中的气压陡然加重，恶魔身上骇人的气息，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离顾时远点。”凌射厉声警告。 陆景闻脸色苍白如纸，但表情却无所畏惧。 “该离他远点的人，是你！” 陆景闻悄悄摸起，药箱里掉出来的小刀，鱼死网破般的向凌射的脖颈抡去。 凌射身手敏捷，向后猛地一躲，却给了陆景闻一个逃跑的机会。 凌射没有急着追，而是拔剑，斩下了，那条大蛇尸体上的两颗毒牙。 他将其中一颗毒牙，瞄准了陆景闻那只越发青紫的瘸腿。 如暗器一般，准确无误，钉进了陆景闻刚刚被蛇咬伤的，两个孔洞中的其中一个。 巨大的疼痛，让陆景闻不自觉的浑身痉挛震颤，嘴里却没有狂喊乱叫，只发出了几声，痛苦的低吟。 “逃跑？”凌射面容扭曲，脸上挂着嗜血的兴奋。 “要杀就杀，但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带顾时离开你这个魔鬼。” 陆景闻自以为的怒吼，听在凌射耳中，却是垂死挣扎，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凌射把玩着手中另一颗毒牙，歪头冲着陆景闻邪魅一笑：“接着跑！” “你这个疯子，根本困不住顾时。” 陆景闻的话彻底激怒了凌射，使得一直玩味调笑的人，目光突然凛冽起来。 “我让你跑！听到没有！” 陆景闻知道自己根本跑不了，但他也不想直接等死。 为了能活着救顾时逃离魔爪，他想再拼一把。 就在凌射话音刚落的时候，陆景闻再次拖着麻木的腿，向通往大路的巷口跑去。 凌射杀人，从不会让他们死的太过痛快，人生最最痛苦的，莫过于在绝望中看到生机，又在希望中绝望的死去。 所以凌射在他跑到巷口的时候，将手中的第二颗毒牙，钉进了陆景闻腿上，毒蛇的另一个牙印里。 墨色的鲜血，从伤口里争先恐后的向往外冒，打湿了陆景闻的裤管。 在陆景闻身后，蜿蜒着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陆景闻应声倒地，却依旧没有放弃，他趴在地上，双手并用，拼命的向着眼前匆匆而行的路人爬去。 凌射终于失了耐心，看着地上，像阴沟里臭蛆一样蠕动的男子，他满意极了。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能带走谁？” 他提剑劈刺，终于大发慈悲的，想要终结陆景闻的痛苦。 “陆景闻，你怎么了？” 听到顾时的声音，隐在巷子里的凌射，身躯一震。 即将落在陆景闻身上的剑刃，陡然一转，跟随他的主人躲到进了暗处。 顾时看到倒在巷口里，只露出半个头的陆景闻，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是，赶忙将给凌射买的剑穗，揣进怀里，跑上前去扶他。 “顾时，快跑……，永定侯世子要杀我……，你别过来……。” 凌射？他不是睡觉了吗？怎么可能出来杀人呢？陆景闻到底在胡说什么？ 顾时虽然不信他的话，却还是在跑到巷口时，探究的向昏暗的巷子里张望了一下。 里边除了一团惨血淋淋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被打翻的药箱。 “哪有什么永定侯世子？” 陆景闻跟随顾时的眼神，惊恐回头看向巷子，刚刚还疯狂追杀他的人，此刻，却如鬼魅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时将陆景闻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一瘸一拐的跟着顾时，走出了噩梦般的小巷。 顾时扶着陆景闻没走多远，大雨便如约而至。 他将陆景闻扶到街边商铺的房檐下，帮他查看伤情。 两颗尖利的毒牙，还血淋淋的插在陆景闻的伤口上，顾时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被毒蛇咬伤了。 所以，他口中说的凌射要杀他，极有可能是他被咬后，产生的幻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一旦毒入骨血，就算是陆景川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顾时当即一手撑在额前，毫无在意的，迈步冲进了大雨中的小巷，去寻陆景闻丢在巷子里的药箱。 隐在巷子里的凌射，看着大雨中，为别人奋不顾身的顾时，深不见底的眸子，涌起了一股妒恨的怒火。 他抿唇站在雨里，近乎自虐似的，望着顾时，将药箱背回陆景闻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帮他拔出毒牙，放血疗伤。 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顾时拼命救下自己的场景。 大雨渐停，顾时扶上陆景闻，踏上了送他回家的路。 凌射靠在墙头，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心口莫名一疼。 四年前，是他离开了顾时，让他身边有了陆景闻。 他看着顾时搂着某人远去的背影，又怨又恨。 他恨自己，没有一刀解决了陆景闻，也怨自己，曾经以保护之名，放弃了顾时，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怨恨的情绪，不断侵蚀着凌射，身体里叫嚣的恶魔，也开始疯狂撕咬着凌射的脏腑。 这滔天的剧痛，让他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股自虐的快感。 他想折磨每一个从他夺走顾时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第55章 失控 当晚，顾时没有回世子府，而是在陆景闻的家里，照顾了他整夜。 凌射就坐在那间屋子的房顶上，听着顾时忙忙碌碌的声响，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他才披着一身露水，回到了世子府。 期间，隐在暗处的小雀，看不过去，还问了凌射两回，要不要把顾时带回府去。 凌射一句话没说，只是眼神空洞的摇了摇头。 在小雀心里，凌射是疯狂的，嗜血的，狠绝的。 却从不是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可怜又无助的。 凌射的表现似乎让她猜到了，这个主人表面上厌恶至极的时公子。 实际上，才是那个刻进他骨子里，烙印在灵魂上的人。 顾时，是在确认陆景闻没有生命危险后，才回到世子府的。 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悄悄的去了凌射的碎影苑找他。 顾时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里毫无动静。 咦？辰时了！还没起吗？ 顾时等了一会，又开始敲门。 门里依旧不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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