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看着这老嬷嬷可怜,想伸手扶一把。 突然一个苍老如枯树的手,先顾时一步,从老嬷嬷脑后伸了出来,死死捂住老嬷嬷的嘴后,把人头往耳侧一掰。 “咔哒”一声脆响,那老嬷嬷便瞪着不甘的双眼,躺倒在了地上。 凌射下意识将顾时护在身后,顾时透过凌射的臂弯,看到一滴绝望的泪珠,从老嬷嬷的眼尾滑落在地。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不由分说的,陨落在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顾时瞳孔巨震,这人居然敢在皇宫杀人?是疯了吗? “该死的老奴,陛下念她是宫里的老人,留她一命,却不想冲撞了贵人,还请永定侯世子,和少君见谅。” “即便冲撞了贵人,也该由慎刑司审判定罪,你怎可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顾时气的手抖,指关节捏的发白。 不等那老宫人说什么,凌射便以同样的手法,要了那老宫人的性命。 “杀人,就该偿命!” 那鬼魅般的声音,回荡在死气沉沉的寝宫门口,吓的那两个带路的宫人,拔腿就跑。
第49章 救父交易 出了这样的事,凌射凌射和顾时不得不去陛下面前,解释一番 原本好好的赐婚谢恩,却变成了杀人问罪。 顾时和凌射屈身跪地,双手交叠在大殿中央,以额头磕地,行的是君臣大礼。 宁明劫坐在上座,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对叩首的璧人,心中感到十分惊奇。 赐婚前,凌射明明死都不娶顾时,刚才他怎么听说,凌射是为了顾时的一句话,才杀了他派去奴才呢? “永定侯世子好大的威风啊!杀人都杀到朕眼皮底下来了?” 宁明劫并未让二人起身,说话时也没抬头看二人一眼。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端着奏折,神情懒散又漫不经心,仿佛在说的,并不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 “臣只是为陛下除害!” 匍匐在地的凌射,回话时,直起了腰身,跪坐在地,他那不卑不亢的表情,似乎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除害?你知道他是谁你就除害?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杀人?” “想杀便杀了!” 凌射没打算解释什么,因为,在他眼里,眼前龙椅上的人,只不过是他等待时机,猎杀的目标而已。 他没必要,跟记录在自己死亡簿上的死人,多费唇舌。 “大胆永定侯世子,你和永定侯父子二人,仗着手握重兵,在外横行霸道,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现如今,撒野居然撒到我的皇宫里来了?你是想造反呐?” 宁明劫震怒,还匍匐在地的顾时,险些被他摔过来奏折,砸个正着。 顾时见这事情走向越来越不对劲,赶忙抬头解释。 “启禀陛下,死的那老奴确实心怀不轨,永定侯世子真的是为陛下着想,才出手杀人的。” 还在跟凌射剑拔弩张的宁明劫,闻声转头,看着说话如天籁,长相精致的顾时,不由得指间一僵。 他的皮肤很白,像牛乳中浸泡过羊脂白玉,冷冷清清,又矜贵无比。 五官精致的,就像从画中走来谪仙,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宁明劫自小在宫中长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脸。 即便,他已经将人赐给别人,以作他用,但也不妨碍他觊觎顾时的心,在偷偷为他跳动。 顾时的话音,仿佛一只温柔的猫爪,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挠了一把,瞬间抚平了他心中滔天的怒火。 宁明劫轻声问顾时:“哦?那你说说看,他如何为朕着想了?” 顾时恭敬回答:“是那老宫人,杀那纯贵妃寝宫的老奴在先,永定侯世子出手教训在后,如此敢在宫中随意杀人的奴仆,永定侯世子怕他对陛下不利,所以才先斩后奏。” 宁明劫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时说话的每一个表情,那种微微心动的感觉,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顾时说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他说的什么,此刻,他都信了。 “罢了!杀一个奴才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起来吧!” 一个奴才?而已? 站在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听了这话,惊诧的瞟了主子几眼。 死的明明是陛下最信任的总管太监,怎么就不是大事了? 看来陛下对永定侯世子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顾时叩首拜谢:“谢陛下隆恩。” 可凌射却没有要谢的意思,他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宁明劫,脸上花痴一样的表情看,眼里盛满了怒意。 顾时起身,见凌射迟迟未动,隐在硕大衣摆里的脚,偷偷往旁边踢了踢他,他才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 “永定侯世子先出去吧!朕有话,想单独跟你的永定侯少君,单独谈谈。” 宁明劫被顾时的美貌所迷,都忘了要问昨晚凌射抗旨不圆房的罪,就迫不及待的想跟顾时独处。 凌射闻言,眉心一拧,他不退反进,似乎想把顾时护在身后。 顾时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等他转过头来,顾时才无声的说了句:“没事,出去等我,有事我会喊你!” 凌射虽读懂了唇语,还是有所担心。 宁明劫出了名的好男风,刚刚,他看顾时的眼神,就算不得清白,此时,让他们单独相处,凌射更是不愿意。 顾时见他一动不动,知道他的偏执劲儿又上头了,只好向前一小步,挨在凌射腰上,掐了一把。 凌射吃痛,蹙眉盯着他。 顾时眉眼柔和,依旧无声的道了句:“乖,听话。” 凌射这才,跟着大殿内,伺候的宫人们,一起挪动步子向门外走去。 殿内的大门一合上,宁明劫就迫不及待的,从高台走到了顾时身边。 他刚刚只顾着欣赏,顾时曼妙的身姿,完全没在意顾时和凌射之间,眼神拉丝的小动作。 顾时下意识后退,与宁明劫保持君臣该有的安全距离。 “陛下有事请说,臣必将肝脑涂地,以全圣心。” 顾时公事公办的语气,把宁明劫一下拉回到现时。 眼前人,现在是凌射的人,若在这大殿上与他做点什么,恐怕门外那位,会因脸面挂不住,而杀进来发疯。 男人这东西,不喜欢归不喜欢,但这东西一旦属于他了,别人再动,也是不被允许的。 宁明劫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躬身站着的妙人。 柔声问他:“你可想救你的家人?” 顾时觉得他问了句废话,但面上却毕恭毕敬。 “陛下明鉴,臣坚信,我父是被冤枉的,同时也坚信,陛下会查明真相,还我父一个公道。” 宁明劫嗤笑:“你觉得,真相重要吗?” 被他这么一问,顾时才豁然开朗。 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所谓的真相,还不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若你能帮朕占着永定侯世子夫人这个位置,让凌家后宅无论有多少女人,都再无子嗣,直到朕拿回所有兵权。” “朕就下一道圣旨,还你顾家清白。” 顾时闭了闭眼,强压心头翻滚的怒意,若不是为了顾家所有人的性命,顾时真想一口回绝。 他曾经答应过凌射,无论何时,都不会先抛弃他,更不可能背叛他,顾时绝不会食言。 一边是父兄亲人,一边是自己承诺守护一生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顾时谁都不想放弃,就只能在其中假意周旋。 直到转机的出现。 “如何?你是否愿意做朕,放在永定侯父子俩身边的眼线?” 宁明劫语气虽温柔,却带着极强的威胁。 顾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平静应声:“臣必定鞠躬尽瘁,效忠陛下。” “好好好,等朕除了永定侯父子,朕给我们阿时记头功。” 宁明劫笑的猥琐,按耐不住的手,还在顾时莹白的指尖上,揉了一把。 这让顾时像吞了口苍蝇般,十分恶心。
第50章 何必呢 顾时走出朱红的殿门,就看到等在台阶下的凌射,也在回头看他。 少年眼眸似墨,漂亮紧蹙的眉头,在看到顾时的瞬间,才得以舒展半分。 不知怎的,顾时突然想起了当年,凌射还住在顾家的时光。 每次顾时端药进门,凌射都会在看到来人是他时,舒展他警惕的眉峰,收起身上所有的警惕。 现在凌射的眼神,就像那时,每天期盼顾时回家的少年。 眼里满是只有在看到顾时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的心安。 凌射没有上前,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对顾时异样的情感。 这样会将他置身于危险的漩涡之中,那漩涡里,有他自己一人就够了。 顾时只需要在坦途的大陆上,等自己铲除一切障碍,骑着骏马回来接他就够了。 二人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后走在出宫的路上,谁都没说话。 顾时是真没料到,他重生以来,一直绸缪的替父摆脱冤狱,竟然是一场笑话。 他们都只是权谋游戏里,贵人们可有可无的牺牲品罢了。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命运巨轮。 顾时心累的很,出了宫门,就想往马车里钻。 谁知,陆景闻一直没走,还站在世子府的马车旁,等他出来。 陆景闻邀他去酒楼坐坐,顺便计划一下,为顾崇仁搜集证据的事。 顾时本想说不必了,可陆景闻一片好心,顾时觉得,还是当面跟他说清楚的好。 他跟凌射道别,说跟朋友出去有事要谈。 凌射的视线在顾时和陆景闻两人间逡巡一瞬,最后只道了句:“走吧!” “你也要去?”顾时惊喜一笑。 “怎么?我不能去?”凌射冷声问。 “当然能!人多热闹!”顾时听到凌射别扭的语气,有点想笑。 他的小病娇,占有欲还是那么强。 三人坐在春香楼二楼的包间,明明是陆景闻请客,可主位上,却坐的是凌射。 顾时与陆景闻相对而坐,仿佛凌射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上菜前,陆景闻将之前让人准备好的两包,芝麻酥糖,和桃花酥,摆在了顾时面前。 “还记得你之前喜欢吃这个,就让人顺路买了点过来,在宫里折腾了一上午,想必你也饿了,先吃点垫垫。” 顾时确实饿了,昨晚吃的那点桃花酥,早就被二十八壶凉茶,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加上他今晨,起晚了,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出了门。 此时,饥肠辘辘的他,一闻到这些他爱吃的小点心,就立马捏了一块桃花酥,准备送进嘴里。 凌射瞥了一眼顾时手里的点心,突然开口:“少吃甜的,你不是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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