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任雪珍的眉毛打结,闷闷不乐地捯饬着花药。 “我倒是想啊,可我这么愚笨,又总是看不见那些式神和大妖他们在哪,怕是今生无缘了。我是不是有问题啊,明明你这么优秀。” 你要是真看到了,那才有问题。夏英哲暗自吐槽,别过视线尴尬的笑。 日常在任雪珍这度过一上午,他总算安抚了对方的情绪。踏出阁楼,他马不停蹄的沿天桥赶往东楼。 耐心或许是他最不缺的,他仍然想方设法的劝油盐不进的安博明正视起自身的命运。 构想很美,现实骨感,忆起自己接连数天都热脸贴冷屁股,夏英哲步子逐渐放慢,最终停在了日月天桥中间。 垂头一叹,他倾身撑在栏杆上。 “哟,大叔,你叹气会变老得更快哦,鼻歪眼斜面目全非,满脸横肉皱纹,见谁谁会被吓死,魂飞魄散的哦。” “呃啊啊!——” 精神压力持续数日,夏英哲猝不及防被倒吊出现的人影吓破了胆,发出惊悚的喊叫连连后退。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宽慰自己,两眼发昏的他逆光率先认出对方的眉心红痣。 他二话没说上前一步质问,“你到底哪去了?” 恢复正常身形的陆柳鎏不知是怎么固定在屋顶的,悬着的半个身子轻盈如羽,双手枕在脑后,人垂在屋檐下一摇一晃的,月白衣袍穿得松松垮垮,气色看起来不要太好。 “你这可真是个风水宝地啊,我才吃、哦不,是溜达休息没几天,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都要失控了。” 夏英哲:“等等,你在这吃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对恐慌质问置若罔闻,陆柳鎏嘿咻一声跳落在夏英哲跟前,大力勒过人的脖颈,脸挨脸,耳贴耳。 “你紧张什么嘛,小宝贝~我虽然现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福气大妖神,但我又不吃人,噫~~那味道真的又腥又骚得慌。” 太久没听到这称呼与又长又腻的轻浮音调,夏英哲丝毫都不怀念,反而下意识的捂住人的嘴,赶紧检查周围还有没有别人或乱入的眼线。 开玩笑,如果被谁看到他夏英哲的一世英名都要没了! 但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陆柳鎏,他还是太天真。 陆柳鎏嘿嘿的笑了起来,手直戳着他胸口敏|感的部位,还画起了圈圈。 “我们现在两个好像偷情的奸、夫、淫、妇、哦,四下无人幽会时。等会儿被捉奸,你想藏衣柜、阳台、洗衣机,还是床底咩?你要藏我裤底,我也可以勉强让你试试哦~” 两耳蹿红后夏英哲一发不可收拾,脸到脖子根赤红一片,他想挣开对方却输在力量上,于是被不幸的越勒越近,进而整个人都体温暴涨,热得不行。 “我哪都不藏,你先松手、松手,我有话要问你。”他拼命压制着愤怒的咆哮。 “为什么呀?在这里······你就不可以跟我说嘛,那你想我跟你去哪。”说着暧昧含混的话,陆柳鎏笑得无比恶劣。 往日长久被语言调戏的杀伤力,果然不及片刻的真实接触。夏英哲从没像现在这么后悔过,从好好的系统变成拥有感官的‘玩家’,在这遭受恶人调戏。 那‘恶人’揉|他胸正|揉得欢快,笑容却瞬时收敛,往后仰起脖子,越过他看向一处。 夏英哲终于能松口气,也沿着陆柳鎏的斜睨的方向转头。 只见原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博明,竟赫然在桥与楼的连接处负手而立,微阖着眼黑眸半露,目光沉沉幽深如夜。 死死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更确切的说,是他与陆柳鎏贴着的半边身体,包括那只骚扰他胸口的爪子。 被那暗含杀机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别说裤底,就连随便挖一个洞,夏英哲都想马上钻进去,再自己乖乖把土拢好埋平。 刚刚说‘抓奸’还无感,结果现在最有感觉的还属他。 作为被抓的另一方,陆柳鎏坦荡荡的继续搂着夏英哲转身,嗤笑一问,“怎么,你决定好许什么愿了?” “尚未想好。” “嘁——真扫兴。” 语毕他将人一推,自己跃上栏杆,赤足踩上琉璃绿的祥云浮雕。 三番两次都有话来不及问,夏英哲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上试图拽住对方。 “哎、等等,你又去哪?!” “当然是出去嗨啦,等某人不浪费我时间想好许什么愿望了,我再回来。” 陆柳鎏似乎懒得再多给眼神,边说竟边伸出脚,倾身直接往下坠去。可等夏英哲紧张地探出头后,却连根头发都找不到。 这回夏英哲不仅觉得陆柳鎏走得莫名其妙,还对这人抛下他,让他独自面对疑似发怒的安博明,这一行为而深恶痛绝。 气氛不妙,他不敢收回脑袋转身,只在捕捉到窸窣声时偷瞄一眼。 可与他预想的不同,安博明并未找他麻烦或施压质问什么,反倒与溜走的某人一样转身就走,眨眼消失在桥口。 思来想去,他无奈选择‘自寻死路’的地狱模式,快步赶往安博明所在的一楼住处。 来到门口他没找到安博明,却因屋内凌乱的景象一愣。 门窗敞开,纸张被风吹乱散在各处。书桌中央,毛笔尖的墨迹在一叠没用过的白纸上晕开,已染出块边缘扭曲的漆黑大洞。 看来屋主人刚才是匆忙离开的,根本来不及放好东西。 出于好心,夏英哲连忙关上窗户,随后边叹着气边拾起纸张。 起初他没刻意留心,可当他弯腰去捡卡在桌角的一副淡墨画作时,目光掠过画面,脸色骤变。 硕大黑龙雕像舒展四翼,张嘴嘶吼栩栩如生,立在设计精妙的环形花园中央。 这不是曾经的特卡非城禁地,黑龙尸体灌注的雕塑,还能是什么?! 捡拾的动作突然急促,夏英哲挑出一张张熟悉却在当下尽显异样的图画,最后铺在地上竟有五十多副。 迷你娇憨的幼羊,雪天振翅的飞鸟,红花雨中懒散侧躺的蓝眼白狐,金光祥云中低头臣服的麒麟神物······ 他甚至还翻到了长人腿甩鱼鳍的大鱼,只不过这张图被涂涂改改了好几张,最终成品出现了奇怪的滑稽画风,一旁被试验般的添上了‘咔咔咔’的笑声拟词。 图画与记忆瞬间重叠,夏英哲攥着画不忍惊呼,“太形象了!完全就是!” 完全就是初次从鱼变成半人半鱼的陆柳鎏啊! 发觉自己想岔,他猛拍脑门继续浏览。 眼熟的动物形象远不如人形描摹的主题多,而所有的人物绘图,无论精细刻画还是粗浅勾勒,仅以一人为模板。 全部。 全部都只是陆柳鎏。 有在bug出现游戏重新开始后的,也有在这之前,他在游戏里胡乱折腾时所用的形象。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宛如亲眼所见,触手可及。 但这怎么可能······ 思绪混乱的夏英哲,没能及时发觉画作主人早已站在门外,捡门缝下起他没找到的一张画纸,视若珍宝的抚平折起,藏入袖中。
第133章 好软一只猫22 在安博明房内发现那近乎‘惊世骇俗’的画作后, 夏英哲却没任何行动。他将画纸收拾好,装作无事发生离开空荡荡的房间。赶往自己住所的路上他提心吊胆,生怕又遇着谁。 这一发现的影响可不小,至少让他闷在心中的困惑如指数爆炸般增长。 像有只怪物的爪子在不断抓挠他脑海中的围墙, 他若一直没能喝止后面烦人的怪物, 只能敲碎整面墙。 为更好的照看任雪珍两人, 他搬到西楼底层,除来往方便, 这还是他布下的八方阵形中央,夜间也能感知到整座园林的动向。 甩掉鞋冲进屋内, 夏英哲提起茶壶猛灌水,来不及咽下凉水沿着下颚的线条滑入衣领, 刺激着发烫的胸口。 有充足的时间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思考画作出现的可能原因。 能够知晓如此细致、准确的画面, 说明‘安博明’在经历的游戏世界上是绝对与他们重合的。此外, 还与他的宿主在一定范围内的距离, 更有可能是围绕对方为中心。 夏英哲第一个想到的答案, 是曾借用‘傅雅南’身份进入游戏, 跟随他宿主的主脑。 ——我会看着你, 在任何地方,每一时刻 ‘赌约’正式生效时, 对方还如此提醒过陆柳鎏。 其实仔细品味, 这该是多么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自己所做的每个举动, 说出的每句话, 甚至独处时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都被一个超越最高智能的存在监视着,秘密无处可遁。但对方没有具象的存在, 所施加的压力也就弱化许多。 可这么一来,情感却对不上了。 若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他还只是摸不着看不见,仅存宿主精神世界里的‘声音’,他或许辨别不出笔锋墨点中夹杂的念想。 然而刚才翻看每张画作,他指尖拈着轻如蝉翼的薄纸,却透过细腻柔和的勾勒,感受到一笔一划中饱足沉甸的情愫。 怀念,惊奇,渴求,无法言喻的欣喜。 这不该是陆柳鎏口中那‘笑面老虎’主脑会产生的。 那么,‘安博明’会不会又是下一个‘塞西尔’呢。 一个将最符合条件的最终成品? 揪着这新烦恼,夏英哲百思不得其解,他眉毛拧紧呆坐在矮桌前,一想就是一下午。 傍晚去了躺任雪珍的宅邸,他因为苦瓜脸,又被指着鼻子进行‘爱的教训’。 “我说,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亲人的?你最近到底在愁什么啊,一天两天的,从早到晚都是这幅德行,丑死了,我可不认你。” 任雪珍挽起长袖,稍微施力在他脑门上一拍。 夏英哲揉着额头无奈。他不就是因为太烦恼,所以表情不好看么,怎么就和丑搭上边了。 “没什么,遇到些难题,自己想不出来我再去请教师傅。”他含糊的搪塞过去。 “师傅?是那个说话好笑的叔叔吗?” 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他懵了好一会儿才追问道,“说话好笑的叔叔?谁?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什么样?” 任雪珍捂住耳朵嗷嗷抗议,“哥你别一次性问那么多,好烦啊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夏英哲连忙道歉,这回只先挑出最关键的点询问——那‘师傅’的样貌特征。 “嗯,大白天的居然只穿一件浴袍,走路大摇大摆的,上面这一块——都露出来了,以为自己是公孔雀到处显摆,”她在胸前比划着,继而嗤之以鼻道,”而且裤子也不好好穿就站得那么近跟我说话,还想摸我手说看相,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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