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公落座时摇了摇头,双手叠加,轻轻一搓,继而轻轻拍了一下,唱了声无奈:“庆妃身上这毒,够深够狠够到位。我百公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般奇毒。下辈子估计都得带着毒投胎。”
白方古疑惑,还是斟酌的问了声:“据说她是圣医谷弟子,您真不认识她呀?”
百公衣袖一抬,端起一杯茶水:“圣医谷弟子多了去了,谁知道他师从何人!”
白方古呵呵一笑,为他斟茶:“也是,百公常年只为长青看病,她又善毒,活不过来正常。”
百公抬眸看白方古,额角隐在发间的梅花因着眸光里旖旎质疑而越发耀眼,他呵了声:“怎么?你是在激我呀,我虽只看长青一人,却从来没有折断过对药理的研究。她身上这毒,种类太多,相克相融又相弃相生。这么多年饮用,她要让自己活着,而且活得没有中毒迹象,还要让自己的毒能沾染到跟他亲昵接触的人身上。这得有多缜密的对合标准才能维持自己不死又无恙。看她脉象死沉,她自己都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我便是救了她,也不过是个活死人。我得回圣医谷一趟,好好查一查。”
百公斟酌间,长青不知何时已经冒了出来,他一抬手,将那把剑递给白方古:“这个随身带着,不要随意给人。”
由于燕千炙无力感极强,白方古携剑又不方便。所以他便成了这把剑的守护者,这会竟落到长青手里,想来他定然是见到燕千炙了,这么一想。白方古伸着脖子向他背后看了看。却没看到燕千炙。
长青歪了歪头,不去看白方古,也不回复他的疑惑,只是看着百公:“你们圣医谷都是些歪门邪道,你又不常回去,猴子都称霸王了。”
长青这话满是愤懑,这让白方古略有不解。百公却眉间一蹙道:“我回圣医谷,定给你个交代。”
白方古觉得他们似乎话里有话,见长青不回答他,百公只管看着长青怀里的东西,警告他:“我可告诉你,这宫里毒气云集,空气都带着不寻常的味道,吃的东西,你最好小心些。”
长青却将怀里的东西呼呼啦啦到了出来:“放心吧,他们俩试吃过了,没问题?”
顺着他回头的方向。远远的拐角处,就看到鼻青脸肿的燕千炙瘸着腿与胳膊缠着纱布的方天珏晃着身子而来。
这二人甚是愤然怨愤的望着这里。白方古更是惊惑,歪头见方天珏怒视这里,一脸哀怨:“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来了,你受伤了!我胳膊也断了,腿差点就断了,像话吗!”
白方古看他缠纱布的胳膊,小心的吊在胸前,那胳膊像是他自己处理的,绑的歪斜得厉害,在一看他走路,腿好像还真有点瘸。因为腿瘸带动的身子歪歪斜斜,这方天珏说话针对性极强,他咧嘴吸溜着冷气,看长青。长青早不看这里了,正在那里挑拣着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果饼点心,甚是认真。
白方古也看长青,见他若无其事,一脸淡然。白方古惊疑的厉害,不由又看方天珏:“你怎么受伤的?被皇后的那些宫女揍的?”
方天珏不可置否哼了声,吸溜着冷气直扑百公:“快给我看看胳膊,我绑的行不行?”
百公嫌弃的看了看他的缠得跟木乃伊似的胳膊,有些质疑的抬手掂了掂,继而一惊:“真、、断了?”
百公这么一动,方天珏杀猪般嗷嗷的叫唤,惊得白方古不由得就蹭到他跟前,断定他定然是被皇后那高头大马的宫女给干翻了,想着那女人抱着方天摔在地上的感觉,白方古不由浑身抽了抽,如此他安慰的看方天珏:“你是不是调戏皇后的宫女了,不过皇后的那个宫女确实厉害,人高马大的若真抱着你往地上摔一下,没被她废了,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怎么能让人掂起来摔那!”
方天珏正抬手去拿那些吃的。恰好被长青啪一下将他伸出去的手拍了回去。
长青恶狠狠的看他:“老人家还没有吃那,太没规矩。要尊老爱幼!”
长青的话还没说完,方天珏就听白方古两个“不过”的揣测,差点跳起来嗷嗷的喊:“我站在女人堆里被人疼惜都来不及,还会被女人揍吗?我去打架,又不是逛青楼,调戏她做什么?”
白方古心头突突跳了两下,不会被长青揍了吧,他想了一下,低声问:“他为什么揍你!”
方天珏咬牙:“我活该!”
白方古心惊,暗道还真是长青,疑惑顿生,也没在敢吭声。
说话间长青已经捡了几块糕点递给了百公。
白方古心头惊悚片刻,在回头看一脸黑沉的燕千炙,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了,整张脸跟大象蹲了一屁股似的,不分鼻眼。青紫一片。这么爱惜自己尊荣的人,整张面孔肿的歪歪斜斜,不辨东西。
方才没仔细看,这会看了,白方古差点跳起来:“你这脸怎么了?”
燕千炙愤然甩袖进去,怒:“撞鬼了!” 看他一脸愤然,白方古心道,谁敢这么揍他? 白方古原本以为,他就是脸肿,看他还是一瘸一拐的进来,正想向告诫他不用在装瘸子了,低头一看,见他腿上竟绑了几根棍,这一看,炸得白方古差点没站稳。他结结巴巴的看着燕千炙:“腿?断了?真…真瘸了?怎么回事?”
燕千炙冷着脸,排队似的往百公跟前凑,见白方古愕然的望着他,他冷哼一声:“我眼瞎,走路摔的!行吗?”
燕千炙明显的愤怒与气恼证明他在说谎,白方古不由又望向长青,可长青压根没看他,一脸闲散在挑着面点。
看他俩被揍的可怜,白方古抽了个空,还是把长青拉到了一边,很顾忌二人的自尊心低声问长青:“你揍的?”
长青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冷漠一笑:“手法行吗?”
白方古咬了咬牙,甚是不解的的喊了声:“他们俩一路跟着我,跟要饭似的,你揍他们做什么?”
长青不屑一笑,抬手递给白方古一块点心:“我手痒!” ---- 这两天烧糊涂了,发出去后在看总能找出不少问题,赶紧又拉回来补充,望见谅,谢谢坚持看的你们!
第73章 怀抱
冬天的深夜,这么个正殿大厅,五个人形色不同。情绪也各异。 百公看着那二位,嘴里吃着东西,眼角眉梢却是上挑的笑,他本来肌肤盈透,这一笑额发间若隐若现的梅花,越发耀的眉目明艳照人。
长青哼着小调,神情愉悦。燕千炙者是愤怒,那怒气若不是在压抑状态,能冲飞屋顶。白方古对他的愤怒很是理解。
方天珏吊着一条胳膊,竟然还有脸问长青:“怎么不整点酒!”
长青回头冲他咧嘴一笑,那眸光满是呵斥:“有毒药,你喝吗?”
方天珏瞬间躲他八仗远:“我这身体,喝不起!”
白方古捏了一块干馍馍,虽有点干硬,但还能吃。
看到白方古手中的干馍馍,燕千炙突然伸了伸脖子,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白方古豁然便想起方天珏胸前被他啃的干馍馍,急忙把馍馍又放了回去,给他捡了一块看上去色香味聚全的糕点,燕千炙干呕了半天,只是摇手摆头,糕点也不吃了。
方天珏一把拿了那糕点冷冷一笑:“他怀孕了,不适合吃甜点!”
气的燕千炙差点没跳起来,末了他只是单腿蹬了半天,抽筋似的费力的瞪了瞪眼睛,一言不发。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灯火通明的塘沽宫廷里。
惊恐、呼喊、厮杀、乱糟糟的持续着渗透着每一重门。本来这里安静,却因夜幕的深沉寂静而越发噪声浮动。
长青不知道从那里扯来了几床被子与褥子,垫在通堂地上:“今晚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日我们便离开。”
他不止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啃着馍馍的白方古不由就侧目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长青漠然一笑:“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我们来去自由,呆在这里做什么!”
长青淡然一切,整理被褥时却很认真,白方古蹲了下去询问:“长青,你是不是急着回谷戈?”
长青一愣,继而侧目:“中意,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着急回谷戈了?”
白方古想了想很确定的看着他:“ 我看你一直喊着走,毕竟那个谁死了,你作为统帅,总得回去汇报汇报吧!”
长青眸中续笑,唇角轻蔑一扯:“中意,他死了我就得回去?他全家死了回不回去也是我决定!”
白方古啃了一半的馒头咔在口中,他伸了伸脖子:“长青,独生子是不是都很受宠?”
长青伸手给他捋着后背,正想让他慢点吃,听白方古又说了这么一句,他又愣了:“独生子?什么意思?”
白方古咳了两声:“我听说你们谷戈、、就你一个独苗,就算是他们在讨厌你,是不是也得把你供起来?”
长青了然一笑:“我干嘛要让他们供我,我自己供我自己不行吗?”
终于,白方古在这个话题上打住。塘沽这一战属于叔侄之战,宫廷的大清洗,今晚定然是要肃清,白方古听长青的建议,不参与不过问不直视。
长青拉扯了两条被子放在偌大的柱子后。一条展好后他用手压了压,似乎很满意。另一条展平了便冲百公喊了声:“您老先睡,我守门。”长青又压了压柱子背后的被褥,抬眸看着白方古:“中意,你睡这里!”
白方古听着外面的喧嚣与躁动,觉得有必要与他一同守门。
没想长青却一把将他按下:“你睡你的,我们轮着来,待会我叫你。”
他话说完,又扔给燕千炙与方天珏一条被子:“你们俩睡那里!滚远点!”
方天珏愤然:“要我和他睡一起?”
燕千炙一甩袖子怒:“我不同他睡!”
长青一咧嘴,唇角上扬,眉梢一颤,诡魅的眸子流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气息,不可置否的望着二位。
方天珏嬉皮笑脸往百公那里曾,百公一个翻身,无声的移了移身子。
方天珏斜着身子,艰难的躺了下去,感激的想冲百公拱手,结果没成功,他只能嘻嘻一笑:“仗义,够朋友。”
百公冷冷:“老夫不喜欢跟男人睡,但也不想看着你冻死。还有,老夫都能当你爹了,你兄长见了我还得喊声师叔那,一天没大没小。”
方天珏一咧嘴,低声嘟囔着:“好像你跟女人睡过似的,活该你万年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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