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潇牵了马缰绳递了过来:“这是殿下送给城主的!”
白方古欢喜,见欧阳楼眸子微微一晃,只是看着马,白方古愣了愣:“少主,这、、太贵重了。”
欧阳楼眸子凝重片刻:“逃跑的时候用!”
白方古明白,欧阳楼这样的人便是送上千金,他也会说:“为了砸死你。”
白方古欣然喜悦,并不跟他计较,看着他一笑:“这算是谢我吗?”
欧阳楼冷笑:“谢你!”
白方古呵了声绕着那马转了一圈,有点尴尬了:“少主客气了!”
欧阳楼却望了望背后的祠堂,眸子竟流过一丝温和:“谢你来这里.谢你带兵来塘沽。”
白方古背手在欧阳楼跟前又转了一圈,点头称赞:“少主果然是当了皇帝有气度了,说话都开始讲究了,有点进步!”
欧阳楼轻轻咳了咳,看着呼呼啦啦围上来的人群,还有那些恭恭敬敬立在周围的太监侍女,他靠近白方古低声冷笑:“怎么?城主是欠骂吗?”
白方古倏一下跳开,背手哈哈笑:“你骂一个我看看!”
欧阳楼咬牙,抬手指着白方古半天冷冷一笑:“不敢对无赖下嘴,承让了!”
白方古没想到他如此骂自己,只是呵呵一笑,靠近欧阳楼有些恬不知耻的顿了顿:“有一事求少主!”。
欧阳楼眸子寂冷,片刻沉静继而抬眸:“说!”
白方古低头看了看那踏雪云飞:“这个,怎么说那?作为家长,得公平公正,是吧!所以、、”
欧阳楼眸光落在哪呼哧呼哧细喘底鸣的马身上,神情微不可见的一凝:“你什么意思?”
白方古有些不好意思的猛抬头,下定决心似的咳了咳:“我有三个孩子、、”
他摸了阿珂的脑袋,最终很不要脸的铿锵有力的鼓了鼓勇气:“你给我一匹这等马,不够!”
凭空里,阿珂成了他孩子,欧阳楼那脸滚过一阵雷电劈过的焦糊。
白方古看他黑着脸,心道是不是自己狮子大开口有点蛇吞象了。
果不其然,小妖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嗷嗷的骂了两声:“城主你可真不要脸,这一匹马都是别人供给少主,少主自己都没舍得骑,给了你,你还在要两匹,你这口可真大,你咋好意思张开的!”
小妖终于滔滔不绝的很有逻辑的骂了回人,白方古抬了抬手:“不给就不给呗,大娘不能这么骂人,这里有孩子呐!”
终于沉寂了许久从焦糊状态中自我大抢救回来的欧阳楼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凝视白方古,那眼神冷,瞬间能将白方古冷冻在他的眸光里,他一字一顿将每个字如手榴弹般吐在白方古的脸上:“阿珂是我弟弟!”
白方古没明白过来,顿了顿:“我知道呀,那我也得一碗水端平呀,我就这仨孩子。”
白方古突然顿住了,“仨孩子,”阿珂、小花、花灵。平白的把欧阳楼狠狠地拽进了他孩子的哥哥里。白方古急忙捂了嘴,颤声道了声:“对不起,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阿珂是我……也是我弟……”
欧阳楼很不客气:“就这一匹,不要我牵走!”
白方古有错在先,点头哈腰的道歉:“要、、要要要、、、我先用着。”
接下来欧阳楼定然会很忙,白方古既然没参与人家清理门户,自然也不愿意参加他的登基大典。白方古还没来得及告辞,小花被夏侯颜劫持的消息便风一样的传了进来。
得知此消息的竟然是那群被先皇帝圈在议事厅的大臣,那些大臣要簇拥着新帝登基,找了他半天在太庙附近找到,急急的就赶紧着汇报了新登基场地清理情况。
白方古本打算离开。耳朵无意间听到夏侯颜的余部及古戈的花将军被俘,惊的白方古差点秃噜地上没起来。
身子跟着这雷惊的消息晃了晃,随机他一把扒拉开那叭叭叭还在汇报的大臣,凝视他:“花将军被俘?从那里得的消息?”
那大臣被他一把扒拉的晃了几晃,有些懵:“哦!夏侯颜余部逃离,向巫族逃离……”
欧阳楼喊了声:“说花将军,重点!”
他这才摇摇晃晃地呈上来一封信:“这是从城外传进来的!说古戈花将军被俘!”
白方古抢过那信,撕开一眼扫过。
夏侯颜的信,地点在塘沽的孤峰岭。信里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白方古,你来见我,不然你这花将军会尸首两端。白方古心头突突跳,刹那间杀气、怒气和煞气灌满全身。他翻身上马就要走,那大臣喊了声:“已经有人去了,那人叫长青、、刚走一会、、”
白方古心头更急,当初见长青时,知道小花很好,他便没有担心,问小花为什么没有来,长青说:“他喜欢战马,我也缺一个少年将领,让他与清扬、青风带队回边城了。很安全!”
夏侯颜逃脱白方古是知道的,因着他残兵败将不足为害,白方古想着等欧阳楼这边事态稳定,他必然还会去找他了结与兄长的恩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把小花给控在手里了。
阿珂拉着马缰绳昂头看白方古:“先生,我也去,小花是我大哥,我也去救他。”
辉潇咳了一声,阿珂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回头望着欧阳楼又道:“他是我二哥”
辉潇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殿下,他也不能是二哥.”
阿珂怒了,满面张红:“怎么不是!我们俩是赌过誓,发过愿的!”
欧阳楼拉了马缰绳,回头望着辉潇:“你随他前往。”
白方古焦急万分,却断然拒绝,低声道了声:“谢谢,他不能去,塘沽这里初定,大局未稳,内外有多少双眼睛直聚宫廷。江山容易得,窟窿却难补,有朝一日,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你得稳住了。”
欧阳楼眉间颤了颤,回头看着身后嘀嘀咕咕的人群,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远处似乎还有断断续续的喧嚣与杂乱。
他不语,白方古却自怀中取出锦囊袋子,低头看了片刻,继而一抬手将他递给了欧阳楼:“少主,这个定要转交给百公,拜托!”
欧阳楼低头看,微微一愣,这是他刚才给白方古东西,他有些疑惑的抬手想证实一下。白方古却一把按着他的手:“这锦囊还存着少主的体温那,这是我愿意拿命换的东西,少主只管交给百公,他明白!” 欧阳楼眉间微微一颤,收了锦囊,眸子竟然温软一片:“不怕我私吞了吗?”
在昨夜长青出去觅食时白方古已经将自己所寻的佛陀花全交给了百公,唯独刚从欧阳楼这里得到的这一朵尚在身上,此刻百公正在为庆妃看病,白方古若在趟过人群去寻百公,他担心耽误时间。此次前往,凶险未定,前路不知。白方古很怕那东西带在身上颠簸丢了。也很怕耽误百公为长青配药,此时他更不愿意长青独自一人冲在前面,他要与他同在,去追他。见欧阳楼看着他,眸光有温度,神色静而晴,透着从未有的清净,白方古断然一笑:“少主的品行比外形更有韧度,我眼不瞎!”
欧阳楼垂眸,许久不语,继而将那东西谨慎袖入衣袋,抬眸看着白方古:“为了你的眼不瞎,我定不负所托。” 这话说得,极有气势,好像他揣着的若天地珍宝般的重物,这份珍重,竟莫名使得他神色里滕然生出一股凌然之气。
白方古感激的冲欧阳楼抱拳,这才低头望着阿珂:“阿珂,你去通知钱叔,让他带一部人去孤峰岭。至于方天珏他们,定然也会陆续前往。”
阿珂甚是乖觉抬头:“要通知霍先生吗?”
白方古摸了摸他的头,低头附在他耳边轻言几句,这才高声喊道:“阿珂很聪明,还想着霍先生。当然要通知。告知他,守在城外。听候塘沽新皇的调令,待塘沽内部稳定,外部安好,在撤兵沙漠城,这个交给他。” 白方古扯了怀中的玉佩,当初与霍先生重逢时,那半块玉珏与霍先生对吻以后,霍先生又把玉珏还给了白方古。
二人之间默契城规,若不能亲临,这便是调令。阿珂小心揣在怀里。回身望着那群窃窃私语乱哄哄的人群,这才惦着脚尖,抱着欧阳楼的脖子,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继而转身随辉枭出了城。
欧阳楼眸子颤了颤,许久不语。
白方古心中焦急万分,抱拳,提剑打马向前奔去。
晨曦中一骑雪白,风驰电掣,电光火石一瞬间,便将腾成甩在脑后。
果然是一匹好马。白方古一路都在思索。夏侯颜既然送信塘沽宫廷要挟他,说明小花是安全的。
想来长青应该没有他的行进速度快,白方古一路疾行,一路观察。想着能在半道碰上长青。然亦无,白方古心中着急,却也没有忘记密切扫视周围的环境,这一路的,除了一串飞跃的马蹄印记,别无它迹。直到逼近孤峰岭,白方古猛然发现许多被破坏的陷阱与打斗的痕迹。
那落在石头上的剑痕泛着清白,一路的碎石与断树,都证明着这里经历古过激烈的战斗。在向上走,便是尸横遍地,零零碎碎的东倒西歪着。
白方古心中忐忑。长青一人,这一路杀来。并未躲避陷阱,也未跳开危险区。只这遍地惨状,便可见其惨烈程度。不知长青是否受伤,如此一想,白方古加快马鞭。一鼓作气,向着山顶冲去。
山涧的风如流水,雾如云,恍然之间便冲到了山涧。
遥远的山巅,夏侯彦便坐在那里,厚厚的裘绒大氅裹着他深陷的身体。他似乎在望着远方,张扬而狂傲的瞭望,又似乎陷入一种迷惘的回忆,痛而深沉的回忆。 ----
第76章 并肩
高空中的小花,瘦长的身体似一根折弯了的链条,除了那在风中舞动的黑发带有一丝生机,此时,似乎身体所有部位都已魂碎,落入了尘土般沉静。 那架起的高架之下,火已经燃尽,堆积的灰尘依然冒着滚滚的白烟。那白烟裹着晨雾,一阵阵的扑向吊顶之上。 吊架靠着峭壁,小花便悬在上面。
厮杀声带着哀嚎传来! 白方古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向山顶。眸子赤红,衣衫凌乱。此刻将夏侯颜碎尸万段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愤。
长青的衣衫已经染的血红。身影与剑同体。散着邪魅的煞气。白方古提剑扑了上去,与他一同并肩陷入一个包围圈。
白方古的突然现身,使得长青的剑慢了一拍,神情也顿了一下,他略有惊讶,但却似乎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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