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惶惑间突听耳边传来长青低沉的申吟。白方古愕然,低头看时,自己竟然坐在长青的腿上。而长青依然是浑浑噩噩,连眸子都迷离得似醉酒般无力。但面色上那一条条蛛丝网般的黑色瘢痕,竟然奇迹般的渐渐退了下去。白方古大惊,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寒气是从这里出去的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回头一想,自己警告过长青,是不是长青太难为情,所以不好说起。在看自己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之上,一只胳膊压在他受伤的肩头,白方古啊的一声站了起来。长青忽一下便歪在了旁边,泉边的磊石稀稀落落的落下。溅了白方古满面水花。他急忙一把又把他揽在怀里。
长青却依然呓语般喘息着:“热!中意!热!” 白方古抬手啪啪给自己两个嘴巴,长青都这样了,自己怎么还……他沮丧的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行为、想法都太荒唐,可长青面色确实有好转,蛛丝网似乎也退去很多,是因为沁在水里的原因?还是这一吻真的吸去了自己的寒气!白方古也没搞明白。
缓了许久,他抬手摸了摸长青的额头,似乎比前一刻好了许多,片刻后白方古府下身来。见长青依然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腰间,脑门贴在他的腹壁,似睡着了般一动不动。白方古急忙又开始给他擦拭。
但白方古咚咚咚狂跳的心脏却在提示他,不能长久的呆在水里。可能是温泉的水让人舒缓,亦或者是刚才自己被长青那么一吻漏了呼吸晕了头。
这么一想,白方古急忙把长青拖出了水面。
后来在几次给长青降温时,白方古便站在长青的背后,长青身材极好,肩宽细腰,肌肉紧致,线条柔韧。光洁的肌肤,在腹部竟然生生切开一个口子,那口子的瘢痕,深刻而狰狞。以长青的功力,不该被谁伤,但那伤疤看上去却极为致命。白方古想伸手摸一摸,但又怕这一摸会情不自禁,所以他顿住了。
这样反复温泉泡浴,长青总是不醒。白方古不由担心。正在白方古惶惑不安时,第七天,长青终于醒来了。
看长青一直望着那泉眼发愣,白方古越发心虚。怕他是不是知道那一吻之事,如此他轻轻咳了咳道:“长青!你觉得……觉得怎么样?”
长青站了起来,手指潦起白方古散开的发,低头眸子炙热而凝注:“中意,我想……想亲……你!” 这话说的低靡而沉醉,继而是他落下的唇,白方古没有招架之力,只是浑浑噩噩的接受着这突然涌来的吻,情不自禁手臂挂在长青的脖颈之上,许久长青撤离了那缠绵温柔的吻,低头看他:“感觉怎么样?”
白方古眸子有些惘然,随机他点头:“很好,只是缺了点力气!”
长青面孔的紫痕网几乎全部消失,听白方古此言,他微微一愣,戏谑一笑:“我能在近一步吗?”
白方古吞了吞气,故作轻松:“不能,撩完我你就没力气了。”
长青笑的邪魅,逼近一步:“试一试!” 白方古推开他,断然拒绝:“不行,我不想在做事情时半途而废!”
长青唇角微微一颤,看白方古:“中意,那个梗过不去了!” “嗯!那不是一个梗,是一座山!”白方古笑。
这个温泉浴疗极好,更重要的是长青的伤口愈合的极快,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每每落入其中,总觉得长青有种困顿不堪的感觉。
白方古不解,长青抬手指了指拐弯处:“你看,这里的柿子成熟无人采摘。落地后又发酵,发酵后便全部沁入土壤。又与地下水源相通,成年累月如此,柿子汁便流入泉水之中,也成了一个发酵的天然泉池。发酵成酒了,所以容易醉人,我之所以不醒,也不完全是发烧的原因。我现在也明白了,那大蟒蛇为什么不靠近此处,这里容易醉人!”
被长青这么一说,白方古越发觉得酒后乱性真是极为具有哲理性与真理性。 长青日渐好转,二人褴褛的衣衫也洗了又洗。总算让白方古舒服了一点。
整理好衣装,白方古突然自腰间取出一块兽皮,递在长青跟前。这是那日给长青降温时,从那滑落的磊石中跌落而出的一块兽皮,黑沉的兽皮上写着密密麻麻殷红字体。是古戈土语。像似血书。又像是遗书。白方古看不明白,便将它晾干了掖在袖中。这一刻递给长青,长青展开,凝眸细看,越看面色越沉,越沉面色越凝重。
“怎么了长青?”
长青手中惦着偌大一张兽皮,竟突然笑了:“中意,你是我的福星!”
白方古不由抖了抖肩膀,催促他快点说。长青清了清嗓子呵呵一笑:“真像总会以各种形势浮出水面!”
白方古凝重的看着那块兽皮:“这不会是有力的证据吧?”
长青轻轻点头,继而一折,将其小心的藏在袖中:“故事很狗血,情节很迷人,结果很惨。想听吗?”
白方古点头,凝注长青:“当然!”
长青故弄玄虚,呵呵一笑:“让长青殿下为你解说,从这信里来看,这该是绝书,也是遗属,所以三公主是否还活着,真不是很好推测的事情。”
白方古有些急了:“三公主的遗书?长青,卖关子挣不了钱,快点!”
长青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精彩的演说:“三公主是为救陶破虏而嫁入东皇的,换句话说也算是为保我父亲的实力。”
长青看白方古,白方古心头疑惑,示意他继续,长青叹了声,蛮同情三公主:“陶破虏犯了错,太后要杀他,三公主要救他,所以她以嫁入东皇为代价。这便是东皇与古戈的联姻。换来陶破虏的死里逃生。”
白方古点头不语,在接下来长青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的故事。
三公主性格豪爽,有气度,嫁入东皇第一天便直告诉东皇的新皇,直截了当:“我不愿意嫁给你,但形势所迫,所以我来之间给你带了顶绿帽子,你要是能受得住,便顶着,你要是受不住,便把我隔离起来,撂在冷宫或禁区。反正我是回不去了,但今晚你得在这呆一晚上,我怀孕了,这个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能证明我不是深海珊瑚,雌雄同体。”
东皇的皇帝,气得差点用后脚踢后脑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三公主就是这么豪气的在新婚之夜给她扔了个响雷,炸得他蒙了一晚上没敢上床。赶到天快亮时虽逃了,已经错过了最佳推卸时期。
东皇的皇帝还算厚道,在那以后便在不愿意见她,反把本要封她为皇后的贵冠封给了大风嫁来的妾室。把妾室生的孩子封为了太子。
三公主被皇帝幽禁在与人隔绝之处,她在那里生孩子,教育孩子,培养孩子。东皇的皇帝虽从此不再见他,但并未薄戴他们母子,他们母子二人,活得倒是清净快活。直到有一天,强胜而富足的大瀛,要揍塘沽时,东皇有些畏惧了,主动派质子去大瀛做人质。东皇皇帝被三公主坑了一把,这次他返身坑了把三公主,直接把未及成年的方天珏送到了大瀛做人质去了。
三公主提剑要砍人,东皇皇帝到是不示弱:“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该是报恩的时候了。”
三公主痛不欲生,连夜便回到了古戈,求太后能用古戈的威势,阻拦东皇皇帝做出让他们母子分离的事情,
太后怒斥她:“做了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敢回来求助,东皇皇帝仁慈,不杀你们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总之,太后的一箩筐废话带刀,刀刀无情。三公主掉头便奔向了尚在屏山的兄长,也就是长青的父亲。很不幸,半路被敌军探子劫持。同时探子还送了两封信给尚在古戈战场的古戈太子与刚刚脱离战区去凤山的陶破虏。
这两封信,瞬间决定了战场局势。陶破虏对三公主本就怀着愧疚之心,救人心切的陶破虏竟然直奔敌营,结果发现上当了,三公主压根不在哪里,反倒让人将他扣下,截获了身上所有情报。古戈太子并不知陶破虏已经被俘,又顾及着自己的妹妹尚在敌营,未敢轻举妄动。这一顿之间,便彻底战败。
三公主逃出来后才知劫持她的人竟是太后,她恼怒愤恨,再次扑回古戈宫廷要讨个说法时。太后给她的罪名已定了,说她与陶破虏私通外敌,至使屏山之战兵败,致使太子死与屏山。三公主被关进避幽谷闭门思过。
等陶破虏逃出时,已经成了古戈通缉的逃犯。后来就成了潜入避幽谷杀害三公主的逃犯。
三公主故事惊人,破虏冲动毁终身 ----
第97章 洞穴 长青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白方古惊的下颌落地滚几圈都无法理解太后的做法:“她为什么非非非非非要至你父亲与死地?这也太可怕,太荒唐,杀一人而动千军!”
白方古一连串用好几分“非”加重语气,长青嗤的一声笑了:“也许我父亲知道他母亲去世的原因,也许因为别的,那些军队都是我父亲的,痛下杀手可不得斩草除根。千军出屏山,皆作葬山魂。”
白方古心头滚过一抹哀伤,帝王之家,最是无情。这古戈太后果然手段了得,白方古为长青的父亲惋惜,杀一人而动千军,这一想法刹那在心头崭亮,白方古忽的抬头看长青:“长青,这次古戈与塘沽凤野一战,是不是那太后、、、也想让你魂葬屏山?”
长青眸子清亮,继而点头:“中意现在基本了解古戈宫廷情况了!”
长青说的明白,也应的轻缓,好像那不过是曾经刮过他眉梢的一股风,无足轻重。白方古却心有余悸,胆战心惊。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长青在军中步步维艰,多受牵制。既然是太后要至他与死地,定然比他那日所看到的的凶险千万倍。比小花讲的更是步步惊心。如此长青得费多少心机才能在四面楚歌的危险之地扭转局势。比起欧阳楼母亲的步步为营,局局胜算这古戈太后更是壮阔,霸气。
如此情形,长青不喜欢云中月也是情理之中。白方古顿了顿感叹:“也怪不得你对云中月会如此?不喜欢她也正常,这其中牵扯太多。身份、利益、权利、这样的女人,你这样的处境,也不敢喜欢。”
长青眉梢一挑,眸子幽幽转来,幽蓝如珀,他负气一笑:“中意,我需要重申一下,我从来不喜欢女人,这一点我比你清楚多了。”
白方古尴尬了,一笑垂眸:“你这话搞的我很渣似的!”
长青呵了声,像是回应白方古的自我怀疑似的:“渣我一人就好,不过中意,你为什么总是不佩我的剑!”
长青这个话题突然转移,让白方古愕然片刻:“因为要进宫,怕那剑太招人眼,所以我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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