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似看明白了他的心思般轻笑道:“中意,你捏的那颗是坏了的,我来教你怎么挑选好的。”
他坐了下来,将那鸟蛋在衣服上一个个小心的擦干净,放在耳边轻轻晃了两下,一个接一个晃,这样晃了有数十枚之多,突然便顿了手,他抬头看白方古,见白方古拿着鸟蛋只是不动,轻轻一笑:“我来吧,你听不到的!”
白方古明白他的意思,靠蛋液的撞击声分辨好坏,白方古耳朵不好,自然是无法分辨的,如此白方古咧嘴一笑:“没关系,你检查,我来擦干净。”
长青嗯了声点头继续在耳边晃过数枚鸟蛋,终于在近二十枚时,他顿住了:“这枚是好的。”
由于另一只肩膀受伤,极不方便,他便轻轻磕了一下,递给白方古:“味道应该不错,会有点微苦,你尝一尝。”
白方古也坐了下来,与他肩靠着肩,接了那鸡蛋在手中看了看,擦拭干净,抠出一个小口子,递到长青唇边:“你先来!”
长青却捏了他的手,又推了回来:“这是你来此地第一顿饭,我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你先!”
白方古见推脱不过,接了鸟蛋,低头见里面漏出透亮的蛋黄与蛋清,他一昂脖子,一口饮了下去,腥涩而微苦。但下去的顺溜,他也咧嘴一笑:“确实不错,若是加点糖,效果会更好。”
白方古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想长青竟然唇角一挑:“你到提醒了我,走!我带你去那边丛林,那里有果子,还有可用水源。”
二人用衣衫兜着挑好的鸟蛋,饶了几道弯,深深浅浅向前走,这一路遇见诸多储存食物的洞穴,
这大蟒蛇很聪明,会将食物分类放置。这里放的是鸟蛋,还有几处放的是动物的尸体,臭气熏天,还有一些地方竟然有零星的干果。不知道是从那里偷来的。
这一发现让二人都是心头一喜,白方古扶着长青道:“长青,这里除了鸟,好像没有兽类,更别说坚果,你说它会不会有与外界相通的洞穴?”
长青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过,一直在查找三公主的足迹,又和这窝畜生纠缠了许久,也没时间找别的。”
长青的话让那个白方古微微一愣,继而侧目看他:“这里不只一条蟒蛇?”
长青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望:“一窝,应该都死了,我们一起斩杀的那条最大,一个人不好对付他,好在你来了。”
这一刻,白方古很想在用力的抱一抱长青,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在这里不但与人斗,还有与蟒蛇斗,与天斗,与地斗,可他白方古没有参与,只看到了他的收尾之作,他就这么独自一人孤独的煎熬着,在他孤单寂落时,是什么撑着他走过这么多得日夜,白方古抬眸看他:“这些日子,很难熬吧!”
长青嗯了声,淡蓝的眸子微微一软,透着暖色:“我一在想你,想你定然在天界山等我,所以我要出去!”
白方古噗呲笑了,笑得满目酸涩:“你怎么不想着我会来见你!”
长青眸子依稀看着前方:“想过你会来,但又怕你来,我不想你涉足这些、、、”
白方古别过目光,自从进到这避幽谷,见了长青,所见皆是心疼,所想皆是懊恼,所触皆是悔不当初,不该那么猜疑的自我判定长青的心思,该跟他一起来,一起面对一起同行,就像他陪他治病,陪他入沙漠,陪他杀塘沽一样。
长青似看出他的心思,扯了他一笑:“中意,快走,我累!”
白方古急忙扶了他,二人在满地杂草迷雾中乱步前行。走了一段路程,眼前迷雾渐渐淡去,光线越发明亮。在向前走,真有火红一片,地面开着一层碎花,花朵虽小却足够惹人眼,抬头望去,千丝万缕的光丝,犹如漏窗里射入的彩虹。极美却又有些不真实,这里面积不大,被丛林包围,堪称绝美。
有数十个老树,树上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子。那果子鲜亮透润,大小不一,好坏皆有。白方古近去看时,发现这片火红竟然是柿子。欣喜之余不免摘了两颗,递给长青:“这东西好是好,但不能吃太多。”
长青点头赞同。继而轻轻将怀里的蛋壳叩开,将白方古递给他的那枚柿子咬开一个小口。又用牙齿将那蛋壳口子咬得大一些,起初白方古没看明白他在干什么,见他将那果汁滴入蛋液,白方古瞬间便明白了,但只觉得他一个手很是不方便。正要帮他,他却拿起那蛋壳轻轻晃了晃,递给白方古:“你尝一尝,看会不会好一些。”
白方古温和一笑,推了长青的手将鸡蛋递到他的唇边:“这次你先来!”
长青顿住,看着那鸟蛋,反手又推了过来:“你先来!会很甜!”
白方古眸子颤了颤,能将这种甜蜜说的如此光明磊落又不带片字酸涩,让白方古真心觉得,除了心头的暖意便是无尽感激。
他接了那蛋壳,一昂脖子喝了进去,果然甘甜滑润,口感极好。白方古抬手。随着长青的方式也做了几颗,继而一笑:“你这又用牙又用嘴的,唾沫都流进来了,好在我不嫌弃你,若换着别人,定然吃不下去了。”
长青悠悠然眉梢一挑:“别人也没资格受我如此款待!”
白方古呵呵一笑,看成群的鸟叽叽喳喳的来觅食,给这样的环境反倒添一些生机。白方古顺手便将配置好的果汁蛋递给了长青:“你也尝一尝,很好吃。”
长青肩膀受伤,极为不便,半个身子靠在白方古身上,很虚弱,走了这么一段路,这会眼皮子都不愿意抬,昂着脖子靠在白方古的肩头喊:“我动不了。”
白方古轻轻扶了他肩头,搭在自己的颈窝一笑:“来,让本公子亲自给殿下投食!张嘴!啊!”
长青啊啊的张着嘴,白方古只觉得他脑袋沉重的厉害,但还是小心的一个一个送到他唇边。由于配合不够默契,弄的白方古满手蛋液,白方古挪动一下身子。本想调整一下,却不想手下一滑。蛋壳滑落,长青一阵剧烈的咳嗽,满目呛泪。呜呜的指着自的嗓子,白方古这才发现。蛋壳捏碎了,像是乱七八糟都进了长青的口里。急得白方古忙捏起他的下颌,让他张口,想看一看那东西是不是咔着了。长青口张的溜圆,呜呜啦啦:“蛋壳咔着了。”
这一咳弄得他满脸满目都是泪。眼睛越发的幽蓝暗沉。
白方古想伸手看能否把他抠出来。却突觉手指一痛。低头一看,长青正咬着他的手指,眸子迷离,神情惘然。人也有点晃悠悠的要栽倒。
猛然之间,长青的面色渗白得乌青,蛛丝网般的乌黑正慢慢自脖颈向面孔爬来,整张面孔被这种横七竖八的色彩分割的恐怖而狰狞。衣领之内,目光所及,皆被蛛丝网捆绑似的分隔着。手指所触之处也滚烫的吓人。白方古惊慌:“长青!”
长青的头已经靠在他的怀里,只轻轻叹了一声道:“疼!” ----
第96章 解毒 白方古惊乱,心尖直跳,从他认识长青以来,无论是中毒还是受伤,他从来没有喊过疼。
想一想今日杀蛇,受伤又一路嬉闹,定然将他精力消耗殆尽。这个字从他嘴里滑出时,那定然是疼到了极限,他就这么昏昏沉沉的靠在白方古的怀里,没有一丝声息。白方古急忙低头捏了他的下颌,拔出手指,余光里却见长青的肩头渗血不止。
果然还是发烧了。且他的毒已经发作。白方古很担心那蛋壳咔着他影响呼吸,再看他呼吸很好,不像窒息的症状。急忙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透着热气。必须得马上降温。
白方古踉跄的背着长青在林中寻觅,果然在柿子林角落,觅见一汪水源,水池不大,周围落满柿子。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味道,池水微微泛着橘黄色。水池中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热气也透着若有若无的淡色,像是一个泉眼。泉眼周围有垒石恰可以依靠。
白方古探了探水温,恰到好处,回头急忙小心的将长青拖进水中。自己被他一代,噗通一声也跟着落入泉眼中。
水不深,坐着淹没肩臂。落入水中的长青,依然是浑浑噩噩。陷入昏沉状态,白方古退了他的衣衫,只留一层薄衣,薄衣附身,沁透肌肤,水气之中,落目看去,可见众横交错的珠丝网若隐若现的浮在薄衣之下,触目惊心又狰狞恐怖。白方古心头隐痛,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撕成布块,浮在水中,为他一遍遍的擦着裸露在水面的肩头,额面。
不知是不是水温的刺激,昏沉中长青微微睁开眼睛,唇角依然上扬,但却在没有那一抹邪魅与妖冶,只剩一抹惘然留在眼梢。
白方古看他睁了睁眼,突然想起长青曾说他是极寒体质,可以将寒气输与他压制毒气,这么想着,他急忙问他:“长青,我怎么把寒气输给你,你已经,已经毒发了!”
长青迷茫的眼神漂浮的厉害,他看着白方古,只是不语,而那只能动的胳膊已经穿透白方古的衣服,插入他的腰间,他喃喃呓语:“中意!热!”
被他滚烫的胳膊捆着腰,白方古站得摇摇晃晃,如此他不得不扶着他的后颈,身体贴着长青的额面。微微靠着他才稳住脚下,嘴里也不由就喊了起来:“长青,把手拿开,放水里。”
长青摇头,喃喃醉梦:“中意,热!”
隔着薄衣,唇角贴着肌理,长青湿沉的气息,一呼一吸,直吹向他的腹部,透着撩人的温度。
他的胳膊又缠着白方古的腰,环得紧,向一条火鞭,着实烫得厉害。白方古心头扑通扑通的直跳汗,他想与长青保持距离,可长青压根坐不稳。他只好由着长青的面颊贴着自己的腹部,但他唇齿的呼吸与无意的躁动摩挲,使得白方古后背沁汗,口角生津,他不得不别开目光,喘了口气道:“你……在发烧,当然热,你身上火炉似的,烧…烧退了就好了,刚才那蛋壳可是咽下去了?”
长青摇头,又点头。湿热的面颊蹭的白方古毛发倒立,身子都跟着晃了晃。这一晃惊的白方古急忙放下手中湿巾。吞了口气想移开他的面颊。没曾想这一抬手。长青竟迷迷糊糊将脸贴在了他的掌心,他抬头看着他,眸子透着一层雾气,软的无力,连带的神情都透着迷惘的痴嗔。
白方古顺势将他向后推了推:“长青,若你……你累了,便靠后睡会,我给你降温、、、”
白方古话没说完,忽觉腰间一紧,脚下哧溜一滑,瞬间只觉头重脚轻,随机他噗通一声滑倒。没来得及反应,唇已经贴在了长青的脸上。
长青微微一愣,继而一转头,竟对上了他的唇,热沉的呼吸。突袭的吻,这一吻猝不及防。虽然他们曾经有过比这更亲密的接触,但白方古依然觉得这一刻心惊之余悸动不已,刹那之间沦陷了般陷入沉迷。白方古怎么滑倒的,他不知道。只觉得长青的呼吸便在他唇齿之间,湿润的唇在轻啄之间突然便侵入般缠绵。贪恋而迷醉的深吻着。那贪恋之势,似要将白方古身上的寒气全吸了过去一般。让白方古来不及反应,却又如此迷恋的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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