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约瑟夫第二天含糊的回答以及老斯特那天在医院说的话来看,阮世礼的过去一定发生过类似的事。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撞门声。 所有人都奇怪地向大门看去,不会是什么来自其他寝室的“间谍”吧?他们没有在门口安排放哨的人。 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见里面没有反应,撞门的声音更大了。 犹豫一会儿,简纾最终还是皱着眉,去开了门。 之前练习都没有发生过被打断的情况,他不希望最后一次因为什么人为的恶劣事件影响他们一个月来幸幸苦苦的排练。 “呼——”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他无比熟悉的人,没有到现场的阮世礼。 少年的额前沁着几颗汗珠,微微的喘息声在空中散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沁入简纾的鼻腔。 “不进去吗?” 阮世礼绕过简纾大步迈进宣誓室,手里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阮世礼将两个袋子放到十个男生聚集在一起的台阶上,奇怪地看向普遍瞪大了眼的舍友们。 舍友A:原来贵公子也需要自己拎东西的吗? 舍友B:除了体育课和体育比赛,我第一次看见阮世礼流汗欸—— 舍友C:这袋子里装着的是AHRID家的饮料吧?是吧?什么情况?贵公子给他们买饮料,天降红雨了吗? 阮世礼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舍友C内心的想法:“喝的,自己拿。” 一旁正关门的简纾在听到这句话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啥?几乎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男生说话的阮世礼给大家买喝的?这还是那个独来独往,看到人就会皱眉的阮世礼吗? 还有买慰问品这种事情是不识人间烟火的贵公子能想到的行为吗? “你要喝什么?只剩红茶和绿茶了。” 阮世礼端着两杯茶走到简纾的身前。 “你确定这里面装的不是咖啡?” “别说那玩意,晦气。” 好看的直眉听到“咖啡”两字立刻紧皱在一起。 很好,不爱喝咖啡这点还是对的。 “都行吧。” 简纾纳纳道。 和简纾完全缓不过来的震惊相比,一开始感觉很奇怪,但在喝到AHRID家高端美味的茶后,男生们已经完全放开了。 “不亏是AHRID家的茶。”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才解封啊,我嘴巴都淡成鸟了!这日子是人能过的吗?” “贵公子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怎么弄到这茶的吗?” “开车出去。” 阮世礼随意将一杯茶放到简纾的手里,转身坐到男生们中间。 “啊,车?是我耳朵出现问题了吗?” “就是车,深蓝色的GC新款。” “GC新款是全国限量五十辆的新款吗?我之前求我爸给我买,他说价格能有,这个数!” 男生伸出三个指头,又比划了好几个零。 “嘶——” 饶是出身贵族的少年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人站在门边的简纾难以置信地看着阮世礼就这样自然融入了几分钟前还很怕他的男生们。 被少年们包围在中间的他一点点回答大家的问题,虽然偶尔会有些卡顿,但每个回答总能引起热烈的回应或是大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住,一瞬间都不能移开。 简纾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在议院中侃侃而谈的首相大人,黑白色的录像里,所有人的目光同样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
第29章 比赛进行时 ==== “好了,下一个。” 在给十二人合唱团中第十个人画好妆后,简纾松了口气。 在简媛多年的摧残和熏陶下,他这手艺竟然还不赖。 化完妆的男生不少都站在镜子前挪不开脚。 自恋一点的人甚至摸着自己的下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啧啧称赞,“老子原来这么帅的吗?哎,你们平时还说老子丑,真是没长眼睛。” “滚滚,你平时那胡子拉扎的样子,说你是路边的乞丐都有人信。” 索尔公学的比赛和活动就是这么朴素,就算学生有很多钱,也不允许请任何“外援”,像化妆这种“小事”必然是要男同学亲自上手。 但再怎么说,合唱比赛比戏剧节要好多了。衣服直接统一穿学校的黑色正装燕尾西服,既然是比赛妆都是要有一点的,但倒是不需要把男生化成女生那么的“复杂”。 第六宿舍御用的“化妆师”路同学正好生病了,于是,这活儿就落到了整个音乐节负责任人的简纾头上。 “下一个!” 准备室里吵吵囔囔,为这场比赛付出了一个多月心血的男生们此时格外兴奋。 简纾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刚刚画了一个小时的妆,下午还替阮世礼重新理了一下从开学到现在的所有笔记,为了防止这小屁孩以“字太丑,看不懂”为理由不看,他每个字都写得和打印的一样。 现在,他的手估计快废了。 身前那张已经坐过十个男生的椅子上依然不见来人,简纾微微皱眉。 就在他忍不住快要生气时,第十一个人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身前。 阮世礼在坐上椅子的同时打了个哈欠。 简纾低头便看见,一头浓密的黑发胡乱地翘着,额前的刘海有些过长了,完全遮在眼前,修长的手指正揉着完全没睁开的眼睛。 “去哪儿了?刚刚大家集合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简纾语气冰冷。 阮世礼眼皮微撩,努力地睁开朦胧的眼睛,“在隔壁工具室睡着了。” “在工具室睡着?!” 简纾惊呼。 化妆室吵嚷的男生纷纷向坐在化妆镜前的阮世礼和简纾投去目光,刚刚的一片热闹瞬间化为寂静,甚至能听到舞台上第四宿舍的歌声。 “嗯,有一张很大的床,还挺软的,”阮世礼逐渐清醒过来,“你们都看我做什么,也想去隔壁睡觉?” “没有没有!” 众人纷纷移开视线。 准备室的大门此时被打开,工作人员通知,“第四宿舍快结束了,第五宿舍一会儿就上了,你们这边也抓紧点。” “好!” 简纾赶紧回道。 工作人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准备室内刚刚从门外都能听到大喊大叫的男生们,转身关上了门。 从第一宿舍到第五宿舍,哪个不是安安静静的,就第六宿舍特别热闹,真是奇怪。 “再问一下除了阮世礼,还有没有人有东西没准备好,或者哪里出问题的吗?” 简纾大声喊道。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没有。” “简老师,你还是赶紧给贵公子画吧,等会儿来不及了。” “对对对。” 十个男生纷纷围到简纾和阮世礼身边,准备观摩简纾给阮世礼上妆的过程。 “好。”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简纾的右手悬在空中硬生生没有挪动过。 这脸要怎么画啊?脸够白不需要上粉底,没有痘痘闭口印子不需要遮瑕,五官足够立体不需要上修容,浓密的直眉形状姣好不需要修或是画,甚至因为刚睡醒提气色的腮红都不需要了。 围着的男生们似乎也感受到了简纾的僵硬。 “你看看,这才叫帅,画不画都一样,化妆师都下不去手。” 刚刚自恋的男生:“……” 这是阮世礼,大名鼎鼎的阮世礼,他认。不过,跟其他几个比,他还是很帅的,没错,就是这样!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阮世礼完全没有get到点,“为什么不给我画?区别对待?” 简纾+其他十个男生:“……” 想打他。 本来就酸的手在空中继续凝滞了几分钟后,终是放弃地落下。 这脸他没能力处理,每一笔都是对上帝完美杰作的不尊重。 就在简纾想拍拍阮世礼的肩让他起来时,那头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抓住了他的视线。 围在身边的男生们明锐地觉察到简纾停留在阮世礼头上的目光,纷纷道。 “这头发要搞搞!” “没错。” “嗯!非常需要!” 阮世礼将信将疑地看了眼简纾和身边的人,“那你们为什么不搞。” 除了长发的简纾以外,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道,“因为我们没头发啊!” 秃顶,掉发,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大部分索尔公学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们的烦恼,尤其是高年级生,过大的学业压力加上紧张的生活环境让他们根本留不住自己的头发。 每到洗澡时,一摸便是一大把。 阮世礼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去研制生发素然后拿到索尔卖,一定能大赚一笔。 脑袋上传来奇怪又微妙的感觉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简纾的手指从阮世礼额头的顶段插入,将长长的刘海完全撩起,因为长期写字带着薄茧的手指陷入浓密的黑发,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到少年的头皮上。 好奇妙的触感! 简纾觉得心里有一扇奇怪的门被撞开了。 于是乎,悬垂在身侧的左手就像是磁石立刻也被吸到阮世礼的头发上,两只手自动地揉搓开来。 一旁围观的男生们:做发型是这样的吗?还是说,这是什么造型前的按摩活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简纾的手和阮世礼的脑袋上,没有人发现,头发的主人正微微地颤动,修长的脖子不自觉地收缩,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在长达五分钟的快乐“撸毛”后,简纾悟了,阮世礼的手感和他在简家院子里的小黑一模一样! 当然,他不会承认心里更真实的想法:这货多少有概率是真首相,趁着他还小还熊还可以任人“欺负”的时候,他得多揩点油。 阮世礼: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 索尔公学中心区的音乐礼堂可以说是整个A国当时最大的音乐礼堂,每年这个舞台都能送出一批在音乐界大放异彩的新星,也会时不时邀请已经功成名就的校友回来演出。 大厅顶部几百盏暖黄色的灯光同时熄灭,坐着几千人的礼堂再次回归到一片黑暗,唯有中心的舞台上,强有力的黄光将擦得反光的地板衬得更亮了。 坐在第一排最靠走廊位置的简纾有些紧张,拇指摸索着中指上的老茧。 十二个几乎一样高的少年从舞台左侧走出,一个个的脸上都收了平时各不相同的表情,一致嘴角微微带笑直视前方。 站在十二人首的老斯特将乐队带到舞台中央后,向前大迈一步,朝着黑压压的一片九十度鞠躬。 随即转身,朝男生们点了点头,右手抬起,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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