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跟他是初中认识,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简单,你害怕我认出他,害怕我对他不一般,陈柘野你害怕我被他抢走。” “还有你一早就调查出霍成远跟我认识,所以你对他很防备,之前警告我,上次还想跟我签合同,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但你并不提醒我。” 一想到之前陈柘野的异常,还有和霍成远在一起的画面,再加上刚刚猫解开了霍成远的袖口,一个想法已经在他心底产生。 因为霍成远的手臂上,刻着他名字的刺青。 记忆中只有那一个傻瓜会被人骗两百块钱,去刺青,就是为了刺上他的名字。 最后蠢兮兮地对他说。 “学长,我有你的印记了。” 陈柘野忍不住轻笑出声,“阿殊真的太聪明,可那又如何。” 气氛再次焦灼,刚刚还处在弱势的陈柘野声音柔情地说,“你对他不一样,无非就是初中那些幼稚的情谊,可现在人都会变。” “一个为了阿殊去刺青然后被骗生活费两百块钱的蠢货;一个为了报复霍家拿你跟我做交易的蠢货。阿殊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人。”陈柘野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眼神里的无辜还有恶意清晰可见。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你在乎。” “可他这次的交易是拿他的生命做交易。”朝殊站起身,严厉地指责他。 可陈柘野语气含笑,眼神温柔地仰起头看他。 “只是一条生命,阿殊想要,我也可以给你。”陈柘野毫不掩饰心中所想,而他耳垂上的蛇环也在彰显某件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真的能为朝殊去死。 朝殊想到这里,内心升起无力感,像是宿命中无法逃脱,让他被缠在其中,就连呼吸很难。 “闭嘴,我不需要你给我付出生命。”朝殊瞪着他,随即让他去通知刘助理,“回头,我要去见霍成远。” 陈柘野修长的指尖落在沙发背上,言语轻松地说,“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见他。” “我给了他好处,甚至还让他跟你接触。” “我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他敢亲你,阿殊你知道我刚刚再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将他扔进大海喂鱼。”陈柘野这刻并没有掩饰他的恶意。 朝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成远会提前将他送走,原来那一幕被陈柘野知道。 陈柘野接着说,“况且商人谈论利益,总不可能我付出这么多,他就什么也不干。” 朝殊一双手撑在台面上,俯身凑在他的面前。 “我替他还。” 陈柘野笑了,可笑声笑得恐怖,刚好外边的海面上突然泛起海浪,波涛汹涌,连带船身都晃动几下。 “阿殊,你居然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我无法接受一个人活生生地去死。”朝殊认真地看他。 “那是他自愿,况且他生病了,脑瘤,阿殊他死不死是迟早的问题。”陈柘野抛出劲爆的消息,这让朝殊神色一怔,他很快回神说,“那又如何。” “脑瘤不是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可是他根本不想活,阿殊你知道对于一个靠着报复活下来的人,是多么艰难吗?”陈柘野的声音轻柔,像是在蛊惑他,又像是让朝殊认清现实,“他根本就不想活,所以才找我做这笔交易,你也只是他利用的棋子。” “不是,我不是他的棋子,他已经够苦了,我想让他知道人生还有别的路。” 眼见劝不动朝殊,陈柘野声音很轻,“阿殊,你真的那么在乎他?” “是你根本不懂,明明知道一个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多痛苦。”朝殊坚毅地看他,并对陈柘野说出上辈子没能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是你要在我面前自杀,我也不会让你自杀。” 可陈柘野读不懂朝殊眼底复杂的情绪,只是注意到朝殊眼底有雾气,一想到是为了霍成远,陈柘野再也承受不住,失控地站起身,眼里的笑意疯狂扭曲。 “所以就因为他要去死,你就心疼在乎他,如果这样可以得到你的在乎,我也可以。”眼见陈柘野要往舱外走去。 朝殊喊住他,“陈柘野,你敢去死一下,试试。” 陈柘野转过身,那是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直到他现在每次一回想,手指都会发抖,无数的呼吸像一只手扼住喉咙,让他痛苦得无法呼吸。 只见朝殊纤细的手指,握住刀叉,抵在雪白凸起的喉咙处。 那是他从洋房顺走的刀叉,为的就是逃跑。 现在,他却用这个对付在自己身上,目的却是为了阻止陈柘野。 “陈柘野,你别逼我。” “阿殊,你快给我放下。”陈柘野的声音里明显有颤音,紧握双手,拼命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想要快步冲上去。 “陈柘野,你别逼疯我。”朝殊声音冷静,可眼里的狠意触目惊心,陈柘野毫不怀疑,下一秒,尖锐的刀叉可以刺穿朝殊莹白色的血肉。
第61章 下雨了。 起初只是小雨,淅淅沥沥,后来变成风潇雨晦,青苔石阶还有水泥道路积满雨水,稍微不注意,就要摔得底朝天。 霍成远让洋房的女佣可以回去,顺便将这些天的报酬给她,随即打了一通电话给简柔。 打完这通电话后,霍成远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回想曾经的记忆,幼年那些虐待,还有他人的厌恶,在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厌恶,厌恶到让他在想,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活得那么好。 高高在上,谈笑风生,在宴会厅上光鲜亮丽,而他就是庭院后面的一条“狗”任人欺凌。 甚至,霍成远被送到南城读书,听到霍家的人对照顾他的人说。 “随便照顾就好,反正他命大。” 这句话让照顾他的人,心领神会,卑躬屈膝地弯腰,而他坐在楼梯上,听着他们毫不避讳地对话。 随后他进入了新的人生,由于从来没有上过学,自我认知有偏差,经常被请家长。 照顾他的女人丈夫开始不耐烦,从一开始的拳头,发现霍家的人不在乎霍成远后,女人丈夫开始变得变本加厉,也变得爱赌钱,将那边打过来的生活费全部拿进去赌。 霍成远那时候经常饿着,因为没有钱,经常被暴揍,身体瘦削得厉害,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没有人敢跟他做朋友,也没人接近他。 那段时间,他像是阴暗的小老鼠,没有人喜欢,随时随地会被人欺负。 可这一切从朝殊的出现变得不一样。 朝殊不一样,他长得很漂亮,性格却很冷漠,因为不喜欢跟他们玩,外加身份是私生子,经常被人排挤。 他好几次发现朝殊会被人堵住,“听说你家里很有钱,虽然是个私生子吗,但是每个月都会给你打很多钱吧?” 几个像流氓的社会男人堵住朝殊的路,双手插兜,裸露在外的刺青暴露他们的不好惹,当时霍成远低着头,想要离开这条巷子。 却不想少年冷冷清清地说,“我是有钱。” “但你们想要,可以下辈子再要。”出乎意料的强势,让霍成远惊讶地抬起头,透过厚重的碎发,撞见少年面无表情地踹开他们,用手抵住他们攻击的部位,再一个漂亮地转弯,迅速冲到巷子口,不过霍成远却注意到他的唇角忽然直抿,这让霍成远心里不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可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为什么。 只见朝殊突然出手,将他带走,从这个巷子一起逃走。 朝殊怕他被连累。 霍成远认知到这点,觉得很奇怪,可是温热的触感,第一次让他难以承受,想要试图挣扎,那双粗粝的双手却被朝殊握紧,最后,他们逃到了一处无人的天台。 “你叫什么?”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像晨曦发出一缕缕无法直视的阳光。 霍成远避开视线,并不想告诉他。 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总能无意识地注意到朝殊,也发现少年喜欢打篮球,单薄的身材跳跃,在篮球场,一个人玩着篮球,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任何朋友,而他心脏每次在遇到朝殊,总会跳动的不受控制。 在那之后,他学会了偷窥。 一只老鼠学会偷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站在阳光下的少年像是发现了他,并没有厌恶,只是用那双琥珀的眼眸望着他,神情认真地说。 “你也喜欢打篮球吗?一起。”少年向他发出鼓舞的邀请。 那天阳光很刺眼,明明已经用双手遮住,还是有无数的光芒透过缝隙进入他的世界。 霍成远被躁动的心脏折磨得答应下来。 他们也逐渐认识,而在认识的期间,可少年的眼睛却因为一次保护他从远处飞来的篮球砸到眼睛,受到重伤,霍成远看着坐在病床上,右眼戴上眼罩,苍白无力的少年。 大片的阳光毫无保留地落在少年身上,美丽,又冷冷清清,这样干净的人,怎么能跟他这种阴暗的人接触。 所以霍成远艰难地发出声音,“学长,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少年清澈的瞳孔充满不解。 “如果不是我,学长不可能受伤。”阴暗的小老鼠低下头,少年却伸出手抚摸他凌乱狗啃的发丝,冷漠地说。 “这件事情,又不能全怪你。” “如果你很愧疚的话,当我的拐杖好不好。” “我现在右眼受伤,看路不方便。”一想到这里,少年苦恼地蹙眉。 霍成远像是找到活下去的希望,热切地答应下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好。”两人作出约定。 霍成远履行作为“拐杖”应有的权力,陪着他一起上学下学,甚至在面对每次必经之路,有一条长长的楼梯,霍成远都会将少年背在后背上,背他上楼梯下楼梯。 “我只是伤到眼睛,又不是残疾。”少年想要从他的后背上跳下去,可是霍成远紧张地说,“可是你受伤了,这楼梯这么长,你会受伤。” 霍成远坚决地不同意跳下去,少年原本还想挣扎几句,却不想霍成远会转过头看他。 脆弱,像个不安的幼崽。 少年不再挣扎,乖乖地躺在他的后背上,温顺的发丝抵在他的脖颈上,“那你要小心安全,坚持不住就可以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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