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瞧见他听进去的姿态,非常有把握地说,“所以你可以取下来戴在脚腕或者手腕都可以,反正被人也看不见。” “至于项圈你可以继续戴着。”没了铃铛的项圈,应该看起来很正常吧? 朝殊不确定地想着,霍成远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将铃铛取下来,找了一个红绳子,然后掀开一直不曾解开过的袖口,露出光滑的手腕。 他微微一怔,记得他手腕上有刺青,是不在这只手腕上吗?朝殊困惑。 霍成远见他不说话,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学长。” “我记得好像曾经看到过你手腕有刺青。”朝殊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霍成远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神神秘秘地说,“刺青被我纹在这里,很好看。” 朝殊见他这么喜欢刺青的样子,本来想问问能不能看看,可这次霍成远拒绝掉了。“这个不能给学长看,因为学长看到了肯定会讨厌。” 他怎么会讨厌刺青,除非是刺青图案太吓人。 可霍成远不愿意,用手拉着他,想让他帮忙系上去,朝殊打消想看刺青的想法,耐心地帮他系起铃铛。 原本骨骼凸起的修长手腕被一根红绳和铃铛束缚,像是禁锢了什么灵魂,让霍成远忍不住笑了起来,天真纯粹,像是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连带笑意传染到朝殊身上,唇角也难得弯起。 “学长好看吗?”霍成远眼神亮晶晶地看他,朝殊点了点头,他就兴奋地又想扑上来,被朝殊拦住,“你太重了,不要随时扑上来。” 霍成远露出委屈的表情,朝殊假装没有看到,而霍成远确认朝殊不喜欢,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指尖勾起项圈,呈现在他面前。 朝殊知道他这是想让他帮忙戴上去,由于拒绝过一次,所以这次朝殊没有拒绝。 他亲自给他戴上,等到终于戴好后,霍成远愉悦地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让学长帮忙戴项圈的人。” “是的。” “我很开心。” 朝殊不理解戴个项圈有什么开心,不过朝殊看到他唇角的笑,什么话也没说。 刚好猫咪被他们的声音惊醒,屁颠颠地走过来,占据朝殊的怀里,前一秒还在美滋滋的霍成远,眼神凶狠地盯着小猫咪,像是领地被其他人占领。 猫咪察觉愚蠢的人类眼神不停盯着它,它高傲地舔毛,缩在袋鼠怀里撒娇地,“喵喵喵——”个不停。 引的朝殊注意力全部在猫咪身上。 一瞬间,霍成远气势汹汹。 朝殊察觉不到他们的明争暗斗,只是享受猫咪的热情撒娇卖萌服务。 最后到了晚上,霍成远果断让女人将猫咪带走,省得它占据朝殊太多时间。 朝殊毫无察觉,洗完澡上完床后,就想要睡觉,可是今晚霍成远睡不着,“学长,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开心吗?” “怎么这么快。”朝殊惊讶地说,这个家伙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因为某个人等不及。”想到刚刚收到的电话,霍成远心里被焦躁充斥,可是无论怎么焦躁,他都必须要将朝殊还回去。 “学长,如果我将你拿去做交易,你会不会怨恨我。”霍成远破天荒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朝殊毫无意外地说,“你是不是用绑架我,来跟陈柘野进行交易。” 霍成远乌黑的眼眸像是融合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楚,“学长,原来你猜到了。” “只是猜到一半。”朝殊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霍成远这番话也只是验证他的言论,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多感悟。 “那你会生气吗?”霍成远爬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朝殊具体是怎样想的。 朝殊只是很平静地说,“没感觉。” 霍成远失望地躺回去,“我还以为你起码会恨我。” “我很少恨一个人。” 霍成远觉得很有兴趣,撑起上半身,眼神落在黑暗中朝殊所处的位置上。 “学长有恨过一个人,是吗?” 朝殊脑海里瞬间浮现陈柘野在自己面前自杀的一幕,语气淡漠地说,“嗯。” 霍成远羡慕地说,“能被学长记恨上,真羡慕。” 朝殊翻过身,“你别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只是想到要跟学长离别,我很伤心。” “又不是生离死别。”朝殊淡定地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倏然一阵窸窣声在朝殊的床边响起来,朝殊一怔,就听到霍成远的声音离他很近,“别担心学长,我只是在你床边。” “你这样很吓人。”朝殊想要撑起身,可霍成远轻哼一声,“能吓到学长也不亏,不过学长我想问问你。” “问我什么?” “你觉得我是谁?” 空气一阵静谧,无言的气息围绕在他们身上。 朝殊:“猜到一半。” 霍成远忍受不住的笑出声,“居然猜到一半,为什么不问我。” “如果你不想我问,我可以不问。”朝殊有时候说过的话,太过仁慈,又太过残忍。 可这样的他让霍成远又哭又笑,“学长的回复让我很惊讶,万一我不是你认为的人怎么办?” “不是就是不是,不想说总有不想说的理由。”朝殊的神色意外地平静,“况且我只是猜到一半,我也不确定。” “那就一辈子不要确定。”霍成远的声音从近处飘向远处,朝殊感受到他又重新躺回去睡觉,他也并没有去打搅霍成远。 次日,霍成远很早就醒了,一大早跑进厨房,手艺糟糕得令人发指,但在注意霍成远满眼期待的目光下、 朝殊还是吃下了这一团黑漆漆的食物,也许是看朝殊的面色不对劲,霍成远让他不要继续吃下去,然后拉着他的手,往洋房外走出去。 这次朝殊身上没有注射药剂,力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可在要走出去,朝殊向他要了,那只布偶猫,霍成远有点惊讶,比较朝殊虽然很喜欢那只猫,却一直没有给他取名字。 还以为朝殊并不想养它,结果临走之前还是想带走它。 “因为很可爱。”朝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着猫离开。 明明他应该要减少能留恋的事物,尽量让自己没有负担。 可在跟霍成远下楼,他隐隐约约又听到猫的声音,还有那只猫的铃铛,让他无法忘怀。 “好。”面对朝殊的要求,霍成远答应了下来,原本他是要等朝殊走后,将猫送走,结果现在将猫给了朝殊。 布偶猫窝在女人怀里,懒洋洋一见到朝殊就控制不住地扑上去买,结果无视掉了霍成远在前方。 一下子撕开了霍成远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他将手腕藏在后面,抬眸想要查看朝殊,发现他没有注意,心情放松下来。 洋房外的陈柘野早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黑西服,外套是永不变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黑丝眼镜,手上戴着真皮手套,独自站在门外,偶尔眼神落在手腕里的手表,从容不迫。 原本儒雅的男人,在看到洋房走出来的朝殊,眼眸的笑意被无限扩大。 “阿殊。” 朝殊回应了一声,而陈柘野怕他着凉,将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至于霍成远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霍成远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朝殊,而陈柘野注意到他怀里的猫,眉眼轻佻,“猫?” 这只布偶猫完全不用怕生,见到陈柘野就往他怀里钻。 朝殊:“看起来很喜欢你。” “很可爱。”陈柘野轻笑,“刘助理还在游艇上等我们,阿殊,我们该回去了。” “嗯。” 朝殊点头,也没有跟霍成远道别,态度疏离地跟着陈柘野离开这里。 霍成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朝殊彻底从他视线里消失,他揉了揉眉骨,回到了洋房,回到餐桌前,吃掉朝殊没有吃完的饭菜。 只是吃了几口,大男人脸上又哭又笑,却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这么难吃,你为什么要吃下去,还不告诉我。” 跟着陈柘野一起登船的朝殊觉得心里有股不安的预感,他回头一望,不远处的红色洋房像一道圆形标杆屹立在小岛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错觉吗? 跟在他身边的陈柘野含笑看他,“怎么了?” 朝殊摇摇头,等他们上船来到休息间,大约过了十分钟,刘助理走进来,先是向他打招呼,再向陈柘野汇报工作。 在汇报工作期间,原本蜷缩在角落,享受独自舔毛的布偶猫,突然如临大敌,脊背挺直,朝刘助理尖叫。 刘助理被布偶猫突然的尖叫吓住。 还是陈柘野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布偶猫瞬间投降,乖乖地继续舔毛,等到陈柘野跟刘助理聊完后,刘助理识相地退出去,将场地留给他们。 “阿殊,这几天待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陈柘野桃花眼里浮现担心,坐在他的对面想要看下他有没有受伤,可原本眼眸低垂的朝殊,抬眸看向他。 “你不是知道吗?” 陈柘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阿殊,你在说什么?” 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那只猫为什么刚刚会钻你怀里。” “也许是不怕生。” “可是为什么面对刘助理那么害怕。”朝殊步步紧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对他的咄咄逼人。 “也许是刘助理身上的味道让猫不喜欢。”陈柘野在他的质问下,完全岿然不动,甚至还无辜地说,“阿殊,你在怀疑我。” “你别试图掌握话题,我在洋房待那么久,那个照顾我的女人身上喷着很刺鼻的香味,猫都不怕她。”朝殊目光犀利,像是要从他身上剥掉外面那层假皮。 陈柘野从容不迫,眼神的笑意未曾消散,“阿殊,你之前还说会信任我。” “可这是你做了一些让我不知道的东西,让我猜猜,应该是霍成远用我跟你做交易,可是有什么交易会让你同意我在他身边待这么久。”朝殊脑海里快速转动,原本一直藏在黑雾下的某种东西,让朝殊豁然开朗。 “除非,他有什么让他担心的。金钱权势都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 朝殊想到某个难以置信的画面,眉头紧促,无法相信地问他,“霍成远是不是跟你用生命做保证。” 一想到霍成远昨晚说的那些古怪的话,朝殊瞬间想到他是不是在说遗言。 可陈柘野只是含笑看他,“阿殊凭什么会认为,我需要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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