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山问:“郡主不是在云南领兵吗,怎么回的这样突然?” “仗打赢了,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直待在那穷乡僻壤。再者,你在天子近前居然没收到风声吗?那丫头开春就二十四了,今上打算,给她议亲。” 陆依山惭声:“怪徒儿疏忽,竟连这样重要的消息都被瞒在鼓里。”话锋一转,“只不过,郡主总领南境五万兵马,有绥云将军的头衔在,她的亲事可不同一般贵女,再者因为方皇后的缘故......” 他欲言又止,显然有顾虑在胸。 陆崛殊眉峰轻挑,紧跟着不以为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打的什么主意,我心中有数。安陶的婚事,究竟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陆崛殊说着话,又看向陆依山,口中啧了一声,忍不住惋惜道:“想当年,我倒真动过把你俩撮成一对的念头。可惜那时候,你还是个只知道撒尿和泥巴的野猴子,安陶心气又高,愣是没瞧上......” “师父!” 陆依山抬高了音量,觑着二公子脸色,耳根竟然慢慢红了。
第28章 番外二:督主和公子的第二次 陆崛殊走后,雨刚好停了。 将入夜的天淹润寥廓,底下是无论晴雨复复潺流的古洛河,水天相衬,有一种纵观今古的隔世感,旷远里埋藏着怆凉的隐喻义。 许是伤痛令人多思,叶观澜临窗望杳然,心有戚戚。 就在这时,身后探出一双手臂,替他关了窗户。什么东逝水、西沉月,通通被拒之门外,叶观澜眼下唯一真切感受到的,只有陆依山温暖健壮的胸膛。 “药快放凉了。” 陆依山手落下来,扶在窗沿,仍以环抱的姿态将公子拘在那里,半步不退让。 叶观澜不怕苦,再苦的茶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可他偏偏怕吃药,光是闻见那味儿都要蹙眉。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陆依山洞察秋毫地一笑,拉过药盏,指腹在盏沿贴了贴,“还温着。”他浅尝了一口,俄顷眉心虬结。 “玉罗刹这都熬的什么玩意儿?” 叶观澜脸容半回,隐隐笑道:“原来世间还有能令督主却步的东西。岂不闻古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陆依山若有所思。 猝不及防地,他仰脖将小半盏药汤一饮而尽,把着腰把叶观澜拉过来,抵在了衣架上。 叶观澜懊恼地“嘶”声,未及出言叱他,整个人已被陆依山托高。陡然失控的感觉让叶观澜惊慌失措,仓促间抬腿盘在了督主腰间,并没有意识到这姿势有多么不对劲。 公子寻常看着清瘦,腰臀托于掌中,竟是意外地绵软。陆依山口中含着药,手掌上移,枕住叶观澜发烫的后颈,低头寻到了他的唇。 骤然袭来的清苦味使叶观澜本能地叩紧牙关,陆依山只来得及落下轻轻一吻,唇分时见公子拧眉的模样,浑然一个不愿吃药的娇气小儿。他喉咙里滚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再次俯下颈。 这一次,督主用舌抵开了叶观澜紧闭的牙关。 起初药汁灌进的有些急,叶观澜的眼梢渐渐浮红,不自觉地想要偏开脸。陆依山捏正他下巴,却也缓下了节奏,舌尖推送着,让药汤一点一点渡进去,沾湿了黏膜。 最后一点酸涩的滋味也消散在舌根,陆依山这才退出去。叶观澜揪住他的衣袖,微微喘息,然而下一秒,陆依山却以更加凶狠的姿态卷土重来。 叶观澜要动,陆依山偏压着他。这回督主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将叶观澜的唇衔在齿间,或厮磨或吮咬,按在后脑勺的手掌随之轻重不一地揉动着,几不曾将叶观澜的神魂揉散了。 叶观澜的眼睛红了一圈,督主犹嫌不足。他还要公子软滑可欺的舌,和那含不住津液时近乎泣声的嘤咛。 陆依山舌尖勾着叶观澜的,肆意掠夺,连换气也不允许。那将要昏厥的感受犹如捕网,紧紧缠绕着叶观澜,逐渐剥离了其余的感知,使他耳边只剩下春潮拍岸的汹涌浪声。 这一刻,他亦为摇摇欲坠的浪里浮舟,侵袭击打他的巨浪,名为陆依山。 许是留意到公子逐渐错乱的鼻息,陆依山在最后关头松了手,身下早已硬得不像话。 他吻过叶观澜长睫上未干的泪水,贴近公子耳畔,危险又诱惑地对其耳语:“公子,夹得咱家好紧啊!” 那热息打在里面,激起更加鲜明的战栗。叶观澜湿着瞳仁,唇被亲得水润鲜红,仿佛撑不住似的往下滑,陆依山托住了他,不让叶观澜离开自己的掌控半分。 是夜春潮迭荡,既然翻起了波,那就索性一同禁锢在只有他二人的欲海汹涌里。 陆依山把人带到临窗的须弥榻,顾念着公子身上带伤,便将他侧过去,自己则从后揽紧了那节不盈一握的腰身。 “公子有多了解咱家,知道我在这世间无甚可怕?” 陆依山说完又咬,耳朵原就是叶观澜身上最敏感之处,酥麻的感觉顿从耳垂沿着脊骨向下,甚而缠绵到脚趾。他被咬得泪花直冒,才缓过的劲儿全都压在了小腹,硬是把那点苗头燃起来了。 须弥榻统共不过方寸之地,陆依山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笑起来:“公子的要害原来在这。” 陆依山一边咬,一边扯开观澜的亵衣。光滑白皙的背露了出来,和想象中一般无二,润得很,也薄得很。 就像轻纵了半壁月色的素纱窗,那么容易便可将其捅破。 陆依山望着上面的伤痕,眸底情欲淡了些,转而为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所替代。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十岁那年的雁行大火,已经烧光了我心中所有的恐惧。直到今日赶往城外的路上,我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又有了新的惧怕。” 因爱故生忧怖,“我之忧惧,往后只怕也要系于公子一身了。” 雨后的微凉浸透了叶观澜的每一处肌肤,但无由地,心口却在陆依山梦呓般的话语中倏尔一热。 只是言辞间再如何温存,也掩盖不了督主硬了的事实。 两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亲密相抵,陆依山灼硬的性器已嚣张地抵到腿根,只是他还克制着,厮咬从耳垂转移到了锁骨。 “咱家已经坦诚相待,却还未知公子深浅。如何,今日容我不容?” 眼下都到了这份上,叶观澜如何听不懂话中深意。他免不了紧张,伸手欲抓窗上的流苏,半途就被陆依山截下,顿时伏了气焰,气息凌乱道:“不,不能......” 陆依山紧随其后地问:“是不能,还是不想?” 叶观澜把前世今生念过的经史子集在心头过了一遍,可那漫到胸口的潮汗、一开口湿黏的鼻音,还有腿间久昂不下的欲望,都在无情地出卖他。 尔之无诚,心口不一,非君子之道。 这可真是糟透了。 “求,求你,不要——”公子微促的鼻音里带着泣声,听得陆依山心口化成了水。他很想就这样放过他,但言行相悖,非侠士所为。 进退两难间,陆依山叫了一声,“观澜。” 叶观澜捏在他腕间的手指稍见松弛。 “别怕,非你所愿,我不会轻举妄动。” 叶观澜停下了挣扎,在他臂弯间转首,水洗似的眼眸深处跳出一簇微光,那是陆依山从未见过的光芒。 陆依山心跳慢了拍,一瞬的恍惚后,跟着又把人捞紧。他握住公子的茎物,借着手肘的力气,压在了叶观澜的大腿外侧,挺身缓慢地侧入。 尽管陆依山已经赔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但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还是让叶观澜情不自禁哼出声。 “唔……” 陆依山空出的手拢住他下颌,用亲吻融化了最后的怯意。 两个人交颈吻在一起,汗珠滑过鼻梁,不知被谁抿入唇中,又不知被谁的舌尖卷走,在错乱不堪的呼吸间化为乌有。 陆依山身下那物深入浅出,浑似个火热的烙铁,誓要破开公子知礼守节的外表,还有他仿佛总也看不透的内心。 叶观澜汗越淌越密,腿根处着了火似的隐隐灼痛。只是他却无法否认,陆依山每一次递送,阳物不经意挨蹭过后穴附近,都给他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仅限于此,只是如此,就将公子的欲火挑起了十分,叶观澜既羞耻,又渴望。 他细细抽着气,酥麻的快感胜似前日春雨,绵绵流长。极欲将至,公子仰高了颈,喉间溢出低低的声音,“督主大人。” 陆依山听惯了叶观澜这样唤自己,正经的,带恼的。只是这一次,他却听出了几分难耐的缠绵之意。 “再叫。” 叶观澜乌瞳流泽,在欲望的怂恿下,反手攀上了陆依山后颈,一声吟叹:“九千岁。” 陆依山在身前拿捏公子的手瞬间失了准头。 寻常不知“九千岁”三个字,竟有这样蚀人骨销人魂的奇效。可见床笫间的这点事,由情而欲才是欢愉的十分。 陆依山顶弄愈急,掌中渐渐腻出了黏稠的湿意。叶观澜浑身像是浸过热水般,汗淋淋地软倒在榻上,潮红半晌不见消褪。 公子是到头了,可督主远还没有完。 今夜困在欲望樊笼里的,不只叶观澜一个。只不过与公子不同,督主此番却是自甘入彀。 陆依山收回手,抱紧了唯余一息的叶观澜,吻从颈后流连直下,临过每一处未及愈合的伤口。数年以前仰看章台的虔诚,初揭红盖头的惊喜,还有几经生死后的情动,都在今夜变成爱痛与共的决然。 他决然地迈出这一步,尽管不知,此刻与公子相隔的,是咫尺还是天涯。 性器厮磨的速度放缓,一腔欲念却在濒止的那刻达到了巅峰。 陆依山释放过后并未弄出声响——公子敏感不去,时不时的轻颤教他疑心,叶观澜是否会就此碎在自己的怀抱中。 “公子,”他蹭着叶观澜的鬓角,朝对方耳窝里吹了口气,“点朱吧。” 叶观澜目睁一霎,情潮彻底褪去,重又变得清明。他没有出声,像是睡着了一般,手慢慢滑落,松开了就在几分钟前还紧紧攀附着的,陆依山的手臂。
第29章 伴读 一连数日淫雨不歇,吉止园的凤凰花谢了大半。那花还是太子出生当年圣上的御赐之物,方皇后在世时钟爱甚紧。到如今芳魂已逝,花残了自然便也无人来惜。 倒是廊子木栏外的几盆翠竹,像是被人特意挪到窗外,过了雨格外青翠,在这满园萧疏里似成最润眼的存在。 方皇后故去后,吉止园一直是东宫在住。太子刘晔今年刚满十四,性格沉敛、不事奢华,身旁伺候的宫人不多,燕居处常年寂寥。 陆依山由婢子引着,到了刘晔的书房。两侧侍从见是他,连通传也免了,径直把人让进去,宫门在他身后沉重地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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