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人。” 苏行云翻白眼,他还没受过这气:“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牙尖嘴利,还不讨喜,还请宫主大度,放我回青衣坊。” 谁要陪你上床睡觉?老子不伺候了。 “性子还挺倔。”越爻挑眉:“我这仙浮宫可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我不介意试上一试。”苏行云都准备撕破脸了。 空气有瞬间的凝固,片刻后,越爻扬起唇角:“也罢,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如了你的愿便是。” 说罢他朝门外招了招手:“送上十坛桃花酿来。” 很快,酒被送了上来,一坛一坛摆满了桌子。 “喝吧,给你喝个够。”越爻扬手替他揭开酒封,带着淡淡桃花香味的酒气立马弥漫整个屋中。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宫主不如一起?”苏行云给杯中倒满酒,哄着越爻一起喝。 “不喝,除非……”越爻勾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除非什么?” 越爻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他抱到了腿上,漆黑的眉眼盯着他的手指满是兴味,“美人手指如玉,这一样的手端起酒杯想必会更醉人。” 苏行云:??? 这小子……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玩这么花了? 他那乖乖巧巧的谦谦君子呢,去哪了? 苏行云头皮都要冒烟了,一咬牙,端起酒杯送到了越爻的唇边。“宫主请喝酒。” 越爻没拒绝,低头就着他的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行云还没来得及放下酒杯,越爻又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倒满酒朝他嘴边喂了过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行云骑虎难下,梗着脖子也张嘴喝。 桃花酿酒味清澈带点甘甜,味道很好,后劲却十足,让人醉而不自知。 苏行云不知道自己醉没醉,脑子有一点点糊涂,但是看着越爻雾蒙蒙的眼睛,想着他一定是快醉了,于是加紧了喂。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越爻还没倒下,十坛桃花酿己经没了。 苏行云看了看空荡荡的酒坛子,眼神一片迷茫,他忘了来的目的是什么,人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还好他酒品不算差,喝醉了也不发酒疯,抱着空了的酒碗晃了晃,口齿不清道:“爻爻,没有酒了,喝完了,你醉了吗?” “嗯,我醉了。”越爻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有些失真:“你呢?” “我……”苏行云的话没说完,“咚”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一旁的越爻眸色清明,刚刚仿佛上头的醉意在他起身时烟消云散。 他垂眸盯着醉酒的人,手中的剑应声出鞘,锋利的剑刃寒光四射,只要轻轻一下,就能割断对方脆弱的脖子。 可那剑光始终没有落下,反而被主人反手收回剑鞘中。 越爻叹了口气,俯身认命的抱起软成一滩水的人走向内室。 * 苏行云醒的时候,窗外的日头几乎要晒到他床边了,头顶是陌生的鎏金雕花床与鲛云纱。 “什,什么情况?” 苏行云吓了一跳,被针扎了似的弹起来,房间的装饰有些熟悉,按着太阳穴揉着脑袋仔细一想,这好像是越爻的主卧。 该死的,他怎么睡在越爻床上。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苏行云有些慌。 他一轱辘爬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还好衣服没褪,胸口用束带绑着的肉包子也好好的,明显没有被人动过。 最重要的是脸上的白纱还好好的覆着,上头的禁制也未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还好还好,越爻看起来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他下床,屋中没人,里间却隐约传来水声。 苏行云下意识走了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屏风后水声荡漾,散落的衣服掉了一地。 好家伙!是浴室! 越爻在洗澡! 门没关严,隔着屏风他看不太清楚,只隐约看到肩宽腿长,比例很好的影子。 苏行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屏风后的身影,私心有些羡慕。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神医谷吃了什么东西,那几年不见之后,他就开始疯狂的长。 眼睁睁的看着他比自己矮半个头,再到与他齐平,再比他高半个头,现在到了要他仰望的程度了。 “醒了?”一道声音拉回了苏行云的心神,“帮我把架子上的浴巾递过来。” 苏行云一愣,瞬间又一喜,送浴巾好啊!比起偷偷摸摸,他更喜欢光明正大的看。 他推开门,麻利的走向木架,取下浴巾飞快走向浴池。 师尊的信上说:仙魔藤的仙藤是白色,魔藤是红色。灵根倾向于哪边,哪边便会疯狂生长。 到底是修了仙还是堕了魔,看一眼就能知道。 苏行云有些心急,没看到浴池边随意摆在地上的那套精致繁复的衣物,发现脚踝上被缠上绶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连人带衣服一同摔进了浴池,浴池水冰凉刺骨,冻得他一哆嗦,挣扎半天都没爬上来。 该死的!大清早为什么用冷水洗澡?有什么大病吗? 一只手拎着他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提上浴池。 苏行云打了一个喷嚏,胡乱抹了一把脸,擦去眼睛上的水渍,再睁开眼睛时,越爻已经上了岸。 看着已经裹上衣服的人,苏行云暗道后悔,错失了一个良机。 越爻慢条斯理的系带子,看着面前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人:“还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谁看你了,你有什么好看的。”苏行云下意识反驳完,就觉得自己在睁眼说瞎话。 眼前这人一身衣袍懒懒挂在身上,宽肩窄腰,俊姿洒秀。 老实说,确实是好看的,已经称得上秀色可餐了。 “嗯,我不好看,你好看。”越爻似笑非笑的看他,余光瞥过他胸前,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苏行云对上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胸口那两个肉包子浑圆挺/拔,老脸一红,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流氓!” 越爻眯了眯眼,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丝低笑:“放心,我对你这硬梆梆的身板可没兴趣。”
第18章 苏行云翻了个白眼,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谁稀罕。 越爻也不恼,袖子一甩,指尖灵力聚集,一道术法飞向苏行云,飞快的烘干了他的衣物,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跟上。” “干嘛?” “干嘛?我也想问问青衣坊的坊主遣你来干嘛,让你宽衣你不肯,让你暖床你不愿,喝了我十坛桃花酿,还霸占我的床。” 苏行云脸一热,不至于吧。 “算了,太艰难的事也不让你做,我得去处理点公务,磨个墨,你总行吧?” “行,我会磨墨。”苏行云自告奋勇,努力磨墨,然后打翻了砚台,弄脏了仙浮宫宫主那造价不菲的衣服。 半个时辰后,被赶了出来的苏行云无语望天,那砚台他真不是故意打翻的,他怎么就不信呢? 走出书房,一声小小的鸟叫从屋檐外响起,苏行云听着声音熟悉,仔细辩认,悄悄朝外走去,一只墨色的鸟儿飞到他肩头。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玄鸟扬起爪子薅顺凌乱的羽毛,“你几日未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苏行云想了想,点头:“需要。” 老实说,待在越爻身边总觉得让人怪怪的,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就是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还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狠的!直接迷晕他,干脆利落的扒衣看。 因为怕露馅儿,他的乾坤戒指没戴,这会儿刚好交代玄鸟:“我需要一颗无色无味,对人体没有伤害,却又能让人短暂昏迷的药。” “小问题,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玄鸟一溜烟便跑了。 一柱香后,又溜到他身边,从嘴里吐出一颗绿豆大小的丹丸,“我问过了,这个药效果很好,绝对一吃就晕。” “好,”苏行云与玄鸟告别,心满意足往回走。 “站住。”一道清亮的女声叫住了他。 苏行云回头,看清对面女生的长相,瞬间头疼。 黎诗,神医谷谷主的亲传弟子,也是越爻的师姐兼爱慕者,苏行云与她曾经在十方秘境里遇见过的。 当初相处过一个月,没有深交,但是却也对她了解,脾气火爆,做事风风火火的。 越爻从前对她亦是敬而远之,但是因为都在谷主手下,同是师姐弟,不能太过,所以总避免不了接触。 三年前越爻下了神医果,这事便不了了之,现在知道他在仙浮宫,想必又找了过来。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一定是听见了昨日的传闻。 昨日越爻留下他,还与他共度一夜的事,已经在仙浮宫被传得沸沸扬扬。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你是不是青衣坊的那位仙姬。”果然,她开口就是问这个,语气咄咄逼人,满是恼怒。 还不等苏行云回答,一缕银芒已经朝他飞了过来,直取他的面门。 苏行云脚步一退,硬生生躲过她的长剑。 “拦住她,我倒要看看能让越师弟神魂颠倒的人,究竟是何等绝色。” 黎诗小手一挥,招呼她身后的四位女修围了上来,四柄青剑逼向他,剑势凌厉。 苏行云无奈,也没敢反击,尽量往后躲,没办法,美人难过英雄关啊,飒爽的女修也为了情爱之事刁蛮作态。 他不太敢用青云派的剑术,对青衣坊的招式又不熟悉,只能用些不会露馅的基础招式。 如此这般,他的修为也堪堪避开了五柄朝他飞来的长剑,却没注意黎诗朝他耳侧射来的一柄拇指般小巧的银叶飞剑。 苏行云轻松避开飞剑,却听到叮叮一声脆响,剑气破开禁制,飞快割开系在发间的金链,猝不及防间,白色面纱已经落下鼻间。 苏行云心中一咯噔,有瞬间的慌乱。 不能让人认出他,他还顶着仙尊的脸呢!让人知道他堂堂仙尊穿着女装在仙浮宫中晃荡,还与他们宫主厮混了一晚上,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黎诗却是得寸进尺,招呼着女修围了上来,非要看看他的脸。 看这传闻中将越爻迷得神魂颠倒的祸国妖精究竟长什么样。 苏行云转身欲逃,却不料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人,一转身就撞进了来人的胸膛,撞得他眼冒金星。 苏行云暗道要遭,那人伸出一只手揽过他,飞快将他护在怀中。 味道有些熟悉,噢!是越爻。 苏行云松了一口气,头被迫贴在越爻的肩膀处,侧眸便能看清那轻轻滚动的喉结。 “别动。” 苏行云老实了,抵着越爻的肩膀低下头修白纱上的金丝与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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