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随时都能把云执鹰砸碎,可偏偏就是那一天,云执鹰让他前所未有的狼狈,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丢了面子。
第34章 云执鹰的语气毫无起伏,依旧冷漠:“我知道什么。” 云迦深吸一口气,“当然是容家的小少爷,为什么那么像!” 从容貌到穿着,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待客室还有其他人,有人对他介绍那位是容小少爷,云迦绝对会认错。 谁知道云执鹰还是问:“像谁?” 云迦咬牙:“你别跟我装傻。” “长得像的人很多,全世界几十亿人,我记得国外有个网站就是用来寻找和自己相像的人。”云执鹰轻笑,“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迦沉默了一瞬,紧接着道:“我知道了。” 他果断挂断电话。 这一定是云执鹰另一个阴谋。 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他差点忘记三年前家里住过一个小孩。 但会让他想起这一切的原因,却是因为云执鹰,如果没有那个小孩,云执鹰会变成这样吗?会,也有可能不会,但云执鹰有今天,像死亡阴影一样笼罩着他,却是因为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叫什么来着?云迦记不清了,爸妈没给他起名,家里也没人喊过他大名,隐约记得好像叫什么危。 幼危。 最令云迦印象深刻的是那天的拍卖会,他也没想到会引来那么多商人、贵族以及政客,因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大哥价值的又一次体现,以及可以顺便欣赏云执鹰被他拔掉爪牙在地上打滚的可怜样。 谁都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安保,幼危竟然能跑出去,丧命于轮底下。 他给拍卖会的人发了太多薪水,敢做这种事还守口如瓶,都沾点违法的性质,来钱太容易,养出的孩子各个心高气傲,敢在那种场合玩飙车。 云遮不管这些,转身走人。 但身为拍卖会发起人的云迦不得不留下来善后,安抚到场权贵,给他们一个交代。 ——拍卖会员工全部受到处置,没有一个人逃过去,有案子的全进去,有几个直接判了死刑。 办完这一切已经是三天后,云迦刚刚喘口气,准备回家好好休息,这时候他才想起云执鹰。 云迦陡然回忆起来,当时云执鹰是第一个冲出去。 当时那个孩子还有一口气,胸膛是起伏的,在不断呕血。在他抽空看第二眼的时候,才没了呼吸。 他在权贵那边受的气,准备在云执鹰身上讨回来,看他亲手培养的竞争对手崩溃、无助、痛哭流涕是他唯一的娱乐活动。 但没有。 很意外,云执鹰平静如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家里看见他时,会顺从地喊他一声“二哥”。 云迦问助理,得知这几天云执鹰找了块墓地埋葬那个小孩。 他有些意外,他家有家族墓地,从爷爷那辈直系亲属都葬在墓地,云执鹰竟然没找爸妈要求葬在家族墓地,甚至是找了另一座墓园,天南地北、孤独地安置了那个小孩。 墓碑上连姓都没有。 云迦还有些惋惜,他以为云执鹰会给那个小孩一个正经身份。但如果云执鹰敢在那块墓碑上刻上云的姓氏,估计他爸妈能把墓给掘了。 生前不能和云家沾边,死后更别做梦。 云执鹰比他想的更无情,许是云家长大的孩子,一个德行。 直到那天。 云家大大小小的会议不计其数,最隆重的当然要数年底举办的股东大会。 所有和云家有关系的股东、亲戚、重要员工悉数到齐,会议室容不下这么多人,提前半个月把宴会厅布置成隆重奢侈的多人会议室。 这场会议主题是总结,但谁都没想到云执鹰会突然发难。 因为拍卖会的失误,云迦不得不让利给那些人,他做的隐蔽,有些让利也无可厚非,可难免有些疏漏。当年给云家造成了几十亿的损失,还有那些执行中以及没有执行的合同,未来十年,每年的亏损都只会多不会少。 那真是云迦一生中,最耻辱的时刻。 云执鹰面平如水,坐在那里,目光不知道聚焦何处。 不用他开口,那些股东一个个开始指着云迦。 而云执鹰的助理,不徐不疾地递交了解决方案,直接废除了七成合同,剩下三成竟然能扭亏为盈! 股东提出让云迦自请卸任,由云执鹰代替。 云为钟和宁棠激动不已,这对各玩各的夫妻,甚至牵起了手,像是有多恩爱。 对于这些,云执鹰没有说一个字。 他只在最后递出辞呈,当着所有人的面平静地离开。 他给了云家希望,又带走这些希望,让云家彻底沉入深渊。 而云迦也因此没有卸任,就算他干得再差,也没有人能暂时代替他。 后来云迦好像听谁说,云执鹰那晚没回家,在墓园过了一夜。他没在乎这件事,那些没了利益的权贵让他焦头烂额,不得不去求助大哥。 从那之后,股东甚至经常在他面前提云执鹰,如果是云总在他会怎么办,如果这个项目是云总负责…… 他亲手培养的竞争对手,早就不把他视为竞争对手。 云执鹰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当年云执鹰应该一鼓作气,把他打垮。 不就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么。 只要这个人是容家的小少爷,云迦就可以忽略这个事实。 云执鹰再有本事,他的诺唯做得再大,也比不上容家百年积攒的实力。 而待客室里,薛特助已经在和云家的负责人对接工作了,来之前容诚把他叫到办公室,各种注意事项叮嘱了半个小时,他把容幼危放在身边。 只要小少爷想学,随时都能学! 不过令他失望了,手机显然更有意思。 幼危还在看管家的询问报告,医生循循善诱,管家把云家三个小少爷小时候的事迹也扒了出来,只可惜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魔鬼小时候也是魔鬼,是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 有件事倒是挺有意思,就是云迦重病抢救,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还因为多器官衰竭,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月。 当时谁都不知道原因,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云迦二十四小时带着私人医生。 最后还是查出罪魁祸首,管家。云迦对多种东西过敏,不仅是螨虫花粉这种常见的过敏源,有些东西甚至根本想不到。事后管家也大方地承认,是想除掉云迦,因为云迦在位置上太久了,他并不合适,必须给最合适的人让位。 谁都知道,管家想除掉云迦,把云执鹰接回云家。 就像他当年除掉幼危,是想保全云执鹰三少爷的名声,不让肮脏的血脉玷污他。 可惜这件事是管家一人所为,跟云执鹰没关系。 捡回一条命的云迦当然不会放过管家,可他却失败了。 对此管家十分骄傲,报告中,他赞美了云执鹰至少一万字。 幼危没兴趣,直接跳过,余光还是看见了几个字。 管家说,云执鹰是这么维护他的: “汤管家为云家工作十八年,看着你长大,云家是要给他养老的,你要抓他?” 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幼危忽的发现这句话有些熟悉。 当年云执鹰辞退管家,没多久宁棠亲自请管家回来,似乎就是这样教训云执鹰的。 云执鹰把当年宁棠的话,原样甩给了云迦。 嘻嘻。 幼危窃喜。 “……小少爷?”突然听见奇怪声音的薛特助转头。 终于有问题要提问了? 薛特助正在跟云氏的负责人谈合同条款,他这一回头,待客室静下来,全都看着幼危。 幼危笑意晏晏:“没什么。” 薛特助:“那继续第五十七条……” 幼危继续看报告,云执鹰故意放任管家这个危险分子不管,因为不用他吩咐,管家就会自觉替他除掉障碍。 怎么说呢,云执鹰这招借刀杀人,他看着还挺痛快。 濒死体验、死亡恐惧……对于一个活人而言,这就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如果可以,云迦住院期间,幼危能叫舞龙舞狮队天天在医院门口敲锣打鼓。 生死一遭,幼危明白了云家走出来的不可能是好人,他怀疑自己也在恶魔化,竟然对云执鹰的做法拍手称快。 既然他也算是从云家走出来的人,那有这种想法也能理解吧。 想着,幼危没有再看手机,去听薛特殊和负责人谈合同。 他可算是见识到了他爸看重薛特助的原因,这个气场强大、谈吐优雅得体的儒雅中年男人,偏偏就是让所有聆听者气势弱了半截。 听了一会,幼危去拿了点吃的,边听边吃。 对于小少爷茶话会的行为,薛特助表示荣幸。 没多久,云迦终于回来了,他才是合作的真正负责人,一来就消失其实已经很不负责了。薛特助暗中给云家计了一笔,理了理领带,抖擞精神,准备待会儿在合同上讨回来。 咔咔—— 咔咔——咔咔咔—— 幼危把面前的木碟往前推了推,“一起吃点?” “一个半小时了,时间过得真快,是该休息了一会儿了。”薛特助很配合地抓了把开心果,“我还想来杯咖啡。” 容总吩咐了,学不学不要紧,小少爷开心就行。 老大发话,他带来的人纷纷附和:“好的好的,我去端咖啡。” “是该休息了。”云氏的人还在笑,但心底大都很不耐烦了,休息?合同早一秒钟谈妥签约,云氏早一秒钟赚钱,他们也早一秒钟拿项目奖金,你们容氏就不想早点拿钱!?谁他妈有工夫休息!? 幼危又把木碟往前一推,“云总,一起来点。” 云迦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了,我不吃坚果。” “这样。”幼危失望地一叹气,指了指阳台,“出去谈谈?” 这个意思其实是谈些手下人不能听的话题,在场众人都习惯了,识趣的人已经让出通往阳台的路。 云迦道:“不好意思。” 那这就有些过分了,薛特助和他带来的人都面露不愉。连云氏自己的人都觉得,出去谈个话,不过分吧,而在场除了云迦谁又有那么大面子能招待容小少爷?云迦之前不是一直期待这次见面? 幼危嘻嘻一笑,仿佛毫不在意。 谁能想到云迦对阳光过敏呢? 十分钟后谈论继续。 没多久,云迦又突然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快步离去。 云氏的人脸色更差了,薛助理和他带来的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都不高兴,招待?一共见面有十分钟吗?这么着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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