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明白云执鹰的意思之前,他不能再接触云执鹰。 惹不起,但躲得起。 “我哥还在等我,见不到我他该着急了。” 幼危绕过他,伸手去开门。 云执鹰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不考虑一下吗?” 幼危抬头打量他一眼,然后扭头:“不考虑。” 云执鹰硬邦邦地拦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语气却又徐又缓,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在设诱捕陷阱:“你还小,又在上学,不能谈恋爱。你还有三年毕业,最好到那时候再恋爱,不过我要先个排队。” 幼危:“……”到底谁小?明明一样大,怎么云执鹰那么像大人,他在谁眼里都是小孩。 不过云执鹰这么一拦,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是奔着找云执鹰的弱点来诺唯的,别说诺唯的核心机密了,稍微复杂一点的他都接触不到。 他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如果云执鹰要追他就不一样了。 幼危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想追人,至少先拿出诚意,比如说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弄到重要线索。 如果云执鹰不让他听,他可以说云执鹰不是真心想追他的,爱他的心根本是塑料做的,一点小事都不告诉他。 三年时间,足够他把云执鹰搞死再挖出来鞭尸了。 “行啊。”这次幼危回答得很痛快。 云执鹰让开路,他刚才还挺强势,这会儿终于称心如意,倒是没什么话了。 这大抵就是毛头小伙子第一次恋爱,换谁都是一个德行。 幼危却又有了灵感,反问他:“对了,你家管家不是住在我家的医院吗?你猜他告诉医生什么了?” 云执鹰眉梢一挑。 幼危继续说:“他说你指使他给你二哥云迦下毒,不对,是下过敏源,致使云迦差点没抢救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观察云执鹰。 然而他失望了,云执鹰并不惊讶,也没有一丝意外。 云执鹰悠然反问:“我指使?你听错了吧。” 听语气,甚至还有些轻快。 指使什么的当然是幼危泼的脏水,他脸不红心不跳,“管家说他都是为了你,和你指使的有区别吗?” 云执鹰也不否认,反而一哂:“手足相残,不是很正常吗。很多家族都这样,亲生兄弟,甚至夫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幼危强调:“我家就不这样。”他哥超棒! 云执鹰点头:“小容总是个好人。” 他语气和眼神都格外认真,幼危看着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许久,他低下头,快步溜走了:“我走了,我哥等不到我回来,该着急了。” 容逾尘确实挺着急,云执鹰跟着幼危出去后,他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心思跟着飞了出去,在心底默默掐着计秒。 他天真无邪的弟弟,怎么可能是云执鹰的对手?回头被吃干净了都不知道。 不过幼危踩着他的耐心回来了,他蹙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衣衫完整,脸色正常,耳尖也不红,很好。 他弟弟平时害羞都不容易上脸,唯独耳朵会暴露。 容逾尘收回目光,云执鹰逃过一劫。 谈完后,容逾尘一刻都不想多待,不给云执鹰任何机会,拉着幼危扭头就走。 车上,他黑着脸审讯:“你出去的时候,姓云的跟你说什么了?” 幼危假装对车窗外的风景很感兴趣,装傻道:“没说什么啊,哥,那个蛋糕好像很好吃。” 车正在十字路口等绿灯,路边的梧桐树后,一家芝士蛋糕店排起长队。 “过了这个路口,靠边停一下,我们马上回来。”容逾尘嘱咐司机,然后严肃警告他心目中白纸一样的弟弟,“以后云执鹰要是敢说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奇怪的事,你立刻告诉我。” “嗯嗯。”幼危轻松敷衍过去。 有容逾尘盯着,就算幼危去诺唯,云执鹰都找不到私下说话的机会。 但幼危课多,他一周最多去一次。 自从容逾尘开始忙起来,就基本卸任去接送他的活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姜小云,偶尔容诚也会在车上。 这天姜小云接幼危回家,车都没下,就去上普拉提了。 幼危还在想怎么劝她,自己已经可以独立上下学了,不用这么紧张。 他想着,听见二楼书房传来容诚和薛特助的声音。 今天是保姆的休息日,家里没有外人,薛特助来家里汇报工作,容诚也就没有关门。 幼危的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和云迦那边的合作就这样算了?容总,合同已经签了,咱们这样算是违约。”薛特助劝道。 容诚说:“我已经想好,你不用劝我。我既然决定全力和云执鹰合作,云迦这边就要忌惮,他们两个毕竟不和,免得谁暗中动手脚,倒霉的是我们容氏。” “好。” “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在解除合同前,务必保密。” “容总放心,除了我和律师处的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但容总,云迦那边不是要赔偿伤害小少爷的费用吗,原本是准备用免除第一年租金付的。” “那就抵消吧,最好结果就是,不用他云迦赔偿,也别追究我们违约费用。我们违约是我们的不是,按理容家是该多支付一笔钱,但他们家的人伤了我的宝贝,这口气,我不可能咽下去。” “我明白。” “行,这件事就这样,另外起亚的这个合同……” 幼危已经磨蹭到书房门前了,他故意敲了敲门:“爸,薛叔叔。” 薛特助是容家老人,有特权,没外人在时不用讲究什么,他正和容诚面对面坐着喝茶,“小少爷。” “回家了,你妈呢?”容诚给面前的茶杯添满茶,笑着,“叫你哥早点回来,晚上咱们出去吃,你薛叔找到一家好吃的私房菜馆。” “妈去普拉提了。” “那咱们顺路接她。” “爸。”幼危在薛特助旁边凳子上坐下,“我刚才听说,咱家要终止和云迦的合作?” 容诚心有愧疚,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给幼危练手的工作,现在又黄了,但是背后的特殊原因他又不方便解释,只能说:“是啊,你现在跟你哥在诺唯不好吗?是不是你哥又欺负你了?” 幼危摇头:“不是,我想有始有终。” “那你想怎么办?” “交给我办吧,不就是合同违约条款吗,我自己去律师处,不会的再问薛叔,薛叔?” 薛特助能有什么意见,他赶紧看向容诚。 容诚难得见小儿子有那么大的兴趣,求之不得,欣慰道:“那就交给你了!” “谢谢爸!谢谢薛叔!” 幼危卖完乖,拿到合同,律师处负责违约的律师当晚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起草了补充合同。 一家四口吃完饭回家,准备休息了。 幼危穿着草莓睡衣,抱着打印好的合同,去敲容逾尘的房门,“哥!给你看!” 容逾尘一目十行,立刻懂了容诚的意思,不乐意道:“违约金抵赔偿!这怎么行!云迦痴心妄想!” 幼危附和:“对!不行!”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违约金老子一分钱都不少给他的,但就这么点赔偿?”容逾尘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你赶紧睡觉吧。” “加油哥!” 幼危开心地回屋了,容诚是他们家脾气最软也是最容易说话的一位,而容逾尘完全和他相反。容逾尘继承了姜小云和姜家的火爆脾气,虽然平时有所收敛,但其实还是一点就炸。 违约金和管家伤害他的赔偿怎么能相抵呢? 他当然要借机坑云迦一笔。 如果云迦不想得罪容家,如果云迦以后还想压云执鹰一头,这个亏他就得吃。 幼危一开心,睡眠质量都好了许多,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上课都精神十足,课堂笔记抄得飞快。 这天是周二,他有志愿者活动,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他收拾书包准备去活动室,云执鹰竟然给他打电话了。 自从上次在诺唯,云执鹰把他堵在茶水室说要追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他倒是一直等着云执鹰动作。 幼危接通电话:“喂。” “你今天有志愿者活动对吧。”云执鹰直接道。 课表被知道了,幼危一点也不奇怪:“有啊。” 云执鹰说:“我陪你一起,但你能不能让你哥的车离开?我现在开着车打转,估计一停车,你哥安排的这些车就得撞上来。” 幼危:“……” 自从上次容逾尘在校门口把云执鹰的车撞了之后,一直提防着云执鹰来学校堵他弟弟。 不过现在幼危终于明白,容逾尘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找我妈。” 挂断电话,幼危立刻打电话给姜小云,姜小云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你让云执鹰放心吧。 怎么好像姜小云知道云执鹰在追他似的?听说云执鹰来学校陪他一起参加志愿者活动竟然一点也不奇怪? 回家再问好了,幼危想。 他和云执鹰约了在活动室见面。 容逾尘也是首都大学毕业,轻车熟路地找了过来,他来的时候,幼危正在往墙上贴标语。 活动室利用半个月的时间重新装修,墙整个铲掉贴了漂亮的米色墙布,颜色温馨,负责设计的老师主打营造家一样的氛围。 云执鹰来了之后,没说什么,走过来帮危扶梯子。 幼危就跨坐在梯子上,手拿小木铲,让红色标语和墙布贴紧,不留气泡。 “大家看过来,看一下。”一名学生会的干部突然走到活动室中间,拍手示意,“重装的成功大家也都看见了,非常完美。鉴于这次设计了图书角,我建议捐一批书过来。” 学校新拨的活动室比之前的大多了,图书角、茶话桌都是常见的装饰。 黄兆正在擦书架:“好啊,我可以把我家不要的书带过来。” 干部点点头,又道:“但是这边三个书架,单靠咱们自己人捐书肯定不够。这样吧,刘老师,我记得图书馆准备捐一批书给高中?反正捐给他们也没空看,正好拿过来填充咱们的图书角。” 那位刘老师是负责校图书馆的,皱眉道:“可是我们已经通知学校要捐了,正等着找一天送过去。” 干部一摆手,老干部风十足:“给他们捐书还要给他们送过去,那么麻烦,不如就直接捐给咱们基金会活动室,就这样定了,那个谁有空,跟我去搬一下书?黄兆、张傅……” 刘老师脸色很不好看:“出尔反尔,这样不好吧。” “我记得书在图书馆一楼仓库对啊。”干部自顾自道,“几个人了,我数数……六个了,正好咱们有三辆推车,两个人一辆,最多三趟,今天就拉完了。大家今天辛苦一下,回头我请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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