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是不会相信死而复生,甚至不会很快想到一个死人。 管家看见他,先是一愣,就在幼危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时,管家倒吸一口冷气,悚然一惊:“是你!” 是他?他是谁?幼危已经死了,现在的人是容幼危。 容幼危冷冷睨了他一眼:“滚。” 管家一动不动:“原来你还活着,你……该死。” 幼危怀疑眼前这个人简直疯了,不然光天化日,敢说这种话? “为了少爷的名声,你必须死,你不能存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三少的出身,三少是老爷和夫人的孩子,云家血脉,云家的继承人,没有人可以抢属于三少的东西。” 管家疯疯癫癫说出这样一番话。 幼危厌恶地皱着眉头,当年管家也是这样想的,为了云执鹰除掉他,这样就没有人再去怀疑云执鹰是酒鬼的儿子,流着肮脏的血脉,只是现在…… “明朝亡了,大叔。再说,你家少爷可是亲口承认他亲生父母是谁,那天在晚宴上,你也是亲眼看见他亲生父亲有多粗鲁不堪了吧,不仅是你,所有人都看见了。” 管家道:“不是,不是他,是你!” 紧接着,他冲上来。 幼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种地方袭击自己,他被推得连连后退,直到靠着窗沿,背后抵着窗框,金属窗框硌得他后腰生疼,断了似的。 管家掐着他的脖子,双眼布满红血丝,疯狂得不像人。 幼危想挣扎呼救,已经发不出声,他死死掐住管家的手腕,然而这双手腕比钢铁还硬。 陡然一声急促的滴滴声飘到耳边,这是他的手表检测到他心跳脉搏出现异常的报警声,而他手表是连着容逾尘以及父母的手机。 他的手表时刻监视他的身体状况,就连洗澡睡觉都不能摘,想关也不行。 几乎同时,走廊的另一边有人冲了过来。 脚步声嘈杂,幼危分辨不清来了多少人,很快就昏了过去。 “凭什么?我以为我差点又失去他了,想给自己出口气也不行吗!” “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 “容诚,我知道小宝的车祸是意外,撞他的司机当场就没了,你随我调查,我们都知道,子虚乌有的事,不可能查出问题来。可这次不一样,他是跟着大宝去云氏谈合作,有监控有人证,凭什么我不能报复云氏!你把手机还我,我要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断了云氏的资金。” “我知道你生气,我不比你更气?冤有头债有主,咱爸说的对,事情是因为个人原因,跟云氏没关系,谁能想到小宝能遇到疯子。” “爸?” “我刚接到爸的电话,应该是云家求到他那里了,还找了爸的几个老朋友来求情。爸不是不心疼他孙子,但他说得对,又不是云家指使的,云家也犯不上在自己的地盘动手,那个人是云家的老人,伺候两代人,云家也是念旧情才留下他,没想到叫咱小宝撞上了。” “我不管,为什么又是小宝出事!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健健康康?他要是生病也就算了,可这是人为啊,他才这么点大,才刚出院几个月,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我知道我知道……回头我们一家四口去寺里请尊保康健的佛像回来……你哥的电话。” “他怎么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算了,你去接吧。” 容诚出去了。 姜小云抹掉眼泪,坐在床边,掖了掖被角,突然感觉手指被什么勾住了。 幼危睁开眼睛:“妈。” 姜小云又哭了,幼危赶紧坐起来抱住她。 这间病房看起来竟然那么熟悉,正是他上次住的病房,只是床头边没那么多精密机械,他自己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手腕上连扎留置针的痕迹也没有。 “我肯定是被吓昏了,胆子真小。” 姜小云噗嗤一声:“说什么呢。” 这时候容诚推门进来:“小宝醒了啊,你舅舅的电话,他说过几天就来看你。” 容幼危的舅舅,姜小云的哥哥,是现任市长,幼危只在视屏通话时见过他,还没见过真人。 姜小云问:“我哥还说什么了?” 容诚有些为难:“他说他不会放过凶手,但他希望他妹妹不要牵连云家。” “云家还真是有本事,不仅你爸妈那,连我哥这边都能搞定。”姜小云斜了他一眼,可看见儿子无辜的小脸,确实什么气都没了。 容诚简直有苦没处说,明明是大舅哥得罪自己老婆,气都叫自己受了? 幼危赶紧说:“妈,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了。” 他一点也不奇怪,十个云家加一起也比不上容家,但云家的人脉却是容家远远比不上的,云遮凭借画结识了不知多少大人物,深谙他们不能见光的秘密,随便一个都足够给云家撑腰。 “袭击你的是云家的人,他们肯定要承担责任。”姜小云道,“都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去危险的地方。” 幼危的视线越过姜小云,和容诚对视一样,父子两个哭笑不得。 他去哪里跟姜小云有什么关系呢,姜小云只是太自责了。 姜小云喊了医生过来,又给幼危做了一番检查。 和幼危想的一样,他就是受惊过度才会昏迷。事实上,这个身体如果不是有一个团队的医生营养师在精心调理,恐怕一个普通感冒就能要他半条命。 不过医生建议他再住院观察几天。 “老婆,你去跟医生他们商量小宝的营养问题吧,这边我看着。”容诚说。 姜小云跟医生出去了。 门一关上,容诚赶紧问:“你怎么想的?你差点出事,想报复云家是很正常的想法,不要憋着。你还小,爸爸没教育过你什么,倒是经常教育你哥做事,必要时赶尽杀绝,咱们家不怕得罪人。” 幼危摇头:“我都听爸妈的,不过对我动手的那个人呢?” “那人是个疯子,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不然就算有那么多人说情,我和你妈也不可能轻易原谅云家。” 姜小云担心多久,容诚就多久没合眼,现在他总算能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爸要给你上第一堂课,这件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云家理亏,不愿意得罪我们,不然也不会想办法请你爷爷和舅舅出面说情,但你不能白白在他们的地盘上受伤,你想要云家怎么赔偿?”
第30章 疯子 容诚是位慈父,哪怕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平时公司里的人都很敬畏他,就算是不着四六的容逾尘,在他面前也得收敛。 不过看他的样子,幼危怀疑他是在鼓励自己狮子大开口,让云家多流点血。 但幼危摇了摇头:“我哥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其实他想说的是,容逾尘带着他谈合同,结果他出了事…… 容诚指了指陪护房的门:“你妈罚他抄你的《高等数学》。” 幼危:“……” “哥!” 弟弟醒了,终于不用抄书了,容逾尘感动得逮着幼危一通乱揉。 在出事的第四天,也是幼危住院的第三天,云为钟和宁棠亲自来探望。 事实上这些天,容诚和姜小云夫妻对他们不理不睬,如果不是私下得到消息,他们简直要以为和容家结下仇了!不过现在看来是因祸得福,看起来还能借此机会和容家交好,这对他们夫妻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云家最缺的就是容家这样名门贵族的助力。 如果早点出这类的事,他们也不至于背后被叫暴发户了。 听说容家的小儿子今年才上大一,除了水果,他们特地准备了这个年龄段小孩喜欢的东西。 这种见面不方便带助理秘书,这么多东西都要自己提着,难免不方便,云为钟的腿已经被乐高包装箱撞几次了,忍不住抱怨:“不值钱的东西,也好意思送人,也不嫌丢脸。” 他本意是买款手表,三百二十万,都看好了,可惜宁棠没答应。 宁棠怀疑他虚报价格,连看都没看,没好气道:“你懂个屁,他家缺一块表?这个年龄的小孩就喜欢玩乐高,你又没养过孩子。” 云为钟鄙视:“你养过?看你养的三个什么玩意!” 说话间,接驳车已经送他们到病房前,刚才还在咬牙切齿吵架的夫妻,立刻和颜悦色,宁棠挎着云为钟的胳膊,敲响病房的门。 “容总,容夫人。” 容诚开门:“抱歉,我太太今早身体有点舒服,不方便接待云总和云夫人了。” 宁棠讶然:“啊,怎么会,容夫人没事吧。” “她没事,请进吧。”容诚让出路,“幼危,叫人。” 容幼危小名小宝,但在外人面前,爸妈很照顾小孩的心思,不会轻易叫小名。 幼危知道云为钟和宁棠要来,早就准备好了,穿着姜小云搭配的衣服,连配饰都是精心挑选的,他乖乖道:“云叔叔,阿姨。” “你!”云为钟愣在原地,后背陡然一阵发寒。 宁棠下意识后退,她拼命掐住云为钟的胳膊,才勉强没有失礼。 幼危大大方方地:“叔叔,我怎么了?” 云为钟语无伦次:“不是,没有,你……是……” 宁棠赶紧道:“没有没有,你叔叔就是一时担心而已,念叨了一路,看见你好好的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云为钟额前已经开始出现冷汗了。 “是么。”幼危皮笑肉不笑道。 容诚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又舒展开,客气道:“请坐吧。” 云为钟和宁棠是来和容家搞好关系的,他们以为一个小孩子还不好对付?谁能想到这个小孩竟然长着和那个小孩一样的脸!这一惊吓,他们连准备好的话都忘了。 好在容诚应付各种场面都得心易手,不至于冷场。 寒暄几句后,云为钟和宁棠迫不及待要走。 幼危微笑道:“对了,袭击我的那个人叔叔阿姨打算怎么处置啊?” 宁棠快笑不出来了:“违法犯罪,已经移交警方处理了,但是因为他是精神病人,目前应该在精神病院。” “那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惩罚吧。” “这个……应该是,但关起来了不是吗,估计这辈子都要在精神病院渡过了。” “可我害怕他再袭击我。”幼危说,“爸,咱家的医院也有精神病院,可以移交我们家看管吗,这样我也放心。” 精神病院比监狱可怕多,而且还是关在容家的精神病院里。 宁棠急忙道:“当然,当然没问题。” 离开病房,云为钟和宁棠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们看着对方,互相用眼神询问。 “不可能!怎么可能!” “看错了,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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