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拍卖师还在介绍这块怀表的价值,Connelly大师前年离世,享年49岁,这块表是他生涯中最后一块作品,其收藏价值远超想象。 这场慈善拍卖是打着云为钟六十大寿的名义,上半场最贵也不过百来万,大家心意到了即可,而云执鹰捐出的这块怀表,已经超出上半场所有拍卖品的价值总和了。 捐这么贵重的东西,大概率是要亲自拍回来的,也太孝顺了。 云执鹰在商场上的才能有目共睹,容貌英俊,为人孝顺,在他这辈人中,还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吗?在场的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几乎都考虑过他。 这次的展示环节时间也格外长。 拍卖师戴好白手套,轻轻打开怀表,看见怀表盖中的照片时,立刻愣在原地。 怀表盖里,竟然嵌着一张照片。 一般捐赠物品,肯定要把私人的东西取出来,比如这种照片,怎么会有人这么马虎大意? 可是,这个人是谁? 那是个陌生少年的大头照,圆脸尖下巴,看模样十分陌生。 只是这种东西里的照片,会让人忍不住产生怀疑,云执鹰忘记拿走的照片,是他的……爱人么? 而云为钟和宁棠看见照片的时候,瞬间变脸。 宁棠反应最快,她稳稳地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到主持人身边,阖上怀表,冲台下众人讪笑道:“开始吧。” 台下,容诚和姜小云对视一眼,互相看见对方眼神中疑惑。 姜小云压低声音问:“是小宝吗?我没看错吧。” “我看着也像小宝。”容诚揽着姜小云的肩,安慰道,“小宝什么时候认识的云执鹰?他人呢?” 姜小云凭着当母亲的敏锐道:“小宝整天忙着学习,哪里有空交朋友。你不觉得奇怪吗?算了,先把怀表拍下来,以防万一,万一真是小宝,不能让小宝的照片落到别的人手里。” “行,我拍。” 拍卖开始,底价一百万。 开始时叫价的人不少,后来只剩下云执鹰了。这套路大家都懂,也就没人和他争,他最后出价八百万。 突然有人叫价:“一千万。” 云执鹰一愣,继续跟。 容诚斩钉截铁:“两千万,三少爷,不好意思。” 一块怀表就算再值钱也用不了两千万,云为钟和宁棠看见喊价的竟然是容诚,容家总裁! 云家是半路发家,但容家可是有上百年家族史的大家族!容氏经商多年,生意遍布各个领域,姜小云又是的大小姐,家里有政圈人脉。这对夫妻占了政商两界的人脉,能和容家牵上线,云家前途无量! 宁棠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惊恐,她赶紧上前按住云执鹰要举牌的那只手,催促:“你这孩子,和容家争什么争。” 云执鹰拂开她的手:“那是幼危留给我的唯一一张照片。” 宁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那你待会拿走不就行了!照片而已,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犟!” “两千万第一次……两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即将落锤。 紧闭的大门外陡然传来一声粗粝的咆哮: “我看谁你们谁敢阻止我见儿子!老子见儿子,天经地义!” “都滚!都给老子滚!” 大门被人推开,门外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他酒糟鼻,脸红脖子粗,显然喝了不少,浑身酒臭。 几个安保急得不行,出了这种事,估计这几个月都要白干,强忍恶臭要把他往外推:“先生,你走错地方了,请这边来。” 酒鬼吼道:“什么走错!老子没走错!” 宁棠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怎么是他!” 云为钟喊道:“赶紧赶出去!都愣着干什么!” 酒鬼一边大声嚷嚷一边往里走:“我找我儿子!我儿子就在台上!你们干什么!敢碰我?我让我儿子把你都辞了!” “你赶紧走,走,从后门走。”宁棠立刻上前把云为钟挡在身后,心急如焚,“被人知道你名声还要不要了?公司的股价怎么办?” 云为钟看着这群没用的保安,急得跳脚。 整个宴会厅,早就一片哗然。 找儿子?找到这里来,是谁? 只是,保安好像……真的不敢拦啊! 有关云执鹰身世的流言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几句,更有不少人是听说过云执鹰亲口承认自己亲生母亲是谁,只是今晚云家表现得父慈子孝,他们都是人精,不会当着人家父子的面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但竟然闹到这里来了?背后一定有猫腻。 有人就问:“云总,这位该不会真的是……” 眼见瞒不住了,云为钟腆着脸笑道:“家丑不可外扬,打扰各位了。” 宁棠终于反应过来,厉声道:“姓张的,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过,今天这是闹哪一出!执鹰是我们抚养长大的,我们也答应给你养老送终,你还要贪婪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云为钟附和:“是是是,我们抚养执鹰长大,他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大家看这一家三口的眼神里少了许多戏谑和讥讽,谁都不想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原来是别人家的种,只是碰到这种事,谁都得认命。 云家不仅给了钱也认下儿子,这么做没毛病,事实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摊上这么一遭,云家是倒霉。 大家的眼神中更多了许多同情,也只有看乐子的能笑得下去。 “我没说你们养的不好,我谢谢你们啊。”酒鬼直打饱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就是你们的儿子我也养了十几年,你们这一接回去,孩子他妈就想的不行,他整天被你们拘在家里,见也见不到面,电话也不打一个……他人呢?你让他出来,见见我这个养父!” 所有人都忽略一个事实,云执鹰不是云为钟夫妇的亲生儿子,那真正的儿子呢?云家不会放任亲生儿子下落不明吧。 而且看样子,还找到很久了,人家养父母见不到孩子的面,才不得已大闹宴会,来问问孩子情况。 云家大少爷是画家,闻名国内外,二少爷又是商业鬼才,真正的三少爷得是多么优秀的人!? 有人问:“云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云总和夫人提起过这位少爷?” 宁棠死死掐着自己的手,云为钟脸色煞白,两个人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愧是暴发户,出了事,真是一点也藏不住。 哪有找回亲儿子还藏着掖着的道理,如果不是云执鹰自己亲口承认,这对夫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承认。看这样子,背后一定有问题。 既然云为钟夫妇问不出什么,有人就看向云执鹰: “三少知道什么吗?” “为什么不让这位少爷出来和大家见一见?”
第28章 云氏1 为了平息慈善晚宴的风波,第二天云家就传出消息,那个和云执鹰被抱错,云家真正的三少爷在被接回云家后没几天,就查出胰腺癌晚期。 一开始是为了更好的治疗,云家才没有公开抱错的事。但查出来时毕竟已经是晚期,用了最好的治疗手段,那个孩子也只活了几个月,这个得而复失的孩子让云为钟和宁棠悲痛不已,尤其是宁棠,与亲生孩子重逢不过短短数月,就不得不面对失去的现实。这也是他们没有公开这个孩子存在的原因。 这个理由在所有人看来无懈可击,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谁不感同身受?也没有人再问过关于那个孩子一句话,甚至没有人敢去问那个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埋在哪里。 不然就是揭云家夫妻的伤疤,是个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前一天晚上才被嘲讽怀疑的云家,第二天就成为同情的对象。 云家就这么简单,用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幼危的一生。 对此,幼危也只是沉默地听完,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悲哀。 和云家三兄弟对他的所作所为比起来,云为钟宁棠夫妇这点漠不关心,其实挺不错,至少比虚伪的爱好太多。 不过幼危发现最近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诡异的原点是他爸妈。 一开始,幼危还怀疑是他和容逾尘做坏事,设计让酒鬼打乱云家晚宴被抓包了,爸妈对他们两个失望了。 他还想装会儿乖,等爸妈消消气,再去道歉,可越想越不对,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容逾尘加班快凌晨才回家,幼危熬夜等着,他听见汽车声,忙不迭跑到窗前,打开窗往下看。 “哥!” 容逾尘抬头:“还不睡?” 幼危招手:“我有事找你。” “等会,我去书房找爸有点事,你先睡。我晚点去找你,不然明天早上你路上跟我说也行。”容逾尘说完,打着哈欠进了屋。 幼危听见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房门前经过又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容诚的书房就在走廊尽头。 想了想,幼危走出房间,趿拉着拖鞋,敲响书房门:“爸!” “快进来。” 幼危推开门,有些意外地发现除了容诚和容逾尘,姜小云竟然也在。 这很不正常,因为姜小云每晚十点差不多就会睡觉。 “妈。”他乖巧地喊了一声,径直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容诚把紫砂壶的茶水到了,涮了一遍,重新烧水,给他倒了杯不加茶叶的水。 姜小云靠在书桌边,把一本文件放在幼危面前:“妈有个工作交给你哥,一直在等你哥回家。” 在她解释的声音中,幼危翻着文件,一目十行。 这是个规模不大不小的项目,云家竞拍到一块地,这块地面积不算大,但位置不错,准备拿出部分土地招标。容家旗下正好有个五星酒店的项目在选址,其中最佳位置就在云家这块地上,除了容家,还有两家银行、一家知名IT公司以及另外一家酒店在竞争。 姜小云把这个项目交给容逾尘,让他亲自去云家谈这块地的使用权。 容逾尘从幼危手中接过文件,背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我去?” 对容家而言,这样大小的项目根本不需要容逾尘出面,随便派一名高级经理就差不多了,甚至也不需要姜小云深夜等他回家,特地嘱咐。 姜小云说:“云家的慈善拍卖下半场不是因为意外中断了么,也没下文。我和你爸竞拍的那块怀表,也没有落槌成交,两千万不算少,容逾尘你去跟云总谈一下,必须把表买回来。” 容逾尘道:“没问题。” 幼危忍不住看向姜小云:“表?” 姜小云有些为难。 容逾尘说:“妈,小宝你还不了解么,他甚至不认识云执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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