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吃了四个就吃不下去了,把碗往他面前推,一抹嘴:“赶紧吃,别让保姆看见了,不然肯定跟妈告状。” 容逾尘吸吸呼呼,喝完了剩下的馄饨,“你老实承认,云执鹰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 幼危有点紧张:“没有,你周五不就问过吗?都告诉你了。” 容逾尘一副笃定的样子:“没对你做过什么,你调查他?我以为你想报复他。” 报复是肯定报复的,但确实什么都没做过,幼危重生以来,只见过云执鹰三次,但每一次都是有外人在场,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云执鹰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那个幼危。只是为什么容逾尘说话会这么古怪?云执鹰能对他做什么?怀疑他没死,再杀他一次吗?那倒是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幼危后背一阵发麻。 容逾尘看他这样子,以为心中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只不过弟弟胆小不敢说而已,他敲了敲桌子:“我就知道,那混蛋没安好心!难怪你会查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查……” “你找的都是公司的人,除了我,连爸妈都知道。”容逾尘说,“哥给你几个人用,爸妈不会知道,有些私底下的东西一般人查不出来,但他们没问题。告诉你,我的人查出来云执鹰不是他爸妈的亲生孩子,他亲生爸妈似乎……具体我就说了,回头资料送你一份。不过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他一副和云执鹰不死不休的样子,幼危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恨意,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曝光他,让他身败名裂。” “我也是这么想的,哥帮你。” “你不许告诉妈。”幼危怯怯道,他非常害怕姜小云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容逾尘冷笑:“他的肮脏心思……我不会让那种事打扰妈。” 幼危又听不明白了,但如果容逾尘愿意帮他,还能瞒住爸妈,那就再好不过。 所有人都知道云家,都赞叹云家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但谁知道云家是靠什么发家?云家背后那些阴暗、龌龊、为人不齿的一面,没有任何人知道。 幼危要揭露这一切,让全世界都看清楚这一家五口有多恶毒,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云家从水面下炸出来,让人们注意到云家。 而他要利用的,就是云执鹰的身份。 那个当年被云家找回来却不承认的幼危,已经死去的幼危,只剩下孤零零的无姓墓碑。 现在,云家该怎么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呢? 幼危要曝光当年的自己,替那个已经死去的自己正名。 姜小云最近又多了个新爱好,打扮幼危。 幼危以前太瘦了,穿什么衣服都显得单薄可怜,她看着也心疼,现在好不容易在她的精心照顾下长了点肉,勉强能撑起衣服。 姜小云开始给他定做各种西装礼服,几乎每天都会让他试衣服。 “明天就穿这身吧。” 幼危站在落地镜前,按她的指示转圈、抬手,她显然对这身西装满意极了,幼危却并没有看出这身和之前几身有什么不同。 姜小云替他打领带:“云家的宴会来的人不会少,第一次跟爸妈出门,紧张吗?” 幼危摇头。 “我家小宝一定是最亮眼的崽。”姜小云欣慰道,“明天社交让爸妈来,你就负责跟着你哥,不许乱跑。” 明天晚上云家举办慈善晚会,庆祝云为钟六十大寿,这种场合云家的三个儿子全部到场,单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更何况还搭一个慈善晚会的名声。 没有比这次晚会更合适的时候了。 姜小云系好领带,又忍不住哽咽了:“小宝终于长大了。” 其实早在幼危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姜小云就在计划一场规模盛大的晚宴,把她的宝贝介绍给所有人。 只可惜一场车祸带走了所有美好期待。 而这次的晚宴,幼危不是主角,她始终觉得亏欠了小儿子什么。 幼危安慰她。 晚宴这天,贵客云集。 媒体记者把宴会厅围得水泄不通。 幼危从来没有见过那多闪光灯,不是很适应,更不准备让认识他这张脸的人提前认出他,一直躲在容逾尘身后。 就算看见他,那些见过他的人应该也认不出吧?回到云家的幼危像灰尘一样暗淡,谁能把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和容家娇生惯养的小儿子联系在一起呢? 幼危在一边吃东西,对于陌生面孔,几乎没人会主动搭讪。容逾尘和其他人寒暄的时候,他就默默看着,假装不认识。 看着容逾尘被一位漂亮的红裙大姐姐叫住,幼危又看看不远处的洗手间,决定先去上洗手间,最多几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刚进去,又进来一个人,然后他听见一声反锁声。 他转头,竟然是云执鹰。 突然的单独见面,让幼危紧张到了极点。 “小危。”云执鹰目光如锥,钉着他。 幼危保持沉默。 容幼危小名叫小宝,没有人叫过他小危,小危只是幼危的小名而已。云执鹰叫他小危,是把他当幼危?不,是在炸他。 这是在公共场合,门外很多人,只要他大点声,就会有人听见,他一点也不担心云执鹰会再害他一次。 幼危装作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我哥不让我和你说话。” 云执鹰还是直直的看着他,目光或许有些微微发抖,但幼危怀疑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苦笑了一下:“容小少爷。” “我哥不让我和你说话,我要走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你心思肮脏。”幼危无辜道,“云总不反思一下吗?”
第26章 曝光2 幼危的话很没礼貌,也是冲着挑事来的,换成其他人早就恼羞成怒,但云执鹰只是没什么反应地看着他,眸色极深。 不知道云执鹰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故意的。 幼危又问:“不过云总,我想问问你怎么惹我哥了?我哥不和人结仇的,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云执鹰终于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我明明看他都想动手了。” “是他误会了。” “误会什么?”幼危仗着外面都是人,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继续逼问。这是他第一次私底下和云执鹰交锋,报复的快意让他暂时忘记害怕,前所未有的胆大包天,“是和你之前每天都去学校有关吗?我哥是个好人,希望云总不要针对他。” 云执鹰又不再说什么。 他越是这样保持沉默,越像是在默认自己卑劣。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参加晚宴的人一般都会把手机静音,除非有特别的号码。云执鹰垂眸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突然抬眸看向幼危,黑色鸦羽般的长睫毛忽的一颤,在幼危没来得及看出他眸中的情绪时,他迅速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我马上离开。” 他要走!? 幼危心里一惊。 宴会才刚开始,主角没有到齐,真正的好戏还在等待,云执鹰就要走?他敢! 紧张和愤怒之余,幼危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惑,这是云为钟的六十大寿,是云家最盛大的宴会,这种场合,身为云家三少的云执鹰不该好好表现一番父慈子孝吗,怎么会这么急着走? “抱歉。”云执鹰一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幼危看着他的背影,急忙道:“你等一下,我不问你了,但你能不能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执鹰脚下一顿:“你问。” 幼危早就准备好了问题,脱口而出:“你刚才,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叫我‘小危’吗?我的小名不是小危,你为什么这么叫我?是把我认成别的人了吗?” 云执鹰始终垂眸,晦暗灯光下,眼底情绪看不分明。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淡淡道:“抱歉,是我认错了人。” 幼危说:“他也叫小危?好巧。” 云执鹰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幼危觉得他现在并不着急走了,“我们长得也很像吗?” 云执鹰想了想,才又一颔首。 “我想见见他。”幼危说。 云执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想见他?” 幼危的语气何其无辜:“好奇啊,难得遇到跟自己长得像又同名的人,他今晚也来了吗?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他多大了,有我大吗?我今年二十一岁了。” 这下轮到云执鹰沉默了。 他当然会沉默,他怎么可能介绍认识一个死人呢?只是如果真有的死而复生,云执鹰你深夜不会被噩梦吓醒吗? 幼危感觉到报仇的快意,他的手表弹出消息提示,容逾尘发现他不见了,着急问他在哪里。而且他和容逾尘共享定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说不定容逾尘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这可不行。 想起周五傍晚在学校门口,容逾尘都要动手了,幼危可不能在这时候再让两人打起来。 他急切道:“我哥来找我了,我要走了。不过云总待会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再告诉我,好不好?” 云执鹰毫不犹豫:“好。” 幼危打开门,果然看见容逾尘就站在门口。 容逾尘上来就说:“上厕所也不说一声,急死我了。” 幼危说:“我看见你和一个大姐姐说话,怎么敢打扰你嘛。” “我警告你,这件事不许跟妈说啊。”容逾尘威胁完,眼角的余光忽的瞥见洗手间里竟然还有个非常讨厌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他怎么在这里?他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幼危赶紧推着他离开:“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容逾尘道:“你跟我说实话!” 幼危真怕他不管不顾,塞了块鹅肝三明治在他嘴里,趁机道:“你闭嘴,我就是意外遇到他而已,而且在这种地方,能做什么!” 容逾尘恶狠狠嚼着三明治。 “刚才他差点就要走了,幸亏被我拦下来。”幼危又问,“那边怎么样了?” 容逾尘阴冷的脸色骤然转晴,他咕咚一口咽下三明治,嘴角微微上扬,愉悦道:“一切顺利。” “你们兄弟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姜小云的声音忽的响起来。 幼危做坏事被抓包,忙挤到容逾尘身边:“没有没有,人太多了,我谁都不认识,有点紧张。” 姜小云说:“多见几次就认识了,要妈妈给你介绍吗?” 幼危巴不得在场谁都看不见他,连忙摇头:“还是别了,怪尴尬的。” 姜小云又被容诚叫走了,等她走远,幼危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躲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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