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不用死了? 还是说暴君想要留着下次再杀? 胡思乱想的时候,岑溪就睡了过去,一直到早晨的时候,暴君都没有回来。 岑溪行了之后,大殿依旧只有他自己。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在房间里呆着,还是出去的时候,门口又轻微的动静。 “陛下今天怎么没动静?也没有让人来抬尸体。” 尸体?他的尸体吗? 岑溪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你们是在说我吗?” 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看清楚是岑溪之后,两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岑溪不解的看着他们。 两个小太监惊恐道:“鬼啊,有鬼啊。” “我不是鬼,”岑溪说,“不信你们可以检查。” “你昨天被陛下叫走了。”小太监害怕地说,“从来没有人能在陛下手中活着出来。” 岑溪:“是吗?”他也不知道暴君究竟还打不打算杀他。 另一个小太监愣了一会儿,才疑惑地看向岑溪说:“你真的没有被杀?” 岑溪点头,小太监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这才开始有点相信了,他不可自信的喃喃道:“你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这种情况,简直是头一次。 两个人看着岑溪,将人从房间里拽出来:“那你还在陛下寝殿里呆着,还不快走。” 然后岑溪就被拽了出去,在路上的时候,听着两个小太监聊起来,他才知道,暴君不喜欢在这个塔里看见多余的人,除了日常的打扫,他们这些人都在外面。 岑溪想,如果那个大领导暴君不动不动就杀人,这简直是梦想工作。 很快几个人出了无妄塔。 那个送他药丸的小太监正在塔下面打扫,看见岑溪之后,他整个眼睛都睁的超级大。 “你还活着?”他惊恐中带点惊喜。 岑溪有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你的药丸被我弄丢了。”其实是被暴君拿走了,但是他担心小太监会害怕,所以就没有讲。 “没事,”小太监拿着扫把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昨夜的时候下的雨很大,地上落了一地的落叶,岑溪拿过一个扫把说:“我帮你一起扫吧。” 两个人扫完地上的落叶,坐在石凳上休息,岑溪知道小太监的名字,邓风。 “小风,”岑溪说,“陛下为什么要住在这座塔里。”他从昨天就很好奇这个问题,无论是小说还是影视剧,都没有皇帝住在塔顶上的。 邓风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抿了一下唇,接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他才压低声音说:“陛下一直住在塔顶,是因为他母妃生下他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从小时候?”岑溪有点不明白。 邓风说:“说是住在这里,其实是囚禁这里。” 岑溪:“囚禁?” 邓风:“陛下的生母是晚妃,在皇家举行祭天仪式的时候,被当时的大祭司夜观天象,算出来晚妃是天煞星转世,影响国运,如果一直在皇宫带着,会导致灾祸不断,所以必须在一个能上大天庭的地方赎罪。” 岑溪皱眉,觉得有点不合理,一个妃子为什么会影响国运? 那国运是不是太好影响了。 但他没说话,还是挺邓风继续讲, “当时晚妃已经怀了六月身孕,但是先皇为了国家的安全,只能将人送进了无妄塔,”邓风说,“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一直到生下陛下,先皇都没有来看过一次看,甚至是当时还小的陛下,也一直被关在这里。” “陛下虽然是皇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母子二人,待在这里面,不会再出去了,所以就算是太监,也能随意欺辱他们。陛下当时还小,身子长得快,所以总是吃不饱,有时候会偷偷溜出去去厨房找吃的,后来这件事被一个管事的大太监知道之后,大冬天的将他跑进了酒缸里。” 岑溪越听越不是滋味,他想起了昨天暴君的样子,抿了一下唇:“然后呢?” “当时陛下差点就死了,晚妃知道后,在塔里出去,在雪地里给那个太监跪了整整一天,大太监才同意将陛下放出来,也是因为那次,本就身体没有恢复好的晚妃彻底病倒了,甚至都没有熬过那个冬天。陛下在晚妃死的那天,陛下像是突然陷入了疯魔,拿着匕首杀了大太监,先皇知道此事后说他杀孽太重,从此再也不让他在塔里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先皇驾崩之后,当时内乱,皇帝的至亲血脉只剩下了陛下只一支,所以年纪尚小的被推上了皇位。”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太后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傀儡棋子。” 岑溪听着邓风的讲解,心中涩涩的。这暴君身世,和他想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一道奸细的声音:“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干完了是吧。” 邓风抓紧低头:“王公公,地上的落叶已经打扫干净了。” 之前的老太监死了,又派出来了一个新的管事太监,脾气却更差。 他说:“打扫干净了就可以偷懒?去,把那边的水缸给我打满。” 邓风抓紧地低着头去打水,岑溪也跟着过去,王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眼岑溪:“你就是昨天被陛下留下来的那个?” 岑溪低着头,学着邓风的样子说:“是,王公公。” 王公公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行了,你别去打水了,将那边宫里送回来的红梅花给我送塔顶,放陛下寝殿去。” 岑溪答了一声是,转身之后,听着王公公在后面嘀咕:“这么呆,也不知道怎么在暴君手底活下来的。”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昨天暴君为什么没有杀自己。 宫里送来的花是红梅,大红色的开的正艳,岑溪抱着花上了塔,只是昨天的时候有人带着,今天只有他自己。 他转来转去竟然迷路了。 原本他以为塔顶不会有很多的房间,但是绕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格外的错综复杂。 直到他绕来绕去,绕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很小,却他其他地方很不一样,里面有很多书架,书架上摆了很多书, 寝殿肯定不是这里,所以又走错了。 就在岑溪想转身就走的时候,眼睛一不小心瞥到了一册得书架旁边吗,有几个酒瓶散乱的铺在地上。‘ 岑溪有非常强的强迫症,他走过去,想要将酒瓶捡起来,但看见那里斜靠着个人。 再离近点,他就看到红黑的衣服铺在地上。 是……暴君。 岑溪本来应该转身就走的,毕竟在这个暴君面前很可能随时小命不保,但看着他在书架前躺着,竟然显得很是孤寂。 岑溪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陛下?”他小声的喊道。 祁御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眉毛紧皱着。 估计是饮酒太多,昏睡过去了。这种醉酒的人,一般都会头疼。 岑溪想了想,将红梅放在地上,伸手轻轻的按在祁御的太阳穴。 这个手法他已经不记得是跟谁学的了,但是缓解头疼却是很管。 岑溪一边按,一边低头。 祁愈的脸近在咫尺。 虽然这个暴君时不时就会发疯,但是还是不得不感叹一下。 “长得是好看,”岑溪小声嘀咕,“就是脾气太差。” 要是再温和一点就好了, 不过从小就被那样关着,还亲眼看到自己母妃被太监欺辱,能性格温和才怪了。 岑溪想着,手下的劲道越来越柔,暴君的眉在他的按压下,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又揉了一会,见祁御穿的单薄,左右看了看,见架子上放着个毯子,拿过来轻轻地给地上的人盖上,才彻底放心。 只是起身要走的时候,他感觉手里空落落的。 扭头看见地上的红梅,岑溪才想起来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来是送花的。 蹲下身子,小心地越过暴君,岑溪拿起了地上的红梅,只是转身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 房间里,除了他,似乎就只有暴君,那么这道视线—— 这个想法,让他白了脸。 岑溪的脖子僵硬的一点一点转了过去,果不其然,刚才还紧闭双眼的人,这会儿已经睁开了,正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那双漆深的眼睛里此时一片清明,哪里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然后,岑溪就听到了暴君宛如死神一般,阴森地说:“你说孤,脾气很差?”
第36章 暴君(3) “陛下?” 岑溪猛然后退了一步, 暴君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祁御撩着眼皮看他,那双眼睛,像是夜里的孤狼。 岑溪抱着红梅, 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答案怎么样都是错的吧, 但是祁御这次却没有难为他,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 起身走了。 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岑溪有点茫然, 好像这个暴君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 晚上,暴君少见的没有发疯。 所有太监站在楼下,松了一口气。 “今日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是啊,是啊。” 岑溪听着他们说着,没有搭话, 只是眼睛向塔上看, 祁御一个人坐在塔顶,衣摆被风吹得来回翻飞。他只是那样坐着, 眼睛看着皇宫外的山脉。 “他也被困在无妄塔了。” 岑溪小声的嘀咕,“和他母妃一样。” 或许, 皇家的人没有几个可以逃过这种宿命。 邓风看向他:“岑溪, 你刚才说什么?” 岑溪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休息的时候, 岑溪因为是新来的, 睡觉的地方就被分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他抱着被子进去时候, 邓风在门口拉住了他。 岑溪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邓风皱着眉, 神色有些异样:“要不,我和你换一下寝室吧。” 岑溪说:“不用了, 谢谢你,我住哪里都一样。”做任务这么久了,岑溪早就不是娇惯的少爷了,睡在哪里都一样。 但直到熄了灯,岑溪才知道邓风为什么露出那般神色,岑溪抱着被子站在角落,看在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几米的通铺上。
61 首页 上一页 41 42 43 44 45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