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老太监直接走了进来:“岑溪,岑溪在这里?” 岑溪半起身:“怎么了,公公。” “祖宗啊,”管事的太监说,“咱家可找到你了,陛下让你去。” 岑溪:“现在吗?” 管事的太监:“是,快点,去晚了陛下可是要发脾气了。” 岑溪想到祁御狂躁的性子,赶忙穿上衣服,他一边随着管事的太监向前走,一边问,“公公,陛下说现在找我什么事了吗?” 管事的太监:“陛下的事,谁也不敢问啊。”他看着岑溪的脸,又多加了一句,“不过,我瞧着陛下的脸色不太好,所以你在陛下面前,说话小心些。” 岑溪想起来祁御发火的样子,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祁御不会是昨日不想杀他,今日倏然想起什么,又要杀他了吧。 岑溪无比忐忑的跟着老太监上了楼。 “陛下,人给你带来了。”老太监很是谨慎和小心的站在门前。 房间里点着蜡烛,很大一会,暴君的声音才传了出来,那声音果然听起来情绪很差:“你可以滚了。” 老太监似乎松了一口气,快速地说:“是,谢陛下。” 随着老太监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门口就剩下岑溪一个人,他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陛下?”他尝试着出声。 没有回答,十分的安静。 岑溪有点不安,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 他抬起身,刚准备开门的时候,门一瞬间打开了,祁御从门后面露出身形。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散着头发,脸色惨白,眼睛里都是血丝。 晚上遇到,会让人觉得撞鬼的程度。 岑溪小心地试探:“陛下?” 祁御抿着唇不说话,他身后的那只鹦鹉倒是飞了出来:“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这句话让岑溪心下一滞。 他这才注意到,祁御的嘴唇异常鲜红,还有还没擦干净的似有若无的血痕。 岑溪心下一颤,竟然下意识的觉得害怕,他慌张的问:“陛下,你没事吧?” 祁御下一秒就倏然倒在了岑溪怀里。 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岑溪的身子晃了一下:“皇上?陛下?祁御?” 然而无论怎么喊,身上压着的人都禁闭着眼睛。 岑溪没有处理过这种状况,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整个塔里,除了他和祁御,再也没有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祁御似乎很不喜欢这座塔里有别人。 他现在明明已经不被禁锢了,却依旧呆在这座无妄塔里。 岑溪费力的将人拖进了寝室里,他力气太小了,只能用拖。 他想去叫太医,又不知道自己要是走了,祁御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祁御养的那只鹦鹉还在头顶上飞着,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岑溪更急了,在寝室了来回转了几圈。 就在这时,那只鹦鹉飞到了旁边的架子上,用嘴叼着一个瓶子。 只是他的嘴太小了,还几次都没有叼起来。 他最后只能用翅膀撞击木架,试图引起岑溪的主意。 岑溪只顾着着急,好大一会才注意到鹦鹉的异常。 他走了过去,看了看那只随便扔在架子上的红瓷罐,眼睛动了一下。 难道祁御现在是中毒了,放在架子上的是解药? 只是,岑溪又想,解药会被随手仍在这里吗?正常人不应该是找个密道,或则盒子藏起来吗。 但,暴君是正常人吗? 他看向祁御,突然觉得以他的性格,可能还真的会随手一扔。 他又想起来那天,在塔顶看到的祁御的眼神,那种没有一点活着的欲望的眼神。 岑溪抿唇拿起这个瓷瓶,直到现在,那只撞墙的鹦鹉这才消停下来。 它黑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似乎在监督着这个小太监快干。 岑溪走到床边,然后再瓶子里倒出一粒红彤彤的药丸。 这个颜色,怎么看也不像是解药。 “喂给他,喂给他。”鹦鹉在旁边催促。 岑溪反复的纠结要不要喂给祁御,万一是毒药的话,他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但是看着祁御越来越白的唇色,和冰凉的体温,岑溪一咬牙,还是决定给祁御吃了。 岑溪欲哭无泪的想,死就死吧。 他将药丸放在祁御的唇边,但是祁御紧抿着唇,怎么也不肯向下咽。 他放过去,药丸滚下来,放过去,药丸再滚下来。 如此循环数次,岑溪这次真的快哭了,做个任务怎么这么难。 旁边的鹦鹉倒是人精:“你喂给他。” 鹦鹉用嘴啄着旁边的木头,岑溪怀疑地看着它的模样,试探的问:“鹦鹉大人,你是说用嘴?” 就算是给岑溪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用嘴喂暴君。他醒了知道了,不得杀了自己? “他快死了。”鹦鹉飞了一圈,继续妖言惑众,“他快死了。你陪葬,你陪葬。” 岑溪为难的红了眼睛,他看看祁御,又看了看药丸。 最后,他将药丸放进嘴里,低头对准了祁御的唇。 原本还紧抿着唇,竟然毫不费力的张开了,岑溪眼睛一喜,将药丸推了进去。 终于吃了。 岑溪刚想要抬头的时候,却才发现身下,那双血红的眸子,竟然睁开了,正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岑溪一惊,慌乱的起身。下一秒。腰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猛然禁锢住 他们贴的很近,只隔了一层衣料。 接着,岑溪听着祁御情绪不明地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大的胆子,占了孤的便宜就想走?”
第38章 暴君(5) 一个中毒刚醒的人, 力气怎么这么大,岑溪身子被禁锢,动弹不得。 “陛下, 我再给你喂解药,”岑溪眼睛含光, “我是迫不得已的。” 祁御垂下眸子看着他:“这么说,孤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他的眼球上的血丝已经消的差不多的, 嘴唇也恢复了颜色,岑溪可以很近的看到这张脸, 这个姿势莫名的让他有点脸热,岑溪小声的回复:“不用。” 祁御看着他的状态,嘴角竟然轻扯了一下。 接着岑溪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在天旋地转,祁御将他一下子带到了榻上,手搂住他的腰, 头埋在他脖颈间。 岑溪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祁御声音沉沉的传过来:“别动,让孤抱一会。” 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岑溪挣扎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下来, 寝室内又陷入了安静,隔壁的香炉里的烟在袅袅的燃着, 只有鹦鹉在上空扑腾, 最后飞到窗户口, 老实的站在上面。 过了很久, 也可能没有很久,岑溪听着抱着自己的人传来的了平稳的呼吸声, 他小心地喊道:“陛下?” 他本来以为人睡着了, 停了片刻,岑溪听到了祁御声音懒散的传了过来:“嗯?” 岑溪问:“你之前是中毒了吗?” 祁御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嗯。” 这种态度显然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岑溪皱了一下眉:“谁给你下的毒?” 谁能在皇宫内给皇帝下毒。 祁御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好半晌,他看向岑溪说:“死不了。这事不是你一个小太监该管的。” 岑溪却更加疑惑,想起了祁御刚才惨白的脸上额,和被随意丢在上的解药,他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可是。” “没有可是,”祁御将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向下一抹,“现在睡觉。” 岑溪还想再问:“我——” 眼睛被盖住,岑溪只能感觉到祁御离自己很近,然后沉沉地说:“你也想被喂鳄鱼?” 这句话顺利的让岑溪闭了嘴。 他原本以为自己靠着祁御会睡不着,结果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早上。 他从卧榻上翻身下来,看着祁御正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边。 人早晨起来,都会有那么一点时间心情不好,岑溪以为祁御也是如此,岑溪走过去吗,刚想安慰一下周围皇帝。 结果离近了,他才看到祁御眼睛冷漠的看向远方,手下却按着那只鹦鹉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一直到岑溪起床,祁御顿了一下,那只鹦鹉奋力的挣扎,才有了一点喘气的机会,他看准时机,快速地飞走了。 岑溪小声的问:“陛下,你——在干什么?” 听到岑溪起来,祁御回头,“醒了?” 岑溪点了点头,只是刚站在那里,因为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的缘故,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祁御先是看他一眼,又淡声开口:“想吃什么早膳?” 话问的十分的自然,让岑溪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乱。 他似乎只是个小太监。 皇帝竟然问他要吃什么什么? 这不合乎常理。 祁御看着岑溪不说话,有些不悦的皱眉:“让你想个早膳也需要这么久?” 岑溪也不知道这里的早膳有什么,所以一个也说不出来。他怕这位阴晴不定的暴君怪罪,只好支支吾吾道:“我......” 祁御站在一旁,眉心颦的更深了,最后看他模样,直接转身朝着外面道:“算了,王洪兴。” 之前带他的来的管事太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赶忙说:“陛下,老奴在呢。” 祁御说:“将之前的御膳房的吃食,都上一遍。” 王公公快速地:“是。” 一大桌子的菜摆在上面,岑溪抿了一下唇,祁御拉着他坐下:“想吃什么就吃。不合胃口将他们拉下去砍了。” 岑溪:“......” 他快速地挑了一个临近的菜,一边偷看祁御,一边快速地向嘴里扒拉。 “如何?”祁御问。 岑溪不敢说话,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祁御就将人拉下去砍了。他只能猛点头。 王公公站在一旁,看的有些汗流浃背,唯恐暴君会迁怒自己。 一直到岑溪吃完饭,他才快速的擦了擦汗。他可没有忘记上一个管事的太监怎么死的。 岑溪也觉得这是自己压力最大的一次吃饭。 祁御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喘口气,岑溪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系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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