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同居得这般自然,刘管家也毫无避讳,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瓶子,“这是离王命老奴交给世子的,既然你在,那就转交给你。” 鹿厌接过后,下意识打开嗅了嗅,“好香好甜,这是什么?” 像桃子的味道。 刘管家见他满脸单纯的询问,不免怀疑世子平日是否粗鲁了些,竟都未曾用上此物。 “此乃玉露膏。”刘管家有些难为情说,“作用、作用就是,反正就是夜里用的。” 鹿厌未曾听闻此物,虽然跟随师哥见识不少奇怪的药材,但还是初次听说玉露膏,秉着不懂就问的品行,他好奇求问:“只能夜里用?” 刘管家觉得这些话太为难老人家了,索性说:“老奴解释不来,不如你拿去问世子。” 鹿厌一听,权当认为谢时深见多识广,便应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儿问问,刘管家可还有事?” 刘管家站在门前踌躇半晌,又见谢时深还在浴室没出来,语重心长说道:“小鹿啊,无论如何,都要爱护自己身子的每一处,若有不适,也切莫委屈了自己。” 虽然鹿厌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乖乖颔首,当作是关心听完才将人送走。 关上门后,浴室传来出水声,他猜测谢时深应该快洗完了,便带着玉露膏往浴室去寻人。 当谢时深看到他捧着的东西后,脸色一沉,冷声问道:“谁给的?” 鹿厌将来龙去脉告知,还特意重复道:“刘管家说只能夜里用,所以现在要用吗?” 谢时深系衣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沉吟片刻,忽地反问道:“你想用?” 鹿厌拿着玉露膏在手,回想方才嗅的味道,似乎并无有害之物,猜测是疗养的补品之类,若是用了也无害,给世子先试试功效也无妨。 他愁眉道:“可我不懂此物作用何在,也不知该如何用。” 谢时深轻轻一笑,将玉露膏拿起,俯身朝他靠近,低声道:“现在还不是该用的时候。” 鹿厌看着他忽然靠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藏着调戏,一股不安自鹿厌心底油然而生,心跳也跟着加快,夹杂着紧张裹挟全身,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弹,感受着这阵不怀好意卷席而来。 “那好吧。”鹿厌带着局促胡乱回答,“那我再等等。” 谢时深失笑,用瓶子挑起他的下颌,逼着他和自己对视,“所以,你真的不清楚此乃何物?” 鹿厌被问得一头雾水,刚准备摇头,脑海里突然想到小说的桥段,恍然间记起这几日才看完的内容,里面似乎提到房事所用之物。 他的脑袋似被人偷袭般,抽走了所有的理智,只剩空白一片,脸颊伴随着真相而烧红,羞耻和难堪迅速沾满他的身躯。 尤其是方才的问话依稀还在耳畔,他的潜意识想要逃跑,可此时此刻,自己被谢时深目不转睛凝视着,他却又无法动弹,只能奔溃面对着一切。 显然他明白了玉露膏的作用,谢时深眼中含笑,温柔观察着他脸颊爬上红晕,唇边的笑意加深,语气带着几分逗弄,故意重复询问一遍。 “不如现在试试?”他调笑问道。 鹿厌感觉脑袋轰然炸开,吓得摇头加摆手,“不!不是!世子你听我解释!” 他边说边朝后退,想躲开谢时深的视线。 然而,他发现自己身在浴室,且不说这里无处可躲,甚至还充斥着令他不敢面对的回忆,那些让他感到羞耻的画面灌入脑袋,彻底迷失在原地。 谢时深一动不动站着,饶有兴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悄无声息将玉露膏收起。 直到鹿厌跑回了厢房,一股脑钻进被窝里躲着后,谢时深才慢条斯理地走来。 “好了。”谢时深落座榻边,看着角落蜷缩地一团被褥,担心他又被闷坏,“东西我扔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伸手摸了摸那团圆滚滚的被窝。 鹿厌躲在被褥里,听见他把东西扔掉后,纠结了片刻,才悄悄露出两只眼睛看向谢时深,小声问:“真的吗?” 谢时深不急不缓躺在榻上,侧身支着额角,似笑非笑看着他,“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不敢随意留着,省得被觉得我不够贴心。” 鹿厌愣了愣,整颗脑袋都探了出来,像汤圆露陷似的。 他想到那是杨承希送来的东西,若知晓被随意丢弃,不知是否会生气,他又有些懊恼说:“其实我不是,我就是没想到那是......” 谢时深并未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抬手轻轻拍了拍枕边,示意他睡过来。 鹿厌纠结少顷,最后披着被子慢慢爬过去,拽着被褥躺在他身边,却又不敢直视这双眼眸,生怕沦陷之际,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他不知谢时深去了梧桐院一事,却不可避免想到杨承希和谢允漫所言,虽然不能用玉露膏,可总不能每次都让谢时深憋着。 否则真的会被憋死吧? 鹿厌还在乱想着事情,那厢谢时深却惦记起那封书信。 谢时深用手为他掖了掖被子,打算先试探一番信中内容,“小鹿,过几日我可能不在,若你的师哥要来,恕我招待不周,你替我向他问好,顺便告诉他,你在明华居过得很好。” 鹿厌的思绪被他的话打断,转念想起师哥的书信,又得知谢时深很快要去冒险,神情严肃而紧张问:“世子......过几日便去?” 谢时深颔首,“虽然我很想陪你,但你若有了师哥相陪,也不必挂念我的死活。” 话虽如此,谢时深却时刻留意他的神色,想看看他是否会着急。 只见鹿厌掰着手指算了下,嘀咕道:“师哥好像过几日要抵达京都。” 谢时深蹙眉,“几日?” 鹿厌道:“三日。” 谢时深眉梢紧锁,心里盘算着把刺杀提前一事,绝不能让鹿厌和这位师哥独处。 很快,一个苦肉计浮现在谢时深的脑海里。
第76章 三日后, 天边刚见鱼肚白泛起,鹿厌从榻上猛然惊醒。 他快速往榻边看去,入眼看见谢时深熟睡的侧颜, 屋内一片深蓝,平缓的呼吸声落在耳畔, 伴随着谢时深翻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睁开,温柔而平静的眸光里倒映着鹿厌惊慌的神色。 谢时深抬手搭在他的脸颊上, 半眯着眼看着他,声音慵懒沙哑, “做噩梦了?” 鹿厌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后, 渐渐找回神智,随后轻轻点头, 却并未告诉他,这个噩梦和他有关。 梦里的谢时深去刺杀太子,失败后落水而亡,死不见尸,自己跳江找人,撕心裂肺地喊着谢时深,却无人回应,直到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脚踝,用力拽入江底。 谢时深安抚道:“梦是相反的, 别怕。” 但这样的安慰并未让鹿厌的焦虑消减,他抱紧自己的被褥, 视线紧随谢时深, 脸颊有意无意蹭着对方的掌心。 似是察觉他的不安,谢时深无奈叹了声, 将自己的被褥掀起,温声问道:“要进来吗?” 昏暗中,两人无声对望。 许是受了噩梦的折磨,又或者失去谢时深的感觉太真实,让鹿厌此刻恨不得感受他的存在。 鹿厌挪出被窝,慢慢钻进了谢时深的怀里。 谢时深见他弃掉被褥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牵了牵唇角,之后伸手将人抱在怀里,掌心轻抚着他的后背。 鹿厌虚虚握着双手叠在身前,想证实他的存在,小声轻唤道:“世子。” 谢时深阖眼应道:“嗯。” 鹿厌将额头抵在他的怀里,语气非常轻,“我能抱抱你吗?” 后背轻抚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听见了回答。 谢时深道:“只要你愿意。” 话音刚落,他的腰间一僵,纤细的手臂顺着他的腰搭了上来,小心翼翼环住他的身子,怀里的脑袋也悄悄钻进了些。 谢时深似乎明白他的焦虑,慢慢把他揽紧,把手臂给他枕着,彻底把人裹在怀中,给足了安全感。 “睡吧。”谢时深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鹿厌嗅到熟悉的清香萦,同时确认了谢时深的存在,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逐渐陷入沉睡中。 直到瓢泼大雨砸在屋檐上,他才迷迷糊糊起身伸了个懒腰,潜意识找谢时深的怀抱取暖,但下一刻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他猛然醒悟自己拒绝了谢时深的示爱,现在又上赶着往人家怀里钻,这不是欲擒故纵吗? 一道低声的哀嚎从被窝里传出,鹿厌抱着脑袋陷入痛苦的纠结中,心想他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得想办法戒掉谢时深。 思及此,鹿厌连忙从被窝起来,打算去梧桐院找杨承希他们支招。 结果院子空无一人,打听后才得知他们去了鸽子书楼。 鹿厌看了眼雷鸣交加的天色,偏头朝刘管家问道:“可要我去宫里接世子?” 刘管家顿了顿,回想今日世子出门所言,切勿告知小鹿这次刺杀的行踪,以免他思虑过度睡不好。 无奈下,刘管家只好编了个谎说:“陛下宣世子留宿宫中对弈,恐怕今日不必去接了。” 鹿厌得知谢时深今夜不归,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只要确定谢时深还未行动,他便能放心等着谢时深回来,毕竟今早的噩梦实在骇人。 他期待着师哥入京,打算索取些暗器给谢时深傍身。 “那我去一趟鸽子书楼。”鹿厌说着便撑伞,“我把小姐和承哥接回来。” 不料才跨出脚步,刘管家便喊道:“小鹿,顺便去一趟驿站,看看有没有风岐的家书。” 鹿厌应声后,在刘管家的叮嘱中跑向马车,命车夫先往驿站而去,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窄,他下车时竟见鹿凯迎面走来。 此前数次的相遇,鹿凯因他身边有人相助而退却,今日见他只身出现在此,难免又起歹心。 鹿厌原本打算视而不见,结果鹿凯带人将他堵在门口,叉着腰不让他进去。 “哟,这不是世子家的小侍从吗?”鹿凯站在众人前方,双手抱臂,仰着下颌睨着他,“今日怎么孤单一人出来了?还是在这狂风暴雨天。” 鹿厌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头疼,尤其自己最近为情所困,鹿凯的出现和添堵无异,心想赶紧打听正事便离开,实在不想被他们纠缠着。 他扫了眼四周绕着走的百姓,目光落在驿站的偏门,默不作声绕道而行,对鹿凯等人置之不理。 鹿凯先是一愣,随后给伙伴递眼色,众人连忙拔腿去追鹿厌。 不过鹿厌动作迅速,很快便打听到消息,驿站并无风歧的家书,倒是有一封来自师哥的书信。 鹿厌才将书信拿到手,欲检查之际,一只手突然出现把书信夺走。 他立即抬手去抢,结果左右手臂被两个人锁住,让他一时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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