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谢时深养尊处优,而忘记他能在军营叱咤,竟信了手疼的话,迟钝拾起谢时深的手指,递到唇边乖巧呼了呼。 “啪嗒”一声,谢时深手里的锦帕落在地上,他的视线落在鹿厌起伏的嘴唇上,平静的内心被瞬间搅翻,只见他的指尖舒展,忽地捏住鹿厌的下颌。 身影快速将鹿厌覆盖,眨眼他便被谢时深弯腰吻住。 这个吻是强势有力,不过片刻鹿厌感觉嘴唇全麻,终于记起要推开谢时深,可他的手才举起,手腕立刻被谢时深扣住反剪至身后。 谢时深单手扣着他的手和腰,将人裹挟上了床榻,把鹿厌按在腿上坐着,掌心扣着他的脑袋,稍微让他松了口气,转而温柔攻占这抹饱满盈润的唇舌。 那唇极其柔软,带着微微的颤动,反噬贴合着他深入侵占的舌,笨拙地回应着。 鹿厌只觉自己的脑袋格外的昏沉,耳畔交织的呼吸渐渐沉重,唯有唇畔的灼热极为清晰,他一时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潮闷的夏雨日,身上披着了细蒙的雨,扑面的热与湿沉让他难耐起来。 这样陌生怪异的感官持续在身体里,如烤灼起来的火,零星点点却又不燃得爆烈,折磨至极,鹿厌不由想要逃。 腕处被紧紧箍住的手蓦地一松,鹿厌双手被解放的瞬间,身子还挂在谢时深的身上,他下意识抬起手推开谢时深,可他的脑袋昏沉,手脚脱力,所有动作更像撒娇。 这次谢时深甘愿被他推开,抵在胸膛的双手软绵无力,惊恐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盯着谢时深,蓬松的脑袋看起来像只毛茸茸的小兽,可爱得叫人忍不住欺负。 谢时深哑着嗓子问:“好了吗?” 鹿厌懵着脸,嘴唇发麻道:“什么?” 谢时深唇边勾着笑,“那我继续了。” 他很有风度提醒了句,扣在鹿厌后脑勺的手收紧,再次仰着头吻住了鹿厌。 (shen)后来的吻不再如初时(he)那般占有欲极强,吮吸轻柔而缓慢,(bie)更像是悄无声息的邀请,(suo)引诱着鹿厌主动攀上双手,(le)倒在他的怀里接受这场掠夺。 鹿厌浑身麻木,无力反抗挣扎,双眼空洞无神,努力吸收着新鲜空气,转眼又迎接着谢时深的索吻。 他快被谢时深吸死了。 衣袍已褪去大半,鹿厌在空气中瑟瑟发抖,谢时深的手慢慢离开,将弄脏的衣袍丢出床榻。 方才谢时深担心他着凉,早已将床帏落下,床榻一方天地被急速高涨的温度灌满,而鹿厌依旧坐在他的身上,发泄后虚弱无力倒在他的颈窝,看似亲密无间黏在他的怀里。 “世子......”鹿厌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喊了声,“饶了我,好不好?” 昏暗中,谢时深暗藏情欲的眸光锁在他的身上,仔细扫过每一处,感受着他的身子在手里发烫,听着耳边助兴的求饶,险些失去了理智,想要将人翻身压下,彻底夺走他的所有。 谢时深极力克制着冲动,声音喑哑说道:“好,可我的手受伤了,你帮帮我好吗?” 说话间,他将鹿厌搭在肩上的手取下,悄然无息落在两人之间。 鹿厌感觉掌心发烫,赫然惊醒想要松开,结果被谢时深按着不许放手。 他怎么可以让自己抓这个! 谢时深虚虚抱着他,附耳低语道:“你看,它多难受。” 鹿厌满脸通红,脸颊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欲哭无泪求道:“世子,我、我不会......” 岂料谢时深却道:“可我的手有伤口,感染了如何是好。” 鹿厌脑袋一片混乱,全身羞红,尽管崩溃却还是无法反驳,僵硬地跟随谢时深的动作,颤抖操作着一切。 他声音颤抖哭饶道:“世子,求你别这样......” 谢时深吻了吻他侧颈烧红的皮肤,引导着他手心规律,轻声安抚道:“没事,我会教你。” 鹿厌难堪埋在他的颈窝,羞耻心在他身体里爆炸,导致呼吸渐渐紊乱,细微的哭腔里带着抗拒。 “世子......”他声若蚊蝇唤道,“......手好疼。” 他想要忽略耳边粗重的呼吸,可无济于事,谢时深就像是故意为之,咬着他敏感的耳朵,毫无保留倾吐所有情绪。 其实鹿厌喜欢听他的声音,却又不敢承认,只能闭着眼,尽量不透露更多内心想法,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的羞耻,脸颊的温度疯狂升腾。 鹿厌小声叫嚣着手疼一事,谢时深听见了。 手里的动作全部停下,他仿佛真的要饶过鹿厌了。 正当鹿厌犹疑着睁开眼,耳边却传来谢时深颇为委屈的声音。 “你忍心把我憋坏吗?”
第78章 话音刚落, 鹿厌猛然愣住,脑海中闪过在梧桐院斗地主当日,杨承希他们曾说起的话。 与此同时, 他回想过去数次的肌肤之亲,皆是谢时深为他解决。 而谢时深却从未要求他付出什么。 鹿厌的思绪飘到小说里, 找到小说里那些助兴的行为描述,莫名起了一丝念头,紧跟着双手也微微颤抖, 尝试着方才所学的动作。 总不能让谢时深憋死吧。 毕竟憋着有多难受,自己作为男子又何尝不懂。 思来想去, 他咬了咬牙, 随后用力埋头在谢时深怀里,掌心倏地收紧, 学习着谢时深所教,不顾一切操作着。 殊不知,谢时深被他的举动刺激得头皮发麻,方才装模作样的喘气突然变得真情实意,让鹿厌听得愈发羞耻,心跳加快。 半晌后,一切的汹涌归于平静,檐下滴水声混杂着起伏不平的呼吸声,渐渐充斥在这座木屋里。 谢时深慢慢调理好气息, 额角布满细密汗水,发现怀里人迟迟不敢抬头, 他轻笑一声, 扣住鹿厌泥泞不堪的手指,抱着他朝浴室而去。 清理之际, 鹿厌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若非碰水时掌心发疼,他恐怕今后都没有直视谢时深的勇气了。 谢时深看着他磨破的掌心,擦拭干净后带去上药,两人坐在贵妃榻上,依旧默不作声。 直到上完药后,谢时深才道:“先睡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点回来陪你。” 鹿厌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的羞耻里,此刻听说他有事缠身,忽然想起柳六负伤的模样,顿时把手疼一事抛掷脑后,神情恐慌看着他。 “世子......”鹿厌用没受伤的手拽了下他的衣袍,“难道今夜还要行动?” 谢时深弯腰把地上的衣物收拾好,顺手捡到一枚药瓶,猜想应该是鹿厌听闻受伤后带来,闻声便给鹿厌递过去。 他温声笑道:“行动已经结束了。” 鹿厌接过药瓶的手顿住,不可思议看着他,“......结束了?” 谢时深捋顺他蓬松的发丝,敛起眼中的笑意,平静道:“杨祈修溺水而亡了。” 鹿厌惊得骤然握紧手里的药瓶,未料事情竟解决得如此快,不由为此感到心惊肉跳,几次张嘴却还是欲言又止,终究没能开口询问。 谢时深察觉他情绪里的惧怕,缓缓弯腰靠近他,拨开他额前挡住眼角的碎发,注视着问道:“小鹿,害怕吗?” 闻言,鹿厌抬眼和他对视,犹豫须臾后摇头,坚定说道:“世子,我相信你。” 话落,谢时深沉默凝视他片刻,唇角牵出一抹笑,烛光之下,毫无波澜的眼眸褪去伪装,流露出对心上人的温柔和偏爱。 谢时深轻轻捏着他的脸颊,轻声问道:“你可想知晓今夜发生何事?” 只见鹿厌点了点头,满眼好奇和期待看着他,静等他告诉自己一切。 但谢时深却故意道:“告诉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鹿厌依旧乖巧点头,“世子你说。” 谢时深俯身过去,将他的脸颊拉近眼前,似笑非笑问道:“为何得知我受伤后,要如此急匆匆赶来?” 鹿厌一听,迟疑少顷,先是不解他此言之意,仔细想了想,后知后觉明白他又在试探自己的心意。 刹那间,鹿厌连忙挣开他的手,结果脸颊被捏得更紧了。 鹿厌心慌了,至于为何赶来,他心知肚明,若非喜欢,今夜的种种迹象又该如何解释清楚。 可这样的心意不能表明,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即便死了个杨祈修,未来梁朝也会有下一个杨祈修出现,倘若谢时深将来登上高位,他们也无法光明正大并肩,这段感情只会是绊脚石。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 鹿厌垂下眼帘,乌睫将他的愁绪遮挡,声音掩不住失落道:“我不想说。” 谢时深听着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未继续纠缠下去,而是静静端详片刻后松开,无奈轻叹一口气,任由那阵莫名的挫败感侵蚀内心。 他从贵妃榻上起身,揉了揉鹿厌垂落的脑袋,声音依旧温和说道:“睡吧,我去去便回。” 说罢,他转身去取衣袍,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鹿厌朝他走去,低头把药瓶强行塞给他,“求世子将此物带上。” 谢时深拿起被他握得发暖的药瓶,颔首道:“好,我必定贴身带着。” 鹿厌松了口气,悄悄抬首看他,认真说道:“此物乃师哥所炼,危在旦夕之际能救人一命,希望世子永远都用不上。” 怎料此言一出,谢时深嘴角的笑趋平,尤其是听见“师哥”二字后,心里暗斥自己一句该死。 可他无法轻易拒绝,因为这是鹿厌的心意,尤其在如此认真叮嘱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抵抗鹿厌的关心。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比那个师哥重要。 思前想后,谢时深强颜欢笑接纳了药瓶,朝他走近半步,抬手拨开他脸上的褐发,低声问道:“我今晚可以睡榻上吗?” 话落,鹿厌蓦然一惊,脸颊泛红,余光悄悄看了圈木屋,发现能睡的也只有这张床榻,沉思半晌选择点头。 谢时深眼中带了点点笑意,像是被哄好了,随后又揉了下他的脑袋,转身离开厢房。 目送谢时深离开后,鹿厌低头看了看自己敷药的掌心,脑袋猛地一热,倏然将手收紧,马不停蹄爬回去榻上,蒙头盖上被褥,试图忘记今夜发生的一切。 可奈何一闭上眼,他的眼前就浮现出所有画面,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等他呵欠连天,眼角都沾湿了,却还是不见谢时深回来,不仅因为担心,更多的是同床的紧张。 其实他做好了准备,虽然过去他们睡在一起,但两人各自一张被褥,极少有这样的共用被褥之时。 眼下他还暖好了被窝,紧张等待间,内心还带着几分期待。 不过紧张归紧张,当鹿厌真的困到睁不开眼时,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顷长的身影慢慢在他身后拉长,直到他坐在床榻上,在昏暗的深夜中专注凝望熟睡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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