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弃目视远方,远处群山叠嶂,满眼苍翠。 “嗳......” “你真的生气啦!”徐知忌拿手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臂,男人依旧没看他,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今日换了旁人,你也会这么奋不顾身的相救吗?” “会!” 丁弃答的干脆极了。 “哼!”徐知忌哼了一声,直接越过他,朝着马儿走去,翻身上马后朝着远处疾驰而去,魏铭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将军。 “咋了?你惹他生气了?”
第二十九章 、丁弃,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咋了?你惹他生气了?” 魏铭一点看好戏的样子,丁弃瞪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解。 他说错话了? 自打今日见面,他说的话屈指可数,哪里就惹到徐知忌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望了一眼魏铭,将压在心中的疑问又吞了回去。 一个跟他一样的单身汉子,料想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打了个唿哨,马儿跑了过来,丁弃翻身上马,朝着徐知忌追了过去。 春风醉人,恣意畅快。 风卷起了男人的衣衫,扬起了他的长发,离的近了,甚至可以闻到从男人身上吹过来的淡淡的冷冽香味,不似一般脂粉的香味,味很轻,闻起来让人舒心。 丁弃一言不发的跟在徐知忌的身后。 徐知忌跑了一段,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吁”了一声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自顾自的道:“今日过足了瘾,不想骑了。” 丁弃也下了马,与他并绺而行。 男人依旧不说话。 已至晌午时分,太阳渐渐毒了起来,徐知忌故意不去看他,只不时拿余光瞥上一眼。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希望他在他的心目中有那么一丁点不同。 丁弃感官敏锐,再察觉到身旁男人再次投来可以刀人的目光时,他开口问道:“刚才王爷为何突然生气了?” “你不知?” 徐知忌停下脚步,微微仰着他,看住了他。 男人一脸真诚的等待他解惑释疑,徐知忌深吸了几口气,心中默念都是自己选择的人,都是自己选择的路,认了吧。 “刚才我问你若是换了其他人你也会这么义无反顾的相救吗?你怎么答的?” “会!” 丁弃满脑子的疑问,这个回答有问题吗? 难道要他回答不会,见死不救吗? 徐知忌叹了口气,伸出细长的食指在男人的额角上轻点了一下,“难怪没人看得上你,真是个呆子。” 丁弃皱着眉头等他的答案。 “你要注意回答的方式。即便是回答会,也要略微有些犹疑,最好再补上一句,但是......” “但是......什么?” 丁弃被他弄糊涂了,徐知忌翻了个白眼,“但是的意义在于转折,与突出我与旁人的不同,会让听的人觉得自己特殊的,被珍重的,至于说什么,倒也没定准,比如但是救别人只是顺手而为,而救你,是因为我担心你,记得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要配上神情的凝望。” “哦......” 丁弃“哦”了一声,依旧一脸茫然。 这有区别吗? 简直是多此一举,废话连篇,没话找话。 徐知忌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丁弃,你怎么这么可爱的呀......” 丁弃:“!!!” 别人评价他都是勇猛威武,强壮高大,徐知忌居然说他可爱。 他可爱吗? 哪里可爱了? 魏铭远远就听到了徐知忌咯咯的笑声,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道:“哟,这么快就哄好了啊。”看来他家将军哄人还是有一手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简直是深藏不露,等有机会他要好好讨教几招。 既要郊游,徐知忌便早早做了准备。 待魏铭看到树荫下,那摆放整齐的各类糕点美食,嘴巴都快张的能塞下鸽子蛋了,“我的天爷呀,这哪儿是来郊游的,这是来享福的吧。” 他们行军打仗,向来都是枕着石头就睡,渴了就喝雪水或是山泉水,饿了就吃两口硬的能磕掉牙的馕饼,何曾有这样精细的时候。 铁炉是一早就备好了,正烤着鹿肉,鹿肉被烤至金黄,正“滋滋”的冒着油,撒上些调料,香味远飘千里。 魏铭咂摸着嘴巴,趁着双喜不注意的时候,拿起铁签子一撸到底,烫的他直吸溜嘴,可又舍不得将口中的美味给吐掉。 “还没烤熟呢,馋嘴猫似的偷食,小心吃了生肉,回头闹肚子。” 魏铭三口两口将鹿肉吃下,拍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这可是铁胃,吃不坏的,只刚才吃的太急,还没尝出味来,你再给我一串呗。” 双喜被他给逗乐了,又给了他几串。 只他故意使了促狭,多放了些辣椒面,辣的魏铭直吐舌头,满地跑着要找水喝。 相较于魏铭的狼狈,徐知忌要优雅的多,他坐在树荫下的竹编躺椅里,偶尔喝上一口果酒,姿态优雅闲适,有细碎的日光落在他的脸上。 丁弃觉得小杌子坐着不舒服,索性就坐在了地上。 双喜将烤好的鹿肉送了来,徐知忌拿了一串,剩下的全给了丁弃。 肉串精巧,丁弃嫌一根一根吃麻烦,直接几根并在一起吃,只眨眼的功夫盘子里的鹿肉就没了,而徐知忌才刚刚吃完第一口。 男人吃的很文雅,小口小口的嚼着,偶尔眯起眼睛,口中发出一道满足的喟叹。 那声音像是小奶猫似的,软软糯糯的挠在人的心尖。 “味道如何?” 徐知忌见盘子空了,又让人多烤了些送来。 “不错,就是肉切的太小了,吃起来不过瘾,我们在边地时,也时常烤肉,只都是整只整只的烤,等烤熟了,就拿刀片着肉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丁弃难得说的多了些,连表情都柔了几分。 午后,时光静谧。 徐知忌晃着竹椅小憩,偶尔跟丁弃说上两句话。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睡眼惺忪的四下看了看,见丁弃坐在树根下看着远方发呆,心里莫名有一种安定感和满足感。 “抱歉,白白浪费了你一下午的时间。” 丁弃摇头。 在边地的时候他总有忙不完的事,练兵,种地,巡防,打仗,每一日都过的充足,神经也紧绷着,回到京城也是,可刚才看着徐知忌的睡颜,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 蓝天白云,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有一种久违的放松的感觉。 正说着话,夕阳落下,将半边的天都染成了血红的颜色,远处的树林里群鸟乱飞,大群的动物四下逃窜了出来,甚至连草地上都冒出了许多老鼠和蛇。 徐知忌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好了!”
第三十章 、揍人的时候更方便 残阳如血,层层叠叠的堆在天边,煞是好看。 丁弃第一次在徐知忌的脸上看到如此郑重的神色,他目色痴痴的盯着西边,目光越过起伏的群山,甚至越过了那火红的云层,落在了不知名处。 一切都从那场灾难开始,走向了难以预料的路。 承安元年,春末夏初,突发地动,京郊几个县损失严重,房屋倒塌无数,死伤者不计其数,地动发生之后又有数十次余震,后面又是连绵半个月的大雨。 春种尽数没了,更别提因为救助不及时而引发的瘟疫。 彼时的他一心想赈灾救人,好安抚民心,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等到五月末的时候,流民暴乱,这其中自然有齐王、陈王等在幕后做推手,以星星之火,迅速发展成了燎原之势。 更有谣言传出说承安帝乃是天降灾星,需得杀之祭天,方可平息天怒。 徐知忌耗尽所有心力,先是死死守住城门,后又死死苦守宫门,硬是以一己之力抗到了丁弃从边地赶回来救援,宫门打开的瞬间,他只觉头重脚轻,模糊间看到了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他太累了。 “天有异象,蛇虫乱走,这是地动前的征兆。”徐知忌面色一凛,“丁弃,京城交给你了。”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丁弃似乎猜到他想要干什么,“还是我去吧。” 徐知忌摇头,“别小看我,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能坚持,有你在京城我才安心,且你不光要守着京城,不许它乱,也要做好后勤准备,集合全京城的郎中,另外看管好药材,米粮等一律不许涨价,户部,工部那边务必要给我打通了,我在外面要什么,你有把握能第一时间送到吗?” 他说的又急又快,末了冲着丁弃挑了挑下巴。 “能!” 丁弃有些好奇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何反应会这么迅速,“你确定真有地动?” 徐知忌看住了他,缓缓开了口。 “确定。”他一只手抓住了缰绳,“我把双喜留给你,他跟在我身边多年,对京中事务最是熟悉,有拿不准的可与他商量。” 丁弃答了好。 徐知忌又道:“你把魏铭给我!” 魏铭看了一眼丁弃,见他点头,便也翻身上马到了徐知忌的身后。许是刚才太过严肃,临分别前徐知忌冲着丁弃笑了笑。 “魏铭长的凶,有他在可以省去我不少事。” 丁弃难得咧了咧嘴。 魏铭:“???” 他再凶能有他家将军凶?要知道在边地谁人不知镇远大将军是能治小儿啼哭的主,死在他刀下的人成千上万呢。 话音落,人影已消失在天尽头。 树荫下的竹椅尚在摇动,丁弃摸了摸鼻尖,他愈发看不透徐知忌了,前一刻还优哉游哉的躺在那儿,下一刻就战意满满,骑马而去。 “咱们也回吧。” 丁弃上了马,双喜沉着脸随后跟上,“先去护城军那儿吧。” 丁弃顿了一下。 “苏猛是你们的人?” 双喜点头,“暗地里是,所以明面上将军只装不知,该动手就动手。” 丁弃了然。 两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丁弃寒着一张脸,一进护城军的大门见着苏猛就是一通老拳,苏猛一个不察挨了打,反应过来后,也来了脾气,两人就真的当街打了起来。 丁弃久经沙场,打法悍猛无比,每一拳每一脚都用了死力,直砸的苏猛双手双脚发麻,不住的往后退,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丁弃不愿再浪费时间,直接一拳砸在了苏猛的胸口上。 “咔擦!” 一道令人的牙酸声响起,苏猛已经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后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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