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清源咧嘴笑着,“皇上放心。先帝慧眼识珠,知道摄政王最重君臣礼法,他自然会尽心竭力辅助皇上的,至于皇上嘛,您是九五之尊,是大渝最尊贵的人,您不必担心谁人喜欢或是不喜欢你,您要的是万民臣服。” 承安帝似懂非懂。 “那朕还要防着王叔和镇远将军吗?” 康清源点头,“权衡之术,乃是帝王手段,等以后皇上慢慢自会明白的。” 承安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学习处理政务。 同一时刻,京郊。 丁弃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门外的官道旁等着,魏铭没耐心,等了片刻自说自话道:“王爷怕不是降服不了那宝马,现如今躲在家里不好意思出门吧。” 话音刚落,城门处一道疾影飞驰而来。 通体雪白的宝马上男人一袭暗红衣裳格外显眼,男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持着马鞭,背微微弓着,姿态潇洒飘逸,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他抬了抬下巴,“抱歉,为了点朝堂上的事,让你们久等了。” 男人肤白如雪,笑颜如花,一双眼眸似是含着秋水,有着明亮的水光,许是心情好,连带着精神头十足,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病态。 会不会骑马,端看骑马的姿势便可知一二。 魏铭自觉失言,于是紧闭了嘴巴。 “不想王爷骑术如此精湛,方才我手下还担心您降服不了这烈马。”丁弃说的自然,在他身侧的魏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情这是拿他做话头啊。 徐知忌冲着魏铭挑了挑眉。 “本王虽没上过战场,可却也有一颗热血之心,唯有偶尔策马,以解心中忧闷,魏副将,敢不敢同本王比一比?” 魏铭脖子一僵,下意识脱口而出就要说敢,奈何丁弃给他递了个眼色,他只得将到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徐知忌人精似的,乜了一眼丁弃。 “我知你担心什么,难得今日我兴致高,无论你说什么,这比赛我是比定了!”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男人鬓边的碎发,明晃晃的日光照着男人生机勃勃的脸上,意气风发,丁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 “点到为止。” 徐知忌“哼”了一声,“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可别小瞧了我。”说完又定定的看住了丁弃,笑的一脸明媚,“若是我赢了,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男人笑的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丁弃虽知道,可却忍不住拒绝,答了声好,后又觉得不妥,补了一句。 “不能是有违道义的事。” 徐知忌夹着马腹,跟魏铭并头而行,跟着举起手中的缰绳,指着前面山头的方向。 “谁先到山脚下,谁赢。” 魏铭朗声道好。 一声令下,两匹马犹如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出,马蹄带起了阵阵的尘烟。 魏铭自觉在边地历练多年,起初自然抱着要让一让徐知忌,别让人输的太难看的想法,可刚骑了二里地,他就觉察出不对劲来,徐知忌骑术相当不错,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已经甩开他一段距离了。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风里有青草的味道。 天大地大,无比畅快。 魏铭察觉出不对劲,也卯足了劲追了上去。 比赛的硝烟味渐渐浓了起来,丁弃见两人一前以后胶着着,到底是放心不下,于是也跟了上去。徐知忌身子弱,不像他们禁得起摔打,若是摔着了,他可没人赔给承安帝。 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坪上,马儿疾驰而过。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了,魏铭还稍稍落后一点,他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了马背上,这一趟要是输了,他以后还如何见人? 徐知忌瞥见了紧紧跟在他身侧的丁弃。 男人骑着黑马,着黑衣,面容冷峻,一颗心似是掉进蜜罐子里似的,从口甜到心里。 丁弃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男人冲着他嫣然一笑,眉眼弯弯,眸子里似乎带着些得逞的小得意,他原以为男人是因为要夺得第一,所以才如此得意的,可下一刻却吓的他出了一声冷汗。 只见男人手上的缰绳不知何时脱了手,因着速度太快,男人的身子一歪,直直的就要坠下马去。 丁弃反应极快,整个人纵跃而起,脚尖点在马背上,一个借力,直接飞身过去,将人紧紧的搂进了怀里,跟着两人就跟车轱辘似的,抱在一起滚下坡去。 一直滚了很远才堪堪停了下来。 徐知忌觉得头有点晕,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都有了重影,他咧嘴笑着,丁弃也不知他在傻乐什么,正要开口问呢,有两瓣凉凉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 一触即松开。 丁弃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虎着一张脸吼道:“徐知忌,你找死吗?” 徐知忌被骂也不恼,只是歪在男人的怀里傻笑。 “第一哪有你重要啊!”
第二十八章 、好好说话,别乱吐气 “第一哪有你重要啊!” 风轻轻,语柔柔,连带着日光都没那么刺眼了,因为事出突然,丁弃怕徐知忌摔出个好歹,所以一双铁臂死死的将人护在怀里。 以至于两人都停止翻滚了,丁弃都没来得及撤回双手。 四目相对。 徐知忌的眉眼弯弯,嘴角高高翘起,而丁弃则黑着一张脸,横竖这人是打不得的,他正琢磨着该怎么骂怀中之人,后面追上来的魏铭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边跑边喊,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比赛前丁弃已经叮嘱他了,千万不能让徐知忌受伤,可他那该死的胜负欲,一到了赛场上便忘乎所以了。 要不是他紧追在徐知忌身后,想必男人也不会摔下马去。 他的小腿肚子直打着颤,只在心里念阿弥陀佛,祈祷徐知忌千万别受伤,否则他这一顿骂是跑不掉了,更有甚者会被直接撵回边地去。 “还不松手吗?” 徐知忌轻笑一声,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丁弃撇开了目光,这人就不知道怕吗?居然还有心思嬉皮笑脸的逗他,甚至还...... 亲他。 刚刚那一点点略带着柔软和湿润的触碰,仿佛是他的幻觉,他的喉头滚动了下,缓缓松开了手,“受伤了吗?” 徐知忌摇头,晃了晃胳膊,又踢了踢腿。 “你刚刚救我救的很及时,又抱我抱的很紧,除了头有些晕眩,一点伤都没有。”刚说着话,人就朝着前头栽了下去,好在丁弃眼明手快的将人扶住了。 “才将滚下马,不能有剧烈的动作。” 魏铭到了跟前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徐知忌虚虚的靠在男人的肩头,而丁弃的大掌则放在男人瘦削的背上,姿态亲昵无比。 简直没眼看了。 魏铭一时不知该上前去打招呼,还是蒙着双眼等在原地。 “一会儿回去,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男人靠在他肩头,也不知是不是晕的厉害,丁弃也不敢贸然将人推开,只偏过头,将怒气撒在魏铭身上。 “啊?” 二十军棍下去,他一个月就别下床了,魏铭苦着一张脸,求助似的看向徐知忌,“王爷,我错了!” “王爷骑术精湛,我实在不该逞一时之勇妄图跟您比个高低,都是我错,您......” 徐知忌撑开了眸子,朝着他眨了眨眼。 魏铭:“???” 几个意思? “这一回算我输了,您第一,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属下甘拜下风。”为表诚意,他还单膝跪下,拱手垂头的行了大礼,以示自己真心拜服。 徐知忌原本还以为这人是个聪明人,知道丁弃刚正不阿,所以才转而求他,也算是求到点子上去了,谁知后一句就是“算他输了”。 什么叫“算他输了”? 他撑着男人结实的肩头,“勉强”站直了身子,“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本王又不是输不起,今儿本王失手,你赢了。” 魏铭抬头看了看丁弃。 见丁弃沉着脸,他也不敢接话。 徐知忌又看向了丁弃,“比赛难免会出意外,我既应下了,就不能反悔,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回吧。你若是不饶他,就是诚心看不起我,不拿我当个男人看。” 他吊着眉梢斜睨着男人。 不是男人,那是什么?反正是算不得女人,虽然徐知忌的身材清瘦,样貌也出挑,可说破大天去也是个男人。好在人没受伤,既然原主都不计较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丁弃粗声道:“还不谢过王爷!” 魏铭心下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拱手,“多谢王爷!”说着就要去扶徐知忌,徐知忌不着痕迹的往丁弃身边靠了靠,“我头还有点晕,你扶着我点。” 男人开了口,丁弃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手不知该搭在男人肩上还是落在腰上,最终只虚虚的绕过男人的后背,搭在男人的手臂上。 “到底是王爷,我们将军从来说一不二,决定的事从不改口的,这一回要不是王爷求情,我这屁股就要开花了,可见王爷在我们将军心里的分量绝对不一般。” 魏铭絮絮叨叨的说着。 丁弃:“!!!” 他有点后悔收回刚才二十军棍的命令了。 徐知忌却听的高兴,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男人的手臂上,他轻笑着说道:“你这属下很有眼力劲,比你会说话多了。” 丁弃看向魏铭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徐知忌说着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又特意贴在了男人的耳边,是以魏铭没听到,可他只落后两人半个身位,眼睛余光瞄到的,那就是两人在咬耳朵。 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他这个外人的情况下。 魏铭不由咋舌。 他跟在丁弃身边多年,从来没见他家将军跟谁这么亲密过? 气息拂在耳后有些痒,丁弃微微皱起眉头,“好好说话,别乱吐气!”他的耳根滚烫,语气也有些严厉,这一回身旁的人没回嘴,而是乖巧的“哦”了一声。 简直太肉麻了。 魏铭有些呆不下去了,说了一声去照顾马儿,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丁弃扶着他慢慢的走着,脚下是青草,头顶是蓝天,清风徐徐而来,带着花草的香气。 徐知忌抿着嘴偷笑,“我要是不说话,你是打算搂着我一直走下去吗?”丁弃偏头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才知上当受骗了,他颇有些无力感,收回了手,并不答话。 “丁弃,有机会你带我去一趟边地吧,我想看看这些年你待的地方,书上说西北多荒漠,延绵无际,壮阔无比,只是书上看来终觉浅,不及亲眼所见,亲身感受。” 丁弃薄唇紧抿。 “我骑术还可以吧,没有给你丢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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