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阿修正好从城门口那边过来,见到方问黎心道不好。 “主子,人辰时刚过就进城,往这条路来的。” “找!” …… 县衙。 赵绮的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又重新添了摆件。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阳光透过窗落进来,赵绮摊开手,晃动着金光。 “如何了?” “抓到了。”一男子立在屋外答。 “那为何不动手。” “小姐,好歹一条人命。他非奴籍,若就这般‘失踪’……到时候闹起来,方家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绮拎起茶盏砸过去。 “用得着你教!” 她咬紧牙,不甘心道:“那就给他灌了药扔柳街去。我倒要看看,失了身的哥儿,他还能娶!” “是。” 男人退下,屋里的赵绮对着镜子细细打扮。 经此一事,她不能再等。方问黎她必须弄到手。 * 陶青鱼醒来的时候,身上绵软无力。 他想起自己在进福巷给人让路,结果转头就被捂了嘴巴不省人事。 现在算是知道了,在这个非法治社会,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谨慎。 他爬起来,环顾四周。 这屋子,像县里的家宅。四周门窗紧闭,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陶青鱼抿唇,悄悄爬起来。 阳光透窗而过,斜着的光线中灰尘飘动。是个空置有一段时间的屋子。 这屋里空荡荡的没地儿可躲,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发现外面紧锁着。 走不通,也跑不了。 陶青鱼心上一沉。 忽的,外面有人声。陶青鱼嗅着嘴里的铁锈味儿,疾步走到门后。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陶青鱼指甲紧扣掌心。 “人呢?” 来人转身,他伸腿下了死劲儿踹中人。没想到后头还有两个,进来便反绞着他双手压在背后。 “嘶——”被踹了的男人痛苦捂着膝头。 看着陶青鱼,他怒而扬手。 啪的一声,陶青鱼被扇了巴掌在脸上。 用劲儿之大,陶青鱼脑子空白一瞬,接着是嗡嗡耳鸣。 陶青鱼使劲儿挣扎,可来人只捏着他嘴巴将东西往他嘴里一灌。 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陶青鱼惊恐睁大眼,脚下蹬着地板摇头躲避,却被迫捏着喉咙咽下。 “呸!” “他娘的!带走。” 嘴巴被堵住,陶青鱼眼角析出泪花。他被装入木桶中,看那光亮一点一点散去,眼里闪过绝望。 “唔唔唔……” 爹,小爹爹…… 怎么办。 后颈一疼,他又晕了过去。 * 柳街。 鸣水县的烟花之地,遍地的青楼娼馆。日夜笙箫,紫醉金迷,连街道上都是香风阵阵。 送水的水桶车来往,带个人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鸣水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方问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日光刺目,让人晕眩不已。 找了这么久,可还是不见哥儿踪影。 小鱼…… 陶青鱼。 方问黎目眦尽裂,人在疯癫的边缘。 “主子!柳街有消息!” * 鸳鸯楼。 二楼厢房,风娘瞧着那床上脸色泛红的哥儿。她轻笑一声,风情万种地靠在桌上轻扇着扇子道: “我说,这哥儿年纪不小,你还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 “十两,爱要不要。” 男人搓着手笑道:“风娘,你瞧瞧这脸,养养定能媲美你鸳鸯楼的头牌。” “呵,头牌?” 风娘扇子一和,直起身道:“风娘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难不成还不会看人。十两,没得商量。” “再加点!”男子着急,不安地走动。 风娘走到床边,扇子在哥儿脸上拂了拂。“再加啊……哟,人怕是都要废了。” 陶青鱼被脸上的触感惊扰。 他迷迷糊糊醒来,只觉身上热得厉害,像岩浆烧灼。让他恨不能扒掉一身皮。 好难受…… 小爹爹,呜……我好难受啊。 嘭—— 门骤然被踢开。 房门内的人一惊,风娘眼珠一动看向来人。“……这不是方夫子。” 找到鸳鸯楼的那一刹那,方问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痛恨。 刚刚还在讨价还价的男人看见方问黎的那一瞬间,立马转身往外跑。 阿修堵着门,一脚给他踢到了一旁。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 “啊!!!!” 他利索地给人手脚卸了,扯了一旁的飘带拧紧将人绑好。 阿修笑着,但眼里没半点笑意。他重重拍着男人扭曲的手道:“趁着还有时间,你最好想想怎么死舒服点儿。” 男人惊恐,瞬间嚎道:“不是我,我也是听上头的命令!” “饶命,饶命啊!” 屋里。 陶青鱼已经神志不清。 “小鱼。”方问黎看着床上完好无损的人,心尖一颤。 他将陶青鱼手脚解绑。 人刚抱起,哥儿直接像八爪鱼一样缠抱上来。 “小鱼?”方问黎呆住,心脏砰砰直跳。 刚刚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男人此时像个纯情的少年郎,手脚不知往何处放。 凤娘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弯眼只觉好笑。 陶青鱼脸颊贴着男人脖颈,轻轻蹭过,那截肌肤像细腻的绸缎般丝滑。 “呼……”他喟叹眯眼。 方问黎护食一般紧搂着人,容着哥儿在脖子上乱蹭。 凤眸黑漆漆的,盯着站在一旁笑着的风娘。“出去。” 风娘道:“要不是老娘,你相好就没了。” 热,还热…… 陶青鱼哼唧,眼睛被烧得水汪汪的,通红。 方问黎:“小鱼……” “热!” 陶青鱼忽然撕扯方问黎的衣服,滚烫的脸往他颈子上拱。 方问黎从后怕中抽神,摸着滚烫的身子眸色骤沉。 风娘扭着腰,风情万种,慢悠悠笑道:“哦,忘了说一声,你相好被下了药,再不解人会伤了根子。” 方问黎手臂一紧。 陶青鱼痛呼。 “小鱼,没事。”他横抱起人就要走。 陶青鱼挣扎,他呜咽:“不舒服,不舒服……呜……” 哥儿眼角溢出泪,方问黎看得心绞痛,只能紧紧禁锢着他的腰。 “解药!” 风娘:“没有。” “又不是我下的药。” 阿修拎起绑着的人:“解药!” “春药,哪、哪里来的解药。” “反正你俩都要成亲了,你帮帮忙嘛。”风娘看好戏道。 话没说完,眼前一阵风闪过。 风娘无趣一叹。 可惜了。 方夫子的好戏可不多见。
第41章 进福巷。 方问黎快速将人转移到自己的卧房。 陶青鱼难受得脑袋往方问黎的肩膀上撞, 要不是腰间被紧箍着,人能直接摔在地上。 “小爹爹,呜……小爹爹难受……” 陶青鱼哭得眼泪不断。 “马上就好。”方问黎温柔抚着人的背, 紧盯着周令宜。转脸冷若冰霜。 “快点。” “不是在配解药了,你催什么催!”周令宜额头冒汗。 秦竹着急,一会儿看看陶青鱼, 一会儿围着周令宜打转。 撕拉一声—— 方夫子的衣服被扯开,半个精壮的肩膀露在外面。 秦竹闻声转头, 周令宜将解药往他手里一扔, 捂着自个儿夫郎的眼睛就出了门。 陶青鱼一口咬在方问黎肩膀。 像凶性毕露的小兽。 他瞳孔涣散, 泪珠坠连成线,人已是在崩溃边缘徘徊。 虎牙刺破皮肤,方问黎脸色都没变一下。 他捏过哥儿的脸,半是强制半是哄地将药给人灌下。 确保解药进了哥儿肚子, 他手一松,哥儿又重重咬住肩膀。 血痕骤然加深。 陶青鱼呜咽着,被折磨得不停掉着眼泪。他鼻尖跟眼眶通红, 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额发汗湿贴在脸上, 整个人汗津津, 仿佛刚从水中拎出来。 方问黎紧紧抱着哥儿, 由着他咬。 不停地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抚着哥儿后背, 等着药效起作用。 院儿里, 周令宜往门里看了一眼。 啧, 真能忍。 小鱼老板坐在他兄弟怀里, 整个人小了一号。 方问黎肩膀上被咬住,血像花汁一样流下, 沾染了雪白的中衣。 隔这么远都能看见,想也知道咬得多深。 瞥见方问黎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心惊胆跳,又憋屈得慌。 脑袋一偏,他骂骂咧咧地又从诊箱里掏出一瓶擦他肩膀伤口的药。 然后气呼呼地抓着秦竹的手道:“咱回吧。” “可是小鱼……”秦竹不愿意走。 “药效很快,放心。” 药效确实很快。 渐渐的,方问黎发现怀中的人不扑腾了。 他侧脸枕在自己肩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起伏得厉害,粗气急喘。 方问黎感受到肩上的泪痕,默不作声抱着哥儿起身。 怀中人不安地轻哼。 方问黎一顿,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抚着哥儿的脊背,一动不动,抱了许久。久到外面阳光从西窗透入,他确认人睡熟了,才将哥儿轻轻放床上。 他一个人去厨房忙碌,烧了热水给哥儿擦洗身子。 自柜子里拿出早备好的衣服给哥儿换上,确保人已经无事,他开门出去。 阿修已经等着了。 “谁做的?” “赵家小姐。” “顾观茗呢?” “他没有说,是赵绮自己打探的。” 方问黎敛眸。“动手吧。” “是。” * 县衙。 赵绮盛装打扮要出门,刚离了院子,就见他爹带着那个新纳的冯姨娘怒气冲冲过来。 她心里一抖,故作镇定地迎上去。 “爹……” 啪—— 赵绮被赵成鹏一巴掌拍在脸上。赵绮摔在地上,她捂着脸,愣了一瞬,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爹……” “赵绮啊赵绮!你好样的!谁叫你去招惹方问黎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你偏不听。这下可好,这下可好!” “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赵绮看他爹生气时候的可怖样子,吓得肩膀发抖。拼命往后躲藏。 冯姨娘做势去拉,但被赵成鹏一把甩开。 赵成鹏拎起赵绮头发,气得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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