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今天也在摆烂 作者:剥橘子皮 文案: 沈篾说他无所不能,纪景行说他就是个神棍,是个骗到了皇帝面前的神棍。 沈篾说他慈悲为怀,纪景行说他平日就爱为非作歹助纣为虐。 沈篾说他忠诚爱国,纪景行说他凄凄惨惨一副小人模样,随时都能投敌卖国。 沈篾说他喜欢纪景行,纪景行:…… 纪景行说好吧,那我也勉强喜欢一下你吧。
第1章 天和十九年,顺成帝登基的第五年,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情,天子卫子榛,手刃教导自己长大的夫子,当朝的国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当朝天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本该受天下人口诛笔伐,但当人们提起这件事时,却说的是他为公道大义灭亲,做了件值得后代千秋歌颂的好事。 原因无他,这个国师的风评实在是差得离谱。 先帝正值壮年,突然暴毙,国师将所有知情人都杀得一干二净,让这件事成了无人可知其真相的悬案,所有人都说这个国师心思不纯,是匹欲壑难填的野狼。 顺成帝刚登基时年纪尚浅,朝政都是国师一手处理的,可以说这个国师才是这个朝堂真正握着实权的人,说顺成帝不过是他扶持的一个傀儡皇帝。 再加上这些年这个国师确实杀了很多人,其中不乏为朝堂效力的肱骨之臣。 总而言之,国师死了,是个举国同庆的好事。 国师死后,大秦周边的国家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断骚扰大秦边境。 这样的战争通常以双方皆两败俱伤收尾,战争留下的残局却往往没人收拾,刚巧这几日天气炎热,这些尸体被炙热的太阳烤灼着,没几日就发出冲天恶臭,一大群食腐肉的飞鸟走兽被这些气味引来,得一顿饱餐。 沈篾就是从这样一堆尸山里爬出来的。 他怔愣地仰面躺在这么一大群恶臭的尸山上,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庆幸的是他现在闻不到什么味道,不然尸臭味就够他受的了。 “……去死吧……” “……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 此时他耳边还回荡这临死时听到的谩骂,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每个人都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挂着一轮耀眼的烈日,照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去遮挡那刺眼的光线。 他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沈篾记得无数穿身而过的利剑,记得一张张眼中全是对他深恶痛绝的脸,记得他们把自己剁成了无数块,似乎还打算把他的肉拿去喂狗。 但现在,这具身体确实完好无损的。 所以这是……重生了?亦或只是濒死前的黄粱一梦? 他有些分不清楚。 直到腿上传来一阵撕心的疼痛,有一只羽毛黑得发亮的乌鸦正在啃食自己腿上的腐肉。 清晰的疼痛让他心底的不真实感打消了不少,沈篾挣扎着坐起来,挥手赶走那只还在坚持不懈地啃食自己伤口腐肉的乌鸦。 此时此刻,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沈篾,也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国师,重生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这具身体十分虚弱,他才刚走出一步就因为体力不支,直接从尸山上滚了下去,一直咕噜咕噜滚到河谷的最低处才停下。 他半死不活地趴在河岸边,半天没法站起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污脏的水顺着喉咙倒呛进肺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沈篾一度以为自己这因缘巧合的重生就到此为止了。 但下一秒,两双有力的臂膀就一左一右地将自己从污水里拉了起来。 此时他的脸上还沾着水里的污泥,除了自己的脑袋被人架着脱离水底外,身体的其他地方仍旧泡在水里,虽说这水很臭,但泡在水里终归是要比在大太阳下晒着要好得多。 他听到一个女人嫌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果然是下水沟里的臭虫,这条贱命就是硬……” 后面的话他没听清,这具身体依然到了极致,沈篾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场又一场昏昏沉沉的睡梦中。 在这些梦里,他有时是高高在上挥斥方遒的国师,有时又是寒冬中将自己裹作一团的乞儿。 等到这些混乱的梦彻底做完时,沈篾从梦魇中抽离,睁开眼,有些空洞地望着映入眼帘的草棚顶。 在很多人眼中,沈篾是个作恶多端的恶徒,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直到死去彻底失去意识,沈篾都没想过自己能够重生。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他真的重生了,他脑海中交织着两个人的记忆,一个是自己原本的,另一个则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 这具身体说来也是个可怜人,出生在一个有点势力的小宗门中,是家中排行第六的儿子,还是个和自己同姓的,叫沈同泽。 为了得到家族势力,他那些虚伪的兄弟姐妹们直接把人骗去打仗了,还是战况最严峻的那一片战线。 没有人希望他活着回来,所有人都盼着他死在那场战争中。 说到这个宗门,还有个很有意思的点,那就是代表宗门弟子生机的长生烛没灭,不管人在何方,都得给人找回来。 这也是沈篾会被人从战场再捡回来的原因。 如他们所愿,沈同泽死了,那个从战场上被捡回来的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国师沈篾。 但他们不知道沈同泽死了,他们依旧认为那个被迫从战场上抬回来的人是沈同泽。 沈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规整完毕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起码有十五年了。 这副身体年岁不大,关于沈篾的记忆并不多,他也只能通过原主的记忆大概推断出十五年这么一个大概的数字。 从床上站起来,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口都被人包扎好了,虽然包扎的手法不甚规范甚至可以说是潦草,但总归是敷了药,总比就让伤口溃烂在那儿的好。 沈篾又转头打量屋内,房顶是用茅草盖的,家徒四壁,整个房间除了他身下这张轻轻动一下都会嘎吱嘎吱响的破床外,什么都没有,真真是将家徒四壁这四个字展示地淋漓尽致。 不知道是在这张床上躺了多久,沈篾就觉得这破木板子硌得他腰酸背痛,骨头都快躺软了。 得起来活动活动。 沈篾是这么想的,事实上他也这么做的。 当他趿拉着那双破旧的布鞋刚刚踩上地面时,那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他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刚一进屋,她那壮硕的身躯往沈篾身前一站,就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将沈篾那具瘦弱的身体提溜起来,狠狠将人往地上一摔,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连自己亲爹都下得去手!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杀人犯!” 【作者有话说】 新文开坑啦!!! 昔日臭名远扬的邪恶国师一朝重生,这次回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v我5海星聆听邪恶国师的复仇计划!!!
第2章 身为一国国师,教导当朝天子多年的夫子,沈篾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提溜着领子摔到地上,首先落地的屁股就像是要被摔成四瓣了一样。 他本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这具不知道多久没进食的身体完全使不上半点力气,纵使他用了权力也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他直接放弃挣扎,顺势往地上一躺,像是一条死鱼一样在那里不动弹了。 “大娘子说这句话可要谨慎,这几天我在这里可是连门都没出过一次,空口白牙的怎么还污蔑上我了?” 来的女人正是原主的继母秦氏,也是当初撺掇沈同泽上战场的主谋之一。 沈同泽圣生母走得早,这些年他也是在秦氏膝下长大。 十多年了,就算是喂一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这秦氏却也依旧能狠心送什么也不知道的沈同泽去死,其内心险恶程度可见一斑。 秦氏现在看到面前这个沈同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对着地上的沈篾啐了一口,厌恶道:“从老爷出事到现在,有下人看到你曾经进过老爷的屋子,你不就是恨老爷当初送你上战场受苦还差点丢命吗,你也不该生生害死自己的父亲啊!” 在众目睽睽下,这个秦氏又开始上演自己的拿手好戏,装作一副最是无辜的面貌将黑锅扣到别人头上去。 沈篾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在地上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差点被摔开花的屁股:“大娘子一张嘴污蔑人的本事倒是大着呢,你说人是我杀的就一定是我杀的吗?” 秦氏一副被仿佛要被这不肖子孙气得吐血的架势,捂着胸口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沈篾:“你!你……好好好!你说没有证据,来!把他给我拖到老爷面前去,看他还怎么狡辩!” 秦氏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两个得是四个沈篾拼起来才能相等的魁梧大汉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往外走。 被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但沈篾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和那两个表情严肃的大汉说话。 “嚯!两位老兄这气力是真好,这么就给我抬起来了!” “轻点轻点,我这才被人摔地上,下手这么重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你们这可得对我负责啊!” 一路被人架着拐过一个又一个弯,沈篾无心关注其他,鼻子敏锐地闻到了食物的气味,这让他本就空瘪的肚子更加寂寞。 “欸,我说你们能先给我点吃的吗?不让人吃饭和夺我性命没多大区别,就算是让我选个死法也别让人饿死啊?” 到了地方,或许是嫌弃沈篾一路过来过于聒噪,那俩大汉给人放下的时候动作更加粗暴了。 沈篾就觉得一股力道将自己抛了出去,然后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目光扫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只油光瓦亮的烧鸡,还是完整的没被人动弹的模样,沈篾眼睛一下就亮了,在还没停下滚动的时候伸手一揽,灵活地将那只烧鸡从桌上卷了下来。 纵使自己又在地上滚了两圈,但怀里那只烧鸡却没有沾上半点灰尘。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沈篾随便找了个就近的桌腿就靠了上去,毕竟他现在连自己支起腰坐着的体力都不够了。 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大块鸡肉就直接往嘴里塞去,空虚已久的肚子好不容易落了点食物,沈篾觉得这是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怕的东西不多,怕饿是其中之一。 秦氏见他像是饿死鬼一样往嘴里塞肉,眼中鄙夷更甚:“呸!和你那下贱的母亲如出一辙!” 沈篾现在耳朵里听不进任何东西,一心一意只想消灭眼前这只美味的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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