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了!” 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想要把自己手里的烧鸡打掉,沈篾反应极快,身形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 那只手的主人怔愣了一刻,似是没想到这痨病鬼还能躲过自己这一手,这让他更加气愤,抬起一脚就向沈篾踹过去。 一般情况下沈篾都能躲过去,但奈何自己体力实在不支,只能当胸接下这一脚,又在地上滚了两圈,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凭借着格外坚强的毅力护住了那只没吃多少的烧鸡,也顾不上那只烧鸡将自己胸前的衣服都染上了油汁。 他嘴里还塞着一口没咽下去的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干嘛啊干嘛啊?这只烧鸡是无辜的!怎么能这么浪费粮食?” “***!你就该陪你那短命亲娘一起死!” 沈篾抬头看了眼骂他的人,和刚刚那个踹他一脚的人是同一个,秦氏的小儿子沈初泽,比沈篾要小五岁,从小在秦氏那些歪门邪道的理念浇灌下长大,其为人自然是不敢恭维。 沈篾咽下那一口鸡肉:“小孩子家家就说这些粗鄙的脏话,不知道的还要说你娘没教好呢!” “你居然敢骂我娘???” 一句话又勾起了沈初泽的怒火,他撸起袖子冲向沈篾,还想再踹他几脚。 沈篾吃了东西有了点力气,自然不会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揍他,轻飘飘从沈初泽胳膊底下钻了过去,还不忘回头照着他膝窝来上一脚。 这一脚直接踹得人失去了重心,以一种狗吃屎的狼狈模样摔到地上,门牙直接被磕掉了,黏糊糊的血糊了一脸。 他捂着自己被磕掉门牙的嘴,哭唧唧地朝秦氏跑去,那么大一坨人埋在娇小的秦氏怀里开始告状:“娘你快给我打他!呜呜呜……娘我好痛啊!” 一项娇生惯养的儿子被人这么欺负,秦氏又气又恼,指使满堂的人去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了起来,闹哄哄地去抓沈篾。 人群中,沈篾就像是那只滑溜的泥鳅一样不断穿梭,一会抓着这个人的衣摆,一会儿拖拽那个人的袖口,没一会儿,满堂的人都被他用他们自己的衣服栓作一团,任谁也挣脱不开。 秦氏的脸更是被旁边那两个人挤得变了形,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忘对眼前的沈篾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等我解开我一定要打死你!” 此时那只烧鸡已经被沈篾吃掉了一大半,他又撕下那只完整的鸡腿啃几口,总算是有时间去看看尸体:“等你先解开再说吧。” 沈篾没打算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准备再看看尸体满足满足好奇心就溜之大吉。 但也就是这么一好奇的一眼让沈篾彻底无法脱身了。 躺在地上那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像是胡乱间穿上的,里衣穿到了最外面,衣服没有系上,干瘪的胸膛大大敞开,露出像是小兽的咬痕,所有的咬痕加在一起,形成一个怪异的符号。 这具尸体除了脑袋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干瘪的,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 看着这熟悉的死法,沈篾脸上的表情难得严肃起来,他转头看了眼那些被他胡乱拴起来的人说道:“你们可真是闯大祸了。”
第3章 这东西沈篾再熟悉不过了。 即使世人厌恶他这个国师至极,但也无法反驳他这些年为维护时间太平做出的贡献,而这其中一项就是解决了当时为祸一方的恶欲鬼。 也可以将这恶欲鬼换一种说法,恶煞。 这只恶煞是从上古时期幸存下来的,本事滔天,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灭掉这只恶煞。 就连沈篾都束手无措,一批又一批的灵师过去,都无功而返,最终连命都折在那里。 最终还是惊动了灵师中已闭关多年的老前辈,沈篾提着一把剑闯进恶煞的地盘,与那只恶煞缠斗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众多老前辈的帮助下,用上古神器才将这只精疲力尽的恶煞镇压。 眼前这具尸体的惨样和当初那只恶煞杀人习惯一模一样。 秦氏只当是沈篾九死一生从战场里活下来,直接被战争的惨状吓疯了,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疯子发疯的行径,对他嘴里的那些话都当做是扯淡。 “说什么闯大祸呢?我看你就是那个大祸,只要什么事沾到你身上都会坏得一塌糊涂!你现在又是在说什么疯话?还不赶紧给我们解开!!” 秦氏一副被气得快要发狂的模样,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绑起来狠狠打一顿,最好能直接悄没声给人弄死,再随便找个意外糊弄过去。 沈篾笑了一下,随便找了个桌角坐上去:“沈家也算是个不小的宗门,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见识多一点的都没有吗?真看不出来这具尸体有什么异常?” 听到沈篾的话,一群人里倒还当真有那么一两个见过大场面的人,抛开秦氏那些话之后认认真真将那具尸体看上一圈。 待反应过来之后,有那么一两个人表情一下就变了,脸上血色刷一下退的无影无踪,嘴唇颤抖着好半晌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最先发声:“这……这不是那只恶欲鬼的杀人习惯吗??” 沈篾表示赞同地拍了拍手:“还算是聪明,能够看出来异常。” 恶欲鬼当时的名声不可谓不知道,有极好的止小儿夜间啼哭的功效,那恶名可是比沈篾还大。 此话一出,满堂的人都哄乱起来,那些交缠在一起的衣服也随着他们的动作缠得越来越紧。 “恶……恶欲鬼……那个东西不早就被那些灵师联手剿灭了吗?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里???” “你这个疯子又在说什么不着调的疯话?大家别相信他!他在骗你们!他就是想摆脱弑父的罪名!” ……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骚乱,眼下的解决方法也只有一个了,就是发信号找那个人出面判决这里到底是不是恶欲鬼的手笔。 但如果找那个人来了,沈篾一和人碰上面,身份极可能会被曝光,他敢肯定,那个人只要看到自己一眼,知道自己没死,那一定会出手再杀自己一次。 沈篾的重生虽然是机缘巧合,但他上辈子确实没活够,他不想好不容易重生的机会就这么被浪费掉。 但如果不把那个人找过来,那如果动手的真是当年那只恶欲鬼,那按照他的杀人习惯,这满屋子的人别想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间院子。 沈篾眼神扫过满院子的人,有老有小,除去那些平时会刻薄欺负沈同泽的人,这里面也有很多无辜人不该受到牵连。 保几十条人命和保一条命,这样的选择似乎很容易。 沈篾想,反正这样的决定都做过一次了,再做一次也没什么。 没再过多犹豫,沈篾从桌子上站起来,三两口将最后一点烧鸡塞进嘴里,身形在人群中闪动了一圈,那些原本被结结实实绑起来的人立马就解开了。 刚一被解开,秦氏立马冲了出来,抬手就要给沈篾一个大巴掌。 沈篾站在那里一躲不躲:“如果杀人的真是恶欲鬼,你们全部的人都活不过今晚。” 秦氏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没落下来,人群中只听得一声惨叫,人群立刻像一锅沸水一般炸了,纷纷涌动着躲开,惊叫声与那声惨叫裹挟在一起,原本拥挤的人群立马空出了一圈。 空着的那一圈的中心是一个死状扭曲的少女,穿着丫鬟的衣服,交叉领下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咬痕,和之前那具尸体一模一样,除了头颅之外,身体其他地方都像是被吸干血的模样,干瘪的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 这下连秦氏都慌了,她不是不知道恶欲鬼,但全然没想过这东西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一群人里只有沈篾尚且保持清醒,他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满堂的人。 “如果真是那只恶欲鬼的话,他有一个习惯,以被人发现那具尸体起算,包括周边一里的人都杀掉才会收手,你们当中哪些人能使用灵力?” 话音一落,立即就有十几只手举了起来,情况比沈篾预想的好上不少。 他用手边的碎骨头在屋中标了几个点,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两为伴,朝我标出来的这些点注入灵力,如果为祸的真是恶欲鬼,这阵法能压制他的行动。” 那些人按照沈篾说的那样去注入灵力,末了,他又添上一句:“你们的人数比我标的点更多,多的人就先抱团守在原地不要动,我待会告诉你们做什么。” 这么几刻钟的功夫,屋中的风向完全变了,沈篾那把控一切的威压过于凌人,没人敢提出异议,纷纷按照他说的去做。 毕竟没人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沈篾深吸一口气,做好面对那个人的心理准备后腾出一张空桌子,用剩下的鸡骨头拼出一个奇怪的符文,然后问屋里的人要了把匕首,在掌心一划,然后一掌拍到符文的最末端,那些流出来的血顺便就被符文吸收进去,将那些鸡骨头全染成了红色。 霎时间,屋外狂风大作,原本清明的夜空顺便被乌云笼罩,一道又一道金色的闪电撕破夜空,映出一道遥远的白色身影。 那身影随着一明一暗的闪电越来越近,原本就敞开的门被风吹得砰砰作响,那道白色的身影最终停在门外。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是白色的,红色的奇怪咒文爬满全身,顺着脖子一路蔓延到下颌,鲜红的眼眸在院中扫了一圈,最终停在沈篾身上。
第4章 视线对视间,天空中落下最后一道惊雷,将那张面孔照亮。 这张脸和印象中相差无几,就是感觉比十多年前更冷了,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冰山,随之都能将流淌在体内的血液都冻上。 在沈篾还是国师的时候,有一个全天下都知道的死对头,当朝大将军纪景行。 多年来,纪景行从不参与党争,一心思都扑在战场上,但沈篾是个意外。 两人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结下了梁子,自此之后,不管沈篾在朝堂上说了什么话,纪景行都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人。 沈篾说他无所不能,纪景行说他就是个神棍,还是个骗到了皇帝面前的神棍。 沈篾说他慈悲为怀,纪景行说他平日就爱为非作歹助纣为虐。 沈篾说他忠诚爱国,纪景行说他凄凄惨惨一副小人模样,随时都能投敌卖国。 沈篾一度认为,纪景行的快乐就是让自己吃瘪。 他甚至还在脑海中自顾自脑补了纪景行在背后偷偷给自己扎小人的画面,四字评价就是生动形象。 纪景行不是普通人,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大妖,他身上那些符文全是灵师在他身上加的封印,为了就是防止这只大妖哪天失控。 但就算是被下了封印,实力减半,他依旧是全天下武力值排行前三的高手,是全盛时期的沈篾都有所忌惮不会轻易与之动手的对象。
61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