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对净夜,更是愈发恭敬了。 摄政王府的库房,净夜也去了一遭。 里面琳琅满目,好多宝贝。 哪怕是从前逍遥会总会的小金库,也比不得摄政王府奢华。 王府内的账,自有李管家在料理。 净夜听说李管家和崔嬷嬷一样,都是跟在萧濯身边的老人了。而且李管家的账记得极为清楚,王府内的一应开支用度,皆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净夜只是随手翻看了一眼账本,就想起从前逍遥会的王掌柜。 以前王掌柜管家,也是如此。 王掌柜顶多是抠门了一些,从前潘英要挪用银两,王掌柜没依他。结果潘英后来叛变,第一个就是拿王掌柜开刀。 潘英! 净夜每每想起这个名字,都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净夜将库房的钥匙和账本还给李管家,李管家忙道:“可是小主子对此有什么异议?若是老奴哪里做得不好,小主子尽管吩咐。王爷说了,以后这王府,由您管家。” “我身子弱,怕是受不得这个劳累。李管家您的账目极为工整,府内也井井有条。日后我若有需要,只管找您便是。” 李管家这才躬身道:“是,都听小主子安排。” 净夜在摄政王府的第三个月,已然对各处都十分熟悉了。 有时萧濯不在,净夜也可在王府随意走动。而今在这摄政王府,净夜是说一不二的。 不过净夜所求,可不单单是这内宅。 他要想办法,走出去,利用萧濯的权力,彻底打倒那潘英。 而潘英去了江宁府也才不过三月,就被皇上召了回来。 潘英才刚到御前,便还是死咬着隐水寺的净夜不放。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气得小皇帝直接拿起手边的茶杯对着他砸了过去。 “朕让你去江宁府思过,你便思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个蠢货,你为何就不想想,那萧濯那么宝贝净夜,却还是让你将奏书递了上来。当日早朝,你若真说出净夜是逆党,那可就不是发落到江宁这般简单,到时候,连朕都保不住你。” 潘英拧眉,随即俯身跪地道:“臣不解,请皇上明白示下。” “你纵是不知,也该想想那隐水寺是什么地方。这朝中老臣,无一不知道净夜真实身份。可你连查都不查,直接一顶前朝余孽的帽子就给他扣上了。一旦这冤案出来,那你之前办的那些处置逆党的案子……” 潘英一惊,连忙伏地道:“皇上圣明,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臣也绝非无中生有之辈,实在是那净夜太过可疑。难道皇上不觉得,他长得与暮云重,实在是太像了吗?” 小皇帝忍不住提点道:“他们是表兄弟,自然会像。” 潘英大骇。 小皇帝叹了一声,道:“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朕也怕你再揪着此事不放。净夜的母亲和暮云重的母亲,乃是草原上的双生花,只是后来,姐妹两个突逢变故,走散了一个。也是前些年,太皇太后才接到消息,说是另外一个,已经死于贼寇之手,而她的孩子,正是暮云重。” 潘英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来,怪不得那天,萧濯故意激他。 萧濯怕是早就知道净夜的身世。 隐水寺和先帝渊源颇深,那这净夜…… 小皇帝并未明说,他只同潘英道:“江南一带,有前朝逆党祸乱人心。朕召你回来,也是希望你能去处理此事。若事情办得好,便可戴罪立功。潘英,这是朕给你的机会,你可得抓住了。” 而潘英那边的动向,自然也逃不过萧濯的耳目。 净夜临傍晚时,也听说了此事。 那阿罗此刻就在前厅与萧濯议事,他道:“王爷,若此番让那潘英成了事,于咱们可是大患。属下想亲自派人去江南,截住那潘英。” 萧濯拿起手边的圣旨,丢到阿罗手里道:“你且自己看看吧。小皇帝就是防着咱们半路动手,所以江南之事,特意让本王与潘英同行。” 萧濯不在京中,小皇帝正好可以大展拳脚,此计一石二鸟。 阿罗虽是武将,可也不笨,他气得锤了锤桌子,问道:“王爷若是称病不去呢?” “不能不去,京中尚可掌控,可咱们不能放任潘英夺江南之势。这等虎狼,本王只有放在眼前才能安心。” 萧濯盯着阿罗道:“待本王去了江南,京中诸事,便交给你们了。” 萧濯送走阿罗后,便看到净夜在后面探头探脑。 萧濯走过去,将人拽到怀中:“有话要说?恩?” 净夜仰起头,一双眼如小鹿一般,无辜又可怜:“王爷要去江南了吗?” 萧濯眼尾上挑,对着净夜点了点头:“是啊,本王要去江南了,这阵子在府里,你可以撒欢玩耍了。” “王爷都不在,我一个人能有什么意思。”净夜委屈巴巴道。 萧濯哄他:“放心,很快就回来。” 净夜一双眼湿漉漉的,都快要哭了:“就不能带上家眷嘛,我一天都离不开王爷。” 萧濯挑眉,低眸重复了一遍家眷这两个字。 随机,萧濯极低柔地问他:“那家眷外出,是不是得同本王住在一起?” 净夜点头:“这是当然。” “你不是害怕别人知道你与本王的关系吗?”萧濯说着,就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有王爷护着,我不怕了。” 净夜说完,见萧濯还是没松口,索性便撒起娇来,他甚至还贴到萧濯耳边道:“王爷不是说,抱着我才睡得好嘛。那王爷去江南,一来一回就得好些时日,我也是担心王爷睡不好。” 萧濯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濯始终由着净夜撒娇,也没松口。 净夜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他直接跨坐在萧濯身上,捏在了萧濯的要害,佯作凶相道:“王爷不答应,我可是不依的。” 净夜声音本就轻软,连凶起人来的样子,也可爱得紧。 萧濯将人搂紧,讨饶道:“好啦小祖宗,轻点捏,要是捏坏了,本王怎么宠你?”
第009章 极为相似 净夜松开了手,他紧搂住萧濯的脖子,第一次主动亲了萧濯的额头,然后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道:“王爷,让我跟着您去好不好?” 萧濯也不知是拗不过他,还是早有准备,他叮嘱净夜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与你约法三章。” 净夜乖巧得很,他道:“我保证听话。” 萧濯点头道:“这第一,你要时刻都在本王视线之内,不许离开本王半步。” 净夜点头,举手表示能做到。 萧濯又道:“此番,本王是与潘英一道出行。那潘英之前为难过你,本王知道你心里定是不痛快的。此去江南,路途遥远,难免要与他对上,你要答应本王,不要与他有丝毫接触,不接他的话,不接他的眼神,全当做不认识他。你是本王的人,也不必与他客气。” 净夜“恩”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不会理他的。” 萧濯沉吟了须臾,才提了第三点:“这一次去江南,是为清缴逍遥会余党。潘英本来就怀疑你与逍遥会有勾连,万一遇上逍遥会的人,你千万莫要掺和进去,一切以保护自己为重,明白了吗?” 这话萧濯提过不止一次,净夜也并未深想,他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像是说给萧濯,也说给自己,他道:“我明白的,我与逍遥会没什么关系。” 他不再是暮云重,逍遥会的人,也不会再认他。 如今他只是净夜,是只能依靠摄政王的净夜。 临行之前,萧濯带着净夜去了摄政王府的密室。 密室的机关在书房,密室里除了一条连通城外的秘密通道之外,还有萧濯私藏的一些宝贝。 萧濯拉着净夜的手道:“这个地方,除了我,便再无人知晓。带你过来,也是以备不虞。” 净夜倒是并非被那满目的财宝所吸引,他只是没想到,萧濯竟给他这么大的信任,连摄政王府最后一层保障,也告诉了他。 净夜不由惊心道:“王爷就不怕,我有一日会背弃王爷?” 萧濯语气坚定:“不怕,本王相信你不会。” 前世的暮云重也有这样一处宝地,除了大长老和暮云重本人,无人知晓前朝宝藏在何处。 可暮云重就算是再信任身边人,他也不会轻易将宝藏的位置透露出去。 萧濯待他如此,是净夜万万没想到的。 萧濯正引着净夜到那存放兵器之处,可萧濯还没等打开铜箱,净夜便伸手攥住了他:“净夜不解,王爷为何如此心悦我?我与王爷相识,不过数月。” 若当真只是为这副皮囊,那萧濯可真是昏了头了。 可世人皆知,萧濯杀伐果决,城府极深,怎会轻易失智? 萧濯眉眼含笑,他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吗?你是本王的家眷,是本王的人。本王与你看似相识了几个月,可不知为何,却已像是相熟多年了。” 萧濯真诚无比,倒显得净夜有些薄情了。 他对萧濯只有利用,并无真心。 平日里的乖顺温柔,不过都是净夜伪装出来的。 他想得到萧濯信任和宠爱,所以极尽所能地做一个“狐媚妖人”。 哪怕是房里事,无论净夜快乐与否,他都会装出一副愉悦至极的样子,哄萧濯开心。 虽说,萧濯其实在那事上也不算太差,顶多是初次来王府的那一夜,让净夜觉得有点酸疼,之后萧濯有了经验,待他温柔细致得很,再没让净夜有丝毫不舒服。 可在净夜的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意屈居人下,好男儿志在高远,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可萧濯却对他如此尽心。 此刻,萧濯还从背后紧抱着净夜道:“本王前半生都征战沙场。为立军功,我打小便在军营里滚,好几次遇险,都差点没救回来。那时我是为了母亲,她想哄父亲高兴,便拼了命让我争气。我不愿她再流泪,想着哪怕是死了,也权当是为家族争光了。” 萧濯顿了顿,声音微哑道:“可后来母亲不在了,父亲因我军功显赫,让我进了家门。可是嫡母与姨娘们,甚至是兄弟姐妹都不喜欢我。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根本没爱过我。再后来,父亲也过世了,我独自立府,身边再无亲人。” “净夜,现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 净夜竟莫名红了眼,那孤身一人的滋味,净夜再明白不过。 可他该拿萧濯怎么办才好。 天书所载,萧濯是注定要失败的。也许在之前某个亲密无间的夜里,净夜也想过要把萧濯当成亲近之人,可他又觉得,重活一世,就该冷心冷情,若瞻前顾后,该如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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