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刷地,整个脑子胀热得要爆炸。 “你、” “变态。” 初棠羞耻得咬碎银牙:“你坏死个人!” 报复心顿起似的,他抓实程立雪的肩膀,猛地朝人额头撞了撞。 “呜呼。” 非但很疼,还有点晕,这人一昏头便容易失去过滤语言的能力,初棠揉着额头嚷嚷道:“怎么比下面还硬。” 十分之语出惊人。 “……” 程立雪捏了捏那颗露出小半的小虎牙,似有些无奈意味:“整日胡说什么。” 初棠蔫儿吧唧地躺了半日。 并且深切体会到何为伤敌一千,自损“八亿”,因为程立雪这个家伙,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能抱着他占尽便宜! 可恶! 相当可恶! * 历时三日。 他们终于来到盛京附近,但程立雪并没将他带进皇城,而是转头去往皇陵。 马车停下。 程立雪先他一步下马车,那人站在马车侧替他拨开珠帘,外面景物一览无遗,恢宏奢华。 乌泱泱跪了一地人。 这阵仗叫人不由得一愣。 片刻后,初棠起身,抬出脚刚踩到车舆外的踏板,眼前便伸来只宽大的手掌。 那人一身常服静静凝望他。 初棠搭上程立雪的手,踩着轿凳,将将被人扶落地,地上人统一行礼高喊。 “恭迎太子妃。” 声音整齐洪亮,震耳欲聋,将人震得脚步虚浮,初棠如梦似幻眨眨眼。 这就……成太子妃了? 程立雪牵着他手穿过皇陵正大门,方算正式踏进皇陵,其余人都在外候着,唯有程管家跟进来。 皇陵内,阴风戚戚。 初棠:“……” 不是,他还不想死好吗?程立雪不会把他埋里面吧?好狠心! 杀妻分尸案凶手! 好想逃!却怎么逃不掉! 只一会儿,他又被旁的东西吸引。 右手侧是尊高耸的镀金石碑,石碑下还有只大赑屃,在驮碑。 “赑屃欸。” 初棠指指那边殷切笑说:“摸摸赑屃头,万事不用愁,摸摸赑屃背,荣华又富贵,我可以摸摸吗?” “不成规矩。” 初棠:“?” 整天规矩规矩的!你家规矩能当饭吃吗?真是个无趣的臭男人! 他们又路过供奉先皇牌位的享殿,但程立雪没带他进去,最终来到处地宫。 地宫内彻骨寒冷。 程立雪率先跪下,见他未有所动,便是侧头朝他招手:“让母后看看你。” “啊?” 初棠不明所以,懵懵跪下。 大抵是见他半天也不吭一声,地宫内又是程立雪清越好听的嗓音。 “小棠,叫人。” 初棠瑟缩一下环顾四周,此地除了他、程立雪和程管家还有第四个人吗? 程管家小声提醒:“是让您拜见先皇后。” 初棠懵懵点头。 先皇后就是程立雪的娘,程立雪和他是夫夫,所以他应该管人叫娘。 如是思索间,他乖巧拜了拜:“娘亲好。” 程管家扶额:“……” 他好像忘了让教养嬷嬷教规矩。 初棠浑然不觉哪里不妥,对上程立雪含笑的眸:“有什么问题吗?” 程立雪:“无碍。” 他从袖口翻出枚小荷包:“母后给你的见面礼。” 初棠转眸接过,直接拆开掏出来,那东西竟是……太子私印? “!” 初棠:“……” 这玩意儿也能随便送的吗? 思索片刻,他问:“太子私印有什么用?盖了章就算我的私有物吗?” “可以如此认为。” “喔。” 初棠若有所思点点头,忽地嘻笑一声,低头对着印章哈气,随后单手压在程立雪肩膀借力。 他垫起脚,举起印章在程立雪脑门盖了下去。 “好了。” 初棠把印章收起。 他摩挲下巴观赏半天笑意盈盈道:“这印还挺好看。” ---- 感谢“槙山”、“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偷偷啵唧一口~
第41章 三杯鸡vs身份 二人慢慢悠悠从皇陵出来。 众人一抬头就瞧见太子额角那个清晰的印子。 众人:“……” 私印乃身份与权力的象征,见印如见人,赠送私印便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 不用多说他们也能揣测一二,太子以私印相赠,结果太子妃不知为何,转头就往太子额头盖章。 重点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一点都不生气! 更为重要的还当属,民间百姓嫁娶哥儿乃常态,但哥儿身份处于皇室中却略尴尬。 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皇亲国戚的正妻是哥儿,皆因哥儿于权贵们而言,更像是男宠,连妾室都不如。 可他们的太子殿下非但娶为正妻,后院还只有这么一位,据说通房丫头都没有。 且力排非议也要将人亲自迎回东宫。 懂了。 再配合这晃眼的宣示,简直无声胜有声。 至此,这盛京除却那位摄政王之妹,又多出位万万不能得罪之人。 * 皇城,东宫。 宣德正门外跪伏着满满一片内侍宫女。 他们穿过人群踏进东宫。 宽敞的主路两旁,遍地海棠,在雪中尤为娇艳,叫东宫的景致于整个皇城中成就独一份的浪漫。 初棠有些微讶:“大冬天的也有海棠花吗?” 身旁人轻描淡写道:“嗯。”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雪中又闯来个黄色身影,雀跃奔跑而来,嘴里还叼有截花。 那抹向他跑来的狗影,激动得差点没把人扑倒。 “呜呜咽咽。” 耳边尽是大黄委屈的叫声,初棠鼻尖忽地酸涩,他蹲下来摸摸大黄。 如果大黄会说话的,怕是会热泪盈眶破口大骂他: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下次可不准了啊! 初棠抿抿唇闭目。 明明不属于这个时代。 却又分明在此刻,情真意切地感受到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归属感。 这种被记挂的感觉,胜过千言万语。 后面的程管家悄悄走到苏嬷嬷身边,从怀里掏出包药:“腿可还疼?家乡偏方。” “又麻烦你了。” “客气啥呀,咱俩共事这么年。” “是呀,这多年。” 两人对视微笑,瞥向那边的三个身影。 初棠蹲在地上和大黄抱在一起,被热情的狗影拱倒,程立雪微微侧身,眼疾手快捞了捞前者。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 是夜,月色溶瀛。 毓庆殿。 初棠坐在桌沿,桌上倒扣着翻开的话本,还有些吃剩的瓜果渣子。 他抿着茶水漱口拍拍手起身。 迎着月色,殿外也款款走进个身影,长影微微覆来将他笼罩。 他一回眸,便与人正正对视。 初棠转转眸。 不知这厮大晚上来有何贵干。 那人随手拿起他看过的话本翻了翻:“东宫久无人居,暂且只打扫出这一寝殿。” “喔。” 初棠点点头,钻进房中幔帐轻浮的床。 夜很静。 烛光高照。 初棠不时瞄瞄那边的情况。 只见程立雪忽而抬手,指腹轻揉双眸,疑似眼疼。 目睹一切的初棠慢吞吞爬起。 他内心挣扎半天。 榻上之人撩起薄纱,露出小半张脸:“要不你过来睡吧,你眼疾还未痊愈,少用眼。” 语毕挪移身子,腾出点地方,就往里面滚进去。 权当是同榻而眠的室友罢。 初棠心中宽慰道。 况且他们已经重新约法三章—— 互不干涉对方,揪出真凶,彻底解决完杀手危机之后,他依然对程立雪没好感的话,他们便和离。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原来程立雪也不是执意留他,只是更担心他安危,听起来还有点小动容。 他又哪有让人彻夜坐着的理儿呢。 二人僵持半晌。 他搭起半边眼皮瞄人,见那人终于走来合衣躺下,便又往里挪挪,让二人之间空出截距离。 宽大的床榻压下点重力。 若有若无的药香飘来,初棠屏息一瞬,他余光斜觑那人一眼,又悄悄往里挪挪。 夜,似永无尽头。 初棠目光澄清紧盯床顶,呼吸一下轻,一下重的,怎么也睡不着。 指尖突然被人碰了碰。 “睡不着?” 初棠五指情不自禁蜷缩一下,莫名心跳加速的人,把微烫的手藏进被窝:“有点。” 空气太过安静。 他都能听到程立雪平稳的呼吸。 只是不过转瞬功夫。 那人缓缓开口,嗓音清越如凛冬的雪水:“书生告别家中老母,只身上路。” “额?” 有点熟悉。 “途中遭逢大雪被困山庙,唯有在此落脚歇息,夜半时分,庙中跑进只小野猫,一来便扑进书生怀中取暖……” 初棠狐疑瞥过去,烛光昏幽,那张侧脸朦胧不已,话音却轻缓清晰。 程立雪的唇仍在小幅度翕动。 这故事…… 不正是他刚刚只看了一半的话本故事吗? 这算什么? 男朋友的睡前故事? 不过听着那人一本正经的嗓音,初棠觉得有些好玩,情不自禁抿抿唇。 听程立雪讲故事,简直比安神香还见效快,初棠很快很便觉得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熟睡过去。 夜里还做了场梦。 梦见自己变成那只小野猫。 “喵。” 他从茫茫大雪中跑进座破庙。 眼前景象虚虚实实,一会儿是东宫毓庆殿,一会儿又是雪中山神庙。 …… 天际的光穿破云层,透过窗棂爬进,暖融融地闯进帷帐,落在那张酣睡的小脸。 初棠揉揉眼睛。 慢慢悠悠伸懒腰,然后一个巴掌呼到个不知名物体,他睡眼朦胧转头。 霎地对上双眼眸,睡意全无。 尤其是看见—— 程立雪喉结上那个明晃晃的牙印。 脑中刹那浮想联翩无数画面。 初棠:“……” 所以!昨晚的梦!不是梦!啊啊啊啊啊啊!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疯了!要疯了! 他发誓再也不看那种穷苦书生的意.淫话本了。 他在心中咆哮完,心虚地抓抓头发强颜欢笑道:“嘿嘿,谷德莫宁,您老人家也刚睡醒嚯?” 程立雪没有说话。 初棠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脚踝处勾了勾,顿时响起阵细微的铃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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