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似的:“你的狠劲儿也就会使在我身。” “……” 初棠被戳破实情而哑声。 他的后背贴着程立雪的心口,林子陷入片死寂,他越发能感觉到身后的胸腔在微震…… 一下又一下的。 不知这人是不是也在后怕。 后怕来迟一步…… 哪怕是半刹那功夫。 都将是不堪设想也无以承受的结果。 “对不起。” 他嘴唇翕动轻呢声。 初棠也不知程立雪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道歉,二人再度彼此缄默。 恍惚间,那人嗓音带有不易察觉的倦意,从头顶落下:“这段日子,我曾有过丝松动。” 松动是什么意思?是指当做无事发生,放任他离开,还他自由吗? 如上以为的人转眸问道:“那你还来找我?” “那枚白玉佩。” “……” “你能告诉我为何要带走吗?” “我……” 初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记得那夜换衣服时,玉佩明明被他取下放在床边,可临走前,他竟又鬼使神差般把玉佩塞进囊袋里。 微妙的氛围僵持了半刻钟。 周遭传来大片脚步声。 是有大批侍卫赶到:“属下等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侍卫跪了一地。 程立雪仍捂着初棠的眼:“处理下。” 众人应道:“是。” 地上数人肢体残破,血水汩汩而流,蜿蜒流淌,实在是骇人可怖。 也难怪他们的殿下会一直捂着怀里人的双眼,若是胆小之人瞧见,怕得当场晕厥。 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倒是镇定自如上前,他们熟稔摸索身首异处的尸首,以此查获蛛丝马迹,也着手清理现场。 初棠不知他人作何想法。 只是听到那句称呼后呆滞许久。 “他们叫你什么?太……太子?” “嗯。” 初棠:“你是?” 他曾隐约觉得程立雪身份不是寻常人,估计是个韬光养晦的大人物,但他哪料想这人竟是当今储君。 “是那个失踪的太子?” “我是。” 程立雪回答得十分简洁,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初棠默然:“……” 走马观花似的回忆过往细节。 好似一切都有迹可循。 其实从十一跟他说生母自戕都不能时,他就该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朝代,妃嫔自戕乃大罪。 晴云临别的那封血书也足以告诉他答案,仇人之子,焉可效忠。 原来张大哥想要策反一个人,可以简单到只需要四个字:仇人之子。 如此的一针见血。 对呀,程立雪与她隔着杀父之仇,难怪晴云会感慨:忠孝两难。 可她又是个性情中人。 她大抵不想与人同流合污。 她的画,她的耳坠,乃至于那个临别的拥抱,还有这封血书与重伤出走。 她对他的情义不尽是假的。 须臾间,他宛若感同身受到晴云内心的挣扎。 初棠觉得—— 晴云是个可歌可泣的女子。 这一刻,他想帮她,帮她完成夙愿。 如抓紧救命稻草,初棠转身,他稳稳抱住程立雪手臂:“我跟你回去,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立雪言简意赅:“说。” 初棠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询问:“你是太子,你能不能帮晴云的父亲翻案?” 那人沉默半晌道:“这算什么?” “就当作是个交易吧。” “交易。” 程立雪不愠不怒重复。 如将二字嚼在口中细细回味,片刻后,他声音似浸过寒潭,满是冷冽道:“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就这般轻贱自己?” 轻贱? 怎么就成轻贱了? 但他疲于与人争论是非对错,初棠只想求一个结果。 “果然是我对你太仁慈。” 初棠:“……” 他悄悄瞥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胆怯心虚地垂低头追问:“你就说还想要什么吧,我都答应你。” 侍卫们早已退到外面候着。 林里一片静默。 许久后。 有人冷笑一声:“我要你。” ---- 在线兜售角色卡牌。 级别:SSR 姓名:程立雪 特长:打嘴炮
第40章 哄人vs见家长 石破天惊似的话叫人没来由愣愣。 “你?说什么?” 初棠难以置信,一度以为是幻听,一片飘落的竹叶,盘旋在二人之间。 隔着道绿影,那人抬手扯下覆眼的白绸。 他还来得及反应。 便被人攥走一路回到小筑。 “你放手呀!” 那人浑身气息如寒霜,实在阴沉得可怖。 “放开我!” * 小筑前。 夕阳西沉,南风负手而立于阑珊的霞光中,望见来人只递出瓶蜜膏,那人狐疑一瞬还是接走。 房门被打开,再重新关上。 他静静伫立了一会儿,里面缓缓传出细细的泣声,软棉娇糯,指尖轻微收紧,还是转身离开。 …… 房内木窗半掩。 半缕月光爬在初棠脚踝,将脚链上的两颗铃铛映照得微微扎眼。 他软玉雪团般蜷缩在床角。 肩脖因抽泣而耸动,衣衫半褪,青丝散乱落在肩侧,颈窝连接圆滑肩头处,几个吻痕隐约可见。 初棠眼眶湿润,泪水汪汪落得满脸尽是潮意,水迹淌过泛红的鼻尖。 垂着头在那小声啜泣。 却更显纯情娇怯。 “别哭了。” 程立雪叹了声搂紧人,指尖替人拭泪,下颌抵着那人脑袋低问:“你家人如何唤你?” “啊?” 初棠懵懵然抽着声哽咽。 他茫然仰起脸,睫毛湿漉漉耷拉着,显得人愈发我见犹怜,像个绵柔可欺的小猫。 乖乖糯糯回答:“爷爷奶奶唤我阿午,爸爸叫我小棠,妈妈喊我棠棠。” “小棠,莫哭。” 初棠后知后觉。 他呜咽着推了推人:“你不要乱叫!谁跟你是一家人呀!你就知道欺负我。” “别哭了。” 程立雪拉起他的衣衫,重新束好衣带。 “你就吓我!天天吓我!还不许我哭!”初棠揉着眼眸,满是委屈控诉,“我还以为,以为你真的要对我用强的!” 说完,又是一阵哭声。 他只记得程立雪将他圈入怀中。 他想要逃离。 这人便攥住他的脚踝,将他扯回来按进衾被里。 高大的躯体禁锢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睛盯着他,好似头凶兽,打量费尽心思抓回的猎物。 沉得可怖。 初棠害怕极了。 程立雪却不管不顾,如魔怔那般,用蒙眼的白绸把他手腕束起,缚绑在床头。 掐住他的脚脖子压下胸膛,便是一阵索吻。 满室铃铃啷啷。 无意擦碰进两股间的异物,滚烫又坚硬。 他问:“还要交易吗?” 初棠被亲得浑身发软。 程立雪将他抵在被褥里,掰着他脸,好似已经忘记“交易”之事。 又秋后算账回先前那出。 他咄咄逼人开口:“你这般模样还如何逃?” 这厚颜无耻的话落地。 初棠浑身涌出阵阵胀热,羞耻感交织着莫名的酥麻快.感,一阵又一阵充盈着他整个人。 恼羞成怒那般,他有气无力骂了句。 “你不是人。” …… 初棠退出回忆,耳边尽是程立雪的无奈。 “是我错。” 那人把他搂在胸口前,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哄了半天,沉沉的嗓音,伴随微震的胸腔,将他呼吸抚平。 声声抽泣终是化成均匀绵长的呼吸。 几盏茶功夫后。 见怀中人总算安静,程立雪推门而出,圣医谷不同外界,四季如春。 他觅得处清泉便泡了进去。 * 翌日辰时。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颀长的身影拖在片朝阳,款款而进。 薄纱被清风拂得浮动,小小一团的影子,正缩在床榻里侧酣睡。 那人嘴里还衔着根手指。 程立雪走过去,来到床边,把那根手指拿出来,大抵是这人的肌肤实在娇嫩。 虽咬得轻,指缝还是落下点牙印。 初棠睡眼惺忪睁眸。 眸中有几丝倦懒而略显涣散迷茫。 他只看到个朦胧的面孔。 那人弯身问他:“还没睡够?” “呜…” 咕哝一声,拖出点小尾音,模糊不清又绵柔软懦,显然是没睡醒。 有人道:“该启程了。” 初棠半梦半醒,神智混沌埋了埋头。 好困。 不想起床。 软柔的床铺塌出点痕迹,是有人坐下,他侧身抱起懒洋洋的小哥儿。 程立雪捏着初棠软柔的小臂,替人套上外袍,便把人抱起出门。 马车驶得平稳。 初棠在马车上睡了半天,才悠悠醒来,他懒懒伸伸腰,方知自己竟一直跨坐在程立雪腿上。 他没执意下来。 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叫他有丝恍若隔世。 “醒了?” “嗯。” 嗓子有点沙哑。 面前端来杯清茶,就着那人的手,初棠乖巧地灌了两口,喉咙方舒爽两分。 如把这人当成软椅坐垫,初棠伏落程立雪肩膀,轻挪一下,找出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歪头碰碰那人的眼睫毛,见人条件反射似的垂垂眼帘,方小声问:“你眼睛没事了吗?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神医大哥还说你体内有其他毒素?我就说怎么你一会儿病秧子似的,一会儿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毒发的时候难受吗?” “会不会吃人呀!吸血吗?” …… 初棠天马行空般喋喋不休。 好半天。 他的话终于被人打断。 程立雪指尖划过他眼尾:“写休书时,哭了吗?” 初棠:“?” 他迷惑眨眨眼。 程立雪:“纸上有水迹。” 初棠:“那个是梨汁。” “……” 马车内突然陷入片静默。 原来程立雪以为他写休书的时候哭了? 初棠掩嘴无情嘲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为你哭呢!是我休的你欸,要哭也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 “额。” 是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腰窝往下的地方。 头顶落下点话音:“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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