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些了然。 坊间隐约有传闻圣上是死于花柳病。 初棠简直无言以对:“……” 妥妥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 宫中再无先皇血脉,连旁支也无所出,百官拥护摄政王继位在即。 朝堂却忽然杀出半百太子党羽,请求寻回失踪数年的太子,甚至指责先皇名不正言不顺,执政数年,从未见过玉玺印章。 唯有太子乃真命天子。 两派之间,分庭抗礼,一时之间争不出个高低。 见证历史哟。 简直比说书的还精彩。 …… 总之这段日子,乐坊是去不得了,初棠暗忖半天,最后鬼使神差来到家棋馆。 倒不是他喜欢附庸风雅,而且他被一抹身影吸引。 那人不是谁,正是神医大哥。 “南风大哥。” 初棠小跑进去:“你怎么在这里?” 月牙袍男子端坐在棋盘前自弈,见他来也不惊,只淡淡然颔首,抬手示意他落座:“圣医谷离此不远。” “哦。” 初棠懵懵点头。 “饿吗?来吃些。” 南风从一旁拿起份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是用牛乳和酒酿制成的,细闻之下,能嗅到丝很淡的酒香。 “好香哦。” 初棠浅浅尝了一口,嫩滑香甜滑过齿间:“滑溜溜的,还甜甜的。” 他又迫不及待吞下几口。 其实关于这个他也略知一二,说白了就是现代的双皮奶嘛。 牛乳倒入锅中煮沸。 去掉表层的奶皮放凉。 酒酿过滤出酒酿汁水,将这汁水倒入放凉的牛乳中,撇去浮末,隔水蒸煮两刻钟。 放凉后凝固,撒上些桂花糖浆,便大功告成。 白如凝脂,柔软清甜,入口即化,叫人唇齿留香念念不忘。 “慢些。” 大抵是感知到他吃得囫囵吞枣那般猴急,南风目光下敛,虽在看棋,话音却是说与他听:“不急。” 南风的声音很好听。 宛若初春的一捧清风,徐徐而过,给人以股温柔恬淡之感。 初棠歪头盯着那张侧脸发呆。 南风落下枚棋子笑问:“何故如此瞧着我?” 初棠明眸噙着流光:“我觉得你好美呀,你要是在现代的话,绝对是整容模版。” 南风:“……” 好半晌后,他眸底渐渐涌出笑意。 * 暮色四合,渐渐入夜,初棠牵着大黄回到客栈。 廊道有几个神色可疑的人。 初棠不由得迟疑顿足。 大黄摇着尾巴挣脱绳子,率先拱开房门跑进去,再也没出来。 初棠疑惑不解,也揣揣不安,迟疑片刻还是小跑着追过去找大黄。 猝然被股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得失重。 他趔趄撞进个胸膛。 墙角逼仄,空气都似变得稀薄。 漆黑让感观被无限放大。 昏暗中,初棠听到些沉稳的心跳声,交融着冷寒的气息,一点一点将他占据。 很熟悉。 熟悉到他越发不可置信,只是这人身上的药草味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浓重。 漫长的沉寂终被打破。 “初棠。” 淡漠声音落地,却像极平静湖面下,那蓄势待发多时的暗流,早已酿出惊涛骇浪。 似要在稍不留神间将人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这人是谁。 其实早已不言而喻。 初棠怯怯瑟缩下往后贴去,墙壁冷冽,叫人脊背轻微发凉发绷。 程立雪抬手点燃壁灯。 烛火刺眼,初棠不适合上眼帘,再睁眼时,他方才惊觉,程立雪似乎受伤了。 双眼蒙有段软绸。 初棠胆战心惊半天。 见程立雪也不恼,便重重舒气,他伸手晃晃,这人无任何反应。 “你眼睛怎么了?” 程立雪没有应他。 真是又聋又瞎。 初棠自顾自嘀嘀咕咕,忽然有点想吃小龙虾,是麻辣好还是蒜香好呢,要不还是双拼吧,有人给他剥虾就更好咯…… 沉默横亘许久。 半晌后。 程立雪忽然拿出那张所谓的“休书”。 初棠撑眼,不知何解。 电光火石间。 眼前纸屑飘散纷飞,程立雪指尖撩起他的青丝,缓缓伏下身,像在辨认他的气味。 两人墨发交缠厮磨。 初棠挣扎了一下,被握紧的手腕旋即泛出绯色。 “放开我!” “痛呀!” 他极力想抽手。 那人捏他腕的力度轻下两分,却并未送开,甚至将他手臂反扼在石壁。 那人贴着他耳鬓,似央求也似蛊惑:“别走。” “可以吗?” 他说:“你别走。” 这场无声的对峙中。 初棠一声不吭。 程立雪的气息喷洒在他肩窝。 温温凉凉的,叫人心底陡生涟漪,初棠小小别开身子,正要挪开脚步。 大抵是察觉到他的抗拒,那静默等待答案的人,终似不耐烦,倏地圈手抱他,将他往一旁的矮柜放去。 初棠坐在矮柜:“你又发什么神经?” 小腿蓦然被抬起。 冰凉的指捏到他脚踝,初棠微愣蜷缩一下,以为这人会对他予取予求。 事实,程立雪什么都没做。 只是反手扣上条脚链,链上海棠,精致得独具匠心,还挂有两个小铃铛。 轻轻晃动,便有点细微的铃铛声。 还挺好看。 只是解不掉,想要扯断,非但扯不断,还因肌肤细嫩而硌得他生疼。 初棠很无语,听声辨位吗? 我现在看不到你,但我想听到你在我身边? 浪漫吗? 变态! 简直是个大变态! 如被挑出丝恼怒,初棠喋喋不休骂人:“变态!你变态啊!解开!快给我解——” 程立雪轻捏他小腿,往腰侧一盘,整个人欺身压落,五指深深拢进他发丝。 “唔。” 未出口的话被人堵回去。 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如墨般研磨探进,勾着他细细品尝,也勾尽他所有力气。 这人进步神速,从最初的生疏,到如今似掌握所有窍门,一点点在他身上实践。 初棠被吻得呼吸紊乱,浑身酥软。 程立雪揽着他深深揉进怀里。 每耸动一下,便晃出阵清脆的响声,铃铃当当个不停。 而且他觉得这人坏得要死,似在故意逗弄他,指尖不时扫过他脚踝,拂得人肌肤战栗。 他根本支撑不住。 初棠无助得轻微痉.挛。 断断续续的低泣呜咽,落在他人耳中,却像种极致的诱惑。 缱绻的吻缓缓下移。 落在下巴、颈侧、锁.骨…… 那人微微吮吸,如在汲取他的芬芳,叫人酥酥麻麻的,分外难受,却只能任其摆弄。 潮意在眼睑泄出一片,初棠泪迹涔涔颤出哭音,幽怨推人:“你、变态啊!” 他软软滑了下,双眸浸满泪水,却与地上那双好奇的圆眼正正对视。 是大黄。 初棠惊慌失措绷紧脊背,五指胡乱抓了抓:“不、不要,大黄在看着啊。” 他羞怯把头埋进人胸膛:“它在看我们。” 程立雪下颌轻轻抵在初棠脑上,握住那人软绵娇颤的手,浅吻着指尖:“与我回家?” “回回回。” 初棠哭得话音模糊。 再不遂人意,他都怕程立雪这死人会当着大黄的面,把他给酱酱酿酿了。 他此刻尽管假意妥协,寻个机会再逃便是。 他暗暗咬牙。 臭男人! 简直不可饶恕! 所幸,程立雪终于松开他,手掌探进他薄汗微渗的肩背:“换身吧。” 那人抱起他,无意触碰到他适才坐过的柜面,忽地低声叹:“怎么这般敏.感。” 模糊的哂笑钻进耳朵。 “……” 初棠耳尖滚烫回头瞧去。 “你、混、蛋。” 他张口就咬上程立雪的脸颊。 ---- 感谢“槙山”、“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mua~
第39章 圣医谷vs石像 初棠被抱落地,待他稳稳站住后,那人浅声说了句:“给你做了冬衣。” “自己换。” 房门被人带上。 初棠来到床榻那边,榻上果然整齐叠放着套崭新的冬装,而他此刻恰好也出了身汗。 里衣黏黏糊糊。 亵裤也…… 总之湿衣物贴得他浑身不适。 抱起衣裳回眸,初棠盯着紧闭的木门,小声咕哝了句话,便开始更衣。 重新挂上那枚玉佩,瞅着被换下的旧衣,初棠忽然暗生个念头,他拿来把剪刀。 衣服很快被人剪成一条条布条。 他利索把这些布条打结,绑出两条长绳,分别来到南北两个窗,捆住一头抛下绳子。 初棠背起包袱探出头估量高度。 虽有些害怕,还是狠心闭眼,踩上南边窗口攥住布绳,裙摆忽然被扯扯。 “呜呜。” 他回头。 是大黄咬住他的衣角。 月色落下,大黄那双眼眸微微湿润,那刻,他竟在一条狗身上看到丝难过之情。 初棠抽了抽衣服。 他指指北边的那扇木窗:“大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等我走远点,你去那边叫可以吗?” “……” 大黄盯着初棠,大抵是深知自己留不住人,它松了嘴,蔫儿吧唧别开头转身,趴在北边窗口下。 初棠拽紧布绳,磕磕绊绊朝下爬。 夜里,万籁寂静。 落地后,他马不停蹄往南方跑走,潜入附近的林子,远方缓缓传来几声犬吠。 * 初棠穿过这片小竹林。 溶溶月光下,竹林外竟站着两名黑衣人,两人腰佩利剑,铮——长剑出鞘。 “让我们哥俩好等。” “没见过这么会自投罗网的小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凄凄的笑中。 簌簌几声。 一截长竹刺来,叫人惊慌失措避开。 凌空落下个人影。 “晴云?” 初棠一转身便得见那个熟悉的容颜。 “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 晴云深深望来,似有些愧疚,拉起他的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走,有人要取你性命。” 两人狼狈劈碎竹子。 “追。” 初棠身后不时飞过些树叶,刀片似的切割空气,刷刷击断几节竹子。 晴云身手矫健拉着他东躲西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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