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你有没有给我留烤地瓜?” 其实江不羡早就发现了已经快熄了火了的灶膛,那满地没来得及收拾的地瓜皮数量一看就是消灭光了,他就是给江一找点事情干。 省的盯着陆二走的方向噘嘴。 果然江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给少爷留!以前不论小系统多馋嘴也会给江不羡留一份儿的,今日因为有陆二照顾。 他剥一个他吃一个,吃着吃着就吃完了!!! 忘了给少爷留!!! “我现在烤呢我现在就烤呢!!!” 看见崽子去找地瓜烤,江渊父子二人才走回了书房。 房门一关大柱国就沉沉叹了口气,把满腔的担忧和难受倾数都倒给了儿子听,叨叨叨的炸了。 “我是看在此次陆砚辞助你,又与你同行保护你一趟才让陆二那小太监进府!你瞅那小太监那是给我二小子哄的!” “哄的团团转!” “江一岁数还小呢!那么大点儿他懂个什么!啊他能分辨个什么!” “给他哄的都学会噘嘴了!” “一个太监还妄想把我儿骗走!!” “我儿就算牵涉感情,那我也要给我儿找这世上最好的!” 即便江渊是眼睁睁的看着陆二对崽子的确照顾的无微不至,在时时刻刻都是包容的,眼神里都是喜欢的。 但他就还是觉得根本配不上! 大柱国连篇的抱怨,根本没注意到江不羡在听见他爹一口一个太监的时候,一口一个不配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逐渐显出了牵强。 江不羡就像是经历了多少困难险阻,最后归来发现。 家门上挂着锁。 陆二对江一的讨好都让他爹能气成这样,那让江不羡还怎么坦白给江渊自己心仪陆砚辞,他明知道父亲跟坤灵监是对立。 却私下一意孤行的与坤灵掌监私定终身,直到现在该做的都做了,才想起还要面对自己的父亲。 “爹……你真的十分讨厌宦官吗?” 但陆砚辞不是真太监这事江不羡一时还不敢说,他也没有探寻过陆砚辞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景州,进了皇宫当个人人低看的太监。 他还不知道陆砚辞究竟是什么身份。 江渊气罢转回身才发现儿子有些苍白的面容,看起来与方才的意气风发有些出入,已经在官场沉浮半生的权臣怎么会看不出一个人的情绪变化。 江渊盯着儿子看了一瞬,略微想了想叹了口气。 “爹怎么会如此肤浅,能入宫当宦官的人大都是家境不好走投无路罢了,要不然堂堂男儿谁心甘情愿当个太监。” “陆二自幼习武啊,必然是家中遭遇变故才辗转到了宫里,爹对太监这个身份没有那么大的厌烦。” “只是江一他跟旁人大有不同,多容易遭了欺骗你还不知?” “常在宫中待的人,哪个肚子的心计黑的不像墨汁一样?陆二掌管坤灵监牢狱经手审问的犯人足有百人吧!一个也没活着出来过!” “爹又怎么能确定,他将来不会扒了身纯善的皮!会不会将那份狠心落在我儿身上!” 大柱国一番话合情合理,江不羡甚至能感同身受作为父亲对孩子安危的担忧害怕,他暗自缓了缓自己沉重的呼吸,劝慰道。 “爹,不用急。” “还有时日考虑,兴许江一也只是因为陆二对他很好才依赖。” 江渊沉叹了气不再提关于江一的事,转而询问江不羡今日面见皇帝的事。 “皇帝寻你是有何目的?” 江不羡默然把那份忐忑在心里滚了又滚,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小皇帝有意封我官职,估计是想让我逐渐替代您的位置,毕竟朝堂父子为官的结果都是父为子前途而退让。” 江渊神色平静似乎是早预料有那么一日,他原本把儿子当个纨绔废养着,也并不是完全对孩子的偏爱,而是打心底并不希望江不羡掺和进腌臜朝堂。 现在不羡还是锋芒毕露,逃不过做官的命。 “你答应他了?” 其实答不答应也都没什么区别,现在不答应顶多再拖上一两年,江不羡今年十九岁,过了双十总归还是要选择路途。 大柱国猜着江不羡会答应,因为他知道儿子是想早日替自己分担骂名的。 结果江不羡迟疑了瞬,轻声应道。 “……还没有,我提了个条件。” 江渊的眼神明显愣了刹那,倒真没想到自己儿子作风比自己还不是个东西。 皇帝给别人封官,别人都是感恩戴德,皇帝给江不羡封官却像是求着他一样,不仅给官职还要答应个条件?! “你提了什么条件。”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大不敬的条件让他儿子给扔出去为难皇帝了,江渊心里都想到江不羡挺直腰板跟皇帝威胁“我要当官我就当最大的官”了。 结果,他儿子有点没底气的嘟囔了句。 “我说让他下旨把陆砚辞赏给我。”
第165章 江爹把条件又提了一遍 “把谁赏给你??” 江渊的声量在书房里陡然升了个调,不可置信的盯着缩了缩脖子的江不羡。 “……陆砚辞。” 大柱国简直怀疑自己今个见了鬼,活了半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他就都能接受江不羡把陆二从坤灵监给要过来。 就拿脑瓜顶想都琢磨不出自己儿子居然强硬到……要整个坤灵监。 陆砚辞是坤灵掌监啊,那可是景帝的眼珠子! 就算小皇帝敢跟着胡闹那陆砚辞恐怕半夜都得摸过来刺杀。 深吸了口气大柱国挂上了慈父笑容,好说好商量的劝道。 “儿啊,爹知道你正名心切,但咱可不能急功近利……陆砚辞如今还是小皇帝最信任的人,是没那么容易拿下了。” “拿下了,爹。” “啊??” “拿下了,爹我把陆砚辞给睡了。” …… 如果说刚才江渊觉得自己见了鬼,现在就是已经拖家带口进了鬼门关,并且还发现了蹲在阎王座上的是自己儿子。 他儿子从小到大都几乎没出过景州城。 就去了单州一趟,路上就把陆砚辞给睡了???!! 半晌都没听见大柱国出声,江不羡低眉顺眼的十分心慌,他还没好好跟父亲谈过自己是真的喜欢男的这事儿。 现在直接给他爹下了猛药,不知道老头儿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爹……我……我真的喜欢陆砚辞,我不是想利用他。” 江渊懵逼了半天,怪不得他儿子刚才问自己对太监有什么偏见,闹半天江一那小崽子就是跟他学的!! 半晌就在江不羡心里难受已经屈膝下跪的时候,大柱国一把薅住了他。 沉着脸匀了口气,面对江不羡眼圈通红的德行,憋出了俩字。 “你能。” “我儿真是另辟蹊径。” “真能把陆砚辞拉拢也成,你可别反被对方拉到坤灵监去。” 江不羡满腔的愧疚没有对上父亲的愤怒,反而是不轻不重一带而过的几句夸赞,江渊交代他不要在帝王面前太过分,多少也还是要分出君臣。 “这朝堂是景家的,我们忠于皇室,是臣子。” 说完江不羡就被轰了出去,他爹烦躁的说自己好好的俩儿子带回了俩太监,他还是得缓缓。 书房门在江不羡面前“砰”的被关上。 江不羡在门外听见他爹没有任何怒气的说。 “去看看江一别把院子放了火。” 隔着一扇房门,大柱国靠在门板上听着儿子的脚步声离去,神色情绪不显的缓缓的匀着乱腾的心绪。 满身威严的权臣步履略显蹒跚的从门口走回,在桌后缓缓坐定,目光放空仿佛是在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但却对空虚无一人的空白低声喃喃。 “秀澜,我没能把儿子送走。” “恐怕也没办法替他找到像你一样的好的女子,没办法让你看见他成婚生子。” 有些宿命大柱国不得不信,他的发妻在临终前曾说过,如果儿子不愿走步好的路,就把选择留给阿羡自己。 他的孩子大概跟旁人心思大有不同。 “一语成谶。” 第二日早朝景帝当着满朝文武对江渊提了要让江不羡入朝为官。 其实景帝打心底是觉得此事在江渊这里会比跟江不羡纠缠简单些,毕竟不论是为官还是为商,望子成龙是所有父母的夙愿。 与其听江不羡满口胡言的揪扯陆砚辞,还不如直接堂而皇之提出来。 但是景帝乃至陆砚辞,加上满朝文武都万万没想到,江渊对此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兴趣缺缺的样子简直离谱。 “我儿年岁尚轻,他昨日跟我说不想当官。” 满朝文武:…… 也就是江渊能有让皇帝上赶着封官的待遇,但凡换个谁不得是感恩戴德跪地磕头? 就连将军府里的独苗贺子珩目前都还没官职,这份殊荣却单单被他江渊拒绝的干脆,贺大将军本来就不大好看的脸色顿时气了微怒。 但也不想在朝堂之上陛下跟前再起什么没必要的争吵,避免叫人觉得是他贺家眼热官职。 本来还觉得不是什么难题的小皇帝一皱眉,看着仿似真毫无兴趣的大柱国迟疑的提醒。 “江不羡到再过四个月就满双十了,年岁可不算小。” 整个景州城内外都知道江府公子的生辰是九月初九,无他,每年临近江不羡生辰那喜庆的热闹从府门外就渲染到了整条街。 江渊爱子如命,把个败家子捧在手心里,庆生简直比过年都热闹。 先皇在世时,还会亲赐下江不羡一份生辰礼,那份荣耀在旁人眼里眼红的紧,有谁知道御赐的东西在江公子眼里压根不新鲜。 他江渊老爹权倾朝野,腰缠万贯,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江不羡本意不想入仕途?” 就在皇帝已经被江祸头的傲气折了面子生气的时候,江渊悠悠补了一句,话音不咸不淡。 “也不是,他也想入朝效力。” 景帝眉梢微动完全没听懂江渊的意思,只见大柱国淡淡的抬起眼皮看向了龙椅旁伫立的陆砚辞,提了个满朝文武都吓出吸气声的要求。 “我儿称是这些年懒散惯了,恐怕一时没法子遵规守矩,不过若是有个目标引着尚可约束些。” “便提是前些时日在陆府暂住时,对陆掌监存了几分爱慕之心。” “但陆掌监乃是陛下近臣,小儿岂敢越过陛下去亲近,若是陛下能宽容小儿对陆掌监一片热忱,允了多多接触尚且能收收心性罢。” …… 满堂哗然的同时贺将军终于压不住火了,几乎在当刻都激动的想要扑过去跟江渊当场打起来。 “江渊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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