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不是跟掌监大人说……说不走了吗?” 那好像被欺骗了的茫然劲儿看的沈恕都想笑,心说这人什么都信以为真,怎么那么木头。 他看着对方忐忑的眼神,淡淡解释道。 “我暂时不走是缓和我与陆砚辞的情分,起码让他觉得我是养好了伤,走的时候好好的。” “但我可不能一直住这儿啊,这是陆府。” “既然砚辞大事已了,往后也有奔着的目标,我放心了也就能回家了。” 易伍沉默了阵,看了看院子里晾晒的草药,转回头就问。 “那我跟你走。” 说这话他眼神是直直看着沈恕的,那满眼的期盼和真诚都能让人看出来,是那种卑微而热烈的情绪。 沈恕望着他眼里那种光芒,蓦然觉得似曾相识。 哦,也许以前自己也曾这样看过陆砚辞。 不过有些浓烈的盼望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那就是上天所言,不甚相称。 陆砚辞永远都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为自己露出殷殷情绪,为自己做了能做的一切,最后还得像个可怜的小猫儿一样乞求不被丢弃。 沈恕心里动容,也觉得有些不忍。 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又逗他一句。 “跟我做什么……食髓知味了?” 刚开始易伍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沈恕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领口处露出了已经发暗的痕迹。 他那个脸,唰的就红了。 “……不不是……我没那么想……” 那害臊劲儿,让沈恕觉得自己才是过分的那一个,对方反而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你该那么想。” 在易伍反应不过来的走神中,沈恕已经转身走进屋里。 等他跟过去一看,沈恕又在收拾行李了。 “……你不是说过两日走?怎么这么急着收拾行李?” 他啪的就把屋门给关上了,沈恕提着叠好的衣裳扭头无语至极的看着他,第无数次感到哭笑不得。 这人不是关门就是抢包袱。 跟个不大聪明的小孩儿似的。 “我提前把东西收起来,等真走的时候,外面那些晾好的草药也要带上一些。” “还有这窝兔子,我养了那么些日子,得带走。” 易伍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听着,最后听见沈恕抱怨一句。 “到时候只能雇辆马车了。” “属你最占地方。” 沈恕看见他皱着的眉头终于松缓下去,有些似是想高兴还不敢确定的犹豫劲儿,也就不再逗他了。 “你今天回坤灵监吧,把自己手头上的事务交代好。” “带你走,陆砚辞不会拒绝我的。” “只是你要想好了,你真要跟我去穷乡僻壤受苦,还是继续留在繁华皇都拿俸禄。” 陆砚辞答应的很痛快,不仅没再拦着沈恕,甚至听说他要把易伍带走还派下人准备好了路上所需要的一切。 离开前易伍要给他行个大礼,陆砚辞拒绝了,说。 “照顾好他就行。” 看着沈恕上马车都有人及时递手搀扶,他心里也终于踏实彻底。 等朝堂的权势全部收拢回来,自己的使命完成,那这个景州城的坤灵监就真正成了祈福的一宫。 早前陆砚辞还在担忧如果自己卸任辞官,手下的几个弟兄又该如何自处。 如今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陆二,云肆,易伍都尽快重新找到了归属,坤灵监的几分权势,几分富贵荣华,以俞叁的深沉才智。 定然混的风生水起。 马车消失在陆府视线可及的街尾,奔着城门方向缓缓而去。 易伍并没有同坐马车,而是骑着高头大马在马车侧面安安静静的陪伴。 只要车帘轻微一撩动,沈恕就能看见那身墨色武服随着马匹奔走而跳跃着,只要他把车帘掀开,就会有个人过来问。 “是不是饿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停车。” 马车也不过刚出了城门,这人也细致的太过头了。 不过现在天气正好,微风不燥,沈恕看见远处那条河也是粼粼波光。 便真的开口唤停了马车。 “前面河边歇歇。” 久违的来到郊外,空气中都泛着淡淡的泥土湿润,活水河的水流看起来很清澈。 沈恕就着冰凉的清水洗了洗手,青色长衫不小心垂进水里沾湿了,他心里抱怨自己不小心,旁边易伍的声音就传来。 “你想不想吃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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