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激将……” 话都没说完人就走了,江不羡噘着嘴满脸无语,也就是现在江一还在府里,要不然他非得从数据库查查。 【男朋友是个罕见大醋缸怎么办。】 江不羡扶着二楼栏杆沉沉叹了口气,将视线从陆砚辞消失在酒楼门外的背影收回来,就对上了另一道明亮的视线。 那道视线在跟他撞到一处的即刻就晃过一丝明显慌乱,迅速错开了。 …… 江不羡站在二楼盯着贺子珩那快红成猴屁股的侧脸,又看了看表情惆怅的云肆。 翻了个白眼嗤笑了声,又认命似的哐哐哐就下楼奔着那俩人去了,现在他都恨不得奔到云肆眼前给他个大嘴巴。 他妈的为了你这点事可把老子害惨了! 想是那么想,但他没法那么干,谁让他答应了云肆会帮他搞定贺子珩,江不羡还得装成一副很意外很惊喜的德行。 到了桌前敲了敲桌面,用略显敷衍的态度说了句自导自演的台词。 “巧啊四哥。” “呦这不是小将军?你二人原来也认识啊!” 云肆没应声,他就静静的看着只不过江不羡的一句“更巧了”,就仿佛是点燃光亮的火种,瞬间让贺子珩眼里的颜色变得清澈透底。 “江不羡,你怎那么长时日都没出府?你病了?”
第161章 感同身受心意却并不相通 贺子珩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江不羡一个无官无职的纨绔子弟,要不是他日日过于关注,又怎么会清楚对方有多少时日没出府。 言语中的急切太过于明显了。 小将军本就泛红的脸色红的更深了一层,他以前面对江不羡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提着红缨长枪自小到大都能堵的败家子少祸害人。 现在长枪就搁置在他身旁,贺子珩却没办法再与对方刀剑相向。 其实江不羡对于贺子珩的心思没有过多想过,他本来在现代就是个少年就混迹底层的爬虫,对一些好感的认知都比较肤浅。 贺子珩今年才十九岁,在江不羡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拿他当个脾气急的小孩儿看。 小孩儿不针对自己了,那就是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总被他爹牵着鼻子走。 后来加上云肆这茬,现在莫名就显出了那么一丁点尴尬。 但不多。 江公子向来脸皮厚他能知道什么是尴尬才怪,自顾自的坐在了另一面的位置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云肆此时的心情较为复杂,甚至对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情意出现了强烈的退却,可他也知道江不羡与掌监大人早有感情。 所以现在还能坐在这眼睁睁的看着贺子珩那种热烈眼神,都是因为不忍心让贺子珩到最后知道真相再受伤。 没有结果的东西,还是早些结束的好。 他那惆怅劲儿还没捋清楚,对面祸头张嘴就给他茬了个乱七八糟。 “四哥不是说这趟回城要寻心上人,可寻到了?” 原本满心都在江不羡身上的贺子珩听这话猛一转头,云肆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没呛死,加上贺子珩好奇的眼神太过直白。 要不是贴了个假面具现在他的脸色跟小将军倒是有的一拼。 “你……” “四哥你有心上人?” 因为是江不羡主动将“心上人”说出来,莫名贺子珩就觉得这三个字显得不那么羞赧,反而有种极为想知道别人情意都是怎样的热切。 贺子珩根本就没意识到,他这种探求的急切就是在无意识印证自己的心意。 云肆被噎的说不出话,瞪了江不羡一眼只能搪塞。 “嗯。” 本就被陆砚辞情绪影响到的江不羡还想找云肆撒气呢,这一看你个混账小子还敢瞪我,你等着的老子现在就揭穿你。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着急忙慌跑回来说找心上人,现在就坐在酒楼里当缩头乌龟。” “你倒是去啊,怎么给旁人算命老神在在,到自己这,等什么?等白头呢?” 江不羡说话的语气带着怒气显得极为不客气,让贺子珩听着都有点不舒服,他犹豫了下还是没跟江不羡呛呛,而是选择劝慰云肆。 “四哥,你来酒楼附近不会与人有约吧?” “是不是恰好遇上我才耽搁了?” 贺子珩不仅在为云肆说话,还故意把缘由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哪知道云肆出现在酒楼外的确是想见个人,却并没有因为耽搁反而已经在眼前了。 “没有,我……” “我想找的人已经心仪别人了。” 或许是云肆心里坚定认为自己实在跟贺子珩是两种人,又或许纯粹就是在点江不羡,他已经把这次面对面当成了最后一次。 往后,他这张脸和身上穿的青衫。 都不会再出现在贺子珩面前了。 一旁的江不羡差点当场一脚踹飞他,恨其不争的气氛当真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操心成了爹。 他这几个便宜儿子那点出息呢!!出息都让狗吃了!! 眼看着贺子珩支支吾吾显出了惶恐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劝,江不羡觉得自己实在是带不动,给他气的都不想搭理云肆这个傻子。 “你瞅你怂包一个,拿你那俩眼好好看着,明个我就折腾的陛下给我赐婚陆砚辞。” “我看上的人,天下人都皆知我得咬一口。” 撂下让俩人震惊的话江不羡起身就走,他带不动可也不想做当中隔着的那道棺材板,你们俩往后就算成不了可别怪老子身上。 老子摘干净了! 江不羡迅速消失在了酒楼门外,许久贺子珩的表情还是懵的。 像是突然被冻麻木了之后缓缓回温才终于感觉到了疼。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江不羡说,他要让陛下赐婚陆砚辞给他,江不羡看上了坤灵掌监陆砚辞。 如果是之前贺子珩或许会当这是败家子随口胡诌的玩笑话,在那张根本不正经的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能让人相信。 可他刚才不仅看见陆掌监从那间客房出来,更分明看见了当今陛下。 贺子珩他不得不信,江不羡说的一定是真的。 云肆看着贺子珩始终面向空荡荡身影消失的酒楼门口,好似失神一样半晌都没了反应,更是感到了心慌心悸。 他怕明朗的小将军太难过,怕那双澄澈的眼睛自此蒙尘。 “……他……他说话从来不考量,陛下怎么会理会这种荒唐要求。” 但贺子珩在意的却并不是帝王是否会理会这个要求,而是那个提要求的人,他原来早已经心有所属。 贺小将军回过头低下了视线,仿佛有股子突然涌起的酸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子珩今年十九岁,将军府门楣清正,他父亲在他真正有出息之前挡下了所有攀扯过来的亲事。 小将军还不懂什么叫做心有所属,他一直糊里糊涂的骗自己只是发现了江不羡仁善的一面,他欺骗自己就只是想把对方当朋友。 因为想做朋友,所以才总是记挂在心里,总是有意无意的到对方府门前经过。 会一遍一遍的去走过跟对方吵嘴打架的每个地方,看着热闹的集市和人群幻想有道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现。 朋友会牵挂在意成这样吗? 但是朋友心里有了别人,怎么会感到难过呢。 贺子珩低着头仍然没有躲藏住泛红的眼圈,那晕染了霞色的眼尾让云肆所有话都哽在喉间根本说不出来,他多想告诉贺子珩。 我现在的心里滋味,跟你是一般无二的。
第162章 真相 低着头的贺子珩突然抬手朝边上招了招。 “伙计,再上坛酒。” 伙计应下取酒,贺子珩拿起桌上还未动的酒坛给自己和云肆各自满上了一碗,口中的话凝噎了阵撑起了个看着有点破碎的笑容。 “四哥,你还会遇上更好的人。” 一句不知情劝慰的话,听在耳中的滋味只有云肆本人才懂,他端起碗看着清澈酒水表层荡漾的涟漪,苦笑着反驳。 “不会遇到了。” 那个明明自己受了气还给陌生人最大信任的人,那个被气的说不出话也不会对旁人恶语相向的人,那个因为一丁点动容一点点靠近就能红了脸的人。 那个把护身玉佩转赠给自己,满心真诚的小将军。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云肆本来想来见贺子珩最后一面,然后让自己这副虚假的面容永远留在对方的记忆中,至少永远都是好的。 灌下一碗酒,他兀自又接连给自己满上。 原本酒量很好的江湖云肆,三碗酒灌下去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醉了,他不想成为贺子珩记忆里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 他不想从始至终都没用自己真正的面目见过他。 哪怕承认自己是个泼皮无赖,是让对方打心底最厌恶的骗子,至少记住的还是自己的眉眼。 至少,存在过。 “小将军。” 对他的称呼倏地就变回了从前,只因不想让自己用骗子身份去玷污贺子珩哪怕一点点,云肆那双温和的眼眸里盈起同样的红色。 清浅目光晕染了浓烈的热意。 “对不起。” 贺子珩见到他这副样子顿时涌起愧疚,都是自己突然起了情绪才连累对方也跟着伤怀,他想说什么却被云肆伸手堵在了静默中。 云肆用那双像是有股子离别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咽了好久的酸涩才给自己的告罪开了头。 “是我骗了你,我不是李四,我也不是个算命先生。” “你现在看见的我,全部都是假的。” 他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呼吸里都是灼烫的酒味儿,把那份层出不穷翻涌的难受压了又压,用尽全力才保持了最清醒的样子。 “我是坤灵监的人,我是云肆。” “我们初见不是在街尾那棵老槐树下,而是江府门外,当时你牵着马正朝府门内张望……是我,是我故意跑过去诓骗了你!” “你现在看见的我,就是躺在街头让你生气讹你银子,抢你玉佩的泼皮无赖。” “那个无赖就是我。” 贺子珩茫然怔愣的半张着嘴,看着云肆看似平静用一双早已经崩溃的眼睛去叙述一件荒诞又离奇的事。 “我耍赖怪你牵马不看路,抢了你的玉佩看你出丑,知道你在追我还换了这身装扮继续诓骗你……” “当时玉佩就攥在我手里,我欺负你良善单纯,还编了个借口接近了你。” “后来我后悔了啊贺子珩……我真的后悔了我想编个借口把玉佩还给你的,可是你……你毫不知情又把它转赠给了我。” “对不起啊是我把它弄脏了……贺子珩……你能不能……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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