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阮清攸拒绝乘车,穿着单薄雪地独行这遭,季钦定然是会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好生暖一暖的,但经了方才那一遭……也该给他些不舒坦,季钦想着。 阮清攸被人像捆柴一样扛在肩上,这姿势说不上难受,但却不怎么自在,他的腿不停的踢蹬, “季钦你放我下来,这是什么地方?” 季钦没回答他,直直往别庄内行,带着阮清攸进了正房侧面的一间屋子。 阮清攸虽头朝下,但也看清楚了这处别庄的样貌: 这个庄子里面竟然藏了一处极大的室内温泉,热气蒸腾,白烟袅袅,池子被砌成了海棠花底,一粒粒花心是竹编的,网子里头大抵是放了药材,全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很是舒适的药香。 季钦将阮清攸放下,虽闭着口不发一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哪怕他一路驱车而来,手已经冻僵了,却仍然是快速地将阮清攸身上穿的这套寒酸的衣裳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伸手一支窗格,就扔到了外头。 至于阮清攸身上仍余着的这套仍然碍眼的粗布亵衣亵裤……季钦深吸一口气,忍下了他们的存在。 到底是越看越碍眼,季钦都被气笑了,插手看着阮清攸, “从前倒不知道你动作这么快,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竟从里到外换了个干净。连亵衣亵裤都不放过。” 阮清攸没说话,但想来也是委屈得紧,听到季钦这番发问,眼圈都红了。 这样的情景,季钦如何招架得住?他也没说话,只是脱了鞋袜,像抱奶娃娃一样,将手伸进阮清攸的腋下,抱着他放进了海棠温泉池。 “好生泡着,这股药泉是张辽亲自给你配出来的。治病虽不在这一朝一夕,但好歹先将你这一路的寒气逼出来些。” 池子的深度刚好到阮清攸的前胸,水温偏高,烫得他身子暖乎乎的,十分舒适。 阮清攸怯生生倚在池壁上,遥遥看着季钦, “你什么时候得了这处庄子?” 虽然他一路未打帘,但见到山下的景象就知道这是城外西山。 西山下头有地热,有温泉,是京中乃至整个北方都称得上是康养的好地方。山上建了许多别庄,后背的主人非富即贵。 最要紧的是这些庄子有价无市,早好些年里就已经满了,买也买不到。 阮清攸之所以这样清楚,是因为从前阮家便有一处,后来落罪便上交给了朝廷,后来再卖给谁便就不知晓了,可能已转了多手也未可知。 季钦已上了岸,重新穿好了鞋袜,坐在池子旁看着阮清攸,开口:“寻了好久,机缘巧合之下买到的。本想年后带你过来,却没想到用得这样早。” 阮清攸从池子另一边游到季钦旁边,问他:“你这样做不怕圣人降罪?” 现下他已是知道季钦没有不要他了,再开口便是站在季钦角度上的为他考虑。 “他只说让我将你赶出府,又没说不让我追你而来。”季钦回。 这话说的是够大不敬的,但阮清攸听了,心里当真是舒坦。 “喂,季钦,”阮清攸喊他。 见他这样,季钦便知阮清攸是舒坦了,顺气儿了,可惜季钦还含着气呢。 他记着阮清攸同他算得那样清楚,将一万两留了给他还不算,不仅如此,连他一针一线都不肯带走,连寝衣都给他留下了。 宿醉还未清除,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季钦现在可不舒坦极了,张嘴口气也差了许多:“唤我作甚?” 这池子好舒服,让阮清攸忍不住着意讨好, “你一路赶车辛苦,下来一道泡泡。” 哦? 季钦倒是不很辛苦,但心里有火,男子泻火的法子,说来说去就那几个。 他眯着眼睛看上了阮清攸,问:“你确定?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没有人哄人还哄一半的,话头收不回来,阮清攸听到这话,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确定。你下来?” 季钦三下五脱自己的外裳,打着赤膊就下了池子。 阮清攸眼睛睁大,还没来得及惊叹就被季钦按在了池壁之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季钦如同他们两个不停演习过的那样,沿着阮清攸的下巴,喉结,锁骨,红豆,腰腹……寸寸紧逼,一路向下。 在他抓到亵裤腰带之时,阮清攸惊呼出声,尖叫道:“季钦,我可是你嫂子!” 但这句往常可以保命的金钩铁券却未如往常一般奏效,季钦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停滞,在齿关磨蹭之间,含糊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 “兄长都死了,我还忍着作甚?” “和离书都到手了,你又算什么嫂子?” 此时不过上下嘴唇一合,他们之前约定的那句安全话语就不作数了。 阮清攸不知是被季钦的危险吓到,还是当真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恐惧,稀里糊涂地竟然镇就没了那些干呕的反应,在怔忡中,在惊诧里,被季钦脱下了亵裤。 下头的风景赫然眼底,但隔着涟漪,看不真切。 季钦双手掐着阮清攸的腰窝,在将人往上一提的同时,憋气就下了水。 阮清攸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羞得哭出了声。 季钦在水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水下的风景,半晌,都快被水闷住气,才从水里抬头看上了阮清攸, “你那里怎么是……” 阮清攸看得出来季钦没有丝毫嫌弃,只有满满的震惊。 这样的震惊也震惊到了他——他还以为季钦在六七年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了,但现在看来,季钦似乎一无所知。 “游旌没有同你说吗?” 季钦懵了,缓缓说出来了当时情况:“他当时只说了你的名字,然后说了下三路。脸上色眯眯的,很是惹人厌恶,我便知不是什么好事儿。当时他身边人太多了,我担心对你名声有损。便赶在他的话说出来之前卸了他的下巴。” “那你当时……”阮清攸想问,你不是还划了他的舌头吗? 季钦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卸了他的下巴之后,他含糊着骂我这个没娘养的东西怎的这样粗暴。” 阮清攸一阵心疼,抬手抱住了季钦的脑袋,半晌又轻轻发声:“那我这样你会嫌弃吗?” “怎么会?” 季钦从阮清攸的怀里挣脱出来,再度憋气下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但不嫌弃,反而还喜爱的紧—— 他在水下吻住了阮清攸二十余年的自卑之源。 — 小阮痛失安全词(悲)
第39章 发泄 阮清攸“啊”地一下叫出了声! 想到他大约还不知道这别庄温泉池子之外已经聚集了所有泰宁侯府与他交好的下人,季钦便很是心善地提醒了他一句:“叫这么大声不怕旁人听到吗?” 阮清攸来的时候见着院中还是空无一人,主路两旁薄薄的雪上连脚印都没有,那必然是没有旁人在的。这庄子所在算是野地了,他自然也就野了好多,放开了好多,很是的大胆地颤抖着声音说:“哪有什么旁人?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季钦听到这句放下心来,但也存了使坏的心思,直接一下子将阮清攸托到了池子边上。 池子边上铺着厚厚的雀蓝洋罽,华美而舒适。阮清攸浑身带水被甩在上面,连带着雀蓝颜色都深几分,暗了几分。 在一片热气的蒸腾中,在如同春日一般的温暖中,季钦灵巧的舌如同他灵巧的手一样:于无人处探幽深地,而后轻拢慢捻抹复挑。 阮清攸自问也见过大富贵,但放眼此生,所有的无边快活加起来怕也不及此间十一。 这个除夕瑞雪漫天,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接连倒霉的五年终于过去,他阮清攸迎来了人生的上坡路。 自然这样的感触,并非只单纯因着今日这荒唐快活一遭,而是此一段日子以来,他积攒在内心里面,未曾宣之于口的所有。 今晨离开府上的时候天寒地冻,他行在路上泪盈于睫,但一个人的时候便要更坚强,他便生生忍住了。 但到了这一会儿子,尖叫与落泪还需忍着?该是最好,最合适情绪发泄之法。他喊得这样动情又纵情——素日只弹《高山流水》的古琴,现下奏上了《破阵曲》。 季钦将这些全都听在耳中,十分愿意将其当成阮清攸对他技术的绝美赞叹。 简直满意极了。 外头站着好些人,有缉风追雾等金吾卫,有春桃青杏等新收的丫鬟,还有早些年在阮府伺候阮清攸的露种和云栽。他们这些人本来是想着保护和伺候的,可如果实在不成,二位主子在里间打了起来,那他们也好冲进门去拉上一家。 毕竟指挥使黑着脸进房间的时候,当真是吓人的紧,阮公子是个文弱的,能不能招架的住,真不好说。 倒不想二人没有那样的茬架,却这样茬架起来。 这些人里头有些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听着动静有些站不住了,清咳着往一边跑。有些人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听着这动静就觉得面红耳赤,可越是如此就越不离开,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 里间的叫声越来越响,阮清攸就在这激烈的喊声中达到了人间的顶尖之乐。 季钦本是得心应手,泛舟湖上,却不料风浪忽至,大雨倾盆,天地间骤然变得那样潮湿,他的脸上都滴答下了水来。 这模样认真说起来是有些狼狈的,但季钦却同阮清攸的满意一样高兴,他抹了一把脸,旋即将人又扔回了池子里面。 阮清攸十分不愿, “怎么又进去?这样水不就脏了吗?” “就你爱干净,”季钦笑出声,心说当时弄我一脸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话呢?现在把你扔这么一大池子水里,你倒嫌三道四,但他还是耐心解释:“这池子里本是活水,只不过是暂时将进水出水一道关了而已,到了夜间开闸,水换上一宿,就又是干净的了。” “那就成。” 阮清攸早年只在这样的池子里泡过,倒不知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方才一想到若之后都要日日浸在自己的那什么里面,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季钦由着阮清攸在水里缓了一会儿,然后懒懒地催促:“行了,差不多该起来了。忙乎一早上,吃点东西早些午歇。” 阮清攸懒懒地趴在季钦的胸膛上,他刚才虽没动唤,却也下了大力,此刻又虚又累,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季钦,你这样杵着不难受吗?” 季钦问:“真的只担心难受不难受?” 他心说:我方才瞧你模样,可是满意地不行,此刻该是还考虑了些旁的。 阮清攸拧了季钦的胸膛一把,没拧起多少肉来,想来他也不会疼,有点不甘心, “哼”一声问:“不会坏吧?” 那可真是丧了天良,造了大孽了。 季钦抓住阮清攸的手,笼在两手之间慢慢摩挲, “哪儿那么容易怀?被你折腾了这么多日,如今仍能正常用着,那就说明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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