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不禁想到之前他们四人的生活,动情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他倒是和他母亲一点也不像。” “嗯?” 沧藉已经喝得有些大了,问:“你认识她?” 傅凌秋点头:“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很久,瑜卿姨娘与我母亲交好,待我如亲子。” “嗯……”韩绍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念念有词,“她这么好的人……红颜薄命啊。” 傅凌秋看他喝多了,就唤人把他扶回去。 想着,现在沧籍未醒,他需要做的事不少,会不会耽误了。 只怕奉轻言的担子又重了些。 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来人要把韩绍搀扶起来,他还有些挣扎,嘴里说着没喝多,脚步却踉跄了起来。 无意间碰到桌角,扯掉了一个锦囊。 傅凌秋替他捡起,目光一凝,觉得分外眼熟。 韩绍也注意到了,伸手拿回:“哦,这是我嫂嫂给的平安符……” 说着塞进了怀里,“家里人手一个,可不能丢了。” 傅凌秋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前些天听说韩绍的嫂嫂就是他的初恋,一时兴起问了一句。 “令兄令嫂可还安好?” 韩绍:“早没了……” 说着有些面露悲伤之色:“水患,饥荒,瘟疫……连带着我那小侄儿也没了。” 傅凌秋有些动容,却道:“将军莫伤心。” “以后若是我和沧籍闹了矛盾,你都向着我说话,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嗯?”韩绍已经头脑不清楚了,难以理解傅凌秋现在的意思,就连连点头。 “那当然了!” 被人搀扶离去。 傅凌秋莞尔,原来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这世间的缘分竟如此奇妙。 韩绍的护身符,傅凌秋手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第22章 药也下了,人也送了,尊主是不是真的不行 傍晚时分,傅凌秋去看了沧藉。 奉轻言已经帮他拔了针,不过又睡了过去。 傅凌秋与奉轻言在外面说话,以免打扰他休息。 傅凌秋说:“还有两日就是月中,这次的突发情况会不会给他在闭关的时候造成影响?” 奉轻言:“殿下宽心,并不会。” “而且用您的血入药之后,就算是这次意外,尊主的情况也比之之前好些。” 闻言,傅凌秋才安心些,又问了一些沧藉闭关的具体示意才算。 末了又拿出一支竹简,是他与北明通信所用的那种,递给奉轻言,道:“劳烦,金铃子想托我要一下你的这些毒药配方。” 奉轻言:“……” 金铃子用毒是众所周知的,虽不是常事,但一旦出手就是致命之毒,无药可解。 奉轻言看了一眼上面的清单,没忍住笑了:“这可是我的所有家底了……殿下见谅。” 傅凌秋也知道奉轻言不会轻易给的,只是金铃子不远万里给他传消息,他也得认真对待一下。 不给便罢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奉轻言告辞,傅凌秋正欲进门就见沧藉倚在门旁静静看着自己。 他一愣,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两人先是对视了一会儿,沧藉率先走过来,拉住了傅凌秋的手。 见后者没有排斥,他才握的紧了点,拉着傅凌秋往房间里面走。 “天凉了,哥哥进来坐。” 太乖了,傅凌秋想。 没忍住低笑一声,引得沧藉侧目,从眉眼看到脖颈。 白皙皮肤上还有昨日留下的痕迹,沧藉的心被狠狠刺痛,不自主想去触摸。 却被傅凌秋握住手腕。 沧藉:“哥哥还在生气?” 不过没等傅凌秋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哥哥别原谅我,都是我的错。” 傅凌秋笑容一凝,握着他的手腕也松了,说:“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但以后你不许掐我的脖子。” 沧藉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喉咙也有些发痛,却是来纳林点头保证。 傅凌秋抹了一把沧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转移了话题:“乖。” “奉轻言让我提醒你,朝会最后一天,晚上有夜宴。” 沧藉点点头,尝试着前进一步,将傅凌秋拥进怀里,声音黏黏的:“哥哥,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傅凌秋没拒绝。 现在沧藉的状态还不是还能稳定,要是夜宴上再出现了意外,自己还能帮衬些。 夜宴在戌时开始,露天举办,共赏婵娟。 傅凌秋的是身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揭开,他依旧提前入席,只是位置更靠近主位。 奉轻言是提前到的,忙了很久,好不容易得空,与傅凌秋闲聊了两句。 “……韩绍这时候喝醉了,现在还没醒。” 奉轻言被逼无奈,把他的那份工作也一起做了。 傅凌秋千杯不醉,再烈的酒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喝过之后又用法术除去了残留的酒味,就算是和沧藉离得很近的时候也没被发觉。 没谁知道韩绍是和他一起喝醉的。 傅凌秋:“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让故行舟过来帮忙。” 奉轻言低笑:“有劳殿下操心,还是让他多休息吧。不过有件事需要与殿下确认一下。” “陈家,陈枚生。” 奉轻言云淡风轻:“陈家是在尊主名单里的,陈枚生的人头本应在今日挂到陈家门前,只是见殿下似乎与他有些交情。” “所以,殿下要不要留他?” 傅凌秋往席上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那位小心翼翼生存的晚辈。 他与陈枚生也只有两面之缘,算不上有感情。 沧藉的这种惩戒方法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碍于北明与南辰,以及他和沧藉掌权的方式与时间上的区别,他也不会说什么。 只要没有更好的管理方式,规则就不适合打破。 他问了另一个问题:“周家除掉之后,有新的人选吗?” 奉轻言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回答说:“世家横行,周家的势力太大,别说以后的替代人选。” “就算是现在安上了通敌刺杀的罪名,想要连根拔起也不是简单的事。” 傅凌秋:“那就不拔了。再茂盛的树也有新陈代谢,落叶返青。” 奉轻言眸光亮了一瞬,他深知傅凌秋在北明立足的手段。 世家长老不支持,他就提拔后辈,新的生机勃勃。 虽说来简单,但傅凌秋却做得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不过,同样的招数换在南辰、置州、周家…… 奉轻言:“请殿下细讲。” 傅凌秋:“和沧藉商议一下,若是陈枚生可以不杀,那一个月之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不是陈家庶子,是周绍嫡子。” 奉轻言:“……” 差点忘了,北明传播谣言的能力。 ———— 宴会很快开始,沧藉入席,又是一如既往的肃静。 自从前日照青宫遇到了刺杀,沧藉几乎没有露面。 一时间又是谣言四起,有关沧藉即将入魔、命不久矣的传闻愈演愈烈。 现在见到人好端端的出现在宴席上,所有人又带着诡异的默契。 鸾歌凤舞,丝竹琵琶,一时间的氛围浓厚香甜,惹得人禁不住多饮几杯。 宴席上的酒是傅凌秋没喝过的,入口有些微甜,后有回甘,不是烈。 傅凌秋喜欢。 下意识抬头去看沧藉,正好来了个对视,于是就遥遥相敬。 亲眼看着沧藉一饮而尽后,耳尖微微泛红,傅凌秋顿时觉得这酒的后劲有些大。 两人的动作不算大,但却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先前与奉轻言说话的时候站的地方并不显眼,但因为交谈的对象是照青宫令尹,尊主的心腹,他早就被很多人注意到。 之前没见过的,又能和奉轻言有说有笑,长得还…… 他“尊主新得的佳人”的身份早就瞒不住了。 席间有人大着胆子向沧藉敬酒,说方才献舞的自家妹妹,仰慕尊主已久。 沧藉面不改色,转身问奉轻言:“席间所有的安排不都是照青宫自己的人吗?” “看是混迹其中,赶出去。” 奉轻言:“是。” 某人:“……” 其他有一样心思的人皆是一阵后怕。 却没想到还有人敢直接把人送到沧藉寝殿。 沧藉:“……”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来人是个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立体的少年。 身形修长,衣着简约,要漏不漏。 闻言,放下手中的托盘,跪倒在地:“尊主息怒,小人只是来给尊主送茶的。” 沧藉冷笑一声,从未见过那个送茶的先他一步到寝殿等着的。 又加上喝了点酒,现在头脑有些不清醒,还隐隐作痛,脾气就更大了,怒斥道。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照青宫!” 少年身形一顿,胆战心慌地抬起头,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尊主别气……小人给尊主捏捏脚吧,解酒……” 沧藉终于把目光分给了他些,他可要好好看着,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还能呆在这里不滚。 少年见沧藉看了自己,就对着沧藉笑了一下,朱唇微张,还未说话就被扑面而来灵力掀飞了一丈远。 一口鲜血喷出。 沧藉头痛,压制着怒气把人喊来:“带下去,严刑拷问背后主使,然后一并分尸。” “还有,今日是谁把他放进来的,杖责两百,挖掉双眼,逐出照青宫!” 在沧藉殿前值班的人本悬心吊胆,一听这话更是冷汗浸湿了全身,除了那名少年,更是连一人的喊冤求情声音都没有。 少年哭得泣不成声:“尊主息怒,尊主息怒!饶了小人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沧藉听他的声音,头痛得越发厉害,让人也不必审问了,直接拖出去打死。 立马有人捂了他的嘴,离开了。 这就是没有人敢在沧藉面前求情的原因。 不死的得死,要死的死的更快。 等人拖走了,沧藉不自觉怒气还是很大,就干脆出去吹风。 傅凌秋去找故行舟了,说是待会会过来。 兴许是看着傅凌秋喝酒自己心情好,沧藉也喝了不少,现下只觉得浑身燥热。 吹风也不顶用。 等了好一会儿傅凌秋才姗姗来迟。 傅凌秋一见他就笑,伸手拂上了他的脸:“喝了多少,脸红成这样。” 傅凌秋的手掌有些凉,却让沧藉的感觉更热了,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说, “我等你等得花都谢了。” 傅凌秋和他一起进殿,刚进去就眉头微皱,仔细闻了闻,说:“好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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