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故的心就像被轻轻揉了一下似的,明知都是哄人的情话,但她依旧十分受用,从心窝到四肢百骸都通透舒适极了。 “爱的贴贴是什么?”池不故对这些话只是一知半解,能意会,但不知具体的解释。 洲渚翻过身来,搂着池不故的肩膀,亲了亲她,又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道:“就是做这般亲密之事呀!” 池不故的喉咙滚了滚,将她按回去,面不改色地道:“不是说腰酸背痛吗?再给你揉一揉。” “嗯~”洲渚像是在回应,又仿佛是被池不故的动作给揉到了什么敏感点,这一声哼得人骨头都酥了。 池不故一脸严肃:“是力道不对吗?” 洲渚哼哼唧唧地道:“都这么久了,你对我的身体还不够了解吗?” 池不故恍然大悟:“你是在勾引我。” “不明显吗?”洲渚反问。 池不故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你明日还得煎糖水,为了你的腰着想,早点睡。” 说完就躺下了。 “哼,这可是你说的。”洲渚调整了睡姿,背对池不故侧卧着。 池不故瞅了瞅她,起来去灭了灯盏的火,省得浪费灯油。 回来后,她顺势就将洲渚捞入怀了。 洲渚道:“不许把手放我腰上来,累着我的腰了怎么办?” 池不故:“……” 她刚松开手,洲渚便转过来,把一侧的腿脚都搭她的身上。 她无奈地道:“阿渚未免太霸道了些。” “你讨厌我了?嫌弃我了?”洲渚问。 池不故道:“怎么会?” 洲渚霸道地道:“那你不许有意见。” 池不故:“……” 为了浇灭洲大小姐的嚣张气焰,池不故决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 糖寮开工的第二天,冯佑民来看了眼,大家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并没有影响到糖寮的正常运作,因此对这次的合作又多了些信心。 “对了,你这糖寮叫什么?洲氏糖寮?”冯佑民问。 大老板洲渚、小老板杜佳云都愣了下。 对哦,她们忙了大半年,一切都准备就绪,糖寮都开工了她们却没有给糖寮起名字。 其实很多糖寮都是以家庭或家族为单位的小作坊,压根就不会费心取名,便是李青瓷的糖寮,都只是叫李氏糖寮。无人在意糖寮的名字,因此洲渚和杜佳云自然就给忙忘了。 池不故倒是记得,可她的想法跟冯佑民一样,以为这糖寮会叫洲氏糖寮,便不曾提醒她们。 洲渚家的公司就是洲氏集团,然后旗下还有什么洲氏食品、洲氏糖业等公司、品牌。她按照传统,给糖寮起名洲氏糖寮其实也没毛病,但她觉得,这糖寮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而且洲姓太招摇了,万一她把生意做大了,遇到了知道奸相家族底细的人,对方来调查她怎么办? 所以,和池不故她们讨论后,她给糖寮起了个容易记,又朗朗上口的名字——紫霜园。 糖冰又称之为糖霜,而紫色是生产出来的糖霜中品质最佳的象征(虽然在洲渚看来,颜色越白才代表杂质越少,品质越好),因此,以“紫霜园”为品牌名,十分合适。 经过糖寮的加工,没过多久,“紫霜园”的第一款产品——红糖,正式上线了!
第51章 热销 红糖, 又或者称为红沙糖,时人对红糖的理解一般是“带蜜沙糖”,这是一种不能结晶的糖。现在的沙糖则是唐朝时, 皇帝专门让人去天竺等地将那边的制糖技术给带回来的,沥出糖浆中不能结晶的那部分而制作出来的“分蜜沙糖”, 也有人将这种糖称之为白糖的(虽然颜色偏黄褐色,称不上白)。① 洲渚生产出来的红糖并没有分的那么细, 她完全是按照现代的分类来划分的,红糖就是块状的固体红糖块,红沙糖也有,但考虑到它容易受潮, 洲渚生产得比较少。 红糖块生产出来后,她便开始搞营销了, 让人四处宣传红糖的保健作用, 其中对孕妇、产妇最有好处, 能益气补血, 坐月子期间不用红糖熬一碗红糖水, 那都对不住十月怀胎的孕产妇。 她甚至还为红糖的推广,搭配了十几款糖水配方。 洲渚这一批红糖面向的受众不在乡间, 而在南康州城中, 毕竟乡里的孕产妇几乎是生完孩子就得下地干活, 要不然很容易被骂懒媳妇,就算给这些人洗脑, 他们也舍不得花这么多钱给自家媳妇/儿媳补身子。相较之下,在城中生活的人里, 能消耗糖这种奢侈品的理应能占三五成。 冯佑民和梁姻走街串巷多年,认识的三教九流颇多, 经这些人的造势,紫霜园的红糖很快便在南康州城传出了名声来。 别人的沙糖都是用瓮装的,紫霜园的红糖块则是用油纸包的,而且它有大有小,大块的有巴掌那么大,小的则可以直接放进嘴里含化了。 “糖不像盐,我们不常吃,所以还是得耐储藏一些比较好。这么大块的红糖就没那么容易受潮,不像一般沙糖那样十天八天就化成糖浆了。它放个把月也不会化,什么时候要用了,再敲下来一小块。还有,它也不占地方……” 冯佑民家的杂卖铺也作为了红糖的销售点之一,在梁姻的巧舌下,买红糖块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 南康州府衙后舍。 知州吴师尹及家人围坐着吃完了晚饭,一旁的婢女便端上来一碗配料有些奇怪的“汤”,只因这汤水是呈黄褐偏紫色的,但要说它浑浊也不对,因为它清澈透亮,跟冲泡的茶汤一样。而水里有红枣、桂圆、枸杞与一个鸡蛋,这搭配看起来怪异极了。 “这是什么?”吴师尹问。 他的妻子笑道:“这是红糖水。” 吴师尹蹙眉,糖水怎么会有这么多配料在里面? 吴妻却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扭头让刚出月子的儿媳妇多喝一点。最后是吴妻身边的老嬷嬷解释了两句,她说这红糖水不仅是对孕产妇有养护身子的作用,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有益处,尤其是像吴知州这般需要整日处理公务的人,多喝一点红糖水,精神也会爽利许多。 “这又是什么偏方?”吴师尹不太相信。 “你别不相信,新妇之前腰腹酸痛,还……总之,喝了这红糖水后,疼痛就少了。”有些妇产科上的病不能轻易说出口,吴妻也不打算多解释,有些痛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懂,她当年要是也知道得喝红糖水,说不定现在的身子会少受些折磨。 吴师尹的儿媳妇红着脸点了点头。恶露不净,还常漏尿这种事,她是真不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说。幸好,最近每天一碗红糖水,那些产后的后遗症就轻了许多。 吴师尹喝了口红糖水,发现比单纯地用沙糖煮水味道要好一些,他问:“这糖怎么品着跟以往的不同?” “当然不同了,以往用的是沙糖,这用的是红糖。”吴妻解释。 “不都是糖?”让吴师尹说五谷,盐,茶,酒……这些朝廷十分重视的农产品、调料,他能分出个优劣来,但涉及到糖,他就没那么了解了。 吴妻让人将家中的糖都拿出来教他区分,道:“这是沙糖,这是红糖块、红沙糖,这是糖冰,你都尝尝,看看味道有何不同?” 吴师尹分别尝了,沙糖是极细,如同沙子的糖,比较甜。红沙糖比沙糖更绵一些,用指尖一捻,就会化开来,粘在手上。红糖块则坚硬许多,颜色也更深一些,至于味道,区别于沙糖,有些甘厚。糖冰则不必提,是所有糖中最甜的。 作为知州,吴师尹算是对州府的民生百事最为关心的官员了。谁都将南康州这等流放之地视为洪水猛兽,来了这里等同于被发配,但吴师尹却没有因此而消极懈怠,他兴州学,修府志,又广施惠政。听妻子说糖说得头头是道,他也来了兴趣,询问糖价几何,这些糖是本地产的,还是从广州来的? 吴妻哪里知晓那么多,他便回到前衙,向佐官们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从去年开始,海康县的甘蔗面积似乎有所增加,而且制糖的农户也增加了。 吴师尹担心会影响到稻谷的种植,于是把海康县的知县给找了过来,发现甘蔗面积的增加是有本土的糖冰生产出来之后,但种植甘蔗的人家并不算多,不会影响到粮食作物的种植。 他转念一想,南康州这地方太荒凉了,而且常有台风肆虐,光靠种五谷,是很难发展起来的。如果能利用荒地广种甘蔗、制糖,再将这些糖售往别处,这也不失为一个使民致富的法子。 …… 在了解的过程中,吴师尹不免记下了“李氏糖寮”和“紫霜园”等制糖的作坊,不过“李氏糖寮”没什么风格特色,不如“紫霜园”令他印象深刻。 为了应对上司的询问而做了大量功课的海康县知县卢亿更是将这些糖寮放到了心里去,他向底下的官吏传达了知州的意思:放宽对浮客、流民的限制,鼓励他们去开垦荒地,不管是种植稻谷等粮食作物,还是种甘蔗都行。同时,去跟李氏糖寮、紫霜园的东家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派出个人,指点一下这些新晋的蔗农…… 原本想去收保护费的陈县尉,一看紫霜园竟然是洲渚办的,就知道来硬的怕是不行了。 “洲娘子,你办糖寮了,怎么也不吱一声,我好让人送贺礼来呀!”黄长生代表陈县尉登门了。 他这近一年来,都忙得没空管洲渚、池不故的事,因此还真不知道她们竟然开了糖寮。 “嗐,只是小糖寮,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而且,听闻黄主事最近有些忙,我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洲渚客套又疏离地道。 黄长生有些遗憾,本来想让船商郑缇来忽悠洲渚回汴梁,不然重操旧业去做香料买卖也成,没想到她在这儿办了糖寮,算是一心扑在制糖上面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烦躁,这样的洲渚,还有捧着她的价值吗?她的身世不能变现,那还能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吗? 许是最近因为陈文玉,他麻烦缠身,亟需一个大靠山来替他解围,而洲渚帮不了他,他对洲渚的拉拢之心便淡了许多。 今天来,其实就是想从洲渚这里拿到一点好处,同时好让洲渚知道,她在南康州只能靠他们。 洲渚笑了笑,假装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笑道:“我榨碗蔗汁给黄主事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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