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云有些惴惴不安:“阿洲姐姐会觉得我这么做不厚道吗?”毕竟她这么做可是跟外人联合起来逼迫姨父姨母妥协了。 洲渚摇摇头,笑道:“怎么会呢?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先提前跟他们说一声吧,不要让你们的关系产生嫌隙。” 杜佳云点头。 等池不故回来后,洲渚便拉着她算了一下杜佳云能入股多少钱。 杜佳云受雇的工钱是每月三贯钱,除了头两个月因为杜家胡搅蛮缠的关系,将这些钱要了去之外,后来的工钱都被杜佳云藏起来了,拿也只拿出一小部分。这一年多攒下来,也有四十贯钱了。 杜佳云将这些钱都投了进来,洲渚问她:“你不攒一点?” “我相信阿洲姐姐!”杜佳云自信道。 “用我和池不故投的钱与你的钱作对比,加上甘蔗这些原材料的支出,我占五成,池不故占三成,你占两成,如何?” 池不故微微诧异,却没开口。杜佳云算完账,则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洲渚道:“你也别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到时候你可是得去干活的。在糖寮干活可比在家干活要辛苦。” 杜佳云没了异议,最终分成就这么定下来了。 晚上,洲渚沐浴完回房,坐在房中等候已久的池不故问她:“为何我也有份?” 近来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洲渚解下外衣,只着一件肚兜,便坐到了池不故的腿上,道:“因为你也出钱了呀,阿池你是不是傻哟!” 许是最近她忙着建糖寮的事,便是到了晚上都还在算账,黏着池不故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最近池不故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许幽怨了。 池不故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美色上,她蹙眉:“可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洲渚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唔,你说的也对,所以我的糖寮也是你的,我还是换上你的名字吧!” 池不故无奈道:“阿渚,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有些东西还是得分清楚才好。”洲渚就担心自己哪天不见了,糖寮就成了杜佳云的,她虽然相信杜佳云的人品,可她不相信杜家人的人品,所以把池不故也放进来,将来她出了什么事,也还有池不故呢! 池不故有些受伤:“你想跟我分清楚?” 洲渚再迟钝都能感应到池不故这是有小脾气了,她道:“不是跟你分清楚,而是……阿池,如果有一天……罢了,我只是想给你多一些保障。” 池不故抿着唇,显然没有被哄好。 她不喜欢洲渚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副随时会离开的模样,不管是当初跟李青瓷合作,还是置办田地、建造糖寮——洲渚的田不全是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在她的名下,洲渚以为她不知道,其实每年缴纳两税的时候,里正都会给租税钞,即便洲渚将这些藏了起来,可只要去里正那里一问,便会知晓,压根就瞒不住她。 可情绪是情绪,理智上她并不希望洲渚为了她放弃回到原来那个地方的机会。 所以很快,她就调整了表情,道:“还是你五、我三、佳云二吧,毕竟我也出了钱。” 虽然不知道池不故是怎么想通的,但洲渚还是松了口气,抱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唇角,道:“这么想就对了。” 池不故睨了她一眼,又来了小脾气,稍一思索,便抱着她的双腿,将她放倒在桌子上。 洲渚只是有些许吃惊,很快,搭在池不故腰上的腿便一勾,纠缠得更紧了。 池不故吻着洲渚的唇,似是惩罚一般,用力地咬了下。 洲渚嘶了一声,眼眸立刻浮起了一层水雾:“阿池,你欺负我。” 池不故有些许心虚,些许愧疚,但更多的是怨气:“就许你欺负我么?” “我怎么欺负你了?”明明在床上,自己才是被欺负得最多的那一个。 池不故不说话,伸手解下了那肚兜。
第50章 开工 杜佳云入股洲渚的糖寮后, 找了个机会去见她的姨父姨母,说是想让他们帮忙参谋一下,怎么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实际上冯佑民跟梁姻得知她想给自己攒点嫁妆之后, 便没再提出过反对的意见,反而还主动找到洲渚, 说愿意跟她合作,以后洲渚制糖, 他们卖糖。 采购商有了,销售渠道也不用担心了,洲渚终于可以彻底地放开来干了。 随着糖寮建好,各种制糖的工具也陆陆续续找齐, 一些乡民也琢磨过来了,她这哪里是为了防止有人到她的蔗田捣乱才修给巡夜的人住的房子?分明就是想自立门户开始制糖! 许是她之前挣钱太招人嫉妒了, 有人到李青瓷的跟前挑拨离间。好在李青瓷早就知道了这事, 并未如这些人所愿, 跟她闹开。 洲渚也借此机会, 减少去李氏糖寮的次数。毕竟李氏糖寮的老糖工学习了两年, 早已熟悉地掌握了糖冰的制作方法,洲渚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 有她没她都一样。而且现在她跟李青瓷是出于竞争的关系, 李青瓷研究出一些提高糖的口感与味道的秘方, 还担心被洲渚学了去呢! 到了九月,甘蔗陆续成熟, 洲渚向周围的一些甘蔗散户收购了他们的甘蔗。 有人好奇,为什么她自己也种了甘蔗, 却还是要对外收购甘蔗? 自然是因为她对自己种的甘蔗有信心,但担心糖寮第一次制糖的成功率不高, 所以先用别的甘蔗来练练手。其次,她种的甘蔗品种单一,而别的品种也能制糖,她不局限于只制作糖冰。最后,为了糖寮的可持续发展,她需要积累更多的原材料供应线,当她向别人收购甘蔗,获得了很好的评价时,往后有什么变故,她再跟人买甘蔗,别人也会因多年的合作关系而优先考虑卖给她。 除了收购甘蔗,还得雇佣周围的乡民来削甘蔗。 前来应聘的多数是妇人,还有那些家里困难需要讨口饭吃的半大的孩子,青壮劳力则都留在了家里种田。 一捆捆甘蔗被送到了糖寮门前的空地上,杜佳云和池不故都来帮忙了。 杜佳云问:“阿洲姐姐,难道我们就这么开工了吗?不需要放爆竹或者找人上门做场法事?” “拜一拜财神和祖师爷,再分发一下开工红包就行了。” “制糖业的祖师爷是哪位呀?” “我也不知道,改拜灶神吧,毕竟制糖离不开灶台。” 商量好后,两人俱看向了池不故。 池不故:“?” “漏泽园有祭神的香烛和纸钱吗?” 池不故:“……” 她回漏泽园拿了一堆祭祀用品来,供品也都准备好了,除了三牲之外,还有一块糖冰。 完全不懂祭祀规则的她们随便拜了拜财神和灶神之后,就用供品备了顿饭跟第一天来干活的女工们吃,吃完后,糖寮正式开工了! 一根根甘蔗削皮、砍成段,然后舂,舂碎后放进石碾里用牛拉着碾,碾一阵子,等蔗汁从碾盘的豁口流出来,被收集到漆瓮里,再收集蔗渣拿去榨斗压榨。 这时候,洲渚的力气就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一般要一个壮汉,坐到杆子的一端,然后用力地往下压,蔗渣才能挤出一点汁来。然而即便如此,很多蔗渣也依旧还含有水分,就跟人工榨油很难榨干一样。 所以需要好几个人反复压榨的工序,换洲渚出马,节省了一大半的时间和人力。别的糖工看她抓着房梁粗的木杆往下压,那力道甚至能将木杆压弯。 杜佳云看着干得不能再干的蔗渣,仿佛看到了它们在抹泪:我真的一滴不剩了,不要再榨了。 “愣着干嘛,去将蔗汁过滤了,然后添加石灰呀。按我说的份量去加。”洲渚对正在发愣的杜佳云说。 体力活让洲渚这个大老板来,杜佳云则负责监工,还有干一些较为精细但不费劲的活。至于池不故,她平日还得守着漏泽园,所以洲渚没有安排她干活,省得她哪天没来,找不到别人顶替她的空缺。 不过池不故也没有闲着,杜佳云来糖寮帮忙后,做饭的事就顾不上了,所以糖寮开工的日子里,池不故每天会来给她们送饭。 快到饭点,洲渚都让工人们先回家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做饭的做饭,具体做什么,她管不着。 池不故也给她们送了饭菜来。洲渚洗净了手,大快朵颐起来:“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菜了。” “手艺可有退步?”池不故问她。 “没有,还是那么好吃!” 杜佳云问:“阿洲姐姐,那是我做的饭菜好吃,还是阿池姐姐做的饭菜好吃?” 洲渚道:“你是我妹妹,阿池是我的心上人,这让我怎么说呢?” 杜佳云无形中被塞了一嘴狗粮,夹了菜,转过身吃去了。 池不故对洲渚的答案也还算满意,给她夹了块肉。 洲渚的力气虽大,但对温度的感知还是正常的,会感觉到热,因此这一上午的功夫里,她已经热出了一身汗。池不故给她擦了擦汗,又道:“还是多雇几个人干这活吧,你太累了。” 洲渚道:“临近秋收,哪儿都缺人手,能雇的人少,我先干着。你放心,我力气大得很,没累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极限在哪里。不过说不累也是不可能的,力气虽大,但老是重复一个动作,关节和腰背多少会感到酸痛。她不想让池不故担心,便没诉苦。 然而对枕边人无比熟悉的池不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不禁回想洲渚刚出现那会儿,还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娇气包,草鞋稍微磨脚都得让人背,如今……洲大小姐已经成长起来了,不会随便撒娇,也不再轻易诉苦了,池不故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感觉,在现下这个环境里混得越发如鱼得水的洲渚已经不再需要事事依靠她了。 晚上,池不故洗漱完回房,看到了在床上摊成一张饼似的洲渚。 洲渚道:“池不故,替我揉揉肩膀,还有腰,好累哦。” 池不故眉峰一挑,心中的负面情绪立马烟消云散。 “你今天不是说不累的吗?”池不故上床,替她推拿按揉。 “白天我是糖寮的大东家,我得拿出干劲来激励底下的雇工,所以我不能轻易说累。晚上我是池不故的小情人,我累了一天,需要爱的贴贴才能治愈!”洲渚的甜言蜜语顺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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