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还有个人在了。 韵春在旁边,看完徐蓝椋和韵月琴的全程互动,问号变得越来越大。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等到这次韵月琴进厨房,韵春跟着进去。 韵春会做饭,就是因为小时候韵月琴做饭的时候她常在旁边打下手,此刻韵春洗了洗手,熟稔地帮韵月琴备菜。 切菜时,韵春心里感慨一声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场景了后,问:“妈,你跟徐大师…认识?”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韵月琴说,“阿蓝跟我是一个村子的。” “哈?”韵春疑惑了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有跟你说过啊,可能是你忘记了吧。” “那你怎么叫她阿蓝?” “她全名叫徐蓝椋。以前我叫她阿椋,但她说那么叫她不喜欢,因为咱们那边的口音‘阿椋’听着像是‘阿娘’…我就叫她阿蓝了。” 说到小时候的事,韵月琴眼底透着怀念,略微感叹道:“她比我小两岁,是小妹妹呢。” 韵春:“……” 完全看不出来。 如果跟没有检查出癌症的韵月琴相比,第一次见到的徐蓝椋看着还要比韵月琴大几岁,结果现在告诉她徐蓝椋是小妹妹? 韵春默然。 她低头切菜,一时间没再问什么。 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吧,她现在更珍惜和韵月琴独处的时间,那些问题可以以后再问。 吃饭的时候,韵月琴做在韵春身边,一直给韵春夹菜。 韵春吃掉一口菜,韵月琴就会往她碗里添新菜。起初还好,韵春只顾着回味记忆的味道,没有说什么,可到后面,碗里的饭菜不但没少,还越来越多。 韵春咽下嘴里的食物,轻声:“妈,不用给我夹了,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就饱了?” “不少了,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呢。” 韵月琴满眼心疼,“怪不得你这么瘦,肯定平时没有好好吃饭。” 真的很瘦,抱着硌人呢。 韵春笑了笑:“我吃是吃不胖体质,跟吃多少没关系。” 韵月琴稍稍放下心。 韵月琴不由看向对面的徐蓝椋,“阿蓝之前就很瘦,现在没胖多少,但至少脸上有肉了。” 韵春心道确实。原来徐蓝椋从消瘦变得脸颊红润,是被她妈养出来的… 她接话问:“你不是说徐大师喜欢吃肉吗?之前怎么会瘦?” 徐蓝椋吃着排骨,“因为外面吃的那些,跟你妈做的比不了。” 主要原因还是韵月琴的存在。 心病得到了治疗。 韵月琴听后,温柔弯眉,用筷子夹了块排骨到徐蓝椋碗里,“最后一块,不能再多吃了。吃完去把厨房的垃圾扔了,运动运动消消食。” 徐蓝椋嗯了一声,看似听话,却又嘟囔了句:“能不能别安排我?” “能啊,等你体检报告上的指标合格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完,韵月琴扭头看向韵春,“小宝,你今年有体检吗?身体有没有出问题?” 韵春还没回,徐蓝椋对韵春说:“你妈就是没体检过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等知道后也晚了。她问你,就是想让你也检查一下身体,看有没有隐藏的毛病。” 她就被韵月琴唠叨着去医院做了体检。 没什么大毛病,但小毛病都被韵月琴唠叨个没完。 韵春听着心里闷闷的,缓了缓才扬了下嘴角,放轻语气说:“妈…我没事。店里每年都会组织员工体检的,我体检报告没有问题。” “那就好。”韵月琴手放到了韵春腿上,拍了拍,“妈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及时去医院检查,知道吗?” “…嗯。” “如果工作太忙,就辞职换一个轻松点的,钱多钱少不重要,别把自己身子累垮了。” 韵春心里涌着莫名情绪,这么多年了,她为了填补心里的亏欠努力挣钱,可是现在妈妈却跟她说钱不重要…… 钱怎么会不重要呢? 如果有钱,当时您就不会主动结束生命了。 韵春这么想,却不会这么说。她知道韵月琴关心的是她的身体。 低眸,韵春说:“……好。” --- 吃过饭,韵春主动收拾着餐桌,而徐蓝椋则是提着厨房垃圾下楼扔垃圾。 二十分钟后,徐蓝椋看着沙发上,躺在韵月琴腿上的人,问:“你还不回去?” 她一个问题,沙发上一人一鬼全都看向了她。 韵月琴:“回哪?” 韵春:“回哪?” 徐蓝椋皱眉,“回你家啊,难不成想待在我家不走了?” 韵月琴:“那我跟小韵一起回去。” 好啊两个字刚到嘴边,却因为想到徐蓝椋说的话,硬生生停在了嘴边。韵春顿了一下道:“不用妈,咱们就在徐阿姨家。” 徐蓝椋眉头更皱了:“谁是你阿姨?” 韵春翘着的腿晃了晃,吊儿郎当地笑:“你跟我妈不是一个村的吗?还从小一起长大,我叫你一声阿姨没什么吧?” “没什么。”韵月琴替徐蓝椋回答了。 随后韵月琴看向徐蓝椋,“阿蓝,我和小韵好久不见了,能不能让我们多聊一会儿?” 徐蓝椋看了眼韵春,又看了眼韵月琴。 韵月琴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最后只能颔首道:“…行。” 韵月琴笑容绽放:“谢谢阿蓝。” 看着韵月琴的笑,徐蓝椋心口一紧。 这一道白月光似的笑,二十多年的跌跌撞撞忽然就不算什么了。 心口的异样让徐蓝椋无措转身,丢下一句“我睡觉去了”进了卧室。 说是多聊一会儿,可秋日的阳光正暖,韵春身心从未有过的舒适。她躺在韵月琴的腿上,没多久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韵月琴的胳膊,悠然地睡了过去。 韵月琴手指拂过韵春发丝,低头看着韵春笑。 温馨的画面被角落里的身影收入眼中,那道影子闪了闪后消失,谁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当天韵春请了假没去上班,一直黏在韵月琴身边。当晚在徐蓝椋的拒绝中,住在了徐蓝椋家。 第二天的凌晨三点,韵春一贯下班回家的时间,韵春躺在韵月琴身边睡得正熟。 而老城区的另一栋房子里。 路青雪坐在一眼能望到家门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第38章 人逢喜事, 韵春早早醒来,精神百倍。 窗外鸟儿叽叽喳的声音悦耳,怕被偷学般, 故意唱得毫无曲调。韵春学不来, 她哼着别的调子起床。 拧开客卧门, 在客厅被韵月琴安排做早操的徐蓝椋看向了她,态度不冷不热地问:“醒了?” 韵春点了下头, 对于徐蓝椋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从昨天韵月琴提出让她留宿, 要陪她一起睡后, 徐蓝椋就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了。 很好理解,如果顾客托你做的事情完成了,虽然你隐瞒了顾客两个月,但因为隐瞒, 你并没有收取她的钱。结果顾客在你家不仅要吃, 还要睡,像是赖在你家不走了, 甚至都没提过要给钱。如果是个很好说话的善良人, 那没什么, 但顾客对你的印象, 是个爱捞钱坑钱的人……态度冷算什么?徐蓝椋还能跟她搭话就不错了。 韵春转头看向厨房时,抬手摸了摸鼻子, 每当感觉尴尬、不自在的时候,韵春会无意识地做这个小动作。 她又没说不给钱, 只是昨天太激动了, 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韵春认为是钱的问题, 要是让徐蓝椋知道她的想法,只会呵呵一笑, 她七位数的存款,缺的是韵春那几千块钱吗?是两个多月来,韵月琴都没陪她睡过一觉……凭什么这个小崽子第一天就能跟韵月琴一起睡? 视线从韵春的背影上移开,徐蓝椋敛眉:就凭这崽子是韵月琴生的? 厨房里。 蒸锅上方烟气缭绕,缓缓升腾。热气熏得玻璃上有层模糊雾气,雾后,朝阳的光被晕染。橙黄的,温暖的,热腾腾的。这一刻,希望这个词被赋予了实感。 韵月琴站在豆浆机前,机器的声音吵闹,但她还是听见了韵春走过来的脚步声。 她转头,韵春刚好站在了她身后。 “睡得好吗?”韵月琴眸笑得像天边还没消失的月牙。 “很好。”韵春也露出了笑,“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睡着的。” 韵月琴:“唱第二段的时候,你就睡过去了。” 唱的是催眠曲。昨夜韵春求着韵月琴给她唱小时候哄她睡觉的那首曲子,韵月琴本不想唱的,毕竟韵春都长这么大,那个子都比徐蓝椋家的门高了,睡觉还唱什么催眠曲? 可当她一低头,看见枕头上韵春毛茸茸的脑袋时,会心一笑。管她个子有多高呢?在她怀里还是个小孩。 她唱。韵春听着听着,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韵月琴不了解韵春的睡眠质量,但那么快睡着,韵月琴关心:“是不是太累了?” “昨天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累?况且中午我还睡了一觉。”韵春挽上韵月琴胳膊,实话实说,“那么早睡着,是因为你在身边嘛。” 韵月琴笑了笑。 豆浆机在这时停止运作。 韵月琴:“帮妈妈把那边的杯子拿过来。” 韵春嗯了声。 倒豆浆的时候,韵月琴问她:“你说你每天下午才去上班,是不是都不吃早饭的?” “偶尔醒的早就吃,但一般都睡到中午才醒,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说到这里,韵春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她问,“妈,你说早饭是指早晨第一顿饭还是醒来的第一顿?” 这个无聊的问韵春她问过早餐店老板,早餐店老板说随她怎么想。 当时韵春自觉无聊,就没继续想。 此刻问题突然冒了出来,她也跟着问了出来。 她妈才不会嫌她无聊呢。 不仅不嫌弃,还会把连她都觉得无聊的问题给予回答。 韵月琴回:“不管是早晨还是醒来的第一顿,你只要吃了饭就行。” 她关心的是韵春的身体。 说着韵月琴将豆浆端给韵春,“小心烫。” 韵春嗯了一声接过,自然地回答韵月琴上一句话,“吃呢。” 韵春笑,“这段时间每天醒来我都——” 话在刹那间停止。 手中明明握着的是豆浆,可韵春却闻到了一股咖啡香。 垂眸看着杯中与咖啡的黑棕全然相对的纯白,韵春发觉,她是不是忘了谁?忘记了那双会下雨的眸。 手指不经意用力,指尖因此泛白。 韵春心沉甸甸的,眼前的纯白变得空空如也。 昨晚没回家,路青雪等不到她,应该就…没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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