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春心里犹豫,唇却已经在路青雪的注视下张开。 路青雪见状唇角翘了起来,弯弯的勾着的弧度,好比蝴蝶振翅时翅膀的花纹在光下闪动。 韵春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好美。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她和路青雪不是情人,她也没见过西施,可为什么她眼里的路青雪会这么美? 因为路青雪本身就是美的。 无须情人眼里的滤镜。 而此刻,这么美的人在喂她吃橘子。 韵春毫无意外被美得愣了神,已然张开得口没防住,不仅咬到了橘子,连同路青雪的食指指尖一并咬住。 韵春第一秒没反应过来,还是在看到路青雪清冷的眉梢挑起,眼里沁着温柔笑意看着她时,韵春才意识到齿间的触感不对。 路青雪的指尖比橘子果肉还要软,凉。 韵春慌乱松齿,身体向后移。 路青雪的手指便这么出现在眼中。纤纤如葱白般的手指,指尖湿润润的,染着湿意。一时分不清是被咬破的橘子汁沾染,还是韵春齿间的口水。光下,指尖亮晶晶的。 韵春俯身,从茶几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正要给路青雪擦手,却看到指尖的湿润在瞬间消失。 她默。 忘了路青雪不一样,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动烘干功能?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路青雪想,无论是橘子汁还是口水,手指都不会沾染。 瞧见韵春脸颊有抹不明显的红晕,路青雪低低一笑,这么容易害羞? 韵春听到笑声,以为路青雪在笑自己吃到了她手指,这么窘的事情发生,也确实该笑。 她眨眨眼,“还敢喂我橘子吗?” 路青雪正掰着新的橘子瓣,听到问题她没转头去看韵春,视线还停在橘子上,弯翘的睫毛抖动:“嗯?” 韵春问:“不怕我再咬到你的手?” 又听得一声轻笑。路青雪捏着橘子瓣,喂到韵春嘴边,弯起的眸柔柔笑意:“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咬。” “……” 窘迫红的脸颊升起了抹羞意。 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梦里,她不知含咬过多少次路青雪手指。 但那不一样啊。 虽然本质都是咬手指,但在梦里那是调\\情,现在吃橘子是不小心。 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除非…… 除非她俩谁将其混为一谈了。 --- 吃完橘子,韵春去吹头发。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路青雪无意识瞥过去,等到韵春吹干头发走来,她对韵春说:“星姐找你。” 星姐? 韵春拿起手机的同时看路青雪,“你干嘛也叫星姐?”她给秦星的备注是全名,就算看到了秦星找她,一般叫的也是名字。还有,秦星应该是比路青雪小的。 不会又要说什么‘你的星姐’之类的话吧? 显然路青雪没韵春想的那么幼稚,路青雪只是笑笑:“跟着你叫的。” 韵春眼皮一跳。 没来得及去捕获一闪而过的异样,低头看秦星发来的消息。 回了一句后,韵春看了眼沙发上的身影:“星姐说有公司谈合作,让我过去一趟。” 路青雪嗯了声。 韵春又说:“不知道会谈到多久,中午可能不会回来。然后我在公司待一会儿,下午直接就去店里了。” “……” 韵春本来低着头回别人的消息,回了两条后没听到路青雪回应,下意识看向沙发。 只见路青雪直直地盯着她看,面露盈盈笑意。 那笑美得让韵春呼吸一滞,韵春稍稍错开视线,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后,平复了呼吸频率才又转头朝路青雪看去。 见路青雪还笑着,不过眼睛眯了起来。韵春微微蹙眉,疑惑:“怎么了吗?” 干嘛这么看她? 她说了什么笑话吗?没有啊,她只是把今天要做什么说了一遍…… 同时间,路青雪笑着问她:“小乖,你是在和我报备吗?” 韵春被问得恍惚。 是在报备吗?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和路青雪相处的这几个月,可能是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所有,韵春做什么都不怎么会和路青雪说。 但是现在,她在对路青雪报备行程。 让路青雪知道她做的一切,清楚她的动向。这样路青雪就不会在不明中等待,不会一直在黑暗中等她回家。 可明明之前没有过的行为,明明是第一次报备,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说出口? 是因为比平时迟了五个小时到家,门却依旧被从内打开?还是因为桌上等待她的热咖啡和三明治? 都不是。 是因为路青雪。 因为她心里对路青雪有愧。 路青雪在深夜里等她归回,她却早早入了梦,独留路青雪迎接破晓。 心口酸涩,韵春“嗯”了声。 她顾不得回别人消息了,放下手机看着路青雪,韵春说:“我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告诉你,你…” “你就别等我了。”
第39章 韵春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 单纯的不想让路青雪等她而已。 路青雪清楚。 可嘴角的笑却还是轻了几分,她眼波的柔转动,“你要做什么就去做, 等不等你, 是我的事情。” 这是韵春不想要的, 她说:“我现在有了新的工作,回家的时间不定, 不可能会像之前那样定时回来。说不定以后的每天, 不止会迟回家五个小时, 可能更久。” 如果真的恢复模特的工作,那么可能会忙到连家都不能回。 那个时候路青雪还能等到她吗? 韵春话说的很直白,却也是事实。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用,对路青雪来说…完全不是事。 路青雪:“那又怎么了呢?” 对上韵春诧异的眸光, 路青雪笑:“小乖, 你是不是忘记我是鬼?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并不是全天在等你。” “今天会等你, 不过是我恰好空了下来。” 路青雪放缓语气: “至于等你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无论你有多忙,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做什么。在你的身后, 都有我在等你。” 路青雪眨眼间到了韵春面前,笑着对她说:“小家伙, 想做什么就去做, 不用考虑我。” 在韵春唇动未说出话时, 路青雪先前喂韵春吃橘子的手指抬起,在韵春的额头点了点, “我怕的不是等你,而是怕你不想我。” “如果你实在觉得内疚,在能想我的时候多想想我。” 韵春眼尾低了低。 ——能在想我的时候多想想我。 这句话不能细品,品一下就感觉:路青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韵春不敢问。 眼下情况复杂,她信路青雪,却也不敢赌。 两人看似处在磨合期,其实不过是路青雪的一再包容。 那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抬眉,看着路青雪说:“我明天会准时回来。” 路青雪笑:“好。” --- 过了五天,明天就是出发去米兰的日子。这一晚韵春跟路青雪说不回家后,转头到了徐蓝椋家。 韵月琴给她开的门。 进门第一句,韵月琴问她:“行李收拾好了吗?” 昨天韵春才跟韵月琴说要去外地,本来她准备听徐蓝椋的话,晚上不出镯子的,可是想到韵春明天要出远门,韵月琴说什么也不肯待在镯子里。 她惦记韵春,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韵春点点头:“差不多。” 这个回答在长辈耳朵里都是不满意的,韵月琴眉微微一皱:“什么叫差不多?没收拾好吗?用不用我去给你收拾?” 可别。 韵春笑:“收拾好了,你放心啦。明天下午的飞机,等早上我回去再检查一遍。” 韵月琴嗯了声,又问:“吃饭了吗?” 韵春一愣,摇头:“没。” 这个点她很少吃东西。 “饿不饿?”韵月琴眼露心疼,“妈去煮碗面给你。” 韵春扬起了抹笑:“好。” 下班回家有妈妈煮面。 这种感觉真好。 吃面的时候,母女俩又聊了几句,不过怕吵醒徐蓝椋,她们压低声音说话。 吃完饭,韵春简单洗漱了下,就来到了客房。这里的床单和被罩都被韵月琴换了,直接睡就可以。 韵春躺下,韵月琴靠在另一边,吩咐着韵春出门在外要多注意。韵春听着她的唠叨,心里暖暖的,好久没听过妈妈的嘱托了,安心的感觉萦绕,累了一天的韵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云际。 凌晨一切都静悄悄的。 直到一道风吹铃铛时的细响打破宁静,犹如天光墟开划破夜空的那一瞬。 睡在主卧的徐蓝椋在刹铃铛声响起的那睁开了眼睛,她来到客厅,俨然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客卧前。 听到开门的动静,那道身影缓缓侧目。 清冷月光下,对方的容貌清晰地展现在徐蓝椋眼中。 这张脸她见过,在路婉怡家的柜子上,那是张照片。 一张遗照。 面对不请自来的鬼,徐蓝椋之前都是直接打走的,但眼前的鬼不一般,她顿了顿,随即抿唇笑:“来找韵春?” 路青雪转身看着徐蓝椋,面容冷淡。 等了会儿,得不到回应的徐蓝椋上前一步,心里警惕,但怕被路青雪看出什么,面上轻松道:“韵春就在里面,我进去帮你喊?” 瞧着眼前的鬼轻轻挑了下眉,依旧不语,徐蓝椋拿定主意,作势要进客卧。 只是在她快要走到门边时,路青雪抬起一只胳膊拦住了她。 “别打扰她休息。” 放下胳膊,路青雪看向徐蓝椋,“你也不用遮掩,我知道琴姨在里面。” 徐蓝椋手中的镯子被她攥紧。 进去当然不是为了叫韵春,而是要把韵月琴藏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低声质问。 路青雪嘴角翘了翘,“干什么需要告诉你吗?” 她环视一周,像是在找韵春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最后目光停在了餐桌的水杯,扫了一眼,视线回到徐蓝椋身上,“你利用我的时候,好像也没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徐蓝椋心中哗然,可面上还佯装不解:“什么利用?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路青雪眸色淡淡,面对别人,她不像对韵春那么温和,眯眸冷声:“你为了琴姨做的那些事,瞒不过我。” “…” 是瞒不过。况且路青雪的身份还不一般。 徐蓝椋绷紧的后颈微微松懈,抿声:“并不是利用,只是恰好那时你父母找了过来。” 一道寒气直逼徐蓝椋面门,徐蓝椋以为路青雪介意的是婚约,她便说:“当初给你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白无常。如果你答应我不动她,我可以立刻解除和韵春的这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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