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在小商贩那里,江肆吃酒酿圆子来津津有味,慕挽辞却瞥了瞥眉。 她生在上京,地处江南不远,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江南的厨子,是以酒酿圆子曾是她幼时最爱的食物之一,吃了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如今碗酒酿圆子到了嘴里,一口就尝出了不正宗。 江肆倒没有,一碗很快就下肚了,脸上一片餍足。 慕挽辞心思微动,想到之前这人给她做过的吃食,自己倒是甚少给她做些什么,便放下碗筷细声的说着:“这酒酿圆子不正宗,改日我给你做一份。” 江肆吃的挺好,却没想慕挽辞这般说,又低下头看了看她碗里几乎未动的酒酿圆子,淡笑的应下:“好。” 小年的烟花自然不会有除夕夜放得多,两人起身走后烟花便也就放的差不多了,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可逛的,江肆便拉着慕挽辞回了府中。 地龙暖呼呼的,江肆洗完澡等着慕挽辞有些犯困,直到见她穿着薄纱走来是,瞌睡一瞬间都散了去。 不过却也未敢吓动,只是噙着笑看她。 “夜深了。”慕挽辞小声提醒,要她让出些地方来给她,江肆却跟听不到似的,仍然坐在床榻中央。 拿不准江肆的注意,慕挽辞也不动,就静静的看着她。 “你还未答应,东海与我同去。” 慕挽辞眉头一挑,没想到江肆是这般较劲的性子,她那时的默认…以为江肆懂了呢,却没想会在这个时候还发问。 她不语,江肆却急了,直接把人拉到了腿上。 抚着薄纱,像哄人似的说着:“东海之事是你提出,自然要陪我。” “侯爷是耍无赖?妾哪里说过不去了。” 慕挽辞虽是在她的怀里,可腰板却挺的很直,不触碰她,江肆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称呼不对,慕挽辞的语气表情都不对。 她只顾着自己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却没给慕挽辞。 把人放在床榻之上,江肆轻吻着她的嘴角:“挽辞若是愿意,我这几日便安排婚宴事宜…” 话没说完,慕挽辞撇开了头,江肆嘴巴落空,又急着追她。 “年节事忙,你帮不上就算了,还要添乱?” “这…怎是添乱?婚姻大事…” “年后还要一同去东海,时间本就紧迫,还不是添乱?” 江肆听到她愿意一同去东海本是高兴的,可下一句话却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是何意…?” “从东海归来之后。” 慕挽辞与江肆心中所想差距不小。 慕挽辞以为她怎么算都只能是江肆的人,不必急于一时,而江肆却以为她是在推据。 面色有些落寞的从慕挽辞的身上离开,没了方才的闹人劲。 可琥珀信香已经发出邀请,难耐的人倒是成了慕挽辞,她发力的抓住江肆的衣襟,凑上前吻住她。 一吻过后,慕挽辞轻声埋怨道:“你可是又多想了?” “我…没有。”江肆弱弱反驳,明知没什么可信度可也还是想说… 丝毫没察觉到雪莲信香变了味,直到慕挽辞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顿悟。 环抱住她的腰身,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弄着。 薄纱如同虚设,很快便点了火。 侧过身的慕挽辞撩起头发,把后颈完全露了出来。 哪有半分不愿意的意思。 江肆为了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感到愧疚,咬下去的时候轻声又含糊说了一句:“你若如此想,听你的也不是不行。”
第71章 因为与慕挽辞关系近了一步,这个年江肆过的格外滋润,买年货向来是她喜欢的,这次却可以不用拉着蓝韶,而是拉着慕挽辞一道去。 小年过后几乎日日都去买东西,慕挽辞告诉过她年节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不需要她如此。 江肆却绷着脸有些不高兴,想来想去便把自己买的这些东西,全部分发给了都尉郎将的家里。 她买回来,刘金和桑枝便安排分发,两人虽然都甚是不理解自家侯爷喜欢亲自外出采买的喜好,但也只能听命。 之前江肆已经命苏洵犒赏全军,这一番算是给都尉郎将特意加的恩赐,仁义之名又在北境传开了。 北境不比南境或者中原商户那般多,可也是有几家底蕴极深大家族,游家便是其中之一,算是北境的产粮大户。 北境安宁他们这些商户才能有利可盈,戎狄轻易不敢来犯,北境版图扩大,自然也是清楚靖远军辛苦。 往年便也会捐物送粮,可今年的东西却是足足翻了几倍。 其余不比游家的商户,也都翻着倍的往嘉靖侯府送东西,起初江肆还有些不好意思拿这么多,想要把人拒之门外。 是慕挽辞劝告了她。 “朝廷有皇商,而在这北境,如今的游家也算得上是。” 产粮大户,若是北境不宁,何来的粮食可产? 江肆所做之事倒并非与游家有直接关系,却是间接有关。 而这些道理江肆也并非不懂,只是觉得游家拿出的东西太多了。 这话两人是关起房门说的,慕挽辞一边为她斟茶一边盯着她看。 没想过江肆心底会存有这样的念头。 “你保一方平安,自然理所应当。” “可…靖远军向来不为粮草一事发愁,游家确实是产粮大户,可靖远军闲暇时便也会种地收成,粮食堆了不知有多少。” “天有不测风云,侯爷怎么就能敢保证一直会如此?” 诚如江肆自己所言,她执拗的很,道理都懂,只不过私心以为外出征战,与保卫北境不同。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政见不合,慕挽辞说了几句便也不再劝她,让她自己想通。 这一想,也不过是一盏茶都功夫,江肆便不再跟自己较劲。 “挽辞说的对,是我狭隘了,若是我一直这般下去受苦的是将士们。” 慕挽辞听她所言,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继续说着:“所谓皇商,便是吃皇家饭,必要时一心为皇家助力。” “侯爷将来必然会称帝,而游家,也未必只会是游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一年多来江肆多是在征战,战事上志得意满,归属之地越来越多,每日所想却依旧是下一城池该如何夺得,却没想过百姓安居,归服之心如何稳固。 她许是只有将才之能,未必能成为明君。 茶水饮尽,江肆看向慕挽辞,欲言又止。 慕挽辞也放下茶杯看向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良久,江肆才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惋惜,把心中仓藏了许久的话说给慕挽辞听:“从前听闻你的事情,便有可惜,若是越国皇帝是你,便不可能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如今,知道慕泽晟沉迷丹药,不理朝政至南方水灾不顾,再加上如今你这番言论…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许是将来打下天下,殿下来做女帝,倒也不错。” “侯爷,此事可万不能说笑。” “自古以来,女帝不少,可从未有过坤泽做女帝的。” 慕挽辞沉着脸,看向江肆的眼神十分郑重,恨不得她当即把话收回。 可江肆却十分不赞同,觉得慕挽辞过于迂腐。 “不说了,如今也没到那一日,我们两个人呛的脸红有何用?” “倒不如说说晚膳吃什么。” 江肆平日里便贪嘴,却在除夕宴上吃的极少,这两日也不见食欲大开,慕挽辞着实不知道她还想吃什么,便把府中采买的样式都跟她说了一遍。 江肆听完摇头晃脑,不大同意。 慕挽辞没忍住脾气,有些冲的问她:“那你还想吃什么?” “吃酒酿圆子,你曾答应过我的。” 合着这几日胃里闹脾气就是因为酒酿圆子,慕挽辞听完更是没好气:“出息。” 与之相处越来越随意,可能也是江肆这人私下里面与她没大没小的缘故,这样被她说了也不恼,还跟着她起身去后面的小厨房。 北院那边江肆已经甚少过去了,吃住都在这边,路也极熟。 没几步就跑到了慕挽辞的前面去,小声叮嘱她:“小心脚下。” 左右不过几步路,慕挽辞觉得江肆有些大惊小怪,不过被她握住的手温热,也没跟她计较。 小厨房这会儿没人,进去后江肆松开手把炉灶生起来,又去把面拿出来。 慕挽辞只能算是会做酒酿圆子,有信心比街边买的好吃,可真做起来却有些拿不准了。 “若是不好吃,你可不要怪我。” 江肆听她说话时正在加木头,一时间被熏到,揉了揉眼睛后才摆手:“不会,我信你。” 听到满意的答复,慕挽辞才开始做起来。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酒酿圆子才出锅。 慕挽辞做的不少,够江肆吃个三四碗的,而她自己只有一碗。 怕味道不佳她忍着烫,先吃了一口。 结果味道是不错了,她嘴里烫的发疼。 正要准备吃的江肆看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刚出锅的得多热啊! “慕挽辞,你是不是犯傻?”她赶快去接了一碗凉水递到慕挽辞的面前。 慕挽辞抿着嘴接过去,含糊的说着:“味道不错。” “比街边买的好吃。” 这会儿哪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江肆担心她,把酒酿圆子早就放到一边去了,见她喝水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心也跟着提起来。 “不好吃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心意,所以你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江肆说完又拿起酒酿圆子开始吃,慕挽辞站在身后看着她,沉默不语。 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她。 生在皇族,其实甚少有这样的时候,除了江肆,没人会,也没人敢这样对待她。 相处放松,那句犯傻骂的慕挽辞心里发暖。 比酒酿圆子还要暖。 最后江肆把酒酿圆子吃多了,躺在床上晾着肚子给自己揉。 慕挽辞简直没眼看她,瞥了几眼,放下手中的书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怎的这般没出息,几碗酒酿圆子就把你给吃成这样?” 江肆微微眯着眼睛,揉的都快把自己哄睡了,听到慕挽辞如此说却是一下翻身坐起,把慕挽辞往床榻里面拉。 “我还没沐浴…脏。”慕挽辞推据道,江肆却是不以为意,继续拉着她:“左右就我们两人,我都不嫌弃你自己嫌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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