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已经醒来,只是真如她所说赖在床榻上不起。 慕挽辞有心喊她,可是想她劳累也有点忍不下心,便坐在了她的一旁,掀开被子看她。 “怎么了?”江肆瞪着眼睛明知故问,慕挽辞笑了笑说:“该起了。” 江肆不服气:“你昨日说了我可以赖床。” “本侯都没计较你为何不陪,你反倒是来怪罪我。” 慕挽辞无可奈何,她哪里又怪罪江肆的意思? 嗔了她一眼扭过头小声说她:“小心眼。” “我小心眼这事你是今日才知道的吗?”江肆理直气壮,笑容灿烂的从床上爬起来,慕挽辞还以为她是要起床,便也准备起,却没想手腕把抓住,整个人都倒在了江肆的身上。 之后她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勾住自己的下巴。 “我算是清楚,为何君王不愿意早朝了。” “每日都有殿下这般美人,本侯也不愿意起。” 江肆少有的开了句玩笑话,慕挽辞本就被她扯的惊恐的脸,却在听完之后彻底黯淡了下去。 江肆以为自己是闹过了,松开了她的手腕,规矩做好。 “弄疼你了?” “并未,只是…” 慕挽辞沉默了好一会儿,江肆一直坐在床上看着她。 慕挽辞起身她也跟着看过去,直到见她从盒子里翻出一封书信来,才疑惑歪了下头。 没等她问是何物,慕挽辞已经把信拆开。 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上京送来的信件,经营多年我还是有些人脉的,不过也只能传递消息罢了。” 江肆接过信拆开来看,一目十行。 看完震惊的看向慕挽辞,见她抿着唇,淡声开口:“皇子诞生几月便被立为太子。” “是嫡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太子的亲外公是陶遵,这就让人不得不联想许多。” “可也就是我这傻弟弟不觉得如何,竟然还走上了寻丹问药的路子。 慕挽辞所言,便是信中所写。 而江肆之所以震惊,是历代帝王寻丹问药皆没有好的结果。 也不想想这世上怎么就会有如此的好事?真要有,人人都能得以长生。 “江肆,我不希望有一日你也会如此。”慕挽辞的眼中藏不住的是浓浓的失望,对慕泽晟,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帝王失望。 而对江肆是提醒。 江肆看出来了,伸手蹭了一下她的手背,轻声的说:“我不会的。” 慕挽辞点头:“我决定信任你,自然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若你也信我,明年开春出兵东海如何?” 信任二字在两人之间难能可贵,江肆蹭她的动作顿住,有感而发:“我确实不容易轻信,可若是信任了也很难收回去。”说完又感觉自己过于矫情,不理慕挽辞作何反应,又把话题扯到了东海之事,问询慕挽辞了解多少。 相处一年多的时间里,慕挽辞几乎就没干预过军政之事,江肆想要打哪就打哪,她会问结果,过程不重要。 而这次慕挽辞的认了真的,她想了想后才缓缓开口:“东海多是岛屿,链接越国南凉之地都是些穷乡僻壤,我幼时在父皇身侧时便听闻许多哪里的事迹。” “其实除了传闻仙岛之外,东海渔鲜更甚,父皇年迈,出征劳心费神,又恐百姓困苦。” “而如今的局面,走与不走,皆已如此,倒不如走一步险棋,东海链接两国,若是占据其中定能…” 慕挽辞越说眼里越是发亮,江肆看着她冷不丁的想到,若是当年慕挽辞真的分化成乾元,成为越国的皇帝,恐怕如今朝堂内外也不必如此动荡。 现在来看,慕泽晟这让人若是抓软肋极其容易拿捏,好比现在控制在陶遵的手下。 他并不清楚一个皇帝该做的是什么,一心只想皇权,枉费了慕挽辞这么多年的教诲。 与她侃侃而谈时,慕挽辞尚能如此,若是为了自小长大的越国,那又会是如何? “江肆,你怎么想?”慕挽辞说了许多,却见江肆看她的眼神发直,忍不住提醒她一句,江肆却没接话,而是拉过她的手问:“韶元长公主献策我自然赞成。” “不过…”江肆顿了顿,双眸紧紧盯着她:“倒时你与我同去,可好?”
第70章 慕挽辞在深宫多年,而后又来到这北境,其他去的地方去之又少,所以听到江肆的问询,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只是她的顾虑也颇多。 与江肆摊开说话确实畅快,可靖远军中多人且不说服她,就是被江肆带入军营之事怎会没人不满? 因此她不好开口。 江肆想是猜出了似的,靠近了她一些,从她的话中提取到的消息再用来说服她:“如今看来,慕泽晟自是十分看重丹药,也一定会多次派人入东海问药,能够占据先机,必然也能瓦解他和陶遵的关系。”说着江肆目光瞥向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又说了两。 “自古以来,能够走到寻丹问药这条路未有一人善终,皇权捧杀不能要命,可若是陶遵迟迟寻不来药,他便会不信任陶遵。” “而若是东海有你在,这样的效果会更加明显。” 江肆所言不无道理,慕挽辞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有她在,慕泽晟的注意力会偏向她,倒是不管陶遵做没做什么,都会让两人的关系不复以往。 帝王心,向来都是如此。 慕泽晟这般,倒也让她觉得正常,只是好笑江肆还会顾及她的情绪。 她笑了笑,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慕泽晟在朝中信任世家,世家又皆以陶遵为首,贪污舞弊之气盛之,去年工部所修堤坝今年雨季已经冲垮,慕泽晟他…” “只顾着长生之事,下令免去工部尚书,把薛家的人扶持了起来。” “你不在朝廷可能不知,薛家便是陶遵的母族,想当年陶家薛家都只算是寒门,因为陶遵这十余年间已经排得上越国五大世家,陶家为首,薛家次之。” 江肆便只是听着这些事就觉得荒唐,堂堂一国之君为何偏要如此行事。 心中不由得感叹,越国只百年的基业,竟然这么快的便陨落。 也真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眼看着慕挽辞神情落寞,江肆从床榻上起来,穿好衣服便要拉着她走:“不开心的事便不想了,今日小年,你带我去庖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江肆情绪倒是转变的快,慕挽辞被她拽的踉跄了一下,紧跟着她过去。 一路上江肆不提糟心的事,说起吃食,又说起了去东海要做之事。 慕挽辞听了一路,忍不住说道:“东海之行,你当是游玩吗?” “那里多是岛屿,吃穿都成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吃穿都是问题,不过是那里的百姓们吃腻了,若是我们过去,指不定当是食物多新鲜呢?”江肆笑眯眯的说着,慕挽辞一脸的不信:“当真?可听闻东海百姓,冬季严寒夏季酷热,地动山摇,连大米都吃不上。” “唔…那可能也是真的,东海气候上不适合种稻子,所以产量少一年也吃不到多少,可越是这样,我们不是更有机会开发吗?” 原本去东海只为让慕泽晟不顺心,现在越想越是妙计。 这个时候的运输便是漕运和镖局,危险系数高,若是由军队专门开设漕运或镖局,从东海运送海鲜,再从北境运送粮食,简直是赚翻了! 她越想越起劲,恨不得年都不过了就去往东海。 “去往东海之事需要早就打算,要做个十分结实的船只,一路遥远,可不能出岔子。” 吃饭的时候江肆都在想着这事,慕挽辞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她:“食不言。” 江肆如今愿意在慕挽辞的面前暴露出这些情绪来,想东想西说干就干,慕挽辞也不假辞色的训教与她。 “殿下果然是十分严厉,若是将来教育小孩子,怕是时不时就要吓哭。” 江肆本意只想说她严厉,却没想慕挽辞听到后嘴上的动作都停了,声音冷淡的说:“本宫无甚胃口,侯爷慢用。”起身便要离去,江肆以为她生气把起身拽住她,却见她脸颊绯红… 这才意识到,慕挽辞是害羞了。 解释,只会更加误会,江肆未提小孩子的事情,只说:“殿下是比我想象的还要严肃许多。” “不,是严厉许多。才有感而发。” 慕挽辞却是不听,挣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又说了一遍:“我吃饱了。” 这话与刚才的话有些不一样,却是柔和了许多。 江肆以为她好了,便笑了笑,提出晚上一起去看烟花的事情。 征战半年,也就这个春节能够放松下来,江肆不想放过任何外出的机会。 也不会错过,与慕挽辞玩乐的机会。 可慕挽辞却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说:“天色尚早,侯爷若是无事大可去书房看看兵书,将来定然用的着。” 江肆不肯,怨念的问她:“那你作何去?” “煮茶,下棋。” 慕挽辞的喜好也真不多,就这么两样,倒也让江肆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了半响说道:“江肆棋艺不精,还想向殿下讨教。” 慕挽辞不接茬,却是走到了棋盘上,把黑子留给了她,见她还未动便催促一句:“还不过来?” 江肆以为她会不应呢,被叫的这一声后忙不迭的就坐到了她的对面上去。 她一个想要讨教的人神情十分放松,慕挽辞却一直绷着脸。 教导的时候格外认真,不久之后江肆便觉得有些累。 可看她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多言。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良久慕挽辞被她看的有些羞恼,闭了闭眼这说道:“侯爷心不静,还是外出吧…” “好!” ------ 虽是小年,可凌上城边还是围着满满的人,江肆与慕挽辞出来这一趟并未带人,只有她们两人。 怕人挤到慕挽辞江肆便把她护在怀里,姿势十分暧昧。 起初慕挽辞还未觉察什么,安静的看着烟花,江肆也是如此。 可时间久了,慕挽辞觉出些不对劲来。 江肆不看烟花了,而是其他, “怎么了?”慕挽辞小声的问,江肆这次收回了视线回答她:“北境竟然有卖酒酿圆子的,想尝一尝。” 江肆嘴馋,慕挽辞倒不是不清楚,所以也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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