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有几成把握?”皇上把手背在身后。 司玉衡道:“九成。” 皇上略显犹豫。 “圣上,臣征战多年,未曾向您举荐过何人,此番为了大羽百年基业,臣不破不立,望恩准。” 在邀功请赏,她风吹日晒赶回来救驾,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皇上:“容朕想想。” 司玉衡:“圣上,国君万不能瞻前顾后。” 她不等命令,自己站了起来。 “将军说的是,朕准了。” 司玉衡又道:“密旨应由圣上亲自书写,切莫提到臣,臣与十三公主有些罅隙,恐她不喜。” 关于她的存在会被抹去,这道圣旨必须留下。 皇上:“便依大将军所言。”
第36章 沙场·公主的计策17 司玉衡得了圣旨, 让专人看管。一路栉风沐雨,累倒三匹马,比来时还要紧急, 终在落日前到了小院门口。 几月不见,周遭物是人非,墙角的花艳艳地开着, 耷拉着脑袋看来人。 司玉衡跨进门,守卫目瞪口呆地看了会儿, 确认是她无误,赶紧单膝下跪行礼。 “如此隆重做什么, 都起来。” 司玉衡道完,径直往内屋走,途中遇见端着糕点一路吃的阿蒙,可叫他吃了一惊,糕点噎在喉咙,半晌下不去。 “将军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事情处理完便来了。十三公主呢?”司玉衡脚下没停留。 阿蒙手往里边指:“在后院,她还不知道将军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来年才回骁国, 谁知一声不响在初秋露面惊艳众人。 端着圣旨的人一直跟在司玉衡身后,他走走停停,犹如一条尾巴,手上的圣旨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了大将军天高地阔的生活。 司玉衡转过石墙角, 听到院里秋千在吱吱呀呀地低吟浅唱。 水弋装病那些日子,时而在秋千上打发时间, 一切恍如昨日, 未曾变过。 司玉衡大步流星, 入目便是水弋清澈见底的眸光,她坐在秋千上, 脚尖离地,肆意地晃晃悠悠,妖冶的正红色衣裙随风飘荡。 秋千旁还站了一个人,身材伟岸,容貌正气凛然,风度翩翩。 水弋看见司玉衡双眸呆住,嘴上的话没说完,随后双眼神色归为宁静,里面的波澜好似没出现过。 “将军!” 赵生汉喜出望外。 “你跟我过来。”司玉衡的视线从水弋身上划走。 赵生汉瞥一眼水弋,行礼后跟上司玉衡的速度。 水弋抿唇不语,兀自晃着秋千。 关上门,司玉衡从始至终没碰桌上的窄长匣子,让赵生汉坐在对面,语气平淡地道:“这东西我交由你,寻个时机交给十三公主。” 赵生汉好奇里面是何物件,忍住没询问,转而问其他:“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成熟?” 司玉衡指尖轻敲红木桌:“等她身份不一样的时候,到时你就知道了。” 赵生汉听得云里雾里,硬着头皮答应。 “有一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这是我交待你做的。” 赵生汉更迷惑不解:“她要是问起来……” 司玉衡:“我忘了,她不会问的,你把它放在枕边吧,日夜看看,别忘记了。” 赵生汉:“是。” 司玉衡说完,忽然疲惫不堪:“你下去吧,我歇一日再去军营。” 赵生汉起来,要走,又回头支吾其词:“将军,十三公主闲来无聊,军营里无人与她说话,属下得空就……” 司玉衡摆手打断他:“我知道了,你担心什么,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了解你的为人。” “谢将军,属下这就回军营,将军日夜奔波辛苦,属下斗胆请将军在此处调整几日。” 司玉衡:“也多谢赵将军。” 赵生汉一颗心放回嗓子眼里,把桌上的东西藏在披风下,鬼鬼祟祟从水弋面前走过。 水弋偏头看紧闭的房门,司玉衡为何摆脸色给她看,不告而别的人可不是她,居然有理请她吃闭门羹。 司玉衡风尘仆仆,神色疲累,叫人送水进来,冲了澡就着里衣补眠。 睡到半醒时,一块温香软玉掀开被窝,悄无声息躺在她旁边,司玉衡脑子昏重,用了四分力气,搂住香软的腰。 “将军醋心这么重。” 司玉衡只听见一个“醋”字,心底产生抵触情绪,加大手上的力道,不让水弋挣脱束缚。 水弋的体香沁人肺腑,像味会上瘾的药。 太久没睡沉了,司玉衡夜深人静醒来,太阳穴猛跳不止,她本能把头靠在水弋的肩膀上,深深呼吸好几口凉气。 水弋睫毛轻颤,迷糊地抱住她的头,指腹轻轻移动,在睡梦中也在安抚司玉衡。 某人缓过来,一口咬在玉滑的脖颈上,疼得水弋被迫从梦中抽离。 “司玉衡,你疯了。” 水弋泪眼婆娑,急急喘着粗气。 司玉衡眼眶发红,封住红润的双唇,翻身在上,扣住水弋双手。 水弋算是看清了,司玉衡深夜惊醒,彷徨无措,就想在她身上找归属,跟匹发狠的疯狼一般,拦不住。 司玉衡皓齿锋利,几乎用咬的,疯狂地在水弋身上留下痕迹。 水弋反咬随意横行的舌尖,司玉衡捂嘴停下来看她。 “司大将军,我很疼,你能不能轻点。” 水弋说这话时,怨恨地盯着司玉衡的双眼。 嘴里的铁锈味流到舌根那里,司玉衡神智渐次归位,轻哼一声,以表同意。 司玉衡靠近:“张嘴。” 水弋半张着唇,舌尖若隐若现,引她去吻。 接下来司玉衡可算是收敛了,手指凭借记忆而动,让水弋沉溺在她亲手编织的温柔乡里。 一觉醒来,好似未曾离开过。 水弋细白的手腕搁在被子上,司玉衡勾起白玉似的小拇指,骨骼明显的手指往下滑,轻轻捏了捏水弋的手腕。 朴素无华还有点丑陋的红绳坠子圈住这只手,司玉衡一看绳结,打得十分漂亮,可惜不是她要的那种。 因此,司玉衡顺手把绳子解了,打了个死结上去。 顺眼多了。 水弋姣好的容颜埋在枕头里,细声细气地道:“将军一大早就动手动脚,吵到我睡觉了。” “当时来不及刻好,将就戴吧。”司玉衡用手心包裹着水弋手腕,试图用体温把石头坠子捂热。 水弋:“你走了,没和我说。” 最怕的环节来了。 司玉衡嗓音不变,依然那么风雨不动安如山:“事出突然,还是来不及说。” “将军回了大羽锦衣玉食,美人如云,又上这穷乡僻野来做什么。” “恐公主以为我出尔反尔,回来帮你看着想和你作对的人。” 水弋翻身,平躺,看帐顶:“太多了,你又看不过来。” 司玉衡:“你且安心上去,迈过这关,剩下的事,无需耗太多心力。” 水弋:“你又不能预知后事,将军这么笃定,我能一帆风顺。” 司玉衡攥紧手里的柔软:“会的。” 水弋却坐起来,推推她肩膀:“别睡了,我饿,起来吃点东西。” “这院子你比我还熟,要我起来带路还是去吩咐厨子?”司玉衡闭眼说话。 “将军上次与我一起用食之后,你连夜走了,现在也不肯和我同桌而食了吗?” 逮到点把柄就会说上一阵。 司玉衡捏水弋腰上的肉:“没我也吃得挺好,都长肉了。” 水弋不为所动:“女子本就是日渐丰腴,将军不要挑肥拣瘦。” 也还是瘦,腰肢盈盈一握,弱不禁风那般。 “起否?”水弋问。 “起。”司玉衡答。 二人各朝一边穿衣服,水弋余光看见司玉衡身上又添了许多伤疤,又要动手摸,谁知司玉衡眼疾手快擒住偷偷摸摸的手。 “动手动脚的坏毛病一点没改。” 水弋用目光在司玉衡身体上过了一遍:“将军腰上有块痒痒肉,就在刀伤那里,碰也不碰不得。” 竟被她看出来了,司玉衡无奈:“那你还动。” “除了我,谁摸过这里。”水弋语气忽地较真。 司玉衡闻声要答,记忆齿轮却卡住了,面上神情空白得尤为明显。 水弋自然看出来了,眸光立刻冷下去,恍若冷星如水,不起波澜。 即便知道二人关系不清不楚,也想成为特殊的那个人,至少在交易完成之前,之间不允许有第三个人存在。 “我先前有一个侍女,我的衣食起居都是她在打理,难免有体肤接触。公主也要计较这点?” 司玉衡想了个说辞,而后又感觉多余,她知晓水弋问的是哪一种人,脑海里搜索不到相关影子,可下意识肯定了,有一个人确实碰过。 行走各个世界,少说也有十几个,司玉衡唯独在这里动了无用心思。庄周梦蝶一场,她自私地享用水弋带给她的情意,从不在嘴上提及半分爱意,同时心虚地从其它方面补回去。 水弋默默无声,只是站着。 司玉衡摸摸她的侧脸,又抚摸她的鼻尖,嘴唇贴上去,蜻蜓点水完毕,不着急离去:“不要闹别扭了,你很会掩饰情绪,这是你的武器,在我这里也要学会不露声色,当我都看不清你的想法,水弋你就成功了。” 水弋退开半步:“这么说来将军并不成功。” 司玉衡双唇微扬,看她是否能说出个所以然。 果然,水弋开口就往她心脏深处动刀子:“我能看出你的内心,将军看过人心无数,历经百事,仍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即便这样,你也要要求我做到心思缜密,城府深沉?” “自然。” 司玉衡接着道:“我不当一国之主,而你要。” 水弋自认无法反驳,声音低了下去:“多谢将军提点,水弋受益无穷。” 玉不琢不成器,司玉衡要亲自把水弋推上她向往的绝路,至于少女的纯真,没用的东西关进角落里罢了。 司玉衡:“想吃什么?” 水弋:“兔子肉。” 水弋补充:“只要你烤的。” 好了,苦口婆心管个屁用,她根本不听。
第37章 沙场·公主的计策18 盘中兔肉外酥里嫩, 切了十来块,整整齐齐放在上面。 司玉衡看见兔肉就没胃口,喝了一杯茶, 道:“兔肉还是少食,其肉性凉,食用过多对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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