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如柴的丫头哆嗦不已,死死咬住下唇继续执行命令。 司玉衡嘴唇上褪出一层死皮,额头上的冷汗低落在唇上,加重了嘴唇的疼痛感。 少许时辰,司玉衡把搭在手弯的玄衣穿好,披上遍是刀痕的软甲,套好银色盔甲才掀开大帐。 她才出去,一个小兵忙不迭跑过来:“将军,叛贼在校场,等您去处置。” 说及此处,司玉衡怒火烧心,军营里死气沉沉,一半的精锐都带了伤,全拜叛贼所赐。 她的脚步沉重而敏捷,行走带风,穿过正在操练的新兵,直直向着校场方向。 司玉衡啊司玉衡,这是玩命的世界,务必步步为营,不要心软。 在心底告诫完自己,司玉衡心口那团郁气越积越浓,兴许是被人物设定影响了情绪,才会这般眼里容不下沙子。 一个女辈,当她以剑撑地,站在处决台上,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敢大口喘气。 此刻,一个男人上衣被扒干净,掉在一根粗壮的麻绳上,他精疲力竭,看到司玉衡出现在视野里,还是无意识机灵一下。 司玉衡身形颀长,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高挑。她咬紧后牙,指腹抚摸剑眉,单手往后伸:“鞭。” 小将急忙把长鞭呈上来,等司玉衡接了,又连忙退开几丈远,唯恐她伤及无辜。 司玉衡不忙着审问,当即挥下两鞭,下面的将士听到破风声,忍不住绷紧面颊上的精肉。 鞭子落在叛徒的身上,仅仅两鞭,他便皮开肉绽,痛苦地嚎叫。 司玉衡没有手软,继续加大力道,等男人奄奄一息挂在那里随风飘荡,她才停下来。 “我生平最恨背叛。” 这句话说出来,嗓子口好似泣血。 司玉衡踏步上前,鞭子戳在男人血肉模糊的脸上:“你知道不知道,我五百精兵仅回来三百。” “他们许诺你什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你身后是什么,是王朝山河,是黎明百姓,是你的妻儿。是你通风报信,暴露我军行踪,是你的私心将这些置于水火之中。” 男人疼得打颤,不敢看她。 司玉衡把鞭子扔在地上:“不用审了,通敌诛九族,派两个人把人押到他家门口,让那可怜的一家子看着他人头落下。” 男人高喊饶命,司玉衡充耳未闻。 魁伟的副将蠕动嘴唇,思索再三还是开口提醒:“将军,民宅前不可见血。” 司玉衡负手而立,轻轻地瞟了赵生汉一眼:“谁定的规矩?” 自然是真龙天子。 司玉衡明知故问,她常年在外,对朝堂之事也是了如指掌,若非她喜战,不爱坐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也轮不到畏手畏脚的兄长主管天下。 赵生汉握紧刀柄,下巴上的刀疤微动,他转身向下:“按照将军的吩咐去做,莫要李代桃僵。” 他这人生得魁拔有力,但不是肚里没墨的大老粗,仔细去瞧,甚至还有点英俊。 司玉衡刚走下台阶,迎面冲上来一个灰扑扑的传信兵:“将军,一支骁国骑军绕到了我军后方。” 居然还来个照葫芦画瓢,司玉衡让人卖了没成功,也绝不会给骁国这个机会。 当下必须速战速决解决这支队伍,一旦对方深入,恐骁国大军紧随其后。 司玉衡迅即点好兵,飞身上马。 第二日天明时,她带着人全须全尾回来了,一日之内出战两次,就是要告诉骁国,她司玉衡还能打,尽管使见不得光的手段,统统给他削回去。 一下马,下午守在营帐外的少年兵又颠颠跑了过来,摊开手心,把手里的耳环坠子给司玉衡看:“将军,晌午你一走,叛贼便口吐白沫,我在他嘴里发现了这个。” 司玉衡从讨赏的少年怀里抽出女儿家才有的手帕,包起那只耳坠细细端详,忽地眉心一凝,遽然加快步伐。 少年在她身后招手:“将军!” 司玉衡道:“找赵生汉领赏,此番你有功。” 少年霎时喜笑颜开,眸子露出精明的光:“多谢将军!” 司玉衡风风火火回到主账,二话不说拔出长剑,从后面拍打整理床铺的小初。 小初侧脸骤然碰到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刀刃,顿时魂飞魄散,扑通跪在地上,磕出很大的声音。 司玉衡坐到床上,抬脚踩在小初单薄的肩膀上,俯身问:“知道通敌是什么下场吗?” 小初动也不敢动,长剑已经把她小脸划出一道浅口。 “将军,贱婢不知将军所言何意,望将军明示。” 司玉衡回忆道:“我从林中捡到你已过两月,你手脚不利索,我也未曾怪过你。” 小初抖如筛糠:“将军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你与那叛贼是何关系?” 听言,小初如遭雷击,心如死灰地向后跪坐。 司玉衡看她眸中失去了精神气,也没收脚:“他有妻有子,你倒好,无牵无挂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我救你,就是让你这么作贱自己?” 小初泪如雨下,猛地撞在司玉衡的剑上,司玉衡来不及收剑,那丫头血溅当场,当即没了气息。 司玉衡紧紧握住剑柄,生怕手抖的动作加大,才过来一天不到,她见了太多没有全样的尸体,路过尸身时,她仿佛能听见他们在说话。 “小心。” 司玉衡越过血泊,叫人把现场清理干净。 她把剑抱在怀里,彻夜未眠。 攻略对象怎么还不出现,系统为什么还不发布任务,鬼东西不会又崩了吧? 次日黄昏,司玉衡在校场练兵,少年阿蒙在她耳边说,骁国派了使者过来,想和谈。 弹丸之地,国力要消耗殆尽,昨日大败,竟想通了。 司玉衡撇撇嘴:“让赵生汉去谈。” 阿蒙摇头:“对方要亲自与您商议。” “来劝降的还是来和谈的,别给点台阶就往上爬。” 司玉衡一点也不给面子。 阿蒙无奈,声音更加小了:“来的是骁国十三公主。” 司玉衡略抬眼,把手中红缨枪交给阿蒙,阿蒙抱不住那重量,趔趄好几步才站稳。 果然,将军对美人还是会心软。 司将军不近男色,好女色,在整个军营都不是新鲜的事。 被误会的司玉衡背上吹过一阵阴风,她来,是来会会她的攻略对象,而不是想阿蒙脑袋里想的那样性子急。 司玉衡撩开帐门,偏头矮身进去,瞧见一个异服女子坐在里面,容貌冷艳,眉宇间带着不易察觉的高傲。听闻十三公主倾国倾城貌,现在见了,可知传闻不假。 眉骨秀气,柳叶眉下一双冰冷的眼眸看向这边,不喜笑的嘴唇轻抿在一处,看见穿盔带甲的司玉衡也未露出怯色。 “司将军。” 即便是冷淡的声音,也似初春刚化开的泉水,那么悦耳动听。 司玉衡瞄了下她头顶空荡荡的进度条,然后把碍眼的东西屏蔽。 “骁国这是没人了吗,竟然让十三公主只身入敌营,就不怕公主有去无回?” 说着话,司玉衡坐到上面的主位上,兀自倒着酒。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将军既然准许我入帐,便说明,还有可谈余地。” 司玉衡端着酒杯,皱眉问:“骁国拿什么和我谈,我只想踏破十三公主的国门,不想和你们讲条件。” 金枝玉叶直视她。 司玉衡与她对视:“可有中原名?” “水弋。” 司玉衡摇头:“这名字不好,没了兵刃,戈不成戈,只有逃的份。” 水弋面对司玉衡的讥讽,镇静自若地站起身子,碧青色的衣衫划过桌角,直到走到司玉衡正前方她才停下。 “司将军,我的兵刃自然带了。” 明明是搜了身才放进来的人,司玉衡兴致不高,问:“是何物?” 水弋不急不缓地道:“我这副身子。”
第21章 沙场·公主的计策2 只言片语直教司玉衡如墮五里雾, 杯中酒倒映出她轻蹙的双眉。 是该说她那点私事都传到敌国,让人万分惊愕? 司玉衡以为会错意,水弋如同玉段般的手指勾到细腰上的彩带, 有条不紊地解开。 【为水弋穿上衣服,好感值+5。请点击接受或拒绝。】 大概多日未听任务指引的声音,难免觉着怪异。 司玉衡心中自有定数, 用不着系统在一侧指手画脚。这好感值,相当于白白送给司玉衡, 权当是见面礼。 蓝色薄衫滑落在地,水弋满脸视死如归的麻木, 半截白里透红的脖颈与空气亲密接触,凹陷深度愈加明显的锁骨无物遮挡。 司玉衡修长的右腿直接跨过矮桌,两步至水弋身前,用新长出薄茧的手指捏紧细白的手腕。 “公主不必作践自己。” 水弋生在北风粗糙的骁国,皮肉嫩得像温润水土养出来的人,司玉衡都没用多大的劲,茭白的肌肤上就现出几道红痕。 她仰头, 眸子似蛇瞳,微露的粉红舌尖像危险的蛇信子。她也不情愿。 司玉衡单手捡起地上的衣衫,温柔地为水弋穿上:“你是一国公主,还做不了使者。无论你们要谈什么, 拟好条件,我随时恭候。” 水弋骨头都要被捏碎, 却不甘示弱:“将军是觉得我一点姿色也没有?” 司玉衡终于松手, 诚实道:“很美, 是我喜爱的人,然私欲是私欲。等你拿了使者令牌, 再与我商议,否则,我只会认为,骁国这是放低身段讨好我。” “水弋公主,桌上定下来的规矩和床上定下来的规矩不同,就算在桌上输了,面子没输。” 水弋手指灵巧地系好腰带,垂着眼:“你愿意谈?” 司玉衡:“自然不愿,轻而易举能拿到手的城池,我难道会多拿其他物件去换?” “我已知晓。会把将军原话转告父王。” 水弋行礼告退:“多谢将军招待。” 司玉衡眸子深邃幽暗,轻声细语般:“公主路远慢行。” 【好感值+5。】 帷帐被撩起那刻,外面的凄冷月光照进帐内,将水弋清瘦的影子拉长。她形单影只,深入虎穴,光是这点,在今后的相处中,司玉衡也不能掉以轻心。 司玉衡目送粉色爱心远去,回到桌前自斟自饮。 唯一的婢女没了,战功赫赫也无法改变司玉衡女儿身的事实,在偌大个军营里,没一个人派得上用场,凡事还需她亲自动手。 外出巡视一番,司玉衡回来装了桶冷水,此时坐在桶里。 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搭在木桶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湿润边沿。她暗示水弋,只要拿到使者令牌,她会再和水弋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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